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呢?”霍长治不是觉得好笑,只是无法想象许初用这么冷又软的一双手去给人做盲人推拿的场景。
“然后他把我带到这里……”许初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把餐盘一推,“你收拾。”
09:00 a。m。
霍长治洗碗洗的慢,折腾到了九点,才进书房。
许初说让他在书房对照着图纸,能说得更清楚一些,他就让许初坐在霍久安的工作台对面,而自己则坐在霍久安的工作位上。
霍久安的工作桌是一块很宽大的白色木板,用四个圆柱形的桌腿撑起来,座位摆在桌子的左边,放了两个一体机,键盘边还摆着一块很大的数码绘图板。
另一边应是用来做手绘的,现在空着,没放什么的东西。
书房靠手绘台一侧的墙面从上到下都是书柜,里头放满了书,另一侧是一块投影屏幕,投影仪装在顶灯附近。
工作台背靠一堵坚实的毫无装饰的白墙。
一个压抑的工作空间。霍长治内心评价。
“开始吧,”许初像一个等教授指点论文的学生,正坐着。
书房的设计图是所有的房间里最为复杂的一副,较总图加了许多布线,弯弯绕绕十分复杂,霍长治绞尽脑汁形容,许初半蒙半猜,一上午过去,还没有说到一半。
霍长治起先坐在许初对面,后来索性将图纸挪到许初面前来,握着他的手摸线条的轨迹。
“这里应该……”许初在霍长治的指引下,手指碰触到图纸粗糙的质感。
设计图是霍久安手绘的,最后用钢笔勾了线,留有一些印痕,许初绕着一个圆圈打转:“这一块是不是投影屏幕那一面的墙面的方位?”
“对。”霍长治核对以后,肯定了许初。
“带我过去。”许初站起来,拉着霍长治的胳膊。
霍长治估计了一个位置,带许初走过去。
书房的门也是上锁的,但房间里依旧铺满了地毯。许初在那个位置站定,摸了一会儿,转头叫霍长治:“霍哥哥,帮我看看这里。”
霍长治也蹲下来,许初抓起他的手:“你摸,这里是不是有凹陷?”
霍长治感受着手下的触觉,厚毛毯底部的基底布料上,确实如许初所说,有凹陷的一条细线,大约十公分,接着一个直角转弯,延伸向前。
霍长治跟着许初摸了一圈,是一个正方形。
许初用手指顶着毛毯凹陷往里推,推不进去,又改成拉着毛毯往外掀,想揭开来。霍长治看许初什么也看不见,费力的样子,叫他松手,自己拉着正方形的一角,随便一扯就把毛毯扯起来了,露出深色的木质地板。
“要找东西把它撬起来吗?”霍长治问,想去厨房找剪刀。
许初让他等等,跪在一边,弯着腰摸索地板,往前一推,地板被流畅地推开了。
地板下藏着一个锁孔,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
许初推了开来,指尖就要探下去,被霍长治捉住了:“是锁孔,别摸了,有点脏。”
“你带来的钥匙里,有看上去能开的吗?”许初问。
霍长治让他等着,自己去客厅将一大串钥匙拿了来,仔细对着锁孔看。
锁孔是十分复古的圆锁头,整串钥匙里只有一把,霍长治猜想是这把,就对准了锁孔想试试。
许初按住了他:“先别开。”
“怎么了?”霍长治道。
许初可怜巴巴地说:“我有点饿了。”
12:00 a。m。
最后还是许初做的午饭,他对厨房一往情深,之前霍久安锁着厨房他无法发挥,现下门开了,霍长治也不太管他,他做了顿早饭就恨不得睡进厨房里。
霍长治是没有心力管他。
距离他失联已过了二十多个小时了,对霍长治来说,和许初玩密室逃脱,更多还是在等下属联系警方寻找他时杀时间的无聊之举。
许初能把霍久安制作的这个监牢拆了是最好的,拆不掉他也能带着许初出去。这都不是问题。
但二十小时一过,他浑身的细胞都不适应这样闲散被动的局面,焦躁的心开始跳动着反抗变化,让他焦灼地坐立难安,总在想着搜救究竟进展到哪一步,既期待下一秒就有人破门而入,又怕期望太大接下来的时间难以度过。
霍长治十分不爱做无聊的猜测,因为猜测只会影响心情,不会影响事实。
然而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谁都不免胡思乱想。
幸好,厨房里许初设的闹钟响了,转移了一部分他的注意力。
许初有一个盲人辅助计时闹钟,能语音报时计时,在做饭的时候发挥了大作用。闹钟叮铃铃响了几下,一个女声报时“五分钟到了”,厨房一阵乒乒乓乓。
许初端着菜出来了,一盘凉拌菜,一盘白肉配蘸酱。
“饭在锅里,你去盛。”许初吩咐霍长治。
