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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睡远点。”高琳冷道。
“哎……睡啊,睡我会睡远点嘶,你松……手。”痒和疼的双重折磨下,梅秀攀着她手腕疼得直哼哼,不带犹豫的举起白旗。
这人太贱了,老用这一招!
梅秀往里边挪了挪,高琳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松开一直掐住她腰侧的手。
“人不可貌相啊!看着文静,体内都是暴力因子。”梅秀揉着疼了的地方,牙缝里挤出这句讽刺。
高琳难得心情好,回了句:“因人而异。”
梅秀这下不止*疼,心肝脾肺也疼……气疼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倦意变得浓郁,梅秀侧身面向墙壁躺着,在脑海里演示了好几种乱七八糟的报复方法,眼皮渐渐耷下,然后气息绵长。
高琳听着一旁平稳的呼吸,放松了一直绷着的神经,抚上还有点痒的地方,体温比其他地方都要高,指尖被烫得缩了回来。
她扯扯被角盖好肚子,十指交叉放在被子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睡得挺沉,毕竟是白天累着了,又给梅秀闹腾了一下,眼睛一闭上,浓浓地倦意就卷来,没多久就胸脯平稳的起伏睡着了,直到半夜因呼吸不畅而醒来。
这一觉睡得像是刚负重跑完三公里路一样,喘不过气来,还冒了一身子的汗,贴在一起的肌肤,松开的掌心都是汗,半边身子被压地没了感觉,沉重地动弹不得。
睡眠严重被扰,高琳睁开愠怒的眼,摸到横在胸前的手臂,照着最多肉的内侧狠狠一揪。
“啊……谁咬我。”疼痛猛地袭来,梅秀弹坐起身,睁着惺忪的眼四处看,可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这一声喊得外边都能听见,有睡眠浅的人被吵醒,怒骂:“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让不让人睡了。”
这人一骂,更多人醒了,蝴蝶效应的怒骂声交织成一片。
而罪魁祸首没找到咬人的东西,揉揉臂膀,迷迷糊糊地躺下又睡沉了。
这一次,直到高琳再次睡着,梅秀都挺安分,不过这安分的时间不长,恰好是高琳睡得最沉的时候,又像缠树藤的把人给抱了个结结实实,出气少进气也少。
三番两次被“热情”地勒醒,高琳的情绪点再高,也该生气了,下的手一次比一次重,梅秀疼醒了几次,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你老揪我干嘛?!”蚊子咬不了这么疼,梅秀想一想就转过弯来,自己是给身边这个有暴力因子的女人揪醒了。
不过她脑子还不够清醒,理不清其中的缘由,只是有点生气的问道。
高琳现在不想跟她说话,嘴抿成条线。
没得到回应,眼睛睁得再大也瞅不见东西,梅秀困得直打哈哈,打得眼角都沁出了泪水,没了质问的精神,搔搔脑袋又躺了下去,睡眠质量还挺好,几乎是沾枕就睡着了。
她睡得可安逸了,高琳却被折腾清醒了,闭起眼睛培养睡意,梅秀转身的同时掀开眼皮,在她缠上来前,拉起被子往她怀里一塞。
夜,终于消停了。
梅秀怀里有东西可抱,整个人都安分了,就这么手脚并用的像只考拉缠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的时候还舒服的蹭了蹭被子,坐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上铺突然伸出一个脑袋,上头挂着两大大的黑眼圈,特喜感。
梅秀竟还有脸笑人家:“哟呵,你这是要去熊猫家攀亲戚么。”
把人气得可不轻,要不是被理智揪着,人呐早就冲下来照着她笑得可恶的嘴脸送两脚。
宿舍长穿戴好衣服走过来,对梅秀说话时,带着点谴责的意味:“我说你俩是不是太精神了,大半夜的都舍不得睡觉。”
“一大早的火气那么重可别是烧肝火了啊!”梅秀咧开一口白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都是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年龄,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不能,就谁也别妄想骑到谁的头上呼喝。
梅秀自认为脾气算得上温和,可要是想给她找不愉快,她也不会好说话。
宿舍长显然被她气着了,狠狠瞪了她一下,扭头冲高琳说:“我是宿舍长,有义务把昨晚的事告诉指导员。”
“别呀,有气冲我撒啊。”梅秀凑过来,话里带着挑衅,最不爱别人威胁她了,她的人也不行!
