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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眼看就要熄灯了,她放弃自己写的念头,抓着笔和纸凑到高琳跟前:“咱可是为你受的罚。”
高琳头也不抬道:“蠢。”
“蠢?”梅秀扬眉,“行,你聪明,所以,你搞定它!”
高琳沉默了一会,接过纸笔:“不是。”
“什么?”梅秀受不了的说:“拜托你说清楚点好么。”
高琳掀开封面,笔尖轻戳本子沉吟,两分钟后开始写。梅秀盯着看了一会,高琳写得一手好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与她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
梅秀盯得直犯困,打着哈欠躺下,疲倦地眨了眨眼,眼皮子慢慢耷下,在完全沉睡前,隐隐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自投罗网,蠢。”
据说,王倩和短发女生第二天上午就让家里给领回去了,其他人继续过着白天训练,晚上说笑打屁的日子。
哦,还有,梅秀的军训与其他人稍稍不一样,多了项每日任务,每天集合后,都站在队伍前,挺着腰杆声情并茂的背诵那篇检讨书,给同学们在枯燥的军训期间增加了不少乐趣。
梅秀要是知道还玩这出,当初打死也不叫高琳帮写检讨书。
高琳的文笔是毋庸置疑的,写得非常流畅。教官看了安慰一笑,梅秀看了两眼往上翻差点晕了过去。
瞧瞧这字里行间都带着的深深地愧疚和懊悔,瞧瞧这不再犯丁点错误,做个乖巧听话天天向上好学生的誓死保证,瞧瞧这令人菊紧的结尾。
虚伪!做作!要有多官方就有多官方!她才没有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保证好吗!
其三,梅秀发现,高琳跟指导员的来往有点密集,好几次她都在宿舍附近瞅见他俩站在一块儿聊天。
更不可思议的是,梅秀有次还看见高琳对指导员笑了,不是冷笑,而是会心一笑的那种笑容!
然后,那几天,梅秀忽然变得喜怒无常,阴阳怪气,一副饱含怨念的酸样,以上均出自文雪儿口中。
当然,梅秀是坚决不同意这个说法,她理直气壮的辩解道:“大姨妈到访,一切都有理!”
其四,高琳电话三头两头响!
这个现象太不正常了,一个从不主动与人接近,成日神情冷漠独来独往的人,居然电话响得比她的还勤快!
梅秀想不透,引起她极大的好奇心,可是高琳每次都是躲起来一个人听电话,她想不经意听到一两句都不可能!
高琳越是这样藏着,梅秀就越是好奇!
神神秘秘,难道是耍朋友了?!
其五,杨海沅的行踪诡异。
开学认识以来,除了周末和假期回家,她都是跟着梅秀她们几个群体活动,鲜少单独行动,像这样常常不见人影的情况,更是没有。
首先觉得奇怪的是白水,她犹豫着跟梅秀她们提了一下,梅秀却上心了,稍稍留意了两天,确实如白水说的那样,神神秘秘。
洗澡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偶尔一两次碰上了,也是心不在焉的,只有白天军训的时候,才能见到她,可是队伍一解散就别想找着人。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梅秀和文雪儿不约而同道,怎么看都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会有的一些举动。
几人好不容易在饭堂截到匆匆准备离去的杨海沅,不由分说的拉到一大樟树下,每人一个方向把人困在中间,开始拷问!
可是杨海沅始终不肯松口,她们问得口干舌燥,也没问出丁点有用的信息。梅秀啧了一声,都想拿钳子撬她嘴,看能不能撬出个字来。
“算了,别逼她了,不愿意说拉倒算数,咱不能把人给欺负了是不!”脾气比较火爆的文雪儿也耐性殆尽,转身要走人。
文雪儿这话说得有点难听,杨海沅的眉微微拢起,像是在挣扎,如果再不说点什么,自己之前一个月的努力很可能就会化为乌有。
“等等,我,我……”
梅秀拉住文雪儿,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文雪儿不甘愿的走回来,站在白水旁边,似乎有点烦躁。
杨海沅咬了咬嘴唇,豁出去了:“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说到最后,声若蚊蝇,耳根子都红了。
好歹是听明白了,梅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白水倒是吃了一惊,她们间居然有人恋爱了!
杨海沅忙纠正:“没,没交往。”
哦!
