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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齐航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不明白凭什么在他的地盘他还要把床让出去。他烦躁地用枕头蒙住头,脸深陷在沙发里,脑子里塞满了与岳阳有关的回忆。
他和岳阳的认识可以说是非常难堪,那年他12岁,父母离婚,原因是他父亲出轨,不过当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纠葛,只知道有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要抢走他的父亲。他第一次把岳阳按在学校厕所的洗手池里连岳阳的名字都不知道,当时的岳阳就像一只任人欺负的小狗崽一样,惊恐地盯着他连哭都不敢哭。
他和岳阳虽然在同一所小学,但由于不同年级,他之前并不认识岳阳,只是在知道他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后他才注意到岳阳。有了第一次就有接下来的许多次,他甚至为了堵到岳阳可以在岳阳教室那一层的厕所里躲上一节课,每天都在岳阳必经的路上蹲上一下午。那段时间岳阳见到他就像见到鬼一样,战战兢兢,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这种单方面的欺负一直持续到有一次他把岳阳堵在巷子里逼岳阳学狗叫时被岳阳的同学看到,然后他们都被叫了家长。
那天在教室办公室里来的人是代齐航他爸,可代表的却是岳阳的家长,而代齐航没有家长来。教师办公室里代齐航被他爸当众打了一耳光,如果不是代齐航的班主任认识他爸,肯定会以为是岳阳的爸来为儿子兴师问罪的,不然怎么冲进来就不由分说地打人。
“谁教你欺负人的?说,今天不说清楚我打断你的腿!”
代齐航恨恨地望着他爸,他所有都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可是岳阳却突然拉住他爸小声地乞求,“叔叔,我没事的,你不要打小航哥哥!”
“阳阳,你松手!不打他,他不知道自己错了!”
代齐航接到他爸瞪过来的目光,瞬间鼻头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往下掉,他红着眼吼道,“你让这个野种当你儿子吧!你不是我爸!”他骂完就要跑,却被他爸一手拽住,指着他的鼻子说,“我叫你给我胡说!我这么教过你吗?向阳阳道歉!”
代齐航被他爸揍得直跳,连旁边的老师都上来劝阻,他爸却没有松手,他不服地骂道:“我凭什么要向你的野种道歉,他才是你儿子,你带他回去,放开我!”
代齐航忘了那天他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岳阳正式住进他家里的时候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口使劲对他笑,甚至之后几年的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故意找茬,岳阳都仍跟个傻子一样不遗余力地讨好他。有时候他觉得岳阳真的傻,可是后来他发现那个傻子一样的跟屁虫被别人欺负时他前所未有的生气,跟和他爸代表岳阳的家长来学校时一样生气,他才明白傻的是他自己。
是啊,多傻!他一直以为在他和岳阳纠缠的这些年里他才是主宰者,可最后一败涂地的是他自己,三年来躲在陌生的城市,就像个逃犯一样不敢和任何人联系,拼命想从泥沼中爬起来,可是岳阳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又把他推回去,他心中的爱和恨就像无数把手术刀不停切割着他的皮肉,往事鲜血淋淋地在他脑中翻腾。
他陡然拧起枕头狠狠砸向卧室的门,脸埋在沙发里大骂:“岳阳!你他妈给我滚!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别做梦了。”
岳阳轻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代齐航的头顶,代齐航立即抬起头,见岳阳拿着枕头正站在沙发前。
“你究竟想怎么样?”代齐航有一瞬间想哭,如同溺在水中挣扎太久始终都没有得救时想要放弃。
岳阳忽然蹲下来,认真地平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代齐航回想起的以前是岳阳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三甲医院聘书撕了,在医院里当着众人的面拨他的衣服让全医院的人都以为他男人乱搞在一起,在谈到岳钦时用最难听的话羞辱他,还有最后掐住他的脖子时想杀了他的表情。
“岳阳,我们不可能回去,我欠你的三年前已经还清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各走一边,行不行?”代齐航心平气和地开口,眼中满是疲惫。
岳阳忽地笑着凑近,“你第一次勾引我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没有。”代齐航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翻过身想坐起来,却被岳阳一把推回去。岳阳压着他的胸口冷笑起来,“我忘了,在你眼中我就是可以随便呼来唤去的野狗,可惜野狗是从来都不会听话的。”
代齐航抓住岳阳的手,却丝毫也没的撼动,他第一次被岳阳压得不能动弹时才知道岳阳为此每天都花两个小时去练拳,并且已经风雨无阻坚持了一年多,从那之后他就没在体力上赢过岳阳,现在也一样。知道挣扎无济于事他干脆躺平。
“来吧!”