“闹够没。”高琳推开她,面无表情地对宿舍长说了句抱歉,端着个盆走出宿舍。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下,宿舍长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床对着镜子整理衣帽。
梅秀尚未从自己的那句“她的人”中回过神,就被推开了,良久才在不敢置信中回过劲来,微眯起眼,脸上烧得她心烦意燥,有想砸东西的冲动。
高琳,你真行啊!
☆、第0115章
部队每层楼都有一个公用洗漱间,早些时候人多,差不多是挨着肩完成的洗漱。梅秀起得较晚,去到的时候里头没站多少人了。
放盆的力道没特意控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可旁边的人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梅秀挤着牙膏,以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掐的我,这笔帐可记住了,等我找你讨回来啊。”
高琳没反应,不知是听没听进去话。
梅秀说到做到,逮着机会就出现在高琳视线内,做些小动作进行骚扰,不会太过分,又能让人觉得郁闷烦躁。没机会就自己创造机会,打定主意不能让姓高的太舒心。
虽然次数少,但只要高琳一皱眉,眼底或出现愠色,梅秀的心情就舒畅得很。
午饭的时候,梅秀照例手端餐盘扯着嘴角在高琳对面坐下。不管是表情还是举止都带着股子不正经,再套着一身迷彩服,活脱脱的一个兵痞子,深得不少老兵的喜爱。
两人同进同出,其实是梅秀如影随行在高琳左右,几天下来,不知情的人直道感情好,偶尔的小打小闹也以为是朋友间的互动。
梅秀听见,弯着眼睛一个劲说是,一边伸长筷子,迅速在高琳盘里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油光。
高琳不着痕迹的拨开那一边,完全不再去碰。
梅秀见好就收,没再染指其他范围,不然依高琳嫌弃的样,这餐饭就甭吃了。她只是想看高琳恼怒,可不想她饿晕倒在训练场上。
秉持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梅秀解决掉了那个角落的菜,再吃自己的那份。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亲密到不分你我的感觉。
对此,白水表示疑惑:“秀秀什么时候和高同学这么好了?”
“脑子进水了呗。”文雪儿抢完白水碗里的肉,又把自己碗里的全拨到她碗里去:“快吃你的。”
“不要说秀秀坏话。”白水皱眉。
“好,好,不说。”文雪儿酸水直冒,一口一口的秀秀,咋不见这么亲热叫自己呢。
梅秀吃得欢实,高琳的默不吭声,看在有心人眼里,倒成了忍气吞声。这几日梅秀的所作所为,她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太过分了!
“高琳,你不能再……惯着她。”宿舍长渐渐没了音,看一眼梅秀碗里高出一小截的剩饭,再往上看那人直窜火儿而亮得吓人的眼睛,低头扒饭,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高琳好整以暇的端起空碗:“慢吃。”
梅秀怔了下,高琳已经走远了。
果然啊,会咬人的狗不叫!
看一眼饭碗,倒尽胃口,梅秀想端起倒掉,宿舍长在一边犹豫地提醒:“部队……有规定不能浪费粮食,被抓到会重罚。”
“谢谢提醒。”梅秀坐下,夹一筷子白菜进嘴里,细细嚼着,咯吱咯吱响,就像是在咀嚼品尝仇人的血肉,眼睛愈发明亮:“我会一点,一点的吃完。”
每天训练的内容没什么变化,除了常规训练外,教官偶尔还会让玩些小游戏增加同学们的兴致。
今天的游戏,需要两两搭配,伙伴自己找,男女皆可。经过几天相处,大家都熟悉了不少,不一会儿,好些人就找好了搭档。
陶桁踌躇了下,脸皮子薄,脚步还没踏出脸先红了一半,被死党攀住肩膀使劲儿调侃,这脚就更踏不出去了。
白水想找梅秀,杨海沅拉住她:“白水,跟我一起吧,梅秀她有伴了。”
白水看去,可不是,人梅秀已经挨着高琳站了,不禁有点吃味,秀秀最近都不和她们玩了。
游戏是大家都熟悉的成语接龙,游戏规则很简单,一排站五对,一次三排,分两次玩,两人背对背胳膊挽胳膊站好,轮到了就接成语,说错了,惩罚搭档背接错了的那个人五次。
这个惩罚挑起了梅秀的兴趣,翘起的嘴角,瞧着没什么好事,盯着人高琳看的目光,跟只狡猾的小狐狸似,酝酿着一肚子的坏水。
“好好感谢我吧。”游戏开始了,梅秀和高琳这对儿站在最后边。她看着前边人受罚闹笑话,惬意的等着:“要不是我选你,你就得跟教官凑一对了。”
连队人头是单数,学生们凑成对还多出个人,教官豪爽一挥手:“多出来的,跟我了。”
肢体交缠,肌肤零距离接触,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晒烫了的体温。高琳不适地动了动,没有回话,对她来说,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游戏。
轮到梅秀这对,前一对接的成语是卓然不群,高琳张嘴的功夫,梅秀就抢先答了:“群以人分。”
大伙儿玩开了,少了那层隔阂,笑得可开怀,有些还捧着肚子给乐跪了。梅秀居然还厚着脸皮挑眉:“笑啥,你们就全对了?”
