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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孩叫安茜-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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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容易一些。
  白天刚到学校,安茜就冲我撒娇发脾气,她说昨晚算计着我回家的时间给我打电话,结果我刚接就挂了。
  哦,我说昨天梦里都有阵铃声在吵呢,一定是睡傻了,迷迷糊糊就给挂了吧。
  我向安茜赔不是。正好顺便就说:“安茜同志,为了深表我的歉意,今晚我打算邀请你去我家共进晚餐,并且是由你的岳父亲自掌勺哦”她以为我跟她开玩笑,我很认真的跟她解释她还是不信,说我越来越不正经了。直到晚上放学我把她都拖到家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在我家门口她握着我的手徘徊了2分多钟,她说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我爸,有点紧张。她这样子还真像个新媳妇要见公婆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看到安茜,爸爸依旧很高兴的夸她像个小仙女一样,越来越漂亮。安茜真给面儿,我暗想。席间爸爸不断地给安茜夹菜,并问一些关于学校的事。安茜习惯性的把她碗里不喜欢吃的菜放到我碗里。在学校她一直如此,我们都习惯了。
  爸爸叮嘱安茜不能挑食,要营养均衡,我们才想起今天是在家里,顿时两人都觉得有点尴尬,才有所收敛。
  爸爸起身拿了瓶酒打开给我们倒上,又给自己满上了。他还是那样喝酒,一口闷,在家里也不例外,这啤酒肚子就是这么闷出来的吧。学校的事聊完了,又聊生活。爸爸突然问起安茜有没有男朋友,在没在谈恋爱。他一向很少管我生活,没想到今天话这么多,而且还问及了别人的生活。我有点意外,不知安茜会怎么回答。
  安茜偷偷瞄了一下我,看我面无表情,然后说“还没有呢叔叔,暂时还没遇到合适的,况且我现在还在学习,年龄也还小,一时半会也不着急。”我捏了把冷汗。
  “嗯,年轻就是好啊,你们这个年龄以学习为主是对的,但是毕竟都到了大学,也是时候可以处个对象了。有合适的男生还是要抓紧啊。我们家霄霄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一样,皮的很,也倔的很,这点随我。你经常和她在一起,凌霄也和我说你是个好学生,是个好孩子。你就帮叔叔好好带一带凌霄,提醒她少出去鬼混,在学校里多学点有用的东西。”
  “嗯,我会的,你就放心吧叔叔”我在一嘬着杯子,感觉根本插不上话。
  吃完饭已经是9点多,安茜要回家了,我穿起外套,准备送她。却被爸爸拦下了“外面天还早,茜茜你自己到家以后给我们发个信息啊,路上注意安全啊”我不知爸爸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这种话。
  “爸,安茜她怕黑,不敢走夜路”我僵持着,鞋都穿一半了。
  “你不怕黑了?小时候我们家凌霄胆子那么小,整天晚上都要她表姐陪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怕黑了,啊?”我开始不高兴了,还要和他再呛下去。这时安茜按住我的胳膊,朝我点头,示意我她可以的。
  “嗯,没事的叔叔,等我到家给你们发信息。凌霄,叔叔好不容易在家,你好好陪陪叔叔”。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一句话化解了一场即将要爆发的父女战争。我也没好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到家给我发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出柜

  安茜走了,我不想和爸爸说话,径直回到卧室,关上门,躺在床上休息。抱着手机等了半个多小时,收到她的短信我才放下心来。
  等到感觉客厅没声音没人了,我才出去洗漱,然后又躺在床上,一时半会还是睡不着,就无聊的翻着手机发呆。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是几点被客厅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吵醒,睡眼朦胧的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1点多了。客厅的灯微亮着,爸爸他还没睡。本来不想管他来着,但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一出来我就被烟味呛到了,小小的客厅烟雾缭绕的,显然他抽了很多烟。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靠着沙发背,手里还燃烧着一根烟。烟灰缸已经快被堆满了,我走过去拿起烟灰缸把他们倒掉,又倒了杯热水端出来放在他面前。我坐在沙发一角发呆。
