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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随着人流往城的中心走去。在那儿搭起了一个十余米高的高台,由上至下一色点着琉璃灯笼,越往下灯笼越多,照得半城通明如琉璃世界。走得越近,那些做工精巧的灯笼看得越清楚。
周泽楷也提了个灯,叶修走在他旁边。他看着年轻人专注望着前方的样子,不知为何升起一个念头,他也问了出来:“该不会是答谢我早上送你的那个包子吧?”
周泽楷转眸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还真是。
叶修哑然失笑。
青年略略皱起眉:“为什么笑?”
叶修笑着摇摇头。
“有何不妥吗?”
叶修也学起城主大人的风格,故作高深:“并无,然而……”
周泽楷还等着他说下去。等了半天却无下文。他忍不住问:“然而什么?”
叶修本来就存心逗逗他,现下更是大笑出声。
“然而……”
他越过青年走了几步,在灯楼下悠然回首,笑意慵然。
“然而,我不告诉你。”
青年终于听出他故意逗人,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气又好笑的荒唐感。眼前白衣人笑容也是懒散的,像午后那朵半开不开的花,偏偏有点得逞的小得意藏在花蕊里,无端生动了些许。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灯火下明亮如星,周泽楷注视着,不由倾过身。
叶修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不料身后是楼阁的柱子,他向后一仰身便靠在了柱子上,反倒方便青年俯下身。那张清俊的脸越靠越近,而后——
周泽楷伸出手,拂去落在他肩上的桃花。
他的声音很好听,在喧哗的烟火里又静又清晰:“前辈,别闹。”
……
直到年轻人放开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叶修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调戏了。
果然我想多了吧。
他望着前方的身影,心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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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黄少天的剑意,说到底不过一个‘烦’字。”(。)
輪回是在S市,差點寫成生煎包……這一章上半章是談戀愛的節奏。給輪回城的氣候設定是私心……我就是想看兩個小年輕又有桃花又有雪的談戀愛嘛【。不然我怎麼解釋四月就有荷花開了……這是LZ智商下線的系列【。
努力明天更下半章。
章五 为折花,千里赴初雪(下)
月上西楼,人声更嚣。
沿河岸一圈都是放河灯的人们。叶修和周泽楷两人站在柳树下,遥遥望着灯影流动的河面。人世间,有那么多说不出口的言语,无处寄托的思念,和来不及倾诉的心声。封存的久了,也有想透气的那一天。于是,人们将之告诉沉默的河灯,让一切秘密随着漂流而去的灯火,向河流深处游去,最终沉没在途中,或者搁浅在无人知晓的某一处沙滩。
无论中原还是边关,无论江南还是极北。人们总用同样的方式,诉说隐秘的心情。
叶修忽然抬步向河边走去。周泽楷看见他买下一只河灯,却拒绝了店家递来的笔墨。白衣的剑客俯下身,将做成莲花形状的空白河灯放入水中。
一点飘渺的灯火,缓缓飘远,直至汇入河面上的万道光流。
周泽楷忽然问:“你没有想写的话?”
叶修摇摇头:“如果那个人能收到,一定会明白。”
周泽楷不禁转头去看他。叶修望着那盏灯,神色平静看不出分毫。
青年便也转开视线,去看那盏摇摇晃晃的灯。练武的人视力很好,那一点光飘得很远了,依然能分清是哪一盏。眼看要飘过桥下了,那盏灯却被风吹得歪了歪,而后向河面一头倾下。周泽楷一直注意着,不禁脱口一声“啊……”
他转头想告诉叶修,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叶修不见了。
“我以为好歹相处十年,嘉世总应该了解我一点。”叶修站在暗巷里,背后是砌成死路的砖墙。他的口气有点无奈,“怎么派你们来送死。至少再添五个人,好歹把胜算拉到三成嘛。”
他明明是被包围的那一个,从巷口包抄他的那三人却比他害怕的多。方才他们把叶修引来,现在不仅人来了,对方还大大方方跟着他们进了暗巷,丝毫不防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天不冷,几个人还是不禁打个哆嗦。
领头那一个定定心神,喝道:“叶修,你别装模作样,我们一早知道你身上有伤,连却邪都没了,你拿什么唬人?”
