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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依然是懒散的模样,只转了转手腕。黄少天看他一眼,提着冰雨转身就走。
“回头见——”
叶修对他背影说,而后找到房顶那块阳光最暖和的地方,躺下去很快睡着了。
至晚。
从外岛看去,岛中屿如灯火点亮的琉璃宫殿。千万盏灯火从连接外岛与内岛的长桥上次第亮起,向内岛深处蜿蜒而去,照彻整座岛屿的上空,明如白昼。
而虚空的内岛下是空的,是以每每海潮涌起,整座内岛会随波轻轻浮动。但因动静太小,不是耳目极明的人难以发觉。就连叶修也是某次来虚空时正好碰上海啸,半座内岛倾入海中,才发觉此事。
谁能想到,这座华美壮丽的岛屿,日日浮在危险之上。
他踏上长桥。从桥上望去,又有无数盏水灯飘在海面上,那灯火并不似轮回祭典那样温暖,却散出一点青色光芒,笼着整片水域阴森森的。火光在海面跃动,光影都被水波搅碎又拉长。
这次虚空点起的灯火似乎有点太多。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长桥的尽头,鬼侍微微弯腰,递上面具。叶修拿起戴上,而后举步踏入迷离的灯火之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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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寫黃少好痛苦……orz
章二一 宴芳芜,妄言论真假
鲛纱为帘,绮罗为幕。帘幕之后,烟罗堆叠处,压着沉沉夜明珠。光华笼着一层纱,透出的光也变暗了些许,是以殿中反倒不似殿外明亮。
不断有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人走过他身边。叶修戴着面具,倚在一处帘幕后,注视着眼前如同鬼魅欢宴的景象。站在此处,整座大殿尽收眼底。外边灯火漫天,殿内却并无一盏灯,只纯以夜明珠照亮。而光所不及的角落,比往年更多。昏暗的光线下,本就戴着面具的人们,连身形都被模糊了。
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异宝物随意堆叠,但人人都知道,比这些死物更珍贵的,是只在某一些人之间无声传递的情报。觥筹交错中,惊动江湖的事往往在侧耳低语中决定了结局。
大部分人在这里都刻意掩饰身份,有些人则故意表露身份,而有些人则不屑掩饰。显然霸图是后者。叶修不用揭下面具就知道,站在殿中北侧的两人是韩文清和张新杰无疑。这两人依然是惯常的打扮。韩文清抱胸冷冷注视眼前纸醉金迷的景象,张新杰站在他身后一步,忽然似有所察觉,向叶修这边看来。
叶修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当世另一位最好的医者,霸图的石不转,果然心思缜密,比旁人敏锐得多。
而一身红衣在殿中的小几前落座,自顾自斟自饮的,定然是张佳乐无疑。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灰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从周身沉凝的气息看,恐怕又是一位久违的故人。叶修有心去问问这人上次一别后跑哪去了,却不便靠近,而张佳乐一眼瞥见他,对他遥遥一举杯。叶修心中忽觉几分松快,便回以一颔首。
他只是稍稍环视大殿,便辨认出不少熟人。被黄少天扯着说话的雷霆府君,不摘下面具叶修也能想象出他一脸无奈。但他始终未看到喻文州。
这很奇怪。
自喻文州成为蓝雨阁阁主起,他从未缺席过鬼宴。
更奇怪的是,叶修至今没见到一个嘉世的人。
他懒得去想陶轩什么打算,倚在帘后干脆不动了,漫不经心地扫视殿中,几乎觉得有点无聊。没多久,眼角忽然瞥见一张面具。
极其熟悉的花纹。
叶修不由地站直身体。带着那张面具的那个人只出现了一瞬,便混入人群中不见。叶修还想抬步追去,忽然眼前一黑。
整座大殿刹那间陷入黑暗。
慌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叶修明白自己追赶不及,停下脚步。他想着方才那张面具,那是——
十年前,少年叶修在蓝雨买下,又将之转赠他人的,一张极寻常的面具。
叶修站在原地,静静让黑暗漫过他全身。
那个人是喻文州?
如果是,为何要戴那张面具出席?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喻文州,说要与他下这局棋的喻文州,此刻又在哪里?
他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立刻发觉一点气息在黑暗中向他靠近。叶修不动声色,指尖按上伞柄。那人走到他面前站定,却一味沉默着,并不出声。
叶修等了会,低声问:“小周?”