闹了半天,原来是人杨海沅菇凉暗恋着一个人!
她们很好奇这人是谁,可是说出这些已经是杨海沅最大的极限了,后面的不管她们说什么,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梅秀觉得不能把人逼急了,虽说是朋友,但是是个人都会有那么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
又不是真想跟杨海沅闹翻,梅秀三人见问不出什么,就放弃了,揽着人肩膀去了饭堂。
几天后,距离军训结束还有五天,白天的军训项目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单一的常规训练,开始一天到晚的练习方阵,有些人甚至被单独挑选去了国旗队、匕首操队,倒功操队及被子方队,由另外的教官训练。
在同学们眼中,能被选去的都是些教官眼里的精英。选中了的笑容满面,走起路来都挺起了胸膛,没选中的失落难过,看着那些被选中的人都带着嫉妒和羡慕。
梅秀和高琳就是在被嫉妒羡慕的队伍中,国旗队对身高要求高,选的都是些模特身材,高琳不管高度还是身形都非常符合标准,入选毫无压力。梅秀身手灵活,在教官面前随意耍了下匕首,名字就被记在了匕首操下边的一空白处。
别人都羡慕的位置,高琳却不稀罕,可是指导员亲自下的命令,她不得不听。梅秀倒是挺高兴的,能被选上,那可是本事!
文雪儿比高琳还要高上一点,自然是去了国旗队,白水和杨海沅个子都不高,身体素质也没梅秀好,而倒功操又是和匕首操相反,是全男生的队伍,所以她们只能待在原地练习方阵。
“秀秀就是厉害。”杨海沅羡慕的看着梅秀,眼底有一丝落寞,为什么自己就那么没用呢。
白水安慰她:“你也很棒啦,昨天教官不是夸你姿势非常漂亮吗。”
杨海沅冲她笑笑:“嗯。”视线依然有意无意的移到匕首操方向,准确的说是匕首操后面的倒功操队上。
比起其他项目的训练,匕首操显得要幸苦得多,跟当初梅秀向她舅舅学习防身术时有得一比,天天把手脚打得最开,做出弓步上刺,马步侧刺,闪身反刺,转身后刺等各式各样的标准动作,一天下来,累瘫了,倒在床上就不想动。
这天也是,梅秀撑着洗完澡,饭没吃,头发没吹干就睡着了。一觉到晚上八点,才饿醒了找吃的。
部队没有小卖部,来的时候又走得太匆忙,根本来不及准备零食,要不是白水把自己那份馒头留给了她,今晚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梅秀就着冷白开啃完了变冷了的馒头,倒在床上摸肚皮。最近体力消耗的厉害,食欲跟着增大,刚啃了个馒头,肚子还是空空的,吃了跟没吃一样。
忽然,一包□□出现在眼前,还是红烧牛肉味的,梅秀激动的坐起,牢牢抓住那包□□,咽了咽口水。
“给我吗?”眼睛发亮的顺着手臂看向高琳。
高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松开手径自低下头看书。梅秀笑眯了眼睛,凑近真心的说了声谢谢,下床找热水泡面。
没等上五分钟,梅秀就迫不及待的揭开了吃,一边拿起泡面袋子随意的看着。翻到另一面,看到下边角那一行黑色字体数字后,额角抽搐。
“呸,呸,卧槽,过期了的面?!”梅秀怒目瞪向高琳,怪不得她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没安好心!
“哦。”高琳不甚在意的划着重点:“指导员给的,不能浪费粮食,嗯……我晚上吃了一包。”最后一句,像是为了安抚梅秀这面吃了没事而说的。
“不错啊,什么时候和指导员混得这么好了!”梅秀用筷子戳着面,心里头酸溜溜的,一些话不说憋着难受:“多说些好话,说不定被扣了的那些分还能拿回来呢!”
高琳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的又低下头继续写写划划。
梅秀顿时觉得这碗面难以下咽,端起进了厕所倒在坑里,她宁愿饿着,也不乐意吃这面。
高琳蹙眉:“你在发什么神经。”
梅秀挑起唇角,了无笑意:“用不着你管!”
高琳拦着她:“你脚还湿的。”
“滚!”梅秀推开她手臂,踢掉鞋子爬上床:“今晚,少惹我!”