  他被手里的烟蒂烫醒,我把水递给他,看到我坐在这里他似乎挺开心的。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说“你怎么还没睡”。
  “睡了,被吵醒了。”我冷冷的说。
  他叹了口气,又点上一根烟。我劝他少抽一点,都咳成这样了还抽烟。他没有听我的,依旧吞吐着好多云卷。我不想再管他,起身准备离开。
  “凌霄,你先别走,陪爸爸说说话好吗”他的语气是那样有气无力,我竟然听出了哀求的意味,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忍。
  我又坐下,低头等他说话。
  “凌霄,爸爸打算不做生意了,放下手头的生意,在家呆一年,好好陪陪你。你看啊,从你出生开始,爸爸就一直在外面忙,忙到了你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除了过年以外,都没怎么在家好好照顾你。你老爸啊,钱是赚到了,就是差点把女儿丢了。”说着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今晚的闷气在老爸的话里慢慢消散。
  他继续说:“和你妈离婚以后,我也想过很多次再找一个,但是看你这倔强的性格和我一样,爸怕你不习惯,不适应,也就一直没找,现在想想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或许我应该再找个人的,还能在家照顾你,还能经常陪你说说话,你告诉爸,爸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恍惚中我竟然看到他眼中的泪光,鼻头一酸,刚才还倔气冲冲的我,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其实我没在意那么多的,都是你们大人的事情,我无所谓的。”
  “霄霄,爸爸很认真的问你一件事,你诚实的回答我好吗”我点头。
  “你,你和安茜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这个问题犹如一个炸弹一样在我头顶炸开。它终究还是来了,但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仓促,让我毫无防备。瞬间让我感到难以呼吸,难道我们的亲密让爸爸发现了?还是他只是问问?心中生起无数疑问。我不敢看爸爸的眼睛了,即使他的目光是柔和的,但是我怕一下子就会变成犀利的责备。所以我低着头。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的声音小的像一只受惊了的小羊羔一样。
  “手机里你和安茜发那种短信,你们像是一对普通朋友在聊天吗?”
  “你竟然偷看我短信?”我抬起头,有点气愤的问他。
  短信的内容确实很露骨,像:我想你了,亲爱的,我爱你之类的词我们表达的太多了。
  “我没有偷看,是昨晚安茜给你打电话,我看你在睡觉,就给你挂了,是无意中看到的。”他的话里透着无耐,一声叹气之后他接着说“霄霄,你告诉爸爸,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已经瞒不住了,我也不想再躲躲闪闪了。与其拼命地为自己找借□□在一个又一个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我决定彻彻底底向他坦白:
  “爸,是,我是和她在恋爱。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说话间我的泪水已经浸满了眼眶。
  爸爸他竟然笑了,然而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他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决堤一样的流。这跟我预想的情景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我以为他会怒颜相斥,但是都没有。他竟然就这么在我面前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我有点不知所措:“爸,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好吗?”
