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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使劲瞪了他一眼,无限崇拜地对我说:“表哥,你太棒了!你跟他怎么说的呀?”我笑而不答。
这也是我用我的读心手机干的第一件正事而不是百无聊赖的偷窥,没想到区区一句话换来的代价是一个生命。
当然,救了跳楼男我也很开心——终于不堵车了。
然后我们开着车,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注意到没,本书第二次用这个比喻)直奔张冰爷爷家。
张冰的爷爷家在二楼。旧区委一直从建国到前几年都是区政府的所在地,直到年轻一代的领导班子开发了闹中取静还有山有水的新区委,旧区委遂从职能到地理位置都一落千丈,现在被几幢商业大厦挤出了人们地视野,就像失势的小官宦被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欺压着一样。而区委宿舍,也就成了退出历史舞台的干部们养老的地方了。
我们走进青灰色台阶的楼道,两边的墙皮蜷曲斑驳,露出里面结实的水泥来。李师师敲了敲门,老保姆开了第一层门,首先就看见了项羽。她像看见了天神一样唬得后退了一步。李师师笑着打招呼:“阿姨,不认识我啦?我是张冰的朋友,上午刚来过。”
保姆看着李师师说:“对,你不是小楠吗?冰冰说你是她的好朋友。”她警惕地看了我和项羽一眼,迟疑地说,“这俩人是……”
看来保姆警惕性很高,这只能说明她很负责任,现在抢劫孤寡老人的事情屡见不鲜。
李师师介绍我们说是她表哥,顺路来探望张冰爷爷的,老保姆才犹豫着放我们进去。而且我觉得她这么做并不是放心我们,而是她认为那扇古老的防盗门不值项羽一踹,不如索性磊落一点,豁出去了。
老保姆见我们进屋没有露出灰扑扑的尾巴和尖利的牙齿来,这才真正放心,她边带着我们往卧室走边说:“爷爷刚睡了会儿。”
床铺上,一个白头发老头躺着。肚子上搭着毛巾被,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上,眼睛微微睁着,可以看到眼珠子很有规律地动着。除此之外,全身都保持着静止。
老保姆怜惜地看着老头,说:“心里都明白,就是嘴上说不出来。”
项羽竟然难得体贴地帮老头往上拉了拉被子。他身体的巨大阴影完全把老头遮盖起来了,高大威猛的盖世英雄和全身瘫痪的小老头实在是一种残酷的对比,就这场景弄个三流油画家画下来都能挂卢浮宫去。
张冰的爷爷好象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和充沛无比的生命力,他的眼珠子动得勤了。
项羽问保姆:“日常都是你照顾?”保姆点头。
“……方便吗?”
老保姆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拢了拢整齐的白发,笑道:“张爷爷今年75了,我也60多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项羽点点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不知道用读心术能不能探测出这老爷子在想什么。
我拿出手机,见没人注意我,对着老头按下了那串数字,然后手机屏显示……居然是省略号。哎,该把二傻带来的,他跟老头肯定有共同语言。
这个结果倒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刚要合上电话,忽然见上面一串一串的省略号后,夹着两个字:……口淡。然后又是两个字:蜂蜜。
我兴奋的一把拉住项羽,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项羽疑惑地看我,低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挥挥手让他去。
项羽犹豫了一会儿,遮遮掩掩地说:“阿姨,能给我找个杯子来吗?”
保姆轻轻一拍额头说:“看我,都忘了给客人倒水了。”
项羽说:“不是我,我想给爷爷调杯蜂蜜水喝。”说着,他打开了我们带来的蜂蜜。
“他?他不喜欢吃甜的,而且医生说咸的也不能多吃……”但保姆见项羽很坚定的样子,只好找来暖壶杯子和勺子等东西。项羽舀了两勺蜂蜜倒进杯里,又倒了半杯水,哗啦哗啦地搅和。李师师看他笨手笨脚的,说:“我来喂吧?”
项羽躲开她的手,舀了一勺蜂蜜水,吹了吹,直接倒进张冰爷爷嘴里。保姆叫道:“哎哟,这样能喝进去吗?”
