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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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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了楚郢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这些我都不知道,今日多谢大人,我告辞了。”
  楚郢了然,挑着嘴角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我送你,会快些。”
  “多谢大人,我自己可以,进去不比出来,还是小心些,我一个人被太监们看见是没关系的。”
  楚郢听他说的有理,也同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好生保重,日后若有机会我便去看你,还有,你要迎合着皇上些,不然受的苦会更多,如果可以,还是想办法出宫,做娈童,有时候会被玩儿的连命都丢掉。”
  说到最后,楚郢又有些怜惜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只见过两三次的少年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我知道,多谢。”
  “去吧。”
  他对楚郢行了个揖礼,抬腿离开,但脚刚下完石阶,楚郢便在身后叫着问道:“还不知你的姓名呐。”
  他一顿脚,看着停了雨后而湿漉漉的石板,握了握拳轻声道:“我叫阮寻。”
  “阮寻。”他的话音才一落,楚郢的声音便欢愉的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没有回头,只是眼眸深处波光粼粼。

☆、回家

  圆子失踪了!
  楚郢问过许多人,都没有圆子的踪迹,他那个身材,但凡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而如今,却已有十来日不见人,但还没一个消息,就连张公公那边也什么都不知道。
  楚郢不由觉的疑惑,突然想起,圆子是从自己那日问了他关于阮寻的事后,自下午起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起初,楚郢以为是张公公唤走了圆子,这才没有多心,只是这都十多日了!
  而且,楚郢总觉的,这宫里的人几乎都将他当成了一个透明般的存在,且这几日,连袁言都不见了。
  袁言在宫里当值已五六年,职位只不过比自己低了那么一点点,统领着一宫侍卫的人,如今说不见就不见,且连个去查的人都没有。好似他的不见是理所当然的一般,不过一日,新代替袁言的人就被提拔了上来,而所有人对袁言都是闭口不提。
  楚郢曾到处查探过,没有一点踪迹不说,且让人觉的这宫里好似从来没有过这人的存在一般。
  楚郢不免觉的惊心。
  连那些个曾经和他打成一片的侍卫,如今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全都绕道走,就连初进宫对他还较为热情的张公公都不曾再在他面前露脸。
  而楚郢再想靠近宣华宫却是难如登天,只因,宣华宫的守卫竟然一夜之间便多了起来,像是皇上的寝宫了。
  阮寻出事了!
  这是楚郢第一个跑进脑子的想法。
  而那种弥漫了半边天的疑雾也将楚郢笼罩的越来越深,真的好像出了很多事,但没有一件事是楚郢清楚的。
  “圣旨到~~”太监的吆喝声在楚郢的院内响起。
  这次前来传旨的却不再是张公公,而是另一个太监,此人的脸似扑了许多白面一般,白的过了头,一双唇上点了水粉,瞧着颇为阴气,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更是让楚郢一见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圣旨?”楚郢蹙眉,不知那位‘素未谋面’的皇上此番又要做什么。
  楚郢跪下,听着里头的内容,越听越觉的奇怪,越听越觉的心里发毛。
  “三公子,接旨吧。”称呼的转换使楚郢提不起一点兴趣,只接过那圣旨,起身问道:“皇上放我出宫了?”
  “圣旨已说明,三公子,您可以走了。”言罢,那太监却并未走,而是颇为有礼的伸出一只手,道:“奴才送三公子出宫,三公子请。”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楚郢不知道是爹妥协了什么,还是如何,只得疑惑不安的跟着出了宫。
  刚踏出宫门,楚郢便停下道:“这位公公,不必送了,剩下的路我自己会走,请您替我告诉皇上,楚郢真是万分感谢,多谢皇上成全楚郢游历江湖的夙愿。”言罢,楚郢对那太监还行了一个揖礼。
  “三公子严重了,奴才自会替您转达。”
  “那就多谢了。”言罢,楚郢翻身上马,一扬马鞭,朝着大路奔去。
  那太监见楚郢远去,这才往回走。
  楚郢并未直奔丞相府,而是去找他大师兄邵然,到底都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往来客栈’
  楚郢停在客栈门口,店小二将他的马牵去后院,他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邵然此刻正从外回来,恰与楚郢打了一个照面。
  “大师兄?”
