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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卫林书宠溺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转身换了鞋和外套,“晚餐做了什么?”
“我煮了粥。”阮恒说。
“只有粥?”
阮恒说,“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当然吃什么都行。”
卫林书无奈道,“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阮恒说,“我打了,可是你关机了。”
卫林书神情僵硬了一下,眼里也没了笑意,“哦,这样么?可能是我忘了。”
阮恒不说话,他最近总觉得卫林书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让他非常烦躁。
过了好一会儿,卫林书才生硬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好啦,是我不对。今天的那个病人有点难缠,所以回来晚了点,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阮恒说,“简单点就行。”他看到了卫林书脸上藏不住的疲惫。
卫林书匆匆去了厨房。
第 2 章
不消片刻,一盘柿子炒鸡蛋和黄瓜炒肉片就端了上来,卫林书端了两碗粥和一小碟咸菜摆在餐桌上,那粥里被他加了肉末,闻起来更是香气扑鼻。
“今天有点晚了,先吃这些。”卫林书把筷子递给阮恒,“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这样挺好。”阮恒接过筷子淡淡道。
家是他的家,对面坐的也是他深爱着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回到家
总觉得神思倦怠,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无处宣泄。
他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环顾四周,一切都正常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只除了……卫林书。
是的,卫林书。阮恒不自觉捏紧了筷子。最近这段时间,对方总是让他感到陌生怪异,可细细观察,一举一动又是他极熟悉的样子,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或许是最近这件案子闹得,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应该这么敏感。
胡思乱想下也没什么胃口,阮恒又喝了几口粥就搁下了筷子。
“今天我洗碗。”他说。
对方愣了一下,点点头,或许白天累的狠了,竟也没提出来反对。
洗完碗后他直接去洗了个澡,回到卧室时,卫林书已经躺到了床上,他在他之前洗的澡,头发上的水早就干了,软软的遮住眉眼,在床头灯的映衬下,侧脸的弧度显得格外清俊柔和。
他是看书看到一半睡着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病人能让他这么累。
晚间时那点突生的介蒂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阮恒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海滩上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心情暖洋洋的发胀。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卫林书跟前,想摘下他滑落一半的眼镜让他睡个好觉。
哪知手刚刚碰上对方就醒了过来。
“阿恒?”卫林书的眼睛十分清醒,带着点疑问,一点都不像刚从睡梦中醒来。
阮恒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我只是想帮你摘眼镜。”他解释道。
卫林书歪头看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书扔到了一边儿,拍拍身边的被子,“阿恒,过来。”
阮恒匆匆瞥了一眼那本书,发现是一本英文原文书,还没看清是关于什么,就被失去了耐心的卫林书拽到了床上。
“阿恒。”对方把他压在身下,轻轻呢喃着亲吻他的颈侧,手指在敏感的腰际揉捏,气氛逐渐升温,多了几分旖旎情缠。
他不语,偏头含住对方的唇,舌尖试探的描摹,换来更猛烈的回应。
放在腰部的手逐渐收紧疼痛,阮恒受不了的推拒,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对方拆吃入腹。
“阿恒。”卫林书迷恋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暗哑,唇舌终于退出给了他喘口气的时间。
按住正在解自己浴袍的手指,阮恒舔了舔被亲得红肿的唇,抬头看他,目光清亮,“我今天不想做。”
卫林书没有收回手,只是垂眸看他,他没戴眼镜,眼里那点儿暗含的委屈一览无遗,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抖着格外惹人怜惜。
“我明天还要去警局,这次的案子有点棘手。”阮恒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手下的力道也轻了一分。
卫林书哑声道,“我保证什么都不干,就让我抱抱你。”
阮恒松开手,对方立刻凑了上来。
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腰,整个人陷入温暖的怀抱里,床铺上的耳鬓厮磨是很美妙的放松方式这让他僵硬了一天的神经变的柔软。
母亲的体温能带给婴儿安全感。
脑子里莫名其妙划过这句话,随后他就被自己逗乐了。
“在想什么?”对方懒懒的问道。
“没什么。”他直觉不能告诉他真相。
卫林书也没追问,只是手指力度得当的按压他的脖颈,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
“今天的案子怎么样?”他隐约听到对方问。
“糟糕透了。”他听见自己说。
“哦?说说看。”卫林书的语气放得极为轻柔,“没准儿我能帮到你。”
他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医生。
阮恒恍惚了片刻,就把他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
思考了片刻,卫林书道,“我要看看现场照片。”
阮恒去取,途中路过客厅,落地窗外是浓重的化不开的夜色,偶尔有树木萧瑟稀稀簇簇的拍打声此起彼伏奏出了一曲哀婉凄凉的曲调。
从被窝里带出来的那点儿暖气早就散了个干净,他浑身冰凉,额角突突直跳,那黑暗里似乎藏了择人而噬的猛兽睁着幽绿的眼睛对他虎视眈眈。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卧室暖色的灯光像是他的救赎,他几乎是踉跄的冲进了房门,卫林书坐在桌边神色平静的望着他,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他呼吸急促的站在那儿,手里的文件被他攥得有点儿发皱。
“怎么去了这么久。”对方静静地问。
“找这个花了点时间。”他僵硬的笑笑,说了个拙劣的谎言,以为对方看不出他泛白的唇色。
卫林书的眸色深沉了些,他站起身,阮恒看到他身后放着一瓶红酒,旁边摆着两个高脚杯,杯壁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反射出细碎晶莹的光。
他拿了稍微少点的一杯过来,轻吻了吻他的脸颊,递给他,说“晚上喝点这个有助睡眠。”
阮恒接过酒杯,稍微抿了一口,将文件递给他。他自己则窝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半支着头看他仔细端详那些照片。
“艺术家。”卫林书忽然开口。
“什么?”