项羽“哦”了一声,单手把张冰爷爷抄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得斜靠在被子上。保姆一连叫道:“哟喂,轻点。哎哟,不是这样扶的……”
奇迹出现了,那一勺蜂蜜水下去,张冰的爷爷贪婪地吞咽着,嘴唇剧烈地抖动着,甚至还想伸出舌头来把流在嘴边上的水舔回去。虽然他说不出来话,但发出了两声极轻微的哼哼,现在谁都能看出他很惬意了。
保姆震惊地说:“大个子,你行啊,你是怎么知道爷爷想吃蜜水的?”
项羽也不说话,把半杯蜂蜜水都喂进老头嘴里。半杯水有一半洒在了外面,灌了老头一脖子。但老头的开心很明显,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滚着,努力地寻找着项羽,然后一眯一眯的,特别像个寻找母亲的婴儿。
老保姆笑着说:“他这是在感谢你呢。”
第一卷 第好几号当铺 第089章 … 四面楚歌
我们走的时候,老保姆千恩万谢地把我们送了出来,项羽回头对她说:“我会经常来看爷爷的。”
到了楼下,项羽一下拉住我。我抢先说:“别问我,什么也别问我,我都是瞎猜的。”
李师师娇声道:“表哥……”
我呵斥她:“闭嘴,去!”
……
吃过晚饭,包子把我拉在一边,神色不定地说:“你真的答应我爸5万块财礼?”
“是呀,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包子一下急了说:“你给他5万我们拿什么结婚?”
我说:“你这叫什么话?什么是‘他’呀?那是你爸。”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借都没地方借去。办事宴租车租婚纱哪不要钱?”
我顺势试探她的口风:“那……要不家具就先别换了?”
包子狠狠踹我屁股两脚,骂道:“狗东西,你就会算计我。”
我趁她踢完第二脚捞住她的腿,把她拽到我怀里,贼忒兮兮地说:“让老子非礼一下。”我的一只手顺着她的腿根摸过去,脑袋钻在她胸口,啧啧道:“真软。”
包子单腿跳着,双手抡着王八拳,不疼不痒地揍在我肩膀上。这时李师师猛地从卧室钻出来,叫道:“张冰来电话了!”
她这么一叫,所有人都同时出现,来势凶猛。我还抱着包子一条腿,身体紧贴,她为了保持平衡一下一下地跳着……
场面一半香艳一半尴尬,大家面面相觑。李师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们一眼,接起电话:“喂,小冰啊,哦你说中午啊……是啊,那人是我表哥,他电话是……”项羽突然显得无比紧张起来。
等她打完电话,我问:“张冰?”李师师点头。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从保姆那儿知道咱们去看过她爷爷了,道个谢,还要了项大哥的电话。”
项羽赶紧从兜里掏出电话,原地绕着圈圈说:“怎么办怎么办?”
我跟他说:“还能怎么办?她打过来你就跟她聊聊嘛。”
刘邦忽然把脸贴过来,坏笑着说:“小强好功夫呀,不累吗?”
屋里的人都装做各忙各的样子,不往我们这里看一眼。
我这才发现我和包子还保持着一个探戈里的高难度动作,我急忙把她放开,加入到无所事事的人群里。
这时项羽的电话响了一声,项羽无助地看着我们。我说:“别慌,只是短信。”我接过电话刚按了两下,刘邦一把抢过去,念道:“我是张冰,谢谢你帮我照顾爷爷。”
项羽问:“我该怎么说?”
刘邦道:“说个屁,你又不会发短信,我帮你回她。”说着边按键边喃喃念,“客气啥,你爷爷就是我爷爷。”
项羽大惊,急忙去抢电话。刘邦拧着身子嘿嘿笑说:“逗你呢,没那么发。”项羽这才住手。
“其实我发的是:小妞,跟我上床吧……”
项羽一声暴叫,提起沙发就要砸刘邦。我急忙按住他,拿过电话来按开发件箱一看,上面写的是:“不用客气,照顾老人是应该的。”难得的是后面居然还打着一个笑脸。
我把电话给项羽看了,他讪讪地放下沙发,有点难为情。刘邦委屈地说:“你老是不相信我,以为我要害你。”我瞪他一眼:“怨你贱!幸亏我手快,要不我那沙发还不得报销了。”
刘邦说:“你那沙发本来就三条腿……”
项羽电话又响,这回他主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让我们大家看。张冰回的是:“呵呵,你真是个好人。明天我请你和小楠吃饭,方便吗?”后面也打着一个笑脸。项羽看着刘邦,刘邦说:“看我做什么?你决定去还是不去吧。”
我把手搭在项羽肩膀上说:“羽哥,这回可是人家主动邀请的,不去不合适了。再说,你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张冰吧?这叫什么事啊?”
