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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个词语叫愚蠢,大概就是专门为我这样的人准备的,在错误地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情,让本来自己应该见到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一切都变得那样的牵强。
萧潇自说自话般的表演,整整持续了一个中午,直到她自己都确认自己已经让我看不到任何往昔的影子,才毅然决然地放下筷子向我提出告辞。
我没有去送她,虽然我对从这间中餐馆到萧潇有可能活动的任何一个地方地路线都很熟悉,但当我看到那辆似曾相识的甲壳虫时。我还是理智的给自己断掉了这个念头。或许就像唐俊说的那样。八年楚门般的生活,让小丫头一时间全部消化掉。毕竟是件很不现实的事情。
“叶先生,对不起!”宋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像个幽灵一样矗立在了我地身边,同样看着萧潇远去地方向叹息道“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没有把握好自己和萧小姐地距离……”
“把你的电话给我!”我回过头苦笑着冲宋闵摇头道“你还是不了解我家丫头……”
宋闵的确是不了解萧潇,一个人的年龄可以变化,阅历可以增长,但是,在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归属面前,她永远只会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就像现在正坐在酒吧里买醉的萧潇一样,她明知道我会跟来,明知道我清楚的知道她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明知道唐俊和宋闵的人就在她自己不远的地方。
放肆,有时候也是一种煎熬,陪萧潇下酒的,是燃尽在我指尖上的香烟,伴我忏悔的,是萧潇不停的那起手机,又放下酒杯时那晶莹的眼眶里闪烁的迷离。
“老公,电影散场了,我要回家!”
七又四分之三小时后,萧潇的电话终于打进了宋闵的手机,就像我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个手机攥在手里一样,已经几乎醉到只剩下本能的萧潇,同样知道有人一直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等她转身。
“你又骗我!”
刚刚被宋闵扶进车里,萧潇便本能般的把自己的小脑袋撞向了我的胸口,伴随着她红透了的小脸上陨落的泪痕,小丫头几乎是泣不成声的呜咽道“我知道我渺小到让你可以随便欺负,我知道我走到哪里都逃不过你的纠缠,可是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每天看到你的花时最怕地是什么?我不怕你会来找我,因为我知道我老公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某个时候原谅他的小丫头当年因为无知而离开他的罪过。我也不怕和你一起来的还有朴慧姬!我怕地,仅仅是你会为了让我回去而说谎,我怕得,只是你这个永远都改不掉的坏习惯……”
我无法回应小丫头似曾相识般的刁蛮,只能任由她继续不知疲倦的撞击着我地胸口。她用尽全身力气般的力道虽然猛烈,但和她的哀怨相比,这些似乎更容易让我看见她就坚强不起来的心房碎裂。
“你还我!”
小丫头的心比我更痛,因为得不到我的回应。她有些失去理智般的一边小心的帮我揉着胸口,一边仍旧是泣不成声的哽咽道“我十九岁就被你从路上捡回来了,二十岁就开始跟你煮饭洗衣服,为了你我什么都放弃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外边有多少女人我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你每次在外地呆那么久地时候在做些什么我也从来都不敢去问,为什么?我不是怕你生气啊,我是怕你敷衍我!我不想你因为想骗我而说哪些谎话,我也是女人,我有尊严的!”
“揉揉就不痛了!”
除了酒精之外。感情这种东西同样可以让人的精神恍惚到错乱,萧潇一边不停的发泄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积郁,一边手忙脚乱的帮我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轻诉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小丫头,我知道我们曾经说过要天长地久,我知道着八年来你每时每刻其实就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
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我需要承担多大地压力吗?我每天早上看到你送来的那束天堂鸟的时候,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永远不能落地,只能在你的注视下不断的往前飞!我怕。我怕我不快乐的时候你会难过,我怕我这个没有脚的小鸟因为太累而不小心掉出你的手心,我怕某天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你因为要陪宝宝去海边垒沙雕而忘记了接听宋闵姐姐地电话……”
“丫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我爱你!”