“凶手是个艺术家。”卫林书说,“他在进行创作,死者是他的作品。”
“我也想过这一点。”阮恒说,“凶手在尸体背后画上了一对羽翼,死者面容平静祥和与天使相像。李研在她的体内发现了少量的安眠药,而她却又不是死在安眠药上。创作型的杀手很少会给自己的受害人第二种死法,我想安眠药只是前奏,是为了给凶手一个让死者窒息的机会。”
“说的不错。”卫林书说,“你还能想到什么?”
阮恒苦苦思考,“血迹?”他眼睛一亮,“现场的血迹不可能是凶手的,他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清洗干净,可是他不仅清洗了还换了床单……他厌恶鲜血?”
“还有内脏。”卫林书说,“他的作品是天使,可同时他认为鲜血和内脏都是不洁之物,这两者会使他的创作出现瑕疵。所以他取走了死者的内脏,清理了现场的血迹。”
“他用棉花代替死者的内脏,一是为了让他的作品保持最初的美感,二也是因为他认为棉花的纯白最适合洗去鲜血的罪恶。”
“不仅如此,”他说,指着其中一张照片,“你看这里,你是不是说死者背后的翅膀并没有完全展开?”
“是的。”阮恒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这意味什么?”
“你知道的,阿恒。”
灯光下,青年的神色显得慈悲怜悯,细看却透出一股冷酷森然。他轻轻说道,“羽翼的生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合拢到盛开,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偶然,打乱了凶手希望警方发现尸体的顺序。最迟明天下午,在她之前,还有几具尸体你们就都会知道。”
“他会让一切重新归于正途。”
“这是一个连环杀手。”
果然,第二天他刚一到警局谢涟就告诉他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谢涟是他们组的联络员。
“这两具尸体都是匿名举报,用的是公共电话,其中一具尸体在郊外,另一具在市区。我们顺着声音去查,是一个小男孩儿打的电话,他说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哥哥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来打电话说这两个地址。”
“那个男孩儿有没有说他们是在哪儿碰见的?”
谢涟苦笑,“我们问了,但是他才八岁根本就什么都说不清楚。”
“嘿,乐观点。”阮恒拍拍他的肩,“起码现在我们知道凶手是二十岁左右的男性,那两具尸体怎么样?”
“这你恐怕要问李研。”谢涟对他眨眨眼睛,“他被叫到警局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你应该能想象他的脾气会是多么糟糕。”
“我再去看看那个小男孩儿。”谢涟对他说,顺便递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
这两具尸体的生前背景和第一具基本相同,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女性,父母早亡,人际关系简单。犯罪现场和手法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们背后的翅膀。
根据打来电话的时间排序,第一具尸体背后的翅膀完全合拢,而第二具张开的角度虽然很细微但和第一具对比来看也十分明显。
“要我说,凶手画画不错,也许是个美术生。”李研边嘀咕着边给自己冲咖啡,“这些搞艺术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人就不应该活的那么细腻,像我这样坦率面对人生的才是真汉子!”
……
阮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早上四点到八点,整整四个小时都对着尸体还能面不改色喝下咖啡的人早就完全超出真汉子的范围了好么?那明明就是变态!
“你听没听说过古代有一种刑罚叫贴加官,把浸了水的纸一层一层的铺到人的脸上,等对方窒息而死后揭下,尸体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阮恒想了想道。
“听过说,怎么……你怀疑凶手是用这种方法杀害死者的?”李研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的方向。
阮恒轻抒一口气,“我在现场发现了纸灰,里面还有带有死者血迹的床单残片。”
“□□不离十吧。”李研说,“不过这种刑罚对纸张也有要求,现场的纸灰有什么特别的么?”
阮恒摇摇头,“非常普通。”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研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毕竟我还属于良民,不会丧心病狂的去玩那种东西。”
阮恒又在这儿呆了一会儿,期间蹭了李研一杯咖啡,要走的时候,对方忽然叫住他,难得的一脸踟蹰的问道,“……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一脸莫名其妙。
“……算了,没什么。”对方一脸丧气,挥手赶他走人。
“……”他决定把对方这点反常归结为睡眠不足引发的神经抽搐。
简单和白思文分析了一下已知的线索,两人决定分头行动,白思文去郊区的案发现场查看,阮恒就留在市区。
中午的时候正好遇上谢涟,于是和他一起去吃午饭。
“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对方关切的问。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他有些吃惊。
“只是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对劲。”
“可能是这桩案子闹得吧,过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他含糊地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总感觉有些精神恍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两个月前的那次碎尸案以后……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那道长长的疤。
那也是一个连环杀手,以肢解受害人为乐,狡猾而且聪明。他们的案子连续一周没有进展,最后迫不得已,组里决定找条件最接近受害人的人去凶手最可能出没的地点引诱凶手现身。
那个人就是阮恒。
阴暗逼仄的小屋,黏腻的血腥气,蜂鸣的电锯和冰冷的手术刀……这些,只要闭起眼睛就历历在目,阮恒不禁苦笑,手指无意识的紧扣着茶杯。
他被救出来了以后,开始整日整日的做梦,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卫林书推了所有工作,专心致志的陪他给他做心理疏导,一个月后,他的精神状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半梦半醒的时候,会感觉有人亲吻他的手指,嘴唇,轻如点水的吻。拼命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卫林书眼角发红的坐在他的床边,嗓音嘶哑着一遍一遍重复,让他快点好起来。
他从没见过他那么狼狈。
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
这些事情本来都不该发生,当初对他的安全保护是非常到位的,哪里想到百密一疏,最后还是被凶手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