一只手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放入一个东西。那是一条发带。
叶修低声说:“约定我完成了。”
过了会,他才听见回答。还是简单的一个字:“嗯。”
叶修无声扬起嘴角。
周遭依然是一片黑暗,人声议论不绝于耳。前方依然有激流险滩,刀兵暗箭。但此刻,他却奇异地觉得,很愉快。
俄而恢复光明。在纷扰的人声中,叶修转过头,毫不意外看见青年戴着面具站在身边,身形如修竹,让人在绮罗堆里也无端沉静下去。
他们都戴着面具,彼此看不见表情。但周泽楷就是能肯定,叶修方才笑了。
他又轻轻握了握前辈的手,而后放开。叶修也移开目光,去看殿中。
方才短暂的黑暗,原是殿中的机关将隔绝光线的帷幕放下,而现在照明的夜明珠又重新渲染光芒。殿前主位上,双鬼王才姗姗来迟。
红衣鬼王面容冷淡,扫一眼全场,便自顾自拂袖落座。李轩本来还想说几句场面话,见状干脆也懒得说,对努力往角落里站的李迅点了点头,便也坐下拿起杯。
李迅本打算溜走偷个半日闲,谁料这两位直接把这等重任扔在他身上。点点头是什么意思?李迅看着殿中众人三三两两站着各自交谈,觉得那一句“开宴”已经没有宣告的必要了。
人人都知此次鬼宴开在风口浪尖,华宴之所说不定何时便起刀兵。
不多时,各门派的大人物们先后入座。轮回倒是习惯了缺席,那个位子空着也没人说什么。两人站在帘幕后的角落里。嘉世的席位上,如今坐着的,是个看起来十分张扬的年轻人。叶修看着他身侧的却邪,面色平静。倒是周泽楷转过头,在面具后面看向他。叶修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才想起自己戴着面具,于是又低声说:“无妨。”青年便移开视线,袖子底下却无声握住他的手。
此刻,李迅已经宣布了第一件宝物。虽然是珍罕的物品,但在这宴会上也不算什么。叶修懒洋洋倚在帘后,听一个个报价从耳边滑过,无趣地捏起手中那人的手指。周泽楷又看了他一眼。叶修在肚子里大笑,却不动声色地望着前方,一边在袖子底下捏得不亦乐乎。周泽楷被他捏得有些痒,有心抽回手指;却不知怎么没抽回去,犹豫了半天指尖还在身边那家伙手里。他站在那,风姿清越,面具之下,却默不作声红了耳廓。
叶修还打算变本加厉地作恶,忽然听见李迅的声音停了一下。再出声时,声音里带了点看好戏的意味:“第九号宝物——叶秋。”
那一瞬间,原本温驯地伏在他手心的手指忽然大力反抓住他的手。
叶修本来怔了一怔,被抓疼了才反应过来。
他觉得好笑:“我可不值钱啊……”
他这边低声说着,那边黄少天不负第一快剑之名,第一个出声道:“我出十个铜钱!不能再多了。”
这边叶修立刻改口:“也不至于这么便宜吧!”
周泽楷默默转过头。叶修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这边低声谈笑,殿中的气氛却无形紧绷起来。
韩文清站起身,冰冷的视线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打算把叶修从人群里揪出来。黄少天虽然用玩笑一般的口吻说着“那家伙也能算宝物?”之类的废话,手中却已经按上了冰雨。张佳乐转头跟灰衣人说着什么。雷霆府君本来喝着酒,现在呛住了。就连自始至终一个人低头把玩酒杯的红衣鬼王,也似笑非笑地抬起头,一副甚感兴趣的模样。
而嘉世那个年轻人,完全没察觉殿中微妙的气氛,一手抓起却邪就跳起来,一边左右看着一边大声嚷道:“叶修在哪?他果然来了!别缩头缩尾的,有种就站出来,跟我打一场!”
叶修在面具后翻个白眼:“老陶从哪找的小鬼。”
藏身二楼某处的陶轩:“……”
一时场中无人理会那年轻人。
这边暗流涌动,那边却也有一些不明内情的人议论纷纷。一人越众而出,质疑道:“叶秋?非是我等不信,但若未亲眼所见,如何能确知真假?”
