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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就算是为了预防突发状况也应该是我留下，让你应对意外未免太勉强了，哪怕有人从两条街以外用手枪打过来你都躲不开……”黄少天又咬了一下舌头，“我不是说Leader这方面太差劲但是……”
喻文州摇头，“这是命令。”
四个字顺利否决了黄少天可能罗列给他的无数理由。黄少天跟他对峙半分钟，转身去通知徐景熙开始收拾他们简单得简直简陋的行李，顺便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订最近一班可以回国的机票。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在徐景熙之后准备离开房间的黄少天被喻文州叫住。
难得用了一次Leader特权驱逐他们两个回国的喻文州慢慢走过来，手掌压着黄少天的脑后凑近，沉默地吻了他的额头。
贴在黄少天额头上的嘴唇柔软微凉，充分提醒了他们现在是在遥远并且危险的北国：郑轩行踪不明，喻文州认定酒店不再安全，在任务已经完成的情况下他们确实应该尽早离开。
喻文州放开手，黄少天退了半步。
“这里不安全，那手机还能用吗？”黄少天问。
喻文州沉默片刻摇摇头，“至少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不行。回去之后尽快把这边的情况告诉BOSS，你们走后我和郑轩恐怕没办法出关。”
“……明白。”
黄少天和徐景熙直接叫车前往机场，安检、出关、候机，一切流程都正常并且顺利。但是他们并没有准备登机，黄少天直接扔了本来就很少的行李开始寻找公用电话和机场提供的网络中心。IC卡都是一次性的，徐景熙刷卡拨通了BOSS办公室唯一一条外线报告目前的状况，不出意料地收到同样要他们两个尽速回国的命令。
“我和黄少在机场，很安全。”徐景熙说，“如果需要，我和黄少可以随时入境协助。”
他们已经平安出关，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没有比关口以外更安全的地方了。
而从另一重角度来判断，就是他们两个不打算乘已经订好票的那次航班回国。
BOSS没再说什么，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就挂断电话去布置。
另一边黄少天抠出了自己手机的存储卡插上新买的读卡器通过网络中心把那几张照片发给BOSS抄送张新杰，紧接着就一个电话追了过去。万幸张新杰今天并没出任务，接到电话后他尽速查阅了邮件里的照片，然后说：“立刻离开你们的藏身地点。如果任务已经完成，尽快回国。”
“能不能先告诉我那是个什么玩意？Leader看见它整个人都不对了。”黄少天不是没发觉喻文州的异常，要他和徐景熙回国的命令下得太突然而且没有给他们任何理由，虽然他们没有立场问为什么，但是不可能真的不去考虑。
他们熟悉的喻文州从来不是那么武断的人。
张新杰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几分钟后他说：“这个标记在可查的档案里出现过四次，作为先兆指向一系列政治原因的恐怖袭击，具体内容我没有查阅权限，暂时只能确认其中一次发生在你们现在所在的城市，三年零一个月前。”
恐怖袭击？
黄少天瞪大眼睛，转头看一眼比他还茫然的徐景熙。
“这次任务确实有其他的前情提要，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但是肯定跟恐怖袭击没关系……你确定？”
“目前的情况因为资料不足我无法作判断，但三年前的那一次不会有问题。”张新杰说，“根据经验，最好相信它的真实性。喻文州在你身边吗？”
“我和徐景熙在机场。”黄少天简单说明情况，“手机大概被监听了，最好不要联系Leader。”
“好的。现在确实不适合继续留在酒店，长时间通信也会有危险。注意安全。”
他们就这样结束通话。
从张新杰那里得到的信息量不算太大，可是综合之前的内容就有点过于复杂。黄少天虽然临场反应足够快，但并不擅长处理这么巨大的信息量。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非常低声的碎碎念，同时梳理着他脑子里已经快乱成一锅粥的已知情报。
广播里已经开始寻找黄少天和徐景熙这两名未登机的乘客尽速登机。
让黄少天烦不胜烦的通知一直响到航班关闭舱门起飞。
“黄少。”徐景熙突然叫他。
黄少天反射性先把他拖到身后警戒起来，然后才看到徐景熙示意他去看的画面。
