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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忙了一整天的我爸问老王,怎么电视机的销量都是整数,老王挠头说,本钱不够,一共就进了这么三十台,没想到一下子全卖光了……
我爸被吓了一跳,忙说,那抓紧时间再进货啊!老王嘿嘿一笑说,你当我傻啊,卖出去一半的时候我就往厂家打电话了,中午我饭都没吃,跑邮局汇款去了!
老王说完,一桌六人都乐了,大伙举杯庆祝了一下,之后王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林啊,对不住,你家的彩电也被我给卖啦,等下拨进货再还你吧。
货不全,不赚钱。做生意的对这个道理多少都懂一些,只是重视的程度不同而已。老王两口子这次破釜沉舟,又借钱又贷款的筹足了本钱,也才只敢进了十台彩电,其中有一台还是帮我们家捎带的,卸货后暂时借了去,摆在店里充充门面。没想到生意太火爆,卖着卖着顺了手,干脆把我家的也一并卖了出去,用高阿姨的话说就是,卖吧,卖了赚的钱咱两家对半分,一家还能分到一百多块呢!
现在是九零年啊,一百多块正好相当于我妈一个月的工资,我们两家虽富,这笔钱也不能放过是不是?硬是要得!
这么一搞,我先前帮他们准备的让利啊、返现啊、代金券啊之类的招数统统使不上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商店里没有货了,还折腾个球啊!吃着庆功饭,我妈大大方方的告诉我泰山一家三口,明天她就回娘家帮他们家借钱去,打铁趁热,先把货供足了再说!
小丫头王宁虽然才十岁,可从小家里就是开经销店的,对数字,尤其是钱,还是很敏感的。听她妈妈说,使使劲,争取五月份赚上一万,王宁大睁着她那漂亮的眼睛,欢喜的表情全呈在了脸上,这小丫头,从她的表情里我就猜得到她的心思,前年她们家还在为存款突破万元而庆祝呢,现在一个月就能赚一万了,那可是相当于她未来婆婆一百个月的工资啊,她能不高兴吗!
是啊,现在虽然万元户不值钱了,寻常工人户家里的资产基本都达到了万元,可一个月就能赚一万块钱的人,恐怕江城也没有几个的!
吃饱喝足后,我们一家三口上楼回到了自家,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我爸我妈聊着老王他们家的电器生意方面的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一丝欣慰,还有一丝为朋友的成功而产生的喜悦。
我找了个机会,插嘴问道:“爸,高阿姨说他们家五月份要挣一万块钱,是不是吹牛啊!”
我爸笑着摇头:“我看不是,不过不是那么容易罢了。”
我心中暗笑,以我爸稳重的性格,这么揣摩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有着超前二十年阅历的我可完全不这么看,如果我妈明天的集资之行能搞到一笔充足的款子的话,一万算什么?凭江城的购买能力,三万都挡不住!
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人会问了,你小子吹牛逼呢吧,电器生意的钱要是那么好挣,大伙还不早就都干那个去啦,百货大楼和第一商店、第二商店,还不早就被买电器的老百姓把楼挤塌啦!
唉,我只能说,哥们,没切身体会过这个年代,是不了解这个年代的疯狂的。当年,做倒爷出身的黄光裕在北京弄了个小门面卖布,生意不好,摆了些电器胡乱卖卖,没想到一下子就赚到钱了,87年,服装店转行为国美电器商店,88年,这伙计就赚足了钱,手里有了四家分店!赚钱这个东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有我的背后指点,老王他们家绕过了一切弯路,用领先了现在至少十年的营销手段做着生意,更何况,国营的永远竞争不过个体的,老王的小小电器商店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发财都难!
“嗳,爸,那你说,是咱们家有钱,还是王叔他们家有钱啊?”我又问。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钱多钱少够你花就行了呗?”我爸白了我一眼。
这人,敢情自学了一些财会知识,单位那边还不知道用没用上呢,倒是先把家庭财务对他儿子保密了!
“什么啊——我不是怕不够花。”我反将一军:“我是想啊,爸你这么要面子,咱家说什么也得比他们家有钱才行呀,不然面子上岂不是过不去!”
