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瞎?”代齐航拎着眉角看向走路不长眼的男人,对方却蓦地诡异一笑,冷不防地借两人相近的距离在他臀上捏了一爪,他被伪装过的怒火在这个细小的缝隙间破壳而出,瞬间烧遍了全身。
“代医生,今晚有空吗?”
“本来有,但是你一开口就没有了。”
代齐航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垮得更加厉害,直接拎着那人的衣领把人甩出去,楼梯间里回荡着一声清脆的嘭响。
“你有病啊!妈的!”
被揍的男人僵着动作对代齐航骂起脏话,代齐航都懒得去想对方是哪个科室的,他扑上去拎起男人的头发,哂笑地开口,“他妈的也没你有病,见到是个男人就想发情!”
“在更衣室你都能跟人干起来,装什么装!”
“老子就喜欢装,像你这样的连看一眼我都眼疼。”
男人一瞬没了回声,如同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代齐航悻悻地收手,正巧楼上的有人下来看到他们,他视若无睹地踢着梯子若无其事地往楼上走。
手术室外的人不多,但总是一个个眉头深锁,代齐航目不斜视地拐过去靠在更衣室的门口百无聊赖地等了小半个小时的工夫,结果他还没等到他要等的人,楼上楼下又传起了胸外科的代齐航企图非礼小儿科的杨医生。他想了好半天才想起小儿科的杨医生就是之前楼梯间里的男人,顿时他心里生出一股暴怒的冤屈感,他狠狠地踢在更衣室的门上,脑子里却蓦地闪过岳阳的脸,时隔多年后他才终于感同身受。
岳阳大学的第二个年头,被传得铺天盖地的那段视频淹没,让他一夜之间从校园传奇变成了烂交的同性恋,结局代齐航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两人在经历过岳阳说要跟他在一起而绝交一个暑假之后,代齐航和岳阳之间维持着一个诡异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代齐航发现岳阳那一整面墙的照片为止。
那天之后,代齐航以为他和岳阳彻底地井水不犯河水,却不想岳阳早就不是小时候任他呼来喝去的小拖油瓶,而是一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大尾巴狼,每一天都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代齐航。那段时间岳阳就如同他的背后灵一样出现在他任何出现的地方,早上去食堂,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去网吧,甚至和同学去聚餐,岳阳总是无处不在。他甚至怀疑岳阳翘掉了所有的课来跟着他,难怪期末考挂得满堂红。
后来代齐航偶尔会想,如果那天他没有开门出去,大概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岳阳无法毕业,成为他们学校有史以来挂科最多的学生,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几年后岳阳告诉他,就算没有那天的事,那天的事也总有一天会发生。
那天是代齐航参加的社团里唯三的女生之一过生日,他无论现在还是当初都说不清对那个已经忘记长相的学妹是什么感觉,但那种来自女生身上的美好无论如何是无法从岳阳身上找到的。
他记得那天学妹喝醉了,是他把学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按照惯有的剧情,那晚他们应该发生点什么。事实上也确实发生了,只不过对象不是学妹,而是岳阳。
时隔多年他已经忘了事情的起因,他只记得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他亲了学妹一下,那个吻纯洁得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只是因为喝醉而凌乱的衣着在两人之间掺杂了一股□□。
岳阳恰时如火如荼地赶到,就像急切救火的消防员一脚踹在门上,吓得代齐航骤然惊起,甚至让他想到了扫黄打非,然而门外却响起了岳阳的喊声。
“代齐航,开门!不然我把门砸了!”
代齐航有股说不出的恼火,他看了眼有些醉眼迷离的学妹,下意识地过去打开门却没让岳阳进屋,而是自己出去,再把门关上。岳阳双眼发红得就跟得狂犬病的野狗一样,死死地瞪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
“关你屁事!”
岳阳的视线落在代齐航敞开了的衣领,最终定在那颗扣错的扣子上面。代齐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烦躁地推了岳阳一巴掌,怒道:“岳阳,你他妈别整天跟个赖皮狗一样跟着老子,你不烦我还恶心!”
