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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
感觉任何事一旦和权力挂钩,事情就会特别严重,伴君如伴虎,一时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卢栎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但电视上,书上看到的特别多,一颗心登时高高提起,很有些紧张。
沈万沙却冷笑,“就算本案郭威父子不是凶手,也得想个办法惩治他们!”
赵杼颌首,“没错。皇上不允许做恶事的人逍遥,我们总得找个方法,把事情解决。”
“贪银案还在暗处,不好明着来,既然想看看这螳螂背后有没有黄雀,要不要干脆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沈万沙眼珠子转着出主意。
比如本案里郭阳有嫌疑,干脆把这对父子绕进去,逼紧一点,说他们有最大嫌疑,他们一着急,不就会求背后的人了?这样如果他们背后有人,人就会出来;对本案来说,也迷惑了凶手视线,没准凶手得意之下露出马脚,立刻被他们抓住也说不定呢。
……
三人商量半天,还未有结果,赫连羽来了。
他形容略有些疲累,脚底的白色靴子都不像以前那样一尘不染,奔波痕迹很重。不过见到沈万沙,他还是很开心的,立刻坐过去想不着痕迹的吃点嫩豆腐,谁知沈万沙因为回鹘公主的事耿耿于怀,现在看到长的和那个讨厌鬼墨脱王子很像的人就生气,一点好脸都不想给,起身坐到卢栎另一侧。
赫连羽:……
卢栎差点笑出声,心底给赫连羽默默点蜡。
让你作死!
赫连羽带来的是仍然是藏宝图的线索。经过不懈努力,他终于查到可靠消息,异族人成立了一个藏宝联盟,成员包括西夏,辽,东瀛,高丽,黄头回纥。
此组织宗旨:绝对保密,消息共享,承诺将来找到宝藏,便大家平分。因为大家对外族人难免提防,所以此组织由国君手书任命,方能接触,一旦进去,必喝血酒,听训令,从此先组织后家国,一切为宝藏为重。组织严禁隐匿消息,若发现有谁私藏宝藏线索,或对旁人透露,立时处于极刑……
“刑罚内容未能探到,但大家对此讳莫如深,光是提起执法堂三字就害怕的不行……”赫连羽悄悄朝赵杼卢栎使眼色,“我表达了加入意思,但加入并不容易,需得一层层审核……短时间内还不行。”
他使眼色是在告诉赵杼卢栎,他以墨脱王子身份申请都需要时间,这组织构相当谨慎。
沈万沙却没看到他们之间打的哑谜,白了赫连羽一眼,“你都说了,这组织审查严格,最基本也要有国君手书,你一个小偷,人家怎么会要你?”
赫连羽:……
“宝贝儿你今天对我好冷漠。”赫连羽眼角微垂,扮可怜。
沈万沙冲他呲呲牙,“管谁叫宝贝儿呢!小心少爷敲碎你的牙!”
赫连羽凑过去,桃花眼一眨,内里满是绵绵深情,“你舍得?”
沈万沙心中默念:不要被这小偷骗过去不要被这小偷骗过去,“为什么不敢!”
“你知道少爷是谁?别的地方不提,只说这上京城,是少爷的地盘,你丫敢来,就得守少爷的规矩!”沈万沙拍着桌子站起来,“少爷地盘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不过敲你两颗牙,算得什么!”
赫连羽吹了声口哨,舌尖伸出舔了舔唇角,桃花眼里暗色翻涌,“不错,很帅么。”
沈万沙叉腰哈哈大笑,“怎么样怕了吧!叫你再敢招惹少爷!”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幼稚的玩闹,赵杼见不得别人秀恩爱,爪子悄悄伸过去,摸上了卢栎大腿。
“不许闹!”卢栎用力拍开赵杼的手,眼睛噌亮,“我刚刚在想,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神情严肃又亢奋,气氛明显不同,打闹的二人立刻停住,沈万沙急急问,“忘了什么?小栎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卢栎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死者都喜欢瑶情,都想带瑶情回国,所以我们怀疑情杀,可赵杼排查所有客人,都未有结果……他们除了都喜欢瑶情外,还都是异族人。”
“异族人来我大夏做什么?”卢栎一边思索,一边自问自答,“表示友好,同时暗探大夏国情,评估实力,看接下来一步怎么走。”
“他们会打听各种消息;注意上位者能力,性格;各阶层有何巨大矛盾,秘密;留意朝堂结构,都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了达成此事,任何门路都会跑,包括青楼。但为争一个舞娘起事端,甚至引来仇恨情杀……是不是有点大意?”