霍长治进了厨房,简直一片狼籍,他回过头看了看许初,许初摆着无辜的脸冲他说:“霍哥哥,我先要半碗饭。”
盲人就别做饭了,吃点白水煮面多么养生啊。霍长治盛了半碗饭给他。
不得不说,许初做的饭是要比霍长治好吃许多,蘸酱酸酸辣辣,白肉蒸的恰到好处,不生不老,凉拌菜也很是爽口,如果许初能看见,说不定能给他变出一大桌菜来。
许初自己看不见,指示霍长治先给他夹菜,然后用勺子舀饭吃,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拌出一碗猫饭来。
许初把饭菜拌匀了,送进嘴一大口,发出满足的长音。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霍长治不理解许初的轻松,因为他心情不悦。
“是很好,”许初承认,“因为我重获自由了啊。”
许初轻快的表情带动了霍长治,让他觉得等待的时间也没这么难熬了。
“而且还有霍哥哥陪着我呀,”许初说,“平时的中午都是霍久安带食物回来给我,永远是他在说话。”
霍长治想到他昨天刚进门时,许初冰冷带着厌恶的腔调,他和霍久安相处的情形想必剑拔弩张。
“其实,我很怕其实你还是霍久安,”许初轻声说,“毕竟我也看不见,刚才你要开锁,我就在想,会不会你们串通好的,开了锁,霍久安就在门那头等我。”
“所以你不让我开?”
许初摇了摇头:“不,我突然想到大门口有压力传感器,那么锁开的那扇门后万一也有呢?你看不懂图,我看不见图,我们又不缺时间,还是先别贸然行事,把设计图看完再说吧。”
霍长治想了想,说好。
吃了一会儿,他告诉许初:“不会有霍久安的,现在你翻遍整个香岛,也只能找出我。”
许初低头吃着饭,不作声了。
2:00 p。m。
许初午饭吃的太多,说血液都集中在胃里,无法思考,要瘫着休息一会儿才行。
霍长治自觉地去厨房里给他擦屁股了,把厨房弄得能看了出来,许初还躺在地上左翻右翻,没个正形。
“许初,”霍长治走过去,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蠕动的生物,“你今天下午就打算这样了?”
许初翻正了,仰躺着:“我在等你呀。”
“等我做什么?”霍长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脚离许初的头不远。
“你不是说霍久安书房有投影吗,开他的电脑,看他平时都做什么。”许初手摊平着,一摸就摸到了霍长治的脚。
他又换了趴姿,朝着霍长治爬过去,趴到他膝盖上:“太累了,霍哥哥背我去吧。”
霍长治是个严肃正经的人,他最年轻时在风月场碰见过类似的行为,那时刚刚开始从爷爷那儿接手霍氏的生意,男男女女都带着一股脂粉气想往他身上爬,霍长治一旦遇到会选择直接走人,不久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好恶,就避免了这一套。
今天许初这样,或许是许初开玩笑的性质多,没有掺杂情欲或利益,霍长治没有反感,单单觉得许初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棘手。
不过随即,许初按着他的膝盖站起来了,俯身摸他的手:“手拉手也可以喔。”
霍长治默默抬起了手,避开了许初,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肘往书房去。
霍久安的电脑有开机密码,许初面无表情报了八个数字,霍长治一输入,就登入了。
“前一个是霍久安的生日吧,”霍长治道,“我记得他生日是九月中旬。”
许初点头:“对,后一个是我生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霍长治瞥他一眼,看起了霍久安最近浏览过的文件。
他最后点开的,是一个视频文件,只有十多兆,标题是“学长”。
霍长治没问许初就点开来,投到投影幕上。
屏幕上拍着的是一个男性背影,地点在一个阶梯教室,黑板还是空的,前头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学生。
“你在拍什么?”背影头也不回地问拍摄者,音质有些冰冷,语气还算温柔。
霍长治感到许初身体一僵。
“拍你啊,学长。”拍摄者说。
背影转了过来,果然是再学生气一点的许初,霍长治没有想错,许初能看到的时候,眼睛灵活极了,琥珀色的瞳仁看着镜头,带着笑意与纵容:“那我要不要做什么动作配合你?”