  他抹了一把眼泪“霄霄啊,都是爸爸不好,才把你带成这样,爸爸陪你一起改好不好?爸爸什么都不做了,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这个女儿好好的,好不好?明天,爸爸带你去北京,咱去找最好的心理专家,一定能给你矫正过来的”
  我摇头,我告诉他这不是病,我痛哭,我祈求他的原谅和理解。爸爸把我揽在怀里,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体会着他的难过,就如同此刻我的难过一样,是那么真切,真的的让人绝望。
  可能太累了,迷迷糊糊,就那样睡在爸爸的怀里。
  醒来时已是清晨,发现他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去北京的行李。昨天的疼痛一下子又涌上心头,眼泪又冒出来了。无助中我想起了表姐,给她发了个信息求助。
  表姐很快赶过来了,看到倒在沙发上的我,心疼的把我搂起来。看到表姐我的泪水就止不住了,“姐,这样的我,你还会再疼我吗?我做错了吗?我真的不想去北京看什么心理专家,我没病。姐,我不想去”我央求着。
  表姐点头安慰我,“不会去的,不会去的,没事的”,然后起身去了爸爸的卧室。
  听不清他们在里边说了什么,我只是希望表姐能说服爸爸。从昨天到现在爸爸的眼眶一直是红的,看到这样的他我已经发不起火了,也倔不起来了。我感受的到他的苦楚,他的无奈,我也感受得到他的爱。但是更多的我希望他能理解我,支持我,而不是这样一味的想着去改变我,我希望他能明白,如果真的逆着心去改变,我会痛苦一辈子。
  这时安茜给我发了个短信,问我为什么没去上课。我简单地回复她说家里有点急事走不开,让她帮我请几天假。还叮嘱了她让她这几天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电话,等事办好了我就很快去上课,让她安心。我没有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为我不想让她和我一起去承受这份痛苦,我想给她的,只有快乐。
  这一切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僵局

  卧室的门打开了,表姐从里面走出来。从她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似乎并没有什么结果。行李箱装了一半停在那里。爸爸坐在卧室的床头垂头不语。今天的他还是坚决的,坚决的的认为我需要找个医生来矫正心理。今天的他也是软弱的,因为我从未见过如此落泪的他。大概我是真的让他伤心了。我努力的压制着泪水,走到他跟前,我几乎是跪在他面前的。
  “爸,你真的认为你女儿心理有问题吗?你真的觉得我生病了,都需要去看医生了吗?”我又哽咽了。
  “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当我感受到自己只对女生有好感的时侯,我心里边也很惶恐。我可以掩饰自己,我可以掩饰一辈子,我可以留长发,我可以穿漂亮衣服,但是如果那样做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我会痛苦,痛苦一辈子!你明白吗?你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我吗?爸?”说到最后我已经哭的声嘶力竭了。
  我没力气,瘫坐在那里。
  “好了霄霄,你也别再说了,你也给你爸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就算是接受也需要时间啊,你也好好冷静冷静” 表姐边说边把我扶起来,我看到她的眼眶也是红的。中午表姐做了吃的,我一点都吃不下。就那么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做,我像一只等待宣判的羊羔一样,等待着别人来决定我的命运。我奋力的挣扎过了,我努力的想要救赎自己。所以我现在浑身满是伤痕,我累了,我伤了,我不想动了,也不能动了,只等命运的宣判。
  下午的时候安茜给我打电话,我想这个时候不适合接她的电话,便挂掉了。我给她回了个信息,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谎称外婆来家里住几天,等外婆走了我就马上回学校。她说她很想我,想见我。我又何尝不是很想你呢,我爱你安茜。只不过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把每天很快乐的自己呈现给你,希望每天都如此,以后的每一天。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了,隐约听到了客厅的争执声,但是显然他们努力的在压低声音,所以很小。我感觉自己已经处在迷离状态了,也许是悲痛的,也许是绝望的,也许是这一天滴水未进的结果。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糟糕,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我会给别人带来如此多的痛苦。但是我本心却非如此,我也不想这样,只怪命运不公。如果能够再生一次,我希望能够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人。但是此生又不得不感谢上天让我遇见安茜,让我和如此美丽优秀的她相识相知相爱。
  纠结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这时爸爸走进来了,走到床头,伏在我的床上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埋在被子里没有看他的表情,但是我能听到他隐隐的时不时的叹息声。
  “爸,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我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霄霄,其实爸爸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的,你能幸福,就是爸爸最大的愿望。可是,这个样子下去,你真的能快乐吗?这个决定太大了,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决定啊,我怎么敢轻易给你做决定”他看着我,声音是沙哑的。
  “爸,既然我选择了,我就想继续下去,我也愿意坚持下去。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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