沈万沙恍然大悟,竖着眉毛拍桌子,“就是!即能代表国家出使,脑子里肯定不都是浆糊,知道什么样事能做什么样事不能做,瑶情不过是个妓子,漂亮姑娘哪里都有,他们怎么可能放下手中大事,与其儿女情长!”
赫连羽补充,“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一个姑娘,还爱到不惜忘记任务,国家的地步……”
赵杼眼睛微眯,“所以……这只是个局?故意把旁人视线引到瑶情身上?”
卢栎目光微闪,“同是异族人,同在上京城,同住鸿胪馆,活动地方有限,找出一个相似点,并不太难。”
大家喜好可能不同,吃的,住的,口味,欣赏的感觉可能都不一样,但地方一小,见过的人重合机率很高,若有人故意引导,可能性就更大……
卢栎干脆找出赵杼从现场带回的春宫图,展示给赫连羽沈万沙,“你们也看看。”
赫连羽看一眼就瞳孔微张,暧昧的看了看赵杼,又看向沈万沙。
沈万沙立刻脸红了,把图推开,“杀人现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张图像被人仔细收藏的,”卢栎指尖轻点桌面,“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保存这种东西?”
赫连羽笑容暧昧,“是男人都喜欢这种东西,收藏也没什么不对。”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卢栎斜了眼赵杼,也怪这人拿着这图时暗意明显,让他不能思考。
赵杼捏着卢栎的手,眼角微挑,“男人么……”
“咦?”沈万沙大着胆子看了一眼春宫图,指着画中美女,“这姑娘……好像刘怜儿。”
“刘怜儿?”卢栎不解。
赵杼提醒他,“花为眠的头牌,没藏禄之前喜欢,后除夕夜瑶情一支舞,把他勾了过去。”
“哦……”卢栎想起来了。他看着那张图,“喜欢瑶情,却藏着刘怜儿的春宫图?”
赵杼想了想,解释道:“刘怜儿做皮肉生意,春宫图流出来的多,瑶情虽有入幕之宾,数量却并不多,这样图画,应该不会有,或者有也很少。”
沈万沙歪头,“所以就是……得不到好的,拿次的做安慰也不错?”
赵杼打了个响指,等洪右进来,他便吩咐,“查刘怜儿的客人名单,是否有死者三人。”
赫连羽托着下巴,桃花眼微眯,“女人……可真有意思。”
“女人有什么意思!”沈万沙瞪赫连羽,这个总是祸害姑娘的讨厌鬼!
……
等他们吵完,房间里瞬间安静时,卢栎又言,“其实春宫图,还有另一个意义。”
“什么意义?”沈万沙捧小伙伴的场。
“我曾在书中看到,春宫图,可以防火。”
卢栎解释道,书中有种说法,说火神其实是女子,被玉皇大帝罚下界,暴躁易怒,身上黄色衣服变成红色,就会起火灾。人们为了避免大火,便在重要地点悬挂春宫图,火神看到这样的图会害羞,掩面避走,也就不会起火了。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说男女交合阴气大发,可以制阳,火为极阳,遂有压制作用。
书中还有记录,好些官员会在藏书房房梁上,吊上春宫图……
两种说法,都与火有关,好巧不巧,在现场也发现了春宫图……卢栎问大家,“你们觉得,这是否巧合?”
赵杼神色严肃,“案件里,任何巧合都不应该被忽视。”
赫连羽手懒洋洋托着下巴,“可这巧合的确有点巧。”
沈万沙歪着头,“小栎子,你之前怎么不说呀?”
卢栎面色有些赧然,“……没想起来。”
春宫图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赵杼又老用这个表示暧昧,他没往那个方向想,思路一直在情杀里徘徊。若非赫连羽出现,一席话将思路引开,他恐怕还是想不到。
知识看到过是看到过,但不需要时,还真想不起来。古人的这个特点,他比较不熟悉,赵杼肯定不会不知道,他不也没想起来?