  “阿郢,你怎么会在此?”邵然仍旧面瘫着问道,眼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我被扫地出门了。”楚郢摊手做无辜状。
  “好好说话。”
  “大师兄,太奇怪了。”
  听闻此言,邵然的眉头这才轻不可察的拧了拧。
  茶香四溢,花香扑鼻,邵然酷爱饮茶,出门在外还不忘带着他那套最为喜爱的竹制茶具,此番听着楚郢的叙说,也不忘优雅的给他斟了一杯清茶。
  楚郢接过来,放在鼻翼处闻了闻,果真有种疲劳尽消的畅快感。
  “照你方才的叙说,你的意思是,与你有交集的三个人几乎都可算是失踪了?”邵然轻抿了一口,抬眼问道。
  楚郢搁下手中茶杯,点了点头,“是的,先是圆子,再是袁大哥,最后是阮寻。”
  邵然听闻,侧头思索了一阵,继而低头看了眼茶杯里飘着的袅袅青烟,而后似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瞬间变的煞白。
  “大师兄,怎么了?”楚郢被邵然的表情弄的很是不自在。
  邵然拧了拧眉,如梦呓般的说道:“难道玉龙煌不仅在宫中,而且还和宫中最厉害的人合为一体了?”
  楚郢一惊,明白这个‘合为一体’是什么意思,但仍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大师兄何出此言?”
  “阿郢,在宫里能有能力让全宫人一夜之间对你闭口,将你视作无物,你觉的谁有这个能力?谁又能杀人于无形间?”邵然睨着他,虽未有任何表情,但那种沉重楚郢仍是感觉的到。
  “谁?”楚郢呢喃着,低头苦思,脸色也十分难看。
  邵然见楚郢还反应不过来,又提点道:“是谁让你进的宫,又为什么让你进宫?”
  “是皇上!”楚郢一拍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邵然。
  邵然也搁下了茶杯,与他对视。
  “你的意思是,玉龙煌和皇上合为了一体,玉龙煌他成为了皇上的人,亦或是皇上成为了玉龙煌的人?”楚郢仍是觉的不可思议,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了他爹那时候说的怀疑是什么意思。
  前年皇上招安玉龙煌,那样的人,皇上却招安,想必爹就是那时候起疑了,只是没有证据。
  楚郢一下子瘫软的坐在靠椅上,额上冒着冷汗,“我大周的皇上竟和邪教勾结么?”
  说着,楚郢又想起袁言对他说过,文武大臣对皇上颇有不满。
  邵然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镇定些,“幻月教以月牙作为标志,你可曾在宫中见过这样的标志?”
  楚郢听闻此处,立马想起了他第一次在朝阳殿外看到的那六个侍卫,他们的衣袍衣角确实绣着月牙图纹,再一想,除了那六人外,其余侍卫的衣袍上,楚郢再没有见过那个标志。
  “有,朝阳殿的侍卫,可是,皇上为什么?”楚郢坐在椅子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邵然看着他,道:“其实早就该想到了,以玉龙煌桀骜不驯的性子,视杀人如游戏的乐趣,以幻月教可倾覆江湖的能力,玉龙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被招安,视一个人为主子,除非,是玉龙煌真的有那个野心,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的是皇上的态度,是皇上在这件事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皇上的态度,难道皇上被胁持了?”楚郢想到这一点,忙担忧的问道。
  可是邵然却摇了摇头,“不像,若皇上真被胁持,玉龙煌早就有了大的动作,可是目前表面上还是很平和的。”
  “既然如此,那,阮寻袁大哥还有圆子,他们是死了么?”楚郢看着邵然,声音里有些悲怆。
  邵然看着他,也未知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那三人跟我有交集后便都失踪了?且,让我进宫是皇上想牵制我爹,可为什么又放了我?”楚郢还是觉的奇怪。
  邵然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眉宇间也很是疑惑:“让你出宫大概是玉龙煌或者皇上觉得你起疑了,而那三个人或许或多或少让你的疑心加重了些,所以他们才‘消失’了,至于没杀你而是放你出宫,想来是忌惮着丞相大人的缘故,毕竟丞相大人手中握有大周另一半兵符以及大周半壁江山的布兵图,不过,如果玉龙煌真的怀疑你了,就算要放你出宫,怎么也该对你下个毒,不会让你好手好脚的出来。”
  楚郢也觉得奇怪,但又想不透,这种‘放虎归山’的做法,玉龙煌或者皇上为什么要做。
  “或许他们并没有怀疑,放我出宫,或许是我爹妥协了什么,本来皇上的原意就是用我牵制爹。”
  邵然听了,看他一眼,同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
  “哼,既然皇上忌惮爹手中握的东西?那爹把这些东西还给皇上不就是了,谁稀罕。”
  “阿郢!”邵然轻叱了一声,稳了稳楚郢的情绪,“皇上登基时才十三岁,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给,要不然先皇也不会托付给丞相大人,而现在,正是因为我们都在怀疑同一件事,所以就更不能给,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楚郢点点头,明白邵然的意思,“只是皇上到底为什么要和玉龙煌?”