“说,你是不是打算和那个女人上床?”岳阳掐着代齐航的下巴,如同逼供。
代齐航发现岳阳的重点与他的意思相差千里,瞬间被点成了火药桶,他拽开岳阳的手,欺身反掐上去。
“老子跟谁上床你也要管?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没资格,不过我有胆子!”
代齐航反应过来时岳阳已经把他拖进了旁边空着的房间,房门被关得一声重响,他被岳阳摁在了墙上。
“岳阳,你想干什么?□□?”代齐航突然放弃挣扎冷笑起来。
“你喜欢被□□吗?”
“要是你让老子上,说不定我会喜欢。”
“我不介意,可是我更想看你被我操哭的样子。”
“去你妈的!”
如同谈判崩了一般,代齐航怒地一拳砸向岳阳的下巴,岳阳被打得整个人歪向一边,代齐航抬手去开门却被岳阳猛地拉回来,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岳阳趁机压在他身上。
“今天,你哪里也别想去!”
“岳阳,你为什么会喜欢男的?”
代齐航突兀地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是真的想不通,如果不是岳阳变成这样,他们明明可以跟兄弟一样一直走下去。
“我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你。”
岳阳如同倾尽深情般的眼神令代齐航乱了一瞬,接着岳阳就不顾一切地朝他吻下来,吻得如同一场生死较量,到最后代齐航已经忘了初衷,脑子里只剩下他怎么能让岳阳爬到他头上的念头,连怎么和一个男人脱光了滚上床都不及思考,直到最后兵败垂城被岳阳彻底入侵,他才反应过来他真的被岳阳上了。
之后的事如同一场恶梦,代齐航承认一开始是他自己造成的,可是岳阳之后完全不顾他意愿的行为让他觉得岳阳是真的疯了,唯一庆幸的是岳阳没有弄死,只是把他扔在酒店里逃了。而他在酒店里睡了一天才终于有力气爬起来,在清理时自己都不由触目惊心,那一刻他心底恨不得在岳阳身上划个十几二十刀,而让他想直接了断岳阳的,是他回去的路上发现他的手机里居然录了一段视频。
那时的手机比不上现在这么高清,但也能看得清楚,岳阳趴在他身上大汗淋漓的模样,他忍不住把手机狠狠一摔下了公交车,回到寝室又继续睡了一整天。
“老三,快起来看!”
代齐航被寝室的室友叫醒,然后一个笔记本塞到他床上,他睡眼朦胧地看清的屏幕上播放的视频时立即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他的手机在哪儿?
“老大,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代齐航翻起来把床铺翻了个遍,终于想起他把手机摔在公交车上好像忘了捡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我说这到底是不是你弟?他真的是那个?你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代齐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老大还抱着学术研究的表情审视那段不和谐的视频,正好是代齐航手机里那一段,只不是代齐航的脸被打了马塞克。他愣在床上半晌,跟突然上了发条一样跳下床,踩着拖鞋冲出了寝室,老大在背后喊他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一般。
岳阳在整个学院都算上得大名顶顶,在大多数人都想着怎么把一个月的生活费花得更有水平的环境里,岳阳是为数不多能利用这大多数人赚钱的,也因此成为学校的知名人物,所以这段发在校内论坛的视频瞬间让岳阳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连食堂的阿姨都在谈论他如何伤风败俗。
代齐航一路跑到了岳阳住的地方,可是到了楼下他却无法下定决心上去,他不知道他是应该怪岳阳录了这段视频,还是怪自己把手机弄丢。他来回在楼下巡了十几圈,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岳阳从外面回来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开心了?”
面对岳阳的质问,代齐航心间猛然一抖,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这件事的头号嫌疑人,动机工具他全都有,而岳阳那已经认定他的眼神让他打消了解释的念头。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一个男人上了,这样的报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不本来就是同性恋?只不过全校都知道了而已,你很介意吗?”
“我不介意,那你是不是也不介意全校都知道被上的那个人是你?”
“岳阳,你想两败俱伤我奉陪到底,到时看看到底谁更惨!”
岳阳莫名地笑起来,仿佛溺水时被抽去了最后一根稻草。
“被我喜欢比身败名裂更让你难堪吗?”