岳阳明显地一愣,诧异地瞪着代齐航。
“你不就是想做?来呀!”
“你他妈犯贱!”岳阳骂了一声,并没有动。
“不是说回到以前吗?以前我们除了上床也没别的什么了吧!”
“你闭嘴!”
“怎么?你的宝贝弟弟不让上,禁欲三年硬不起了吗?还是外面的少爷把你榨干了?”
代齐航平静地声调透着冷笑,岳阳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我们之间和小钦没有关系,你别每次都把他扯进来!他只是我弟弟。”
“弟弟?”代齐航不禁笑出声,“我还是你哥,怎么没见你那么对我?”
岳阳一怔,突然激动地拎起代齐航的衣领,吼道:“没有吗?你的记忆被狗啃了是不是!当年我是怎么对你的?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踩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哥?你什么时候当过我是你弟?”
“岳阳。”代齐航回忆起少年时的事,声音有些哽咽,岳阳却一声冷笑,跳上沙发狠狠压着他的脖子说:“你不用难过,反正现在我也不想让你当我哥,我只想每天干得你下不了床!”
代齐航这三年过得像修行,连自己解决都少之又少,岳阳剥开他的衣服,轻松地就挑起他的反应,他大骂一声,“岳阳,你他妈有病!”骂完他勾住岳阳的脖子狠狠咬上去。
一场情|事缓和了两人之间拔剑张驽的气势,他们把战场从客厅挪到浴室,最后回到床上,纠缠到半夜终于累瘫下来,代齐航的腿勾着岳阳的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代齐航发现自己的睡姿,本以为已经戒掉的习惯不过旁边多了一个人就又回来了。岳阳忽地撑着脑袋盯着他笑道:“这几年我好想你。”
代齐航一愣,大脑有些恍惚,时光仿佛退到了多年前,岳阳还是那个每天早上跑三公里路给他买早餐,竭尽全力讨好他的‘好弟弟’。
代齐航的父母离婚时他是判给母亲的,但由于当时他正上六年级,老师建议暂时不要转学,他母亲住得太远,于是他只好继续和他爸住在一起,而这一住就住到了他初中毕业,当然也包括岳阳和岳阳的母亲一起。
那时代齐航还没有意识到那已经不是他家了,每一天都想尽办法赶走岳阳和那个女人,不过实际他的作用对象多半都是岳阳,可无论他做什么岳阳都像个傻子一样对他笑,仿佛永远不会生气。比如他故意拿过期的牛奶给岳阳要他当面喝下去,比如给岳阳的校服撒墨水,书包里放盐;再比如骗岳阳去公园等他,结果岳阳等到半夜,最后他爸去把人找回来狠狠骂了岳阳一顿,岳阳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一个与他有关的字,之后仍然傻子一样跟在他后面。
直到一年后他们的妹妹出生,代齐航才发现岳阳粘着他的原因。
岳阳的母亲对岳阳非常的冷淡,甚至有时比不上对代齐航,而他爸平时比较忙,也没有那个心思来对岳阳无微不至,尤其是在他们家的小妹妹出生后,代齐航成了家里唯一会时刻想到岳阳的人,虽然想的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小孩子的恶作剧也无足轻重。所以对岳阳来说,那个家里最在乎他的人是代齐航,对于代齐航的各种‘欺负’他也如春风化雨在心里扭曲成了一种关爱。
这个发现让年幼的代齐航有种奇异的优越感,甚至产生了一种岳阳是属于他的错觉,让他对岳阳有种说不清的维护感,但是在欺负岳阳的事上一点也没有收敛。比如一次他说学校门口的包子好吃要岳阳早上去买,那段路虽然现在感觉不长,可小时候总是觉得很远的,岳阳如果去买了包子回来还要再走一遍去上学,明显无理的要求岳阳却傻兮兮的一大早爬起来跑三趟,并且不可思议地坚持了一个学期。
代齐航想也许在他以为不共戴天的时候才是和岳阳靠得最近的时候,年幼时的恨就跟不喜欢的蔬菜一样,转眼就能被别的东西取代,而喜欢却是一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根参天大树。只是他意识到那棵树的时间太晚,直到撑破他的心脏时他才发现,可那时的岳阳早已不再是小时候围着他喊哥哥的小傻子了。
“你不能说句早吗?”岳阳见代齐航发呆满眼怨气,“在想什么?”
