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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栎低下头,满眼白骨森森,脚下甚至还踩着几块骨头,立刻明白过来,“机关。”机关设置必须转三圈。
赵杼给了他丢了一个‘算你有眼力’的白眼,举着火把的手缓缓抬起,往墙边一靠——
一条银白火线瞬间燃起,迅速沿着串连线条,点燃了高高挂在墙壁上的灯,灿烂炫目,宛如烟火!
卢栎看的嘴半张,古代技艺如此神乎其神!
交织的灯火把墓室照的像白天一样,卢栎往前几步,面前场景让他睁圆了眼睛。
这是一处非常非常大的大厅,比篮球场还大,它还很高,几乎快三丈,地上铺的好像是白玉砖,洁白无暇温润有光,四周墙壁……满满都是壁画!
壁画笔触柔和,用色明丽,更有银漆金粉装饰,华丽的不行!
刚刚那个看起来很有格调很华贵的墓,跟这个比起来就是个渣!
他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难得赵杼没有嘲笑,还开口解释,“这是个墓中墓。”
“看出来了……”卢栎走到壁画面前认真欣赏,“外面那个是幌子。”
壁画画的很华丽,仿佛一个个小故事,还配了文字。
有沙场争战,战马奔腾士气高昂,国君赐宴,华服高冠志得意满,侧书: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有山高水远,美人撑舟,随江远走,侧书: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有漫漫稻田,繁荣喜悦,断墙残垣,悲凉凄凄,侧书: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有美人华服,圆月下独舞,面有轻愁,泪盈于睫,侧书: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每一幅画都极传神,卢栎光是看着,眼前就有画面奔来。
一个强大国家崛起,家富兵强,雄心万丈。
天子不能接受女儿下嫁身份低微之人,公主意志坚定,心念决然,便是父母阻止,也要追求爱情,果断与情郎私奔。
很快国家灭亡,公主心伤,看着别的国家繁荣成长,自己的国家已是残垣断壁,娥眉微蹙,内心戚戚。她其实没有一刻不想念父母兄弟,怎奈当时情爱家人不能两得,如今天人两隔,遗憾已永远不能弥补……
卢栎几乎立时肯定,这是朵敏公主之墓,壁画每个细节都阐明了这点。
画中女子身材窈窕,眉带英气,美目含波,是个极有气质极漂亮的女子,卢栎不由自主抚着壁画,“她可真漂亮……”
明明她的父皇爹那么丑。
说到美丑,卢栎退后两步,从壁画里找出一个人。
一个穿浅青长袍的青年。
这个青年只出现在第一幅征战和中间南诏国灭的时候,他身材修长,手执玉盒,长发披散,面覆纱巾,目光悲悯,根据各处提示,这应该是那个神秘国师了。
凭着那双极有灵气的眼睛,天生高贵的气质,他应该相貌不差,可他为什么要蒙着面巾?
第40章 真假
“他为什么要蒙面巾?”
赵杼也不知道,但他带卢栎过来,不是让卢栎来玩的,还有正事,“可看够了?”
卢栎略有些不舍的最后看了一次壁画,边边角角全部看清楚,甚至连壁画最后的诗词也记住,才跟着赵杼往里走,心里可惜不能带走……
注意到周围空旷,他轻啧一声,“厅里这么空,被盗了?”
赵杼点头,“嗯。”
可见不管藏的多么深,盗墓贼都能闻着味来……还好壁画取不下来,所以才免遭一劫。
卢栎又回头看了一眼壁画。
一路见到很尸骸,每经过一道门,里外都有很多,他猜赵杼带着他避过了不少机关。
走了很久很久,连续经过六个墓室,卢栎看到侧墙有一处极大的破洞,像是人为。赵杼非常自然地点头,“那日我被机关困在墓室另一侧,找不到路,便打破了这面墙。”
卢栎:……壮士你好武功。
赵杼想了想又道,“便是在此处,我救了两个人。”
卢栎立刻了悟,“摘星说的那两个?”
“是。”
“那两个人呢?”
“走了。”
卢栎:……
当时还没发现尸井,赵杼不能预料那两个人是来盗墓的,还是另有目的,就算救了别人一命,别人要走,他也不能拦。卢栎自己想出了理由,便没再追问赵杼那两人下落。
不远处扒墙角吊着的邢左拍拍胸,小声与洪右说,“王爷真是机智,的确在那里救过咱俩,也不算说谎,王妃也没追问……太好了!”
