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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剪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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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警察议论纷纷,都面带恐惧的表情,从警察议论的内容来看,他们已经知道,战犯管理所的永野敏夫就是这样死的,死得诡异,是恶鬼所为。
永野敏夫死在管理所里,是绝密的事,一般的警察怎么知道的?钟意觉得奇怪。
钟意敏锐的目光已经察觉,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了现场,就是那个警察总署行动科的科长曲文渊,身为警察领导的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尸检的结果和永野敏夫基本相同,姚雪鹤死于心脏骤停,更确切地说,他们都是死于极度地恐惧与无法忍受的疼痛。




第6章 造访
又一个人诡异地死去了,是杀人灭口,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钟意在警察那里得不到什么有力的线索,只能靠自己去查出真相,然而,他已经两年没有来过北平了,以前熟识的人,已找不到几个,即使熟识的人也帮不上忙,只有依靠他的同行凌志龙。
没办法,为了查清事实,钟意只有亲自拜访这个地头蛇。下午,他亲自来到凌志龙家。
凌志龙的家与中统局和战犯管理所近在咫尺。对于钟意的到来,凌志龙并没有感到意外,笑着把他迎进住所。
这是个清幽的所在,小院不大,屋里的装饰古色古香,一个剪纸花样的屏风立在客厅里,两旁的书架上,摆的主要不是书籍,而是一些古董瓷器,尤其醒目是,在对着屋门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把刀,刀身细长,既不马刀,也不是砍刀。
最令钟意奇怪的是,在客厅一角竟然摆放着一张竹床,显得不伦不类。
“凌站长很喜欢收藏啊?”钟意笑着说道。
“让您见笑了,我什么也不懂,也就是随便摆些东西,闲暇时看看,消磨时光。”凌志龙一笑,亲自把茶水端了上来。
“凌站长,就一个人在此居住?”钟意没看到女主人就问了一句。
“啊……”凌志龙端起茶杯,茶杯盖在茶杯上来回打磨着,沉吟了一下,“我的妻子见不得世面,不在我身边,一个人在老家生活。”
凌志龙在说话时,眉头轻轻地一皱,就是这个细微的表情都没逃过钟意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问话可能触及到凌志龙不愿谈起的话题。
“凌站长,你对永野敏夫和姚雪鹤的死有什么看法?”钟意把话引导正题上来。
“我也感到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姚雪鹤和他的手下人撒谎,那么永野就死得很蹊跷,你也看到了,13号囚室虽然有一个天窗,但是,凶手是绝对不能从天窗进入的,那些爪印到了天窗附近就消失了,屋顶没有动过的痕迹,更没有血迹。”凌志龙放下茶杯。
“是啊,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姚雪鹤前两天的确去了他的情妇那里,是故意躲着,还是有其他隐情,都因为他的死去,而无法知道了。”钟意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永野和姚雪鹤死去的表情和情况惊人的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割去他们脊背上的皮呢?”
“我也想不通,从手法来看,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所杀,割皮应该是在警示什么,或者说是故意让我们这些办案人看的。”凌志龙说话很沉稳。
钟意很是佩服凌志龙敏锐的判断力,他心中也在一直思考着,凶手到底要向人们表明什么,“应该是有人向外散布什么消息,凌站长,今天上午你也许听到了,那些警察已经知道永野敏夫死在管理所里。永野敏夫的死应该是绝密,怎么会这么快在社会上传播开呢?”