刘邦看着项羽的眼睛说:“你不是一向瞧不起我吗?当年‘鸿门宴’反正我是去了,明天看你的了。你要不去也行,以后少跟我牛B!”
项羽受不过激,一拍桌子道:“有什么不敢的?”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奸诈地笑,包括二傻。
我跟李师师说:“表妹,明天你找机会中途开溜,张冰要是明白人自然就知意思了。如果她不找借口逃跑,那羽哥就有戏了。”
李师师笑道:“我自然知道的。”
项羽愣愣地说:“你们不能这样吧?”
众人各回各屋,谁也不再搭理他。我对他说:“羽哥,现在你又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了,你再不‘破釜沉舟’,可就什么都完了!”
说完我也不理他,冲正在刷碗的包子喊:“你刚才说再过俩月我们结婚?”
包子探出头来说:“不是你和我爸定的日子吗,10月2号?”
我挠着头说:“是我定的吗?”
包子边擦碗里的水边说:“嘿,新鲜啊,光听说过女方赖婚的,还没听过男的也干这事。”
我说:“你问过你爸了吗?真的是10月2号?那天我有点喝多了。”
包子探身换了个笊篱擦着,说:“你是觉得太早呢还是太晚?”
我嘿嘿笑道:“我是无所谓,反正睡也睡了。”
“你说什么?”包子又换了把菜刀擦着……
我立刻义正词严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个时间把结婚证领了。”
看来包子刚才是真没听见我说什么,她说:“嗯,这个提议不错。哎对了,领结婚证都要准备什么?以前你领过没?”
我:“……”
包子也哈哈笑起来,说:“刘季不是结过婚了吗?你去问问他。”
“……后来离了。”
“离了不也是结过吗?”
“……反正把你所有证件都带上就行了。”
问刘邦?他有没有结婚证先不说,有也恐怕不止一个吧?
睡觉之前,我又接到张校长的电话,他问我比赛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我支吾着说挺顺利。
老张是何等样人,一听就知道我拿他的话没当回事办,又敲打了我半天,最后老张说:“对了小强,你的那些教练我见过不少,别都是野路子吧?有会正规散打的吗?别上了擂台给我丢人。”
他这么一问,我也出了一身冷汗。梁山上有会散打的吗?散打比太极拳还晚吧?
这是个问题。要不买本书我教他们?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是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为了愿意嫁给我的女人和我的下一代,我有责任远离一切危险,我并不想练葵花宝典。
我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一个替死鬼:老虎。老虎虽然是大洪拳的传人,但散打这种东西他不可能不会。我马上给他打电话,电话那边一片歌舞升平,我笑道:“虎哥,泡妞呢?”
老虎倒是很严肃:“泡什么妞呀,谈笔生意。”
我说:“听出我是谁了吗?”
“强子吧——哥们恕我直言了啊,我这电话上有7个编号强子的,你是……”
我笑着说:“前段日子我学校开业你还来的……”我听他好象还有点迷糊,索性说,“咱们在古爷那儿还掐了一架。”
老虎立刻恍然说:“对不起呀强哥,最近忙昏了头了。”
“呵呵,可以理解,董平去你那儿了吗?”
老虎失落地说:“你说董哥啊,真神难请,人家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头。”老虎颇为委屈,但没有丝毫不满,看来董平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不可亵渎的世外高人。
题外话说够了,我马上进入正题:“虎哥,你那儿教不教散打?”
一说这种话题老虎马上来了精神,呵呵笑道:“你要问我跆拳道和柔道什么的我跟你翻脸,要说散打么,兄弟我倒是还参加过全国的比赛,差一点闯进前十啊。”
我兴奋地说:“那太好了,帮我带几个徒弟吧。”
老虎爽快地说:“行,你让他们来了报你的名字,我安排人照应,学费全免。”
我小心翼翼地说:“虎哥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带着人直接去找你。”
老虎沉吟着,说:“强哥不是我驳你面子,你说的这几个人资质怎么样啊?要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