卢栎提出春宫图避火作用,大家思路更开,赵杼干脆怀疑,“春宫图在现场发现,有可能是死者之物,会不会死者知道有人要杀他,而且是以火焚方式,心中害怕,所以身上事先藏了春宫图?”
沈万沙眼睛立时睁圆,连连咂舌,“王爷猜想比我还夸张!”
“猜想是否正确,清查便知。”
卢栎建议再回现场。
若白河大石担心有人要以火焚弄死他,生活中有痕迹。他的房间,常去的地方,会不会也有春宫图?
他为什么会预料到自己下场?为此可有任何异常表现?
他对火,对春宫图可有特别的偏执?
第253章 秘宅
几人立刻重返现场。
因这春宫图是在东瀛人白河大石的死亡现场发现,所以他们要去的,自然是鸿胪馆。
赫连羽对这个案子也非常好奇,可他现在在鸿胪馆的身份是墨脱王子,沈万沙还不知道,不方便同行,只得独自岔开路,与赵杼三人分头行事。当然,分开是分开了,他与赵杼之间有通信的秘密路径,随时都可关注对方,这样非但不影响做事,还能提高办事效率。
……
赵杼三人一到鸿胪馆,立刻往烧焦小楼方向走去,欲查看现场是否遗留别的线索。
小楼被烧毁一大半,楼内几乎所有物品都被烧完,少部分没烧成灰的也看不出原来样子,视觉效果……很不美妙。
“鸿胪馆招待外使,怎么也是大夏门面,怎么这地方毁了也没人来收拾一下?”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东西,沈万沙皱着眉,垫着帕子掀开一个被烧焦的桌子,满脸都是嫌弃。
卢栎一边四下寻找,一边回话,“这是死亡现场,案子未破,的确应该保护起来。不过到处都烧的这么焦,恐怕很难找到线索……赵杼,之前那张春宫图,你从哪里找到的?”
赵杼大脚踹开一只烧焦案几,指着那一小片还能看出底色的地板,“这里。”
卢栎盯着那片地面看了一会儿,又环视整个烧焦小楼,摇了摇头,“烧毁如此严重,怕是很难有收获……”赵杼那张春宫图,感觉都是侥幸。
他拍拍手,“我们去死者的房间看看吧。”
沈万沙立刻丢开手里东西,“好啊!”
……
三人这一通折腾,必然会引来鸿胪馆注意,很多人看到他们风一样的跑来跑去,包括异族人,馆内工作人员。
有人提议要帮忙,卢栎挥挥手拒绝了。现阶段案子未破,他们连个嫌疑人都没确定,再把具体侦察进程,乃至最新线索猜测都透露出去,一旦被凶手听到,心思一转捣点什么乱,这案子可就且有的磨了。
进到白河大石房间,几人立刻忙碌起来。
找东西过程很无聊,卢栎便一边忙碌,一边问起死者死前之事。
赵杼言道,当日死者一早外出上街买东西,见过的人说他面色微正,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太开心。后来死者突然脸色大变,就像受到惊吓,或者忽然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突然往鸿胪馆的方向飞速返回,神色匆匆。
赵杼手下找到死者去过的最后一家店铺询问,掌柜说当时一切都很平顺,并未发生任何异常,死者突然态度转变,他也吓了一跳。
死者回馆时,门口守卫看到了,但他之后是回了房间,还是直接去了小楼,没有人看到。再然后,就是火起了……
那些停留在死者胃里的生鱼片,肯定不是在街上吃的,时间对不上。而且东街也没有吃生鱼的地方,当时死者在大家视线之内,若他吃这个,大家肯定看的到……
“不是在街上,就是在馆里了?那在馆里吃东西,怎么可能没人看到?”沈万沙很纳闷。
“疑点就是在这里。”赵杼凝眉,“纵使东瀛人,也不是顿顿都要吃生鱼片的,当日鸿胪馆厨下根本没有准备这个,各小厨房也没有做。”
所以这生鱼片是哪里来的?死者又是在哪里吃的?
沈万沙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没藏禄死前也吃过东西,”卢栎冷笑一声,“咱们要找的这个凶手,似乎特别喜欢请别人吃东西。”
沈万沙也想起来了,双手一拍,“所以还是熟人!信任度很高的熟人!”
卢栎颌首,“没错。”
“可是各国使团都是最近才来,彼此与彼此不认识,怎么会有共同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