“笑一笑?”拍摄者要求。
“好啊。”许初对着拍摄者笑了起来。
视频停了,留在许初笑的画面上。
霍久安与许初都沉默着,过了有三四十秒,许初说:“你可能觉得你猜到了我和霍久安的关系,或者过去,但我可以保证,你想的和事实都大相径庭。”
“我没有猜,”霍长治说,“你可以自己告诉我。”
许初迟疑地张了长嘴,说,“还是……下次吧。”
3:00 p。m。
霍长治本也没想许初这么快跟他交底,如果与他们出去相关性不高,他不是很关心,便转了话题,征求许初的意见:“还需要继续看他的电脑吗?”
“别了别了,”许初顺水推舟,“我们把剩下的书房图看完吧。”
霍长治嗯了一声,把书房的图摊开,找到了上午讲到的部分,继续绕着图说。
书桌的位置下方,是重点布线区域,五颜六色杂乱无章,霍长治有点不知怎么形容了,握着许初手指移动的手也停滞下来。
“怎么了?”许初问。
霍长治道:“这一块……”
“很复杂?”
“是。”
“那就先绕过去吧,我大概知道了。”许初的手摩挲着纸。
霍长治偏头就看见许初的刘海低低垂着,看上去很影响视线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大概有点强迫症,即使知道许初是看不见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帮许初把头发捞到耳朵后面去。
许初感觉到霍长治的举动,反应迅速地握住霍长治还来不及伸回去的手,嘴角噙着笑对他道谢:“谢谢霍哥哥。”
“不用谢。”霍长治不自在地抽回手。
“霍哥哥体温很高嘛,我的手都被你捂热了,”许初觉得霍长治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玩,调戏上了瘾,往他那里靠过去。
“许初,”霍长治推拒,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过来,“霍久安叫你学长?”
“嗯?”许初听到霍久安,卸了力气,不和霍长治逗笑了。
“你到底几岁?”霍长治近看着许初的脸,说出心中疑问。许初近看肤色几近透明,唇红齿白,像一个放了暑假不爱出门的大学生。
“我比霍久安大两岁啊,”许初回答,“你该不会只比他大一岁吧,难道是你霍弟弟?”
“……我比你大四岁。”霍长治道。
“差四岁啊,”许初若有所思,“从我们中国人的生肖学上说,差四岁是最配的,霍哥哥,你是什么星座?”
霍长治并不想告诉他,免得他又开始扯外国人的星座学,装作没有听到,继续给许初讲设计图。
许初十分配合地听他说完了剩下的设计图。
绕过书桌下那一部分,接下去都是和前面相似的走势,霍长治简单地讲完以后,许初道:“刚才我们跳过的那一块,不如我来说,你听着我说的对不对?”
“总线分支是不是有一条细红线,四分之一在最外圈……”
许初说得很准确,霍长治就轻松,听他说完也没找出什么问题来,所有线的走向都与许初预计的一模一样。许初说完,霍长治都没提出不同的意见,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屑。
“刚才的锁孔,开的应该就是书桌下面,程序的主机就放在这里,”许初道,“我还以为霍久安会做个房间放主机,高估他了,打开来把电源切了就可以了,先把书桌下的地毯掀了。”
他跳下椅子,一手扶着桌面,一手伸在地摊上摸索着,霍长治也陪着他在地毯里找。
摸了一会儿,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锁孔上方地毯那样的空隙了。
“是不是要把整个房间的地毯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