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蹉之行径。”
池月手持铁剪,“喀嚓”一声绞掉了鱼头,鼻子里哼了口气:“光明磊落?豪气干云?”
刘老汉摸着自己发凉的脖梗子。抖了抖。
“你们所有不知,这谣言的源头啊,正是碧水领主。”水藿敲着桌子道。
“逼、逼谁领猪?”沉川瞪着眼惊问道,“倒是快过年了,谷里还有这种强制福利啊?”
“妈的你咋混的?碧水领主镜薇你都不知道?”
沉川低下头对着手指:“人家才成年嘛,是刚考入门里的新人……”
流三九瞅着他脑门的皱纹道:“还真没看出来,您这做旧还挺逼真啊。”
对方继续对手指:“我们村儿三十五算成年。”
“……”
水藿笑道:“他不知道也正常,镜领主这几年不在碧落谷,很多新晋弟子都不知道这位姑奶奶以前有多厉害。”
“愿闻……其翔。”
“那个女人是老宗主的义女,以前在碧落谷的时候就暗恋宗主,后来犯了事儿才被贬去碧水。”水藿喝了口酒,眨眨眼道,“她早先就看首尊不顺眼,大婚的时候还送了坛陈醋。这回夫人蒙难入狱,她能不落井下石么?”
流三九叹息一声:“怪不得人称毒手观音,这女子心肠确实歹毒啊。”
“你可小点儿声,当年得罪了她的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宗主也是回护这个师妹的,不然就冲她犯的事,早就骨灰进黄土,坟头草丈五了。”
“她犯了啥事要去碧水领猪啊?”沉川好奇的问道,“偷猪?”
“妈的你个智障别说话!”流三九白了他一眼,问向水藿,“我也想知道镜娘当年为何被贬,这事儿已经是鬼门宗一大隐秘了。”
“事关宗主清誉,哪个不要命了敢多说啊?”
“啊?那女人不会睡……睡过宗主吧?”
“没有,不过差点儿。”水藿四下看了看,悄声道,“听说她是自荐枕席,半夜爬上了宗主的床,结果惹得宗主大怒,差点儿杀了她。”
“卧槽,这女人胆子也太肥了,老子宁可去爬狗熊的床!”流三九佩服的说道。
“这事儿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至于变成禁秘,关键是当时宗主的一个暗卫看她似乎喝了酒,不放心所以跟了去,没想到在门外听到她喊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竹莫染。”
厨房里,刘老汉已经瘫在了地上。
池月却面无表情,手里还忙活不停。他将每一条细尾银鱼掐头去尾、剔骨刮膛后,里里外外抹了一层青盐,又在鱼腹内塞上麻椒、香叶、廖糟等佐料,最后一一摆到了竹席上,放在窗下,以细纱盖之。
“晒干后放豆豉油里腌上,用柳木桶别用瓷坛,过年的时候就能吃了。”池月擦了擦手,转身对刘厨子道。
“小人明白了,您放心,望乡楼那边要是需要小人再用桂花蜜腌几条。”某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不必了。她……他现在不喜食甜。”
“是。”刘厨子笑呵呵道,“夫人果然是有口福,能让宗主您亲自下厨……”窥了眼某人的脸色,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哼,本宗是给我儿子做的,关他屁事!池月冷着脸走了出去。
一见厨房里出来个比狗熊还可怕的主儿,外面三人当即魂飞出窍,吓翻在地,惊慌失措的叩头求饶。
流三九:“宗、宗主饶命!这事儿都是水藿他说的不关弟子的事啊……”
沉川:“宗主人家刚成年还不懂事,他们说啥我都没听懂……啊不对,我都没听见!”
水藿干脆俩眼一闭,俩腿儿一蹬,装死。
“怕什么?本宗又没打算杀你们。”池月淡淡一笑。
他现在要给未出世的孩子积德,可不想生个儿子出来没那啥,更不想浑身都是那啥。
“你们既然对镜娘那么感兴趣,那即日起,就调到她手下做事吧。”某人轻飘飘甩了一句就拂袖而去。
三人先是一阵呆滞,随即猛然醒悟,不禁肝胆欲裂。
水藿一个鲤鱼打挺儿活了过来,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宗主,我们错了,弟子求死!求速死啊!!”