李迅转头去看主位上的两位。李轩转头看吴羽策——他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出。
吴羽策抬了抬眼,却不是对场下,仿佛对某一人闲闲道:“有人要求验货,货主看着办;拿不出,就勾掉这一条了。”
只听二楼一人笑道:“自然拿得出。”说话的人故意模糊了音色,倒叫人辨不出是谁。那人接着道:“那边可不是?”话音未落,一点风声刮过众人耳边。循声望去时,只见一处帷幕摔落在地,后面显露出一个身影。
叶修有一瞬间以为所有人都向他望过来。然而众人的视线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一边笃定地想果然是假货,一边也饶有兴趣地望去。一望之下,他的脸色凝住了。
帷幕后露出的那张面具,赫然是十年前,他在蓝雨的庙会上买下的那一张。
也正是稍早之前,偶然瞥见的那一张。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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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肘子红烧肉水煮肉片葱爆羊肉酱汁里脊糖醋排骨水晶煎饺尖椒肉片孜然牛柳酱焖鲫鱼盐水大虾红酒烩鸡翅东坡肉风味辣子鸡蒜泥白肉回锅肉盐煎肉鱼香肉丝水煮鱼片宫保鸡丁蒜薹肉丝……
章二二 红尘剑,斩心不斩尘
幼年不喜读圣贤书,偏爱看杂谈野趣。家中有一个极大的书库,卷帙堆叠的书架后,是最适宜的午睡场所。两个孩子任各种孤本珍本摊了一地,蜷身躺在书架格开的光影里睡得香甜。梦里山水遥遥,书中描绘的天地仿佛触手可及。
深宅中的日子对少年而言,琐碎,无聊,是困守方寸的漫长。剑刃在院墙的砖石上刻下划痕,每一条都呐喊着行将逃离。他抬起头看着这一角天空,想着所有那些只曾听闻未有一见的风景。
他想,总有一天,那些地方他都将踏遍。
戴着面具之人静静立在帷幕后。
殿中忽然寂静。
疑似叶秋的人不曾发一语,连面容都未曾露出。但叶秋这两个字,已经足够大部分人止步。
那毕竟是“叶秋”。
所有人竟然只是看着帷幕后那个人,一时无人说话,也无人动作。
而叶修又倚回绮罗堆里。周泽楷不用看也知道,叶修的脸上此时一定又是懒淡无神。他没说话,握住手心里的手指。
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后小声的议论从四处渐渐泛起涟漪。
终于,有人在人群中道:“不拿开面具,岂不人人都能冒充斗神……”到了话尾,见众人都看着他,骇得说不下去了。
但这句话,确乎是很多人的心声。一时,不少人蠢蠢欲动。
各门派有名有姓的人物均不动声色。韩文清冷哼一声,早已坐回去,现下只是冷眼旁观。殿前一片沉默,与殿下一片火热泾渭分明。
而那个戴面具的人始终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仿佛被制住了无法出声一般。这让不少人心思活络起来,竟然是打算走上前去揭下那张面具。
当先一人手指几乎触上面具。还未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忽然斜飞出去。一群人立即后退,均是恐慌地想:叶秋果然出手了!
等他们定了心神,才发现出手的不过是近来小有名声的一个新兴门派中人,还不够资格参加剑试。那人生的眉目俊朗,此刻却站在帷幕前凛然怒视众人,大声道:“谁敢对斗神不敬!”
众人都被他慑住。片刻,才有人回过神,出声嘲笑:“还真以为是鬼宴,就什么小鬼都能跳出来出风头了?”
那人瞥他一眼,并不动怒:“不错,我楼冠宁现下不过是是无名小辈,但便是我也知道这世上什么人值得天下人敬重。叶秋前辈是什么样的人,见了该是什么礼数,诸位都是江湖中有名的豪杰,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么?”
先前那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时又一人冷笑一声,怪声怪气道:“楼少爷,什么时候该出风头,什么时候不该出风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与其在这边找不痛快,还是乖乖回家当你的富少爷去吧!”
楼冠宁挥手止住身后勃然作色的弟兄们,不疾不徐笑道:“晚辈我要学的自然多,但恐怕阁下要学的更多。”他向前进了一步,忽然收了笑容,高声喝道:“我是个富家少爷,更是个江湖汉子!我心慕斗神已久,敬他剑道高绝,更佩服他一人撑起武林豪门,是天底下第一号的人物!今天在这鬼宴上,敢向这进一步的,我与他不死不休!”
话音落地有声,楼冠宁巍然背手立在帷幕前,背后几个弟兄一字排开,震住全场。更兼楼冠宁本是关中首富的出身,大多人并不愿与之结仇。一时场面陷入僵持。
帘幕后,叶修低声笑道:“这兄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