  邵然听闻,英挺刚毅的脸上同样是疑惑不解的表情,“我也想不透,皇上和玉龙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真是可笑。”楚郢冷声说道。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切不可轻举妄动。”
  “我明白,只是,只是阮寻他们太冤枉了。”楚郢想起那个满身伤痕的人,心里不由一痛。
  “我们今日所说一切不过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就像丞相大人说的,没有任何证据。”邵然将他按坐下来,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证据么?皇上的宣华宫鲜有人至,一个送糕点的太监跑进去不知瞅见了什么,最后中毒而亡,这些不都表明了,宣华宫里非比寻常么,玉龙煌说不定就在宣华宫。”
  “可这些都只是猜测罢了,你也未曾亲眼看见。”
  楚郢重重的垂了一拳,必须要回家向爹问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些,抱歉啊,但影响不大的

☆、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我们是耽美小说的传承人~~~
  楚郢一回丞相府,府里上下都松了口气,成叔见他没缺胳膊没断腿儿的回来,还抬起胳膊偷偷地抹了一把泪,桔子更甚,哭叫着扑到了楚郢怀里。
  楚郢一时觉的,有个家真的是太好了,有那么多关心你爱护你的人。
  与成叔桔子寒暄几句后,楚郢便去见他爹,却在拐进他爹院子的回廊角落处见到了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那男子身后还跟着府中两个小厮,正朝这边走来。
  楚郢看着那人,斗笠遮着脸,只看的见他的下巴,那下巴如刀削一般的尖,留着细小的胡茬,路过楚郢身边时,楚郢就觉的有些不舒服,好像被人已一种极其憎恨的眼神看着似的。
  “这是什么人?”楚郢拦下他三人问道。
  那人听楚郢如此一问,抬起右手,看似动作自然的按了按头上的斗笠,脸就遮的更多了,连个下巴都不见。
  “回三公子,是打鱼的,城郊村头湖边那个渔农,以前受过老爷恩惠,便经常打鱼送来,您不记得啦。”其中一个小厮说道,楚郢想了想,好像有这回事,又好像没有,本也是小事,也不计较那么多,当下便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只是看着那个带着蓑衣斗笠的男子,楚郢总觉的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是夜,楚郢亲手为他爹熬了一锅鸡汤,服侍楚丞相喝下后,也没像以往那般急着走。
  自恢复记忆,且回家这一年里,楚郢总是怕楚丞相唠叨他,一般没事不会不请自来,来了也想着法儿的赶紧往外溜,今日倒是乖顺了许多。
  现下,父子二人坐在楚郢院子外的莲花池边的石桌旁,就着一壶女儿红,对饮了起来,楚丞相见到楚郢回来时,那松口气的表情看的楚郢很是歉疚。
  这池塘是楚郢十岁那年吵嚷着要修建的,这里原种满了金镶玉竹,石子铺成的甬道直通向外厅大堂,是个曲径通幽的好去处,炎热的夏季走在那甬道上,两旁的竹子遮掩了毒辣的日头,待行至大堂时,也不会出得一身汗。
  可那年楚郢不知怎的,硬是央着楚丞相把这儿改建成了一个大莲池。
  “这池子一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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