我爸顿时无语,我妈趁机从一旁打趣说:“儿子说的没错啊,你这人就是好面子,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借了块手表戴着充面子呢!”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爸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借喝茶以掩饰尴尬。我在一旁这个乐呀,没想到我妈话锋一转,把炮口又对准了我。
“儿子啊,你打听谁家有钱干什么呢,是不是怕将来咱家不如你王叔家有钱,耽误了你和王宁的门当户对啊?”
我……我顿时哭笑不得,天地良心啊,我妈她老人家这不是拿我开涮么,我,我真的不是这么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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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新时代的放羊娃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转眼就到了夏初,衣衫渐薄,草长莺飞。
这几天新闻不段,先是王广文家的水虿成功的放飞出了一只金黄色的大蜻蜓,翼展足有十五公分,样貌威猛,王广文把它制成标本后带到学校来炫耀,羡煞旁人。
消息有幸运的,也有不幸的。一个马大哈的孩子没有按我的要求给水虿留一根插在水里的筷子,到了蜕壳羽化的日子无法离水,最后活活闷死在了水里,令全班同学遗憾。
陆陆续续的,我送出的水虿大多都羽化出来了,唯独吕小东家的那只特别,居然脱了前后两次壳都没有羽化。我和几个同学去他家看过一次,那只水虿被它养得又肥又壮,王广文戏言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虫子,这家伙是不是在你家吃得太好,不舍得飞了。
大家都笑,纷纷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要知道,别人喂给水虿的大多是小蝌蚪、小鱼、孑孓之类的东西,而吕小东这位仁兄懒得要命,直接就把他爸养的热带鱼的小鱼喂给了水虿。黑玛丽、孔雀、红箭,他们家的水虿换着花样吃!
眼瞅都要期末考试了,一天下午,吕小东迟到了半节课,两眼红肿盈泪,嘟着嘴进了教室。大家一问才知道,原来,就在今天上午,他的那只水虿终于蜕壳飞出来了,偏赶上他妈妈中午回家拆洗窗纱,拆到他房间的窗纱时,刚拆下一半,那只大蜻蜓就扑棱一声飞了出去!
吕小东回到家后得知消息,手捧水虿蜕下的空壳,嚎哭了整整一个中午,就差抱着他妈妈的小腿在地上打滚了,午饭都没吃,最后挨了两巴掌,才哭哭啼啼的来上学了。
“我妈说,那只蜻蜓是绿色的,老大了,把她吓了一跳……”课间的时候,吕小东还有些抽噎,极其沮丧的对我们如是说。
我说:“既然飞掉了就算啦,等放暑假了我给你抓几只现成的,不用养,直接就能做标本的!”
'奇'“不,我还想自己养……”吕小东用他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哀求说:“志明,我还要水虿,你带我去捉好不好?”
'书'“甭捉了,我家里还有呢。”我笑笑说:“不过个头有些小,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羽化出来,你要是不嫌难养,放学就去跟我去我家拿吧。”其实在这方面我和吕小东一样,喜欢亲手把水虿养大,看着它由一只难看的水虫变成美丽的蜻蜓,这个过程会让我获得很大的满足和成就感。
'网'“我不嫌难!我能养!”吕小东坚定的说。
那天放学后,吕小东跟我走了,之后从我家带走了五只水虿。其中最早放飞的那只,是在年底一个下大雪的日子里。至于最晚的那只,是在我们升上初中的那年秋天,那也是一只葱绿色的大蜻蜓,让他在班级里很是出了一番风头。
……
八月,骄阳似火。亚运健儿们忙着备战北京亚运会,我爸我妈忙着扩展省内市场,老王夫妇已经彻底摆脱了资金不足的困扰,在江城的电器零售业里大肆圈钱。
偶有闲暇时两家一聚在一起,四位家长常常感叹,若不是两家的孩子给大人们省心,他们非得累个焦头烂额不可。
王宁依旧一幅乖乖女的样子,我则扮演着“怪孩子”的角色。大人们常常觉得奇怪,按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应该已经过了“问题宝宝”的阶段,可我还是总说出一些让他们莫名其妙的话来。这些话往往还很值得思考,往往还非常有用。比如我问老王,为什么买锅都给锅盖,买电视却不给电视机罩?之后国宁电器商场就增加了一条人性化的销售策略,无论黑白还是彩色,买电视机一律赠送防尘套。又比如我问我妈,少年先锋报上怎么有卖营养品的广告,咱家的英语学习报能不能也在上面登广告呢?之后没过多久,吉林少年先锋报上就出现了我家的英语学习报的征订广告,广告见报后,索取样报的信件雪片一样的飞了来,我妈一边埋怨我给她找活儿干,一边美滋滋的多雇了两个人,每天专职寄样报!