☆、第0120章
梅秀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高琳沉默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竟没有坚持让她擦干净脚再上床。
又看了会书,到了熄灯点,半个多小时过去,高琳手中的书一页都没有翻,笔记本上也还是之前记得那些,这可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她合起书放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笔帽,在床上其他地方看了看,在梅秀枕边看见了它。
高琳撑着床,探手去拿起,起身时忽然顿住。这时候,梅秀已经睡沉了,她因侧着身子的关系,长发自然滑下,尾稍轻轻刷过梅秀的鼻尖,无意识的用手揉了揉鼻子。
高琳保持着姿势没动,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张睡容。
梅秀长得不差,可以说很亮眼,麦色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细腻光滑,透着股健康的阳光的味道。五官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是浓浓的眉毛下一双曜黑大眼明亮有神,丰润的嘴畔时常勾着抹浅浅的笑,有那么点坏坏的,不正经的,又有那么点性感,像小猫的爪子勾的人心痒。
铺在枕上的长发不是东方人的黑色,似巧克力色,又要淡上一点,看发端可以看出,这不是染的颜色。发梢有点儿卷,却很柔软,很适合卷在手中玩,昨天帮她吹头发时的柔软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上。
梅秀睫毛抖动了下,抓住那几根调皮的发丝,迷糊地睁开眼,勉强对准焦距看清是头发,拨开后又阖上了眼睛。
高琳拉起被角缓缓躺下,不一会儿,梅秀翻了翻身,手脚并用的缠了上来,摸索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了才不再动。
高琳却没再拿什么东西塞她怀里。
那天梅秀醒来,发现自己搂了一夜的是自个的衣服,心痛之余把衣服都藏了起来,不准高琳再拿去卷成团的糟蹋。
没了临时抱枕,高琳改塞被子,可是每天半夜都会喘不了气的醒来,发现人梅秀隔着层被子压在她身上。连续了几个晚上,高琳眼下浮现了淡淡的阴影,看书都没了精神。
梅秀也察觉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自己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但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还会抱人睡。
梅吉出生后,梅秀就自己睡在梅爸做的小床板上,再小一点的印象就记不清了,所以在她脑里并没有抱人睡的记忆。
梅秀一开始不太相信,可是一天早上肚子憋得涨涨的难受,在高琳前先醒来,睁开眼,饱满白皙的耳垂近在咫尺,往下一看,搁在人高琳身上的手脚不正是自己的。
见高琳几天都没什么精神,梅秀有丁点心虚,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显拘谨了不少,缩手缩脚的贴着墙不敢乱动。可是一等睡沉了,照旧摸着搂了上去。
高琳前几天还有精力把她推开,到了后来也不推了,反正推了不了多久,又会缠过来。
既然推开不了,那就想个办法让自己能睡得舒服点。
两具身体亲密的贴在一起,气息全喷在了耳边,高琳只要侧一下头,就能碰上梅秀的嘴唇。
梅秀的体温很高,被她抱着,像是靠在了一个热火炉旁,若是在冬天,倒是非常的暖和,但现在却是秋老虎正凶猛的时候,倒成了种煎熬。
房子经过白天的烤晒,夜里睡在宿舍就像是躺在了桑拿室,天花板上的风扇鸡肋的吹着,一个人睡都是煎熬,何况是梅秀这样的缠法。
好在高琳比较抗热,握住梅秀手腕抬起,移到腰上放好,保证自己能通畅呼吸,又动了动,直到舒服为止。
多日的幸苦训练没有白费,最后一天的演出非常成功,连不言苟笑的总教官都发言夸奖了这帮子学生。学生在下边儿听着,胸膛都不自觉的自豪挺起。
离开时,和来的时候不同,坐的大巴回学校。
一帮子学生挤在车窗前依依不舍对教官们挥手,经过大半月的相处,学生们已经和教官们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这会儿要离开了,难过地情绪纷至沓来,超过了得知可以回家时的激动。
上车的时候,梅秀被白水拉住,眼睁睁地看着一女生坐在了高琳旁边的位置。
白水选的是最后一排的位置,刚好四个座位,回头见梅秀站那不动,挥手催促:“快过来坐啊,秀秀。”
梅秀单肩背着包,脱下迷彩服换回一身简单的白t和宽松休闲的牛仔裤,脚踩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