“你刚来也许不知道,永野被杀的事,北平的老百姓知道的时间可能比你还要早,在第一天,北平就传播开了,战犯永野敏夫死在恶鬼之手。”凌志龙不紧不慢地说。
“哦!”钟意感到很惊讶,“也就是说,在那些看守刚刚发现永野死了以后,消息就传播出去了。”
“应该说,比他们发现时还要早,你想,我得到信去管理所的时候,街上就有人在议论了。”凌志龙右手轻轻地捻动着手指,动作很悠闲。
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性的动作,钟意的目光从凌志龙这个习惯性动作上瞟过,“凌局长对恶鬼索命的说法是怎么看的?”他想看一看这位头脑灵便的凌站长的看法。
“我不太相信恶鬼所为的说法,例如,凶手在杀死姚雪鹤的时候,只要给那两个士兵喷些迷幻药,他们就会昏睡过去,也就听不到姚雪鹤的惨叫声了,可是……”凌志龙突然停住了。
“凌站长,有话尽管说,我们只是私人谈话,并不是代表上峰的调查,心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钟意看出凌志龙似有隐衷。
“从永野和姚雪鹤的死因来看,并不是被直接杀死的,他们脊背上的皮被割去,有的人也能挺过去。永野和姚雪鹤都是军人,这些皮肉之苦一般不会让他们死去的,从他们死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是受到极度的惊吓而死,什么会让他们如此的恐惧呢?除非……”凌志龙略微停了一下,一昂头继续说道,“他们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真的看到了恶鬼?”钟意心中虽然不相信恶鬼索命之说,但别的说法无法解释两人的死因和死亡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也看到了,”凌志龙朝钟意一笑,“今天上午,警察总署的曲科长神色不对,而且,他竟然不辞而别了,你觉得正常吗?”
钟意感觉到自己造访凌志龙是对的,因为凌志龙的疑虑正是他想知道的,“你觉得他是为什么离开的?”
“他害怕了。”凌志龙说。
“害怕?警察什么残忍的场面没见过,怎么会害怕呢?”钟意也有同感。
“他有这个职务,就是因为他的岳父是现在的警察总署的局长。”
钟意点点头,这些他已经早猜测到了。
“不光是因为他胆小没能力,还因为他已经早就看到过人被割掉皮的惨象了。”凌志龙继续说。
“什么!他已经看到过有人被割掉肉皮?是看到永野敏夫了吗?”钟意很是惊讶。
“不是永野,你也许不知道,就在永野死去的前两天,关在警察总署的一个叛徒也是被割掉了脊背上的皮肤,当时值班的就是这位曲科长。”凌志龙的右手依旧不自觉地捻动着。
“你是说,在此之前就有人被割去了后背的皮?”钟远更加感觉到不虚此行了。
“是的,那个被割掉皮的人却没有死,只是疯了,现在就关在疯人院里,警察署专门派人看护。”
“他还活着?”钟意心中一喜。
“不过,我们不能抱着什么希望,因为他疯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你想去看看,我可以陪着你去趟。”
钟意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他跟随着凌志龙直奔新联疯人院。




第7章 被割皮的叛徒
“他来了,他来要他的皮啦,哈,哈……”钟意还没有走进10号病房,就听到一个人大叫狂笑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大喊大叫的人就是那个被割去皮,却保住残命的叛徒。
一个士兵站在病房的门口,钟意还是第一次看到疯人院里有士兵把守,说明看管的人还不完全相信这个病人真的疯了。
一个人头发散乱,黑黑的杂乱的胡须几乎把这个人的脸遮住,衣服也是脏兮兮的,钟意在门的小玻璃窗上看到了那个人。
“打开房门。”凌志龙命令道。
士兵打开病房的门,凌志龙和钟意走进屋里。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臭味,看样子,很久没有打扫了,谁会乐意为一个叛徒打扫房间呢?
“你还要皮吗?给,你自己割吧。”病人猥琐的眼睛看着进来的这两个人,唰一下,将上衣撤了下来,把脊背朝向了钟意和凌志龙。
这个病人的后背上有一块正方形的皮肤没有了,虽然没有血迹,但外露的嫩肉让人看来,感觉恶心。
相同的手法,几乎相同大小的皮肤被割掉了,钟意可以断定,这是同一个人所为。
“你的后背怎么啦?”钟意试探地问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病人的动作表情。
“后背,后背怎么啦?”病人转着圈去看自己的脊背,可是他看不到,他又忽然蜷缩到墙角去了,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凌志龙和钟意,整个身体都在哆嗦,“鬼,鬼,他又来了……”
“他是谁?”钟意犀利的目光盯着病人。
“恶鬼又来啦,救救我,救救我。”病人双膝跪倒,头在水泥地上咚咚地磕着,额头磕出血来。
“我已问过他了,一个疯了的人,能说什么呢?”凌志龙摇摇头。
此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医生来了,将病人按住,给病人打了一针,病人渐渐安静下来,将身体蜷缩于墙角处,身体还在哆嗦,整个脸埋到手臂里。
“我们走吧。”凌志龙说道。
钟意点点头,跟着凌志龙往屋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大喊了一声,“曾宇天!”