距离网络中心不远的屏幕上正插播当地新闻，没有声音的画面只吸引了很少的人驻足观看，大部分旅客都匆匆忙忙在赶飞机。看字幕显示，新闻的内容是刚刚发生的一场爆炸，滚滚浓烟从被炸开的建筑中涌出，夹着些微火苗。
黄少天和徐景熙都认识那幢建筑。
那是他们入住的酒店。
在烟幕中燃烧的窗口有两个属于他们之前居住的套间。
黄少天立刻想起张新杰刚刚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词：恐怖袭击。
“Leader应该已经不在酒店了。”徐景熙说。
“最好不在。”黄少天咬着牙，转身又抓起了电话听筒。先拨喻文州的手机，无人接听。然后他换了一部电话拨通另一个号码。
这个时候BOSS即使想帮忙恐怕也鞭长莫及，最近一班由国内飞来的航班是三个小时之后降落，时间紧迫，他能想到的求助人选只有叶修。手机这种东西叶修当然没有，但是苏沐橙有，黄少天还记得她的号码。“叶修在不在你旁边？叫他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叶修你在X国有没有下线？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很急的。”
听他这么言简意赅，彼方叶修立刻反应，“文州出什么事了？”
“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总之……”
挂断跟叶修的电话，黄少天还来不及喘口气，徐景熙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他。
“我打了电视台提供的热线电话，接线员说那个套房里找到六具完整尸体。”这结果显然不在他们的意料之内，黄少天根本顾不上考虑徐景熙用了什么办法套话才得到这个答案，光是那个数字就足够他们惊诧。
完整尸体有六具，以电视上能看到的爆炸现场情况判断，恐怕还会有更多不完整的尸体。
这应该是喻文州的手笔，无论那些尸体的本来身份是什么。
黄少天莫名有点愤怒，同时又有点担心：如果是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冲进套间，以喻文州的身手绝对不可能有办法脱身，更别提是爆炸那么混乱的情况。在他们已经竭尽自己所能、目前只剩下等待的时候，徐景熙别无选择变成了黄少天口头发泄愤怒的对象。两天三夜的全方位折磨让他简直生无可恋直到广播里再次呼叫起他们两个的名字。
来接他们的人不是黄少天预计中的BOSS或者其他人，而是喻文州。
“Leader，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见到喻文州，徐景熙简直是跳着扑了上去。
喻文州没有躲开，只能苦笑，“景熙，我肩膀有伤，轻点。”
没注意到这点的徐景熙赶忙闪开，又重新靠近检查他左肩上已经包扎完毕的伤处。喻文州看他的眉头皱起来，解释道：“为免夜长梦多，BOSS安排我先回国然后重新处理伤口。只是一点皮外伤，不要紧。”
“郑轩呢？”黄少天问起他们的另一个同伴。
“因为非法持枪被扣留，BOSS正帮他走外交渠道引渡回国。”喻文州说，“你们的问题没那么严重，所以我先来接你们两个。”
事情似乎圆满解决，喻文州没事，郑轩也没事。
只是黄少天仍旧愤怒。
他简直要把折磨徐景熙的那些台词重新搬出来再折磨一次喻文州。
但喻文州说：“你们两个违背命令滞留机场的事情回去之后我会慢慢追究。”以及，“叶修那边的事情，回程飞机上需要串一下供，虽然我觉得BOSS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黄少天持续愤怒了片刻，乖乖闭嘴。
然后喻文州走近亲吻他的额头，嘴唇印在与上一次同样的位置。
温暖至极。
回到驻地黄少天和徐景熙就被送去关了禁闭，三天。
专门为Omega设置的禁闭室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曾经损毁率非常高，墙体缝隙被修复用的砂浆涂得斑驳不堪。黄少天对着这些砂浆把他蹂躏徐景熙的所有发言又重复了一遍直到第三天傍晚，然后安稳睡觉等待天亮后喻文州来接他出去。
蓝雨的Leader已经重新处理了伤口，休养三天之后看起来神清气爽。
“反省好了？”喻文州笑问。
“虽然没有服从命令确实是我的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当时的做法没问题，省时高效简直不能更合适。”黄少天说。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也不至于真的为了三天合情合理的禁闭对喻文州有什么不满，“这三天我都在研究禁闭室里面的砖缝，关禁闭的时候不允许带武器，徒手把墙毁成那个样子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能行，现在只剩下一个BOSS肯定觉得节约了很多后勤资金……”