叶修摇头叹息:“我唬人了吗?你们是自己唬自己。三个打一个就算了,还不讲道理,这个世道怎么了。这样吧,你们各自砍自己一刀,再发誓回去一个字不说,我就放了你们。”
他是真的很认真的在提议。
这三人在嘉世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高手了,这次也是自恃身手还不错,又加上叶修带着重伤,才敢联手前来。当下听身处劣势的家伙这么说,登时被激出火气,对战神的那一点忌惮也没了。
一人大声道:“且看是谁放过谁吧!”便举剑向前踏了一步。他们大怒之时倒也没失去理智,三人踩着剑阵的路子,从不同方向拔剑攻来。
叶修静立在原地,对围拢来的杀气似无所觉。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星子寥落。隔巷有人吹着笛,远处还有升起的烟火。
如此良夜。却动刀戈。
“你们真是煞风景。”他抱怨似的说了一句,而后缓缓举起手。
夜风拂动白色袖摆。他好像动了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抬起手指,像迎风弹开一朵落花那样,轻轻在逼近眼前的剑刃上一弹。
看似密不透风的剑网自一点破绽处溃不成军,剑刃嗡鸣着,无法控制地向后退去。三人感受着自虎口传来的激荡不止的震颤,惊恐地睁大眼睛。
那不是风——
拂起袖摆的,是浩荡深瀚的内息。
不、不可能!难道叶修没有受伤——
仅仅一招,三人却已失去再战之心,纷纷向后退去。几人对视一眼,便转身欲逃。但他们身后,那个人轻轻一笑。
“所以我说了不是吗——可以放过你们,本来。”
为什么,巷口看起来好远。
三人倒下前,只有这最后一个念头。
叶修把临时夺来的剑刃从最后一人的胸口抽出,掷在一边。有血迹卷上了洁白的袖口,他摸了摸脸颊,也有温热的粘稠。
不能不杀。
这几人他都见过,甚而指点过。但依之前的情况看,这三人恐怕是才发现叶修便贸然上前,为了争个头功吧。若放他们回去,自己身在轮回的消息走漏,恐怕又要另起一番风雨。何况,他们发现叶修时,他正和轮回城主在一起。
不能不杀。
他俯下身,慢慢合上三人死不瞑目的眼睛。从心口泛起疼痛,他闭上眼,只将之归结为内伤未愈便动用内力。
从很多年之前起,叶修就已经习惯,就早已习惯,一个人在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走下去。不会犹豫,也绝不回头。
没关系。
喉咙泛起腥甜,冒然动用内力的反噬比设想的更严重。他撑住墙壁,试图站起,身子摇晃一下,又跌坐在地。
这次也一定能够再次走下去。就像很久之前有人对他说过的那样——
他勉力抓着石墙上砖块间的缝隙,再一次提力,终于站起。
“不过是从头再来。”
他背靠着墙壁,轻轻对自己说,或是对暌违许久也将再不能见的那位故人。
还真是狼狈啊。
叶修想笑一笑,却扯得胸腔一阵疼痛。他只好仰头看窄窄巷子划出那一小块天空,好让自己不去想不停翻涌折腾的内海。星子也静默,夜风也静默,连隔巷的笛声都静默——而远处有人声,有笑语喧哗,有跃动焰火。
那都很远,很远。
叶修比任何时刻,也一直都这样清楚地知道,于这座美好宁静的城,他只是个异乡人。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是为他点的,千般笑语中没一句是对他说的,他走过喧闹街道,眼看着琳琅缤纷,心里却想起千里之外的嘉世。他曾以为,那便是他的归息之所。
谁能料。
到头来,他仍然如十年前那样。天地这么大,却无归处。
再繁华也是空梦,但他喜欢这个梦。而时刻已至。
如此星辰如此夜,正适合道别。
他微笑着想,转头去看巷口。
周泽楷提着一盏灯,静静站在那里。
青年望着他,慢慢越过横陈的尸体走来。叶修知道现在自己一身血,脸色估计更接近鬼而不是活人。但周泽楷专注地看着他,对周遭的血腥视而不见,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走到他面前,青年又提起灯,细细照了他一遍,而后才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
“前辈,找到你了。”
叶修怔怔看着他,转开眼:“其实也不用找我……”
青年望着他,那一点笑意渐渐消失了。叶修深吸一口气,而后如往常一样笑着说:“我该走了。”
“这些天多谢款待……周城主。”
周泽楷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轻声问:“前辈将去何处?”