第58章:对吐
有身孕的人大多嗜睡,燕不离一觉醒来已近黄昏。被水烟和寒烟伺候着用罢晚饭,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便趁着天光尚亮出去散步消食。
池月并未软禁他,只是一但离开望乡楼便会有侍卫跟随身侧,既有监视之意,也负护卫之责。
其实以现在的状况,他不敢跑,也跑不动。
两个尽职的丫鬟生怕女主子着凉,所以每次出门都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球儿。别说跑,迈条腿都像鸭子打摆,一步一晃。
于是常有弟子在望乡楼附近看到,一只胖滚滚的白毛鸭从雪地里慢吞吞的扭过,前头有四人拿着扫把神速的清雪开道,身后还跟着两排庄严整齐的黑衣带刀护卫。一路走来霸气腾腾、声势浩荡,所过之处千山鸟尽、万兽无声……
某人表示这么遛弯儿实在压力略大,所以当他逛游到芥子峰的时候,便让护卫在奈何院外等候。
护卫长略一犹豫也便应了。毕竟这院子不大又设了围墙,人进去还能飞了不成?再说这货笨重得和灌水鸭似的,就是插上对翅膀也扑腾不出三米……
燕不离站在阶上,抬起脸望着门头还未撕下的大红喜字,轻轻吐出一口白雾,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领口,推门而入。
院中一切如旧。庭树已枯,但枝头仍披挂着红绸绿带,地上的积雪未经清扫,如棉絮般白白厚厚,铺落满园。一行脚印自门口延伸到深处,脚印的尽头是个醉卧在石桌上的人,和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空酒坛。
池月并没有兴趣喝酒,只是被腹内的织心啃得难受,所以才用酒将那几只虫子灌晕,而他自己也在牛饮了几坛陈酿后撑不住醉了。他睡得不沉,一听到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便惊醒了,抬起头见到来人,迷蒙的眼中不禁透出一丝光亮:“莫愁?”
燕不离脚下一滞,停在了原地。
“你回来了……”对方醉醺醺的站起来,笑容温柔的抱住他,又捏了捏,“咦,胖了?”
废话,你捏的是第二层棉袄,还没掐到馅儿呢。
燕不离皱着眉推开他:“哥们你认错人了。”
池月踉跄着退出两步。晃了晃头,眼中一清,面色顿时僵冷,口气生硬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是谁在借酒浇愁,缅怀故人啊。”
“滚!”
麻痹,偷念旧情人还敢凶老子,信不信我虐你儿子?!
某人当即捂着肚子一弯腰:“诶哟。”
池月连忙上前扶他:“怎么了?”
“吃多了撑得慌。”
“……”忍下抽他的冲动,池月咬着牙数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身子?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做什么?!要是出了岔子信不信本宗……”
“诶哟。”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滚回去,以后不要来这里,莫愁的东西你也别碰。”池月转过身去。莫名其妙的,看到这个人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好啊,我还不乐意进危房呢。”燕不离直起身,目光幽幽的望着那个冷硬的背影:“不过,生完孩子之后你要如何?杀了我,还是永远囚禁在望乡楼里?”
“……”
“等这孩子长大了,你是不是也要瞒着他一辈子?”
“……”
“江莫愁是我杀的,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想自杀的。不管怎样人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自欺欺人?”他凉凉笑道,“池月,就算你关我一辈子,我也永远变不成江莫愁。”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他不争也不求,却终究无法容忍对方把他当做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想那双眸子望着自己的时候总像在望着别人。
不想再听到“莫愁”这两个字。
他受够了。
池月缓缓转过身,拳头在袖子里紧紧攥起:“我没有把你当成她。”
燕不离神情一动,正要走上前去,就听到下一句如兜头冷水般泼了下来。
“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配。”
池月拂袖而去。
燕不离僵立在原地,被对方衣角带起的冽风擦过脸颊。
这一次,是真的疼了。
池月大步流星,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诶哟”。
“你还有完没完?!”他不耐烦的转过头,却看到那人真的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不离!”心头瞬时慌乱成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恶心想吐……呕……哇……诶卧槽!对不住啊宗主……”
池月垂眼看了看满身的秽物,忍不住也侧过头吐了起来,只不过他吐的全是酒。
燕不离安静的蹲在一旁,默默的等某人吐完,眨着眼问道:“咦,宗主您也怀了?”