“少天，”喻文州苦笑，“我们能不管那些砖缝先回宿舍吗？我还想约你出去。”
“又逛街？”黄少天相当自觉地皱起脸。
“不一定非要逛街。少天喜欢什么，我陪你。”
约会。
黄少天应允过的，没有任务含义，完全是喻文州约黄少天，私人性质的下一次。
或许因为过于私人性质，喻文州根本没安排具体行程，只是带黄少天离开军事禁区，然后由他高兴。他们没叫车，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公共交通的黄少天在公交车站看了看线路，拖着喻文州转车去换乘地铁。
周末的地铁车厢里人很多，黄少天被喻文州拦在栏杆旁的角落里保护起来，一刻不停地细数着他们在路上的见闻。喻文州就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地听，偶尔插话。
黄少天喜欢热闹，所以喻文州刻意选了休息日约他出来，看他在人群喧嚣声中神采飞扬。
“……如果再大一点就更合适了Leader你觉得呢？”
“但是它是民用设施，设计最初就不用考虑这个。”喻文州说完，忽然隐隐蹙起眉，摸出一锭药吞下去。
车厢里骚动起来，拥挤的人群里有几个像忽然失了控向着某一个方向挤过去。喻文州把黄少天很好的保护在栏杆旁，但是他阻拦不住空气中突然浓郁起来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有人……”黄少天皱起鼻子嗅了两下，那里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夹着点Omega信息素的味道。突然爆发的Alpha信息素让他有点不舒服，不自觉压低声音，“有O发情了？”
喻文州点头，声音同样压得很低，“车厢比较封闭，一会儿你可能会更不舒服，我们下一站下车，换乘后面一辆。”
受Omega信息素影响的喻文州生理反应明显，滚烫的顶起裤子的布料。黄少天反射性退了退，更紧地贴在车厢壁。
喻文州吃的药黄少天认得，那是Alpha用的抑制剂，性别检查之后就配发给了喻文州。他比黄少天有更好的随身携带抑制剂的习惯，用药习惯大概也更好一点，再加之Alpha对抑制剂的需求量本来就比较小，这还是黄少天第一次看到喻文州吃抑制剂。
因为一个在地铁车厢里发情的Omega。
黄少天皱着眉，有点想把身体蜷缩起来——Alpha之间为夺取Omega开始的争斗最初是无声的，每个Alpha都努力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它们在空气中碰撞，换气系统根本来不及把它们很快排出车厢外，这样的性别威压足够车厢里每一个未经标记的Omega感到不适。
“很难受？”喻文州问。
列车没有减速的迹象，似乎距离下一个车站还有点时间。
黄少天摇摇头，“没那么严重，不用管我。”任务中比这更狂暴的Alpha信息素潮他都遇到过，特勤也有相应的适应训练，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但是能够尽量保证自己行动自如，更何况现在只是有点难受，远没达到需要照料的程度。
喻文州有点哭笑不得。
“少天，我们是在约会不是出任务。”他慢慢靠近已经快躲进车厢壁的黄少天，手掌贴住他从肩膀向后滑落腰间，确认他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才把Alpha信息素蹂躏中的Omega拥进怀里。“放松点？”
全身紧绷的黄少天凝滞一瞬，慢慢垂下肩膀。
“如果你下面没硬着我就能放松。”他咕哝，“我讨厌Alpha。”
喻文州抱紧了他，连他的双臂一起。下面根本没有消退迹象的滚烫性器隔着两层布料抵在黄少天身上，喻文州的下颌贴紧了黄少天温暖的颈侧，声音带笑：“讨厌Alpha，包括我？”
乖乖被他抱着的黄少天沉默，把鼻子埋在喻文州肩膀，被抑制剂控制住的信息素几乎没有继续逸散出来，被这样单纯不浓厚的信息素的味道包裹让他舒服多了。
“拖你来乘地铁是我的责任吧？而且你吃了抑制剂，不像某些人遇到Omega发情根本不管是不是公共场所就往上冲。”他说。
喻文州笑笑，忍不住贴在他温暖的颈侧磨蹭几下。
耳鬓厮磨。
不寻常的亲昵让黄少天瑟缩起来，但是喻文州并没放开他，继续把他抱得紧紧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
“Leader你是不是趁机占我便宜？”感觉喻文州点了一下头，黄少天低叫起来：“靠靠靠居然还承认了就算我刚刚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