看着哭到昏睡的萧潇,我忽然感觉自己此刻就像她一样无力,也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一直苦苦在追求的。竟然都是虚妄。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压抑的我甚至想放弃自己继续前行地脚步,而只想抱着熟睡过去地小丫头在怀里一生一世。
也是第一次,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自己想要地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从来,我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过马尔代夫那片银白色的沙滩。也没像现在这样对那颗被我和萧潇深埋在珊瑚礁下的贝壳如此流连。
“啊!我的水晶鞋!”
萧潇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无赖般的匍匐在我怀里睡了十一个小时,就像她知道自己是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一样。我也同样因为她不断抖动着的睫毛而一动不敢动,生怕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小丫头再有什么不适。但即便是这样,小丫头自己还是习惯性的想起了自己的事情,继续用自己无赖的动作撞击我的胸口道“都怪你!我的东西都还没来的及收拾就被你给拐带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离开伦敦,我还有好多朋友没有告别呢!”
“你是公主,又不是灰姑娘,要什么水晶鞋!”看着萧潇似曾相识的顽劣,我忍不住轻轻拍打着几乎是挂在我身上的她小声道“丫头,你是我的睡美人,昨天我终于把你吻醒了,对吗?”
“施魔法的坏蛋本来就是你!”或许是太久没有和我如此亲昵,萧潇有些不自然的扭捏道“老公,我昨天不是故意气你的,你不生气,好吗?”
“太没诚意了吧!”看着萧潇因为缺水而娇艳欲滴的嘴唇,我本能的翻身将她重新摁倒在床上道“言语的宽慰,已经无法弥补我内心的伤痛了,除非,你肯……”
“色狼!我要去谢谢宋闵姐姐!”
萧潇没给我这个色狼任何机会,她瘦小的身体便轻松地从我的身下逃脱了出去,虽然她肯做回我的女人。但是,她首先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受过伤害的女人,习惯,需要时间。
不过她没和宋闵聊上几句。便又匆匆地闯进了我的书房问道“老公,唐俊说飞机要降落了,我们为什么要来香港呢?我看报纸说你是要去上海地……”
“报纸还说我今天要在伦敦和阿布一起看球呢!”好不容易抓住和我玩躲猫猫的萧潇在怀里,我反手从书桌上的盒子里拿出那只就连姐姐都没见过的老爷子私藏了很多年地段家玉给她戴上道“你舅姥爷。还有你公公婆婆他们,现在都在香港,你说我们来干什么!”
“唐俊刚才告诉我说,紫墨姐姐会来机场接我们,对吗?”
小丫头装傻的本事倒是一点都没丢下,虽然她已经是极力的在掩饰自己的慌张,可是三十岁的女人卫婚姻和爱情的那种执着,仍旧是让她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我没见过的忧郁。
“萧小姐,好久不见!”同样是糊涂虫的曾紫墨倒是比萧潇要坦然一些,两人一见面。曾紫墨便主动复制了一遍她们在云洲初次碰撞的情形。“什么情况?崔雷那边现在准备地怎么样?”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并没有让两个人有过多的接触,便躲进车子里一左一右的把她们分开在了我的身边。
“淘淘昨天下午的时候打过电话来,我已经跟北京方面约了时间,明天启程去谈四海和新绍基的回购计划。因为按你的意思把你今天回来的消息放了出去,恒指和沪深股指今天都有小规模攀升,如果保持我们的预期不变,托市大概需要两千八百亿美元!当然,前提是崔雷地案子必须能翻过来。以及四海和新绍基的回购成功,所以,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上边……”
曾紫墨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狭小的车内空间,她有些抗拒似的倚在车门上认真道“现在有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的钱除去投在北美和西欧十五国的之外,剩余的部分仍旧是没有太强的流动性,如果不让它们转起来,恐怕托市地代价会很大。这不仅仅是内地的问题,全球都面临这样的尴尬!”