古墓很大,每个墓室都很华丽,就算陪葬物品被盗光,高贵大气的布局雕纹都很值得欣赏。一路遇到人骨不少,但这些人死在这里,一猜就知道是闯墓为财而亡,卢栎没一点探究欲望,跟着赵杼一路来到主墓室。
主墓室葬的自然是主人了,如果这是公主墓,那么躺在这里的,一定是公主。
赵杼拉着卢栎走到棺木前,“可能看出不妥?”
棺是石棺,石棺里还套着木棺,卢栎看不出木头材质,只觉隐隐有股沁人幽香,这棺木一定非同一般。
棺内有一副遗骸,衣物风化散落,唯剩白骨。
起初卢栎不明白赵杼为什么有此一问,看着棺内白骨……他懂了。
“赵杼,这大约……不是朵敏公主墓。”
他面带疑惑,伸手指着白骨,“骨盆高而狭窄,纵径大于横径,呈心脏形,耻骨联合较高,颅骨面部较大而狭长,乳突发达明显,下颌体粗大厚重,这是个男人。”
赵杼面色不变,仿佛早有所料似的,“有没有可能是朵敏夫婿?”
卢栎伸手轻轻翻着白骨,看了一会儿,“不大可能。”
“锁骨肩胛骨及部分髋骨骨骺未愈合,此人死时不超过二十岁。”他将尸骸手骨脚骨摆给赵杼看,“再者,此人脚板宽大,胫骨短小,手骨略有些畸形……特征有些像常年需要伺候人的下人,久站,勤劳,受过罚还是什么原因,断过手骨。”
“就算公主的夫婿不到二十就死了,以朵敏公主之聪慧果敢,她看上的,一定不是个惯于伺候人的下人。且拜你所赐,我都快掌握会武的人骨骼有什么特征了,传闻中的公主夫婿会武,此人不会……”
“如果不是公主墓,这里葬的是谁呢?”卢栎边说边思索,慢慢觉得很奇怪,“外面传闻指向公主,公主必定留有血脉,就算两人不长命,也不像早死的。墓室壁画精美详实,线条流畅,写尽公主一生,画画之人显是倾注了感情,这个墓又不像假的……”
此时赵杼突然开口,“壁画总结公主一生,是不是太省略了?”
卢栎惊讶地看着赵杼,细思刚才自己的话,拳击掌心,“的确,如果是公主的一生,那么公主的孩子呢?里面没有公主的孩子!且故事也不是以公主生平为主,仿佛侧重描绘了南诏起败,公主对南诏情感……”
他眼睛越来越亮,“赵杼,你说这会不会是公主故意布置,想要让人误会的?”高贵华丽的墓室,精美的壁画,陪葬的宝物,足够以假乱真了!
“而且——”他心内还有个怀疑,“公主不是私奔的么?私奔肯定带不了太多东西,可能皇室之物只带几件留个念想,可这墓规模这般宏大,定然要花不少钱,公主再厉害,一个女人也挣不到这么多银钱,她嫁的人,真是无名小卒么?”
赵杼不得不再一次赞赏卢栎的聪敏,诸多想法多与他不谋而合。这个墓穴的确华丽,墓中墓的确巧妙,但对于王族来说,还是差了很多。可一个顶着‘朵敏公主’名头的墓,就能引来这么多人……
“公主可能不小心带走了一件了不得的皇室重宝。”而公主自己也发现了,知道这样东西会引来别人觊觎,索性造了这么一座假墓混淆视线。
卢栎竖起大拇指,“赵大哥言之有理!”
纵然如此,他们两个仍然猜不出那宝物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时间足够,他们开始四下寻找。
既然是一座做了诸多准备,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骗到很多人的古墓,里面应该会藏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卢栎很快找到了一些文字。
是一块残破丝帛,上面写着一些字,卢栎不认识,便招来赵杼。
赵杼看过之后与卢栎解释,字数不全,语焉不详,意思太难猜,但结合现在所有信息来看,上面残存意思应该是:以血命相祭,献给高贵的主人……卑微的奴仆将永远守护。
卢栎眼睛睁圆,渐渐想到一个可能,满脸不可思议,“守、守墓人?”忠心的奴仆替主分忧,假公主墓建成后,以自身性命献祭,并命此后血脉永远守护墓地,消灭过来的敌人,永远保护公主的秘密……
“以朵敏公主身份,有守墓人也很平常。”赵杼对这件事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她从皇宫里带出了什么,引得诸人疯狂?”