池月额上暴起一条青筋,深吸了口气,忍耐着道:“你没见过酒后醉吐的吗?”
“我见过酒后吐真言的。”燕不离笑眯眯的望着他,“你方才……叫我什么来着?”
“……”
“乖,再叫一声听听。”
“姓燕的你是不是活腻了?!”池月揪住他的领子吼道,“别以为怀孕了就能蹬鼻子上脸。真说起来,这孩子也是本宗和江莫愁的血脉,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和我没关系?那他妈老子在床上没出力?十月怀胎不吃苦?生孩子时不受罪?”燕不离当即炸毛,“好啊,既然和我没关系,那老子就他妈不生了!”
“你敢?!”池月暴怒的钳住他的爪子,“本宗说过,若这孩子不能平安出世,你全家都要陪葬。”
“你混蛋!”
“我要真是混蛋就把你四肢打断和畜生一样锁起来,到时候你不想生也得生!”池月狠狠的瞪着他,“燕不离,你别逼我……”
对方眼圈一红,两道泪水忽然就落了下来。泪珠砸在他手上,烫得灼人。
“……”池月赶紧松了手。妈的,说说而已,这怎么也能吓哭了?
燕不离眉头紧锁,蜷着身子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眼泪在雪地上砸出了两个湿润的小坑。
宗主大人干咳一声:“喂,你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老子也他妈不想哭,但是我肚子好疼……不会才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吧?”某人捂着腹部,呜呜抽噎道。
池月大惊失色:“什么?!你不是又玩笑吧?”
“怎么会?人家可是正经人儿……”
池月扒开他的披风一看,才发现裙底已经染上了血洇,一瞬间就被攥紧了心脏。他急惶惶的将人抱了起来,冲院外一声高吼:“给本宗死个人进来!”
护卫长二话不说从队伍里揪出一个,麻利捅了一剑扔进了门里。
暗卫就是这么耿直,严格执行命令,一字不差。
“蠢货……”池月气得脑袋发懵,“去把黄长老、乐阁主还有谷里的大夫统统带过来!要快!”
“是!属下遵命。”
“活着带过来!”
“是!”
池月抱着人掠至房前,一脚踹开门进到屋中。将对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紧张的问道:“怎么样?能不能撑得住?”
“应该……死不了……”燕不离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面色发白的望着他,“换个地方吧。”
“不用。”
“这是江莫愁的床,弄脏了不好。”
“闭嘴。”
对方立马就闭了嘴,不仅闭了嘴还闭上了眼。
池月顿时慌了,扑过去拍着他的脸:“喂喂喂,你别晕。大夫快来了,再坚持一会儿。”
燕不离脸被打得啪啪响,顿时恼怒的睁开眼瞪他。
池月大松口气,皱起眉道:“你没事合什么眼?要吓死本宗吗?”
“……”
“还疼不疼?”
“……”
“说话呀。”
“是你他妈让我闭嘴的!”燕不离没好气的道,“我不管,反正老子不在这儿呆着。”
“别胡闹,等你胎稳了再挪地方。”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不能进这里,不能碰她的东西!”
妈的这东西好记仇……池月痛苦的扶住额,叹了口气道:“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就别惦记着打本宗的脸了成不成?”
燕不离想乐,但一提气肚子就抽痛,笑声一出口就变成了嘶吟。
听到那病猫一样虚弱的叫唤,某人心头仿佛被扎入了一根尖针。池月站在床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措的恐惧,不知道是该碰他还是不能碰他。
被子里却伸出一只手,主动拽住了他垂在身侧的长袖。
“池老魔……”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意味难明的波光,“如果孩子没了,你会……杀了我吗?”
池月沉默的俯视着他,仿佛能透过那双幽瞳望见身体里的灵魂,一个完全不同于江莫愁的灵魂。
燕不离许久未等到回应,悬着的心便渐渐沉入谷底。右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