病人依然在那里哆嗦,似乎毫无反应。
钟意看了一会儿,又转身跟着凌志龙往外走,“看样子,他真地疯了。”
“你认识他?”凌志龙问道。
“他不是曾宇天吗?”钟意与凌志龙并肩走出疯人院。
“对,他就是曾宇天。”凌志龙点点头。
“当年北平中统局最大的叛徒,他的叛变让北平打入敌人内部的中统局的成员几乎损失殆尽。”钟意神色凝重。
“唉,是啊,他本来是北平中统局的高层领导,被捕叛变,让很多中统成员牺牲了。”凌志龙叹息道。
“据说,当年叛变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的。”钟意感到心中一阵疼痛。
他突然感觉出,凌志龙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脸色也发生了变化,神情有些颓废。
“你怎么了?”钟意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心口突然疼了一下。”凌志龙揉了揉心口,对钟意一笑,“老毛病了,长期在敌人的心脏里活动,自己的心脏也有毛病了。”
“这么说,凌站长以前也是在北平工作?”在钟意所知道的中统局在北平潜伏人员中,没有凌志龙这个名字。
“我当时在北平潜伏的身份是北平日本宪兵队总部特高课的翻译官。”凌志龙和钟意上了车往回走。
凌志龙本想宴请上峰派来的钟意,被钟意拒绝了。
钟意还有事,有很多疑团需要去破解,他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需要完成,这也是最令他心痛事。




第8章 墓地魅影
钟意在小吃摊上简单吃了一点东西,等着夕阳坠落,他在大街上慢慢踱着步,他实际上是在看有没有人监视,等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他加快了脚步。
残月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在这片荒凉的乱坟岗上。
沙沙,钟意缓步在草间穿行,径直来到那座坟前。
他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地看着坟堆的周围,他拔过的草倒放一旁,有些干枯了。他围着坟堆搜寻着,按照他的判断,这里还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他在坟堆的右侧停住了,有几根草偏向一边,露出泥土,这些草曾经被挪动过。他矮身将那些草连根拔起,一把草已经在他的手中了,一个白色东西在草根上晃动,是一个纸人,仿佛在这些草根上长出来的一样,随着微风轻轻地晃动。
他把纸人从草根上拿下来,是的,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一个用人皮剪成的纸人。剪纸惟妙惟肖,就是他,曾宇天!月光下,他还是能够辨清纸人的面容。
他继续找寻,在坟堆的南侧,他又找到了另一个人皮剪纸,是姚雪鹤的人形剪纸。
就在附近,钟意看到一个不甚清晰的印迹,嚓,他擦亮了一根火柴,低头看去。
那是一双脚印,一双女人的脚印,但太轻了,留下脚印的人的重量也不过一斤重,世界没有一个人会如此轻,除非……钟意还没来得及多想,凭借他多年炼成的敏锐的感觉,没有抬头,就知道他的附近有人,而且就在他的对面。
钟意拔枪在手,对准了前面的那个人。
在朦胧的月光下,距离钟意三十多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遮住了头部的一切,看不到脸,白色的衣裙罩住了整个身躯,衣裙在微风的吹拂下,在荒草间摆动,不对,不仅是白色的衣裙,而是整个身躯都在草间摆动,她的身体就悬浮在草间。
看着这个白色的身影,钟意手中的枪垂下了,心中一股刺痛,“是你吗?”他的声音不大,但温情的问候还可以沿着草间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他希望得到肯定地回答,如果是这样,他会好受些,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了。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声,那个白影就是这样在草间漂浮着看着他。
太像她了,钟意无法相信眼前的白影是一个幻觉。一切的感觉,都让他想到了那个让他揪心而又痛心的人。
“我知道是你,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你说吧,说什么我都相信。”钟意声音有些哽咽,他现在无法顾及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危险的处境,向前迈了几步。
沙沙,白影则是向后退了几步,依然和钟意保持着三十多米的距离,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孔还是对着他。
“我知道你有委屈,你说吧,我会倾听的。”他又向前迈了几步。
白影又向后飘去,仍然是没有回声。
钟意大步向前走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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