“是。”
“代齐航,在你眼眼我永远都是小三带来的拖油瓶,连把你供起都不配,是不是!”
“是。”
岳阳浑身的神经都蓦地一僵,他欺身上去拽着代齐航的头发迫使代齐航抬起头来,“我早该把你捆起来操个百八十遍,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岳阳,你他妈的变态!”
代齐航抬起膝盖撞在岳阳的下腹,然后一拳敲在岳阳的颈侧,猛不迭地找到机会拔腿主逃,如同置身在洪水猛兽之中,稍慢一步他就会粉身碎骨。
而后,代齐航差点被好事者连名带姓的扒出来,但因为岳阳接二连三的丑闻掩盖过去,最后在岳阳被以行为不端影响恶劣的名义劝退时,岳阳的名声已经被铭刻上了衣冠禽兽的标签。
岳阳退学之后消失了两年多的时间,那两年的时间里仍然有人不时会提起岳阳的事迹,他总会想如果他那天向岳阳解释清楚了,岳阳是不是就会留下来。那个满怀憧憬,心里没有那么多的世故与现实的年纪,那时的岳阳心里的屈怒大概能够毁天灭地,他却因为岳阳一句话便往上再插了一刀,只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
“岳阳。”代齐航躲进更衣室的角落里给岳阳打电话,可是溜到嘴边的话却不知要怎么说出口。
“你想我吗?”岳阳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
“我想——”
代齐航想后面的话再次被噎住,而前面两个字被岳阳直接理解成了字面意思。
“等我。”
“干什么?”
“解你的相思之苦。”
代齐航冷不防地笑出来,蓦然地回了一句,“嗯,好。”
☆、第 24 章
代齐航紧握着手机,视线如同散进了星辰大海,他猛然发现小时候对岳阳的那股心疼又开始长出了细细的枝桠,扫过他的心间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代医生?你怎么在这里?今天好像没排你的手术。”
代齐航被冷不防的声音惊回了神,看着李健生伫在门口,擒着慌乱的眼神故作淡定地瞥向他,他收起手机转向李健生一如往常地开口。
“路过,看看能不能顺便拍点什么。”
李健生绷着警惕的神经,如同防范捕猎者一般直挺挺地伫立不动,深恐代齐航会突然化身恶狼朝他扑来。他和代齐航算是同期,毕业的年份都是一样的,但他是从实习起就开始在这家医院,而代齐航跨了几个省空降而来,他自认为辈分应该高出代齐航一截。对于代齐航这个人,他一开始也是怀着惺惺相惜的同志情谊的,因为代齐航和他一样,用旁人的话来定义就是不会说话,就像在孤立无助的战场突缝战友。
然而,代齐航不仅对他抛出的橄榄枝熟视无睹,还很快完胜退役,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代齐航已经弃他而去,将上上下下的同事都发展成了可以呛嘴斗贫,志同道合的同志。
对此,李健生非常难以释怀,如同被友军背叛一般,于是代齐航不知不觉就成为他高唱凯歌的祭旗,无时无刻不想与其一较高下。在长年累月这样的心理驱使下,李健生对待代齐航的态度就像扎在内里的毒刺,最后不受控制地就发酵成了没有理由的仇恨,当这仇恨到达一个临界点后便开始不可收拾起来。
李健生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他喜欢躲在更衣室里睡觉,而且每次都在隔墙的缝隙里,旁边的窗帘挡下来从来没被人发现过。所以那天他恰好睡醒听到了代齐航的声音,然后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那一瞬间他的感受不亚于三观崩塌。
那个他千辛万苦要击败的居然是个被男人压在柜子上咬的同性恋?
李健生感觉自己被恶心透了,甚至连带他这几年他的努力都仿佛受到了污染,就好像他攀了数年的山去烧香,结果爬上山顶才发现远看满是惮意的角楼是个公共厕所,并没有寺庙。倾刻间他面对代齐航的好胜心急剧变化成了厌恶,他觉得代齐航这样的人不配留在胸外科,更不配参加年度评审。
所以他给代齐航发了那张照片,希望代齐航能够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