高琳连同成了取笑的对象,抿起嘴角弯腰背起梅秀,梅秀仰靠在高琳背上,眯起眼看天,天气真是不错,心情真是爽。
背一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差不多重的人,高琳显得吃力,脑门上布满了汗水,顺着额角缓缓流下,脸庞不知是气的还是给晒的,红了大片,呼吸没了之前的平稳,变得有点喘。
梅秀笑眯眯地欣赏,比冷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第二轮回,梅秀想重施故技,刚发出个音就拔高了八度:“坐啊……”
“坐进观天。”高琳松开手指,面不改色道。
腰侧肌肉抽搐,梅秀疼得脚趾头都在鞋里弓起来,磨牙冷笑,高琳,这可是你逼我的!
逮到那双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高琳皱了皱眉,用力挣了一下,没有挣脱。
“颠言道语。”趁高琳分心的时候,梅秀抓紧时机接上成语,答案的正确性为零。
这人想着法子整高琳呢。
教官大骂,嘴角却上扬着:“你才颠三倒四,我说,你这是故意的吧啊!”
梅秀笑而不语,高琳好不容易挣脱她的手,可已经结束了,冷着张脸背完五次,汗水已经把她的后背浸透了,火气跟着正猛的太阳窜了起来,一妙都嫌多的甩开梅秀的胳膊。
梅秀玩得畅快淋漓,积在胸口的那些窝囊气儿去了大半,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
游戏结束,有人对这个规则提出了疑问:“为什么是惩罚搭档啊?”
“好让她记住下次选人记得带上眼睛喽。”教官霸气的一句话,引起下边儿一阵狼嚎。
梅秀吧唧过来这话里的味道,眉毛挑得老高,她这才刚高兴完,转身就体会上了自煽耳光的感觉,算什么事儿!
确实是憋坏了,放松了一下,同学们都意犹未尽,嚷嚷着提议接着再玩。教官沉吟一会,欣然答应了,折腾了几天,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这次玩的比较特殊,当教官念出“我爱你;不要脸。”,不管知道不知道,都跟着起哄,尖叫笑闹不停。
避免影响到其他连队,教官板起脸喊:“肃静,肃静,还想不想玩儿了!”
下边儿马上安静了不少。
教官说了一遍规则,没等人弄清楚,游戏就开始了,十来人手牵手围成一圈儿。
高琳想退到一边,却被梅秀眼儿尖的攥住了手,硬是拖进了大圈中。
“放手。”高琳真不爱这种集体活动,努力想抽回被梅秀攥住的手。
“怎么!”梅秀攥得更紧。眉宇轻挑,紧致光滑的下巴略微抬起,从眼神到笑容无处不带着挑衅:“不敢玩儿?”
没等高琳说什么,教官在另一边指着她们喊:“磨叽什么,快牵好。”
连说个不字的余地都没,高琳就被迫参与了这个游戏。忽然手被人牵起,对方手心里都是汗,高琳一秒都不能忍,想都没想就挣开她的手,伸进兜里在随身携带的纸巾上蹭干净
垂眼看着脚尖,这个游戏横竖她都是必须得玩,想了想,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捏住她衣角。那人不及梅秀的厚脸皮,没有再伸手去抓人家手,在教官喊开始后,注意力都放在了游戏本身上,没再纠结这事。
这边发生的事,梅秀一点不漏的看进眼里,瞅瞅高琳捏住那人衣袖的手,再低头瞅瞅牢牢相扣的十指,手紧了紧,嘴角莫名勾起,之前的那些个不愉快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