两家的事业齐头并进着,我感觉自己就是那放羊的娃娃,把两群羊儿送进了一片辽阔无边的肥沃草场上,吃吧吃吧,这里有取之不尽的肥美牧草,我到一边去玩我的,你们自己吃着,自己把羊毛长得长长的,等我长大了再来收获就行啦!
除了圈养的这两群,我还在野外散放着一只小羊,没错,就是那个自称像我亲哥一样亲的,我的那个表哥,刘志海同志,大海老板了。
大海老板最近很忙,比我家和老王家还忙。我妈发财之后走后门升到了教学主任的位置,已经不带班讲课了,有很多时间去忙她自己的事。老王家的经销店也暂时托给了他们家的对门邻居帮忙照看,目前的经营理念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赚多少都归那户邻居,别砸了招牌,别亏本就行。
而大海老板就不一样了,他的羊肉串生意开始时还能靠家里人帮忙切切肉、串个串,后来生意做大了,家里人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父母,也就是我姨和姨父,根本就不是做经营的料,采买、待客、管账,样样都不行。这可把大海同志忙坏了,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啊!
其实光这样也就算了,钱是赚不完的,他的生意那么火,可以说是财源滚滚,忙累了就偷个懒,也没什么的。但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让他压根就不可能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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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人生恍如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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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一双活宝
刘志海同志有两个要好的朋友,这俩人一个叫康立明,一个叫周立海,名字虽然挺像哥俩,但没什么亲戚关系。
这两个人,身高虽然几乎一样,但一个身宽体壮,一个瘦骨嶙峋,往一堆那么一站,你就知道万恶的旧社会里黄世仁和杨白劳站在一起是怎样的对比了。
尤其是那位体形像黄世仁一样的康立明,电视剧上海滩流行之后,这位的发型就固定在了小马哥的那个拉风的背头上,再油光铮亮的抹上一大把发腊,英俊!潇洒!
这个年代的普通老百姓还弄不到发胶摩丝之类的东西用,所以只好用发腊凑合凑合了,帅、酷等词汇也还没流行起来,小青年们连靠字都不会说,所以我只能用英俊潇洒来形容这位康兄了。
再说另外一位爷,周立海。别看这位周立海和刘志海差不多大,刚刚二十出头,可这位仁兄的知名度却是大得很,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他的。你家有喜事,他可以去做主持人,你家有丧事,他能拿着罗盘去帮你看坟地风水,指点你出殡。生孩子后女人不下奶了,找他开个方子抓副药,准下。半夜睡觉忘关窗被风吹成面瘫了,去他家针灸十天半个月的,准好。
这两位,一个喜欢玩狠的,整天寻肆打架,三天两头往拘留所跑。另一个喜欢玩阴的,您得罪他了,他就扎个小草人写上你的名字和八字,没事拿针扎着玩。这招管不管用我不知道,反正轻易没有敢得罪他,这人整天神神道道的,得罪了他,晚上走夜路怕被鬼跟啊!
但别看这两人像怪胎一样,他们的工作还都不错,康立明是人民电影院画墙画的,这年头还没有喷绘技术,电影院的新片展墙都是靠他们这种人用刷子油漆一下下的画上去的wωw奇Qisuu書网,康立明的水平还挺高,连市政工程处的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同行都夸他画得好,一有工程忙不过来了,就把他借调过去帮忙。整体评价的话,这人除了爱打架的毛病之外,算得上是一个才子。
周立海的工作很简单,这人垒土架坑的手艺是江城一绝,他亲手搭起的火炕没有一个不好烧的,并且炕头炕梢的温差很小,余热时间长,变天时炕洞不倒风,手艺堪称完美。
刘志海曾对我说过,周立海喜欢别人称他为老周,因为他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