“不是早让你和南美的那头老虎谈了吗?”看着还是不太习惯帮我做主的曾紫墨,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摇头道“现在全世界地经济都在衰退,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南美。当所有地货币都因为美元的贬值而产生不规律波动地时候,初级产品就成了最好的投资方向。矿石。农产品,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南美洲之外。再找不到任何一块大陆能如此集中的生产这些东西,我们没道理不投这里……”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曾紫墨犹豫的眼神,正对上萧潇善意的鼓励,她刚想欲盖弥彰的解释点什么,崔雷这位疗养院院长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及时地帮她解开了暂时的困窘。
“你大爷的,你舍得死回来啦!”监狱里的伙食似乎不错,崔大佬像上火一般,在我还没把电话贴到耳朵上之前便开始在那头咆哮道“我才明白过来,当年你要是把输油管一拧死,谁他妈还敢让小爷我疗养啊?我怎么当时就没想明白呢,敢情我他妈的就是你安排的一群众演员!你大爷的,还是自己倒贴出场费的那种!”
“我不是怕你背不好台词吗?”轻轻的摁下了萧潇因为不满而挥舞起的小拳头,我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解释道“当时如果我就那么走,肯定有人要想办法给我找麻烦,所以,我只好选择让他们想办法给我放假!大家都看到了,当时是他们让我离开的,现在是他们让我回来的!所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我一手导演的,为的就是,借我老丈母娘和她那些对头的手,把云钢里的残余们清洗一遍,要是没他们两拨人这么斗,你下辈子也别想把云钢里头的那些占着位置不干活的家伙给剔除出去。”
“你就牛吧!你就不怕哪天他们缓过神儿来再给你来这么一出?”崔雷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很不解的在那头咕哝道“还让我翻案,我这是在抽人家的嘴巴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怕!我怕若干年后现在的这拨90后脑残儿,怕他们脑残起来那种不要脸的毅然决然!怕他们给我搞成亚欧大陆上的电信信号中断,飞机停飞,石油、煤炭、矿产资源停止采掘,冶金、电力行业停止市场供应,各个国家的金融领头机构出现信用危机。这他妈的比二战还热闹呢,我能不怕吗!?”
顺嘴陪着崔雷胡说八道着,我习惯性的掏出烟塞进嘴里道“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也要把新绍基一块打包吗?因为上海当时情况不稳,谁去谁倒霉,所以,我才让老丈母娘帮我养几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云洲的金鳌,上海的德宜加上香港的新绍基,这是一条线啊!楼市是国民经济发展的支柱和根基,这三家公司现在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被外资托的这么高的楼价坍塌下来之后,至少要有上万亿的坏账和呆账去挤兑银行,这个责任,你负啊!”
“你小样的就坏吧!”崔雷很没脾气的在那头应和了我一句之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感叹道“叶子,前两天我见你姐夫了,他说我这种情况能申请国家赔偿,他说的行吗?一个香港律师能吃透咱们上边的法律吗?”
“又不是让他去替你出面打官司!”精神骤然紧张起来,我立刻假装闭卷的闭上眼睛小声哼道“小样的,有话就直说,别跟我拐弯儿!”
“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胡文忠,到底是怎么死的!?”被我猜中心思的崔雷倒也不客气,只不过他的语气里,也多了一份犹豫。
“行了,我要睡觉了”崔雷在那头很清楚的体会到了我的窘境,有些慌不择言的收线道“记得下个月初九是亮哥生日,早点儿回来,家里都等着你呢……”
“冬子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
我很清楚崔雷是想问什么,但事实有时候不一定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所以,我这种苍白的解释,只能说给自己听。
“别抽了!”
我刚想点燃自己就快要咬断烟嘴的香烟,曾紫墨忽然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一股勇气从我口中将它夺了出去。当然,曾紫墨永远只属于那种三秒钟勇气女人堆里的,因此我只是和萧潇对视了一眼,她便不堪重负的从车门上向我这边挪了挪身体,用一种我从来都没见过的娇羞神色轻俯在我耳边羞涩道“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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