是啊……她拿了什么……
卢栎眼神掠过墓室内外森森白骨,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纵使身死也不放弃?
“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声音喃喃,“可能会引起大片纷争的东西……”还有一点他不敢说,这样东西会不会引来战争?尸骸验证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不是探子也是死士,私兵,大安边关才刚平定,若再起波澜……大安名声在外的元帅,可有只平王一个。
卢栎很有些担忧。
赵杼短暂思索后眸光平静,“不管是什么,都没在这里。”
卢栎刚要答是,突然觉得眼光一花,好像有什么银沙落下来了?他下意识抬头,只见银漆雕着华美国案的高高壁顶上,倒挂着一个人。
这个人修眉朱唇桃花眼,白衣纤尘不染闪着银光,气质风流,正是摘星。
见被他发现,摘星朝他眨了眨眼,食指竖在唇间做出‘嘘’的姿势。
卢栎:……他怎么跑出来的!明明绑的很结实!
卢栎都能发现摘星的存在,赵杼便是一时不察,也马上发现了,左手拽着卢栎转了个圈,右手手指曲张半握成爪,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往下一划,顶上的摘星就啊啊叫着掉了下来。
摘星是个贼,轻身工夫了得,虽然不得已被赵杼拽了下来,半空中还是很轻松的换了个姿势,猫一样灵巧落地。
卢栎嘴巴半张,好厉害!也好漂亮!
摘星姿态十分优雅的站了起来,冲着卢栎风流一笑,伸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不知道怎么的,指尖就多了一朵花,花瓣繁复花型优美。
他脚下应该运了轻功,卢栎看着他身影一瞬间模糊,转眼到了面前又离开,而那朵花,已经放在了自己手里。
卢栎好奇地拿起来看,是一朵山茶花。
是一朵纯金打造的,华丽的不像话的山茶花。
赵杼在卢栎盯着摘星看时眉头就压了下来,现在早把摘星揪到一边打去了,卢栎看着两个人身影交错,快的出奇,眼睛都花了,索性不再看二人,盯着手里这朵花。
纯金打造,亮的能闪瞎眼,制作工艺相当好,花瓣很薄弯曲弧度自然,丝毫不显厚重,这朵花应该很值钱,可谁告诉摘星他喜欢这种东西?
赵杼见卢栎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非常气愤,他征战多年,库里什么宝贝没有,这种烂俗玩意儿哪里值得一看?
“扔了。”他声音非常非常凉薄。
卢栎并不怎么喜欢这朵茶,可好歹足够贵重,“不……不好吧……”
他不肯丢,赵杼火气上来,手里动作更大,摘星几乎应付不过来,脸上被扫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赶紧开口,“那什么,你不要喜欢,给你身边那个穿的金灿灿像元宝的小美人儿也行……”
卢栎想了想沈万沙的爱好,估计他会喜欢,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好吧。”
赵杼攻势越发凌厉,摘星不得不认真起来,集中精神应对。两个人武功都不错,全力应对时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意思,场面不但宏壮刺激,还很好看。
卢栎看不懂他们对了多少招,就见两个人上上下下的偌大墓室里折腾,一会儿缠在一块打,一会儿你追我跑,再打在一起。
缠斗时间够久,摘星开口,“朋友,借个道啊。”
赵杼没让,招式一如既往的锋利。
摘星瞧着再这样下去输,借着靠近时用蚊子嗡嗡似的声音说,“平王爷,你想玩游戏,我不挡你的路,你又何苦挡我的路呢?”
赵杼眸子微眯。
知道他的身份又如何,他想杀的人从来不会杀不了!
赵杼杀气更浓。
摘星一看不好,索性用上逃命的本事,虚晃一招,脚蹬墙壁借力,欲以轻功逃蹿,赵杼哪肯,长手一伸,抓住了摘星的后脖领,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