叶修散漫一笑:“江湖这么大,哪里不是去处。”
——他已无去处。
叶修孑然一身,无所畏惧。而轮回不是。
他喜欢这座城市。所以更要离开。
“嘛,江湖再会啦。”
子夜的钟声响起了。四月的最后一日已然离去,轮回城迎来了漫长的冬天。庆祝丰年的鼓点敲起,人们欢笑着,解开系在檐下的灯笼,让它们冉冉升起。
如同准时的赴约那般,天穹开始降下纷扬的雪。升起的千万盏灯笼与落下的雪花交错上升,映着星光与月光,照彻全城。在城市中心的灯台上,琉璃灯打开外侧的灯罩,承接洒落的雪花。人们唱起祭典的歌谣,少年和少女们穿起缀着银饰的舞衣,在灯台上翩然起舞。
在轮回城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城主大人却站在一条清冷又血污遍地的巷子里,面对着一场突兀却彼此心知肚明的离别。
翌日清早,大雪压城。
叶修独自一人离开轮回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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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那傢伙是很真盏奶嶙h的……砍一刀自己是回去好交代。但作死的人總是作死的……至於葉修的提議也很……默默椋献臁
有洠в杏X得章名挺貼切呢?其實我本來打算這章讓小邱非出場了呀但是不知不覺寫太多了明天還有考試啊救命TVT那麼下章見……^q^
牙還是好痛!好痛!今天就喝了一點水啊救命【捂腮幫子】
必须说,我很抱歉。
折腾完考试回来,再看前文,觉得很对不起小周让他说了那么多字……每次写到甜的地方就会控制不住糖量,伤感。
于是修改了。
诸位就看成是打出支线了吧,速成HE支线。当然主线也是HE。
我一定是被牙痛和考试弄昏头了。嗯小周等互坦真心的时候我一定不让你说超过五个字……
再次抱歉【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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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旧事非,言道不如初
周泽楷站在城楼上,目送那一骑白衣渐行渐远渐至不见。
雪片絮絮落下,很快连那一点马蹄印都掩去了。
天地静默,唯余茫茫。
他望着空荡荡的雪地,恍然似觉这三日如一梦。明月下并肩看灯的光景,仿佛已经隔了许多年。
到最后,叶修也没能想起初见之时。
他想起深巷里,一身狼狈的叶修向他道别,唇角的笑还是那朵午后慵倦的花,却因血色而平添萧杀。
“后会……有期吗。”
他垂下眼,一手按剑。
“前辈。”
长风呼啸。
苏沐橙扫了一眼横在面前的剑刃。
“放肆。”她的声音很淡,却很冷。“谁敢拦我?”
在刘皓跟随叶修的数年里,从未听过他眼中的小女孩这样的声音。
苏沐橙总是温柔明媚的,是诡谲江湖风波里,斗神一手护下的,那朵盈盈盛放的花。
难道天底下人都看走了眼,把冰雪寒梅误认作温室牡丹?
他怔了怔,换上惯用的假笑:“嘉世正是特殊时候,苏姬莫要为难在下。”
苏沐橙笑了笑:“什么特殊时候?我不过是想出门礼佛,也劳师动众地拦我?”
“叶秋才刚反出嘉世,在下不能不担忧——”刘皓话没说完,就听见好大一声“啪”。他愕然捂住脸,似乎不敢相信苏沐橙在众目睽睽下赏了他一巴掌。
苏沐橙还是微笑着,在场却无人敢出声。她的手还没放下,披帛扬在身后。风拂过,吹开她的长发。
“刘副门主。”少女一字字说,“无凭无据的事,别这么急着定论,那样子,太难看。”
刘皓终于回过神,恼羞成怒,他看了一眼呆立的众人,气急败坏大喝:“还不给我送苏姬回秋楼!”
众人诺诺应着,迟疑着不敢上前。叶修积威尚在,何况苏沐橙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们。刘皓更加气恼,又高声重复了一遍。他身后的两个亲信对视一眼,走上来就想拉苏沐橙。少女神色不变,却捏紧了手中的披帛。
然而两人还没碰到少女的衣摆,就听有剑鸣声破空而至,随即是两声惨叫。
一柄长剑将两人的手贯穿,剑势极刚,生生拖拽二人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