代齐航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捋了下头发,正准备下床时岳阳一把拉住他,他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说话,你昨晚叫哑了吗?”岳阳冷着脸,代齐航爱理不理的态度让他像浑身都长刺了似的。代齐航拽开他的手随口说了一声,“早。”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里穿衣服的背影目光婉如寒冬的霜。
代齐航穿好衣服走出房门第一眼就看到饭桌上的早餐,还冒着热气,虽然只是清粥小菜,但是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一起床就有早餐可以吃了。岳阳跟在他背后出来,把下巴压在他肩膀上说:“冰箱里什么都没有,等会儿我去买点回来。”
他肩膀一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三年零四十八天,我要全都补回来!”岳阳双手环住他的腰,一副小孩子耍赖的语气。
代齐航猛地回头,只见岳阳上身都光着,虽然屋里还有暖气,但还是掩不住初春的寒意,他的话下意识地拐了个弯,“把衣服穿上!”
“你怕你忍不住想摸吗?”岳阳的笑意爬上了眉角,抓住代齐航的手贴到他□□的胸前,然后凑到代齐航耳边挑逗地说,“你想怎么摸都可以。”
代齐航拈起指尖从岳阳的胸口划过,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岳阳后背的这个位置有个醒目的刀口,他狡黠地一笑,“那像这样插一刀怎么样?”
岳阳倏地抓住他的手笑意不减地说:“那这次你不要再捅偏了。”
代齐航默然,作为胸外科的医生他当然不可能捅偏,即使是三年前,他不过是终究舍不下而已。
而岳阳静静地盯着面前走神的人,低头堵住代齐航的嘴来了一个温情的早安吻,结束之后发表了一句,“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不要想怎么离开我。”
“放开!”代齐航猛地推开岳阳,有些慌张地退开半步,他并不是随口一说,而这个念头从岳阳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盘旋在他脑子里,甚至他开始后悔三年前不该歪那么一下,尤其岳阳越是温柔这个念头就越是强烈,他一分钟也不想和岳阳呆在一起,怕是一个没忍住就会动手。
“你先吃早饭,等会儿我送你上班。”岳阳悻悻地收起手,转回房间去穿衣服,但不等他衣服穿好代齐航已经甩门出去,桌上的早饭连动都没动一下,他怒得一脚踹在桌上,粥碗落下来撒了一地,眼中暴起的寒光仿佛将空气都冻住。
☆、第 4 章
代齐航巡完房回来已经快中午了,整个过程他都尽量用沉默来抑制心里的烦躁,但是在蒋德纬来找他时彻底绷不住了。
“小代,忙完了?一起去吃饭去!”
蒋德纬伫在办公室门口,代齐航抬眼一瞟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瞬间怒气就冒起来,立即又把头埋下去回道:“不去。”
“整个胸外科都快被你烧着了,快点来,我等你。”蒋德纬对代齐航的态度不以为然,代齐航再次抬起头来,果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威胁的意思,代齐航冷笑着甩开笔朝蒋德纬走过去。
蒋德纬是代齐航大学老师的校友,当初介绍他来现在这医院的人,他刚来时蒋纬德是他唯一的熟人,对他算是格外照顾,虽然年龄差了十多年,但几年下来两人的关系着实不错,蒋德纬这个人虽然流氓,但对朋友很仗义。
两人并身走进人较少的员工过道,代齐航开口道:“你想问什么?”他不知道蒋德纬是怎么和岳阳认识的,三年前他走的时候一再请求他老师不要把他的去向告诉别人,岳阳也不可能对他老师严刑逼供,他不觉得岳阳是从他老师那里转了一圈来的,如果是那样根本不用三年这么久。
“我没啥想问的,就是一上午收到了四五个投诉代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