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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无忧也有点犯难,想了想,说:“大概不会追究你们越狱的罪名。不过该服的刑还是不能免的。”
林铁衣有点傻眼:“出去以后还要坐牢啊!”
“那当然啊,法网恢恢。国法大过天嘛。不然制定它干嘛的。”无忧轻笑:“你这话说的,就像小孩子过年就不用写作业似的。”
林铁衣感觉到了来自法律的恶意,语气有些凄苦:“可是我们才刚刚死里逃生啊。旧社会国家发生灾难,皇帝都要大赦天下的。”
“这个嘛……”无忧积极地在脑子里搜捕学到的知识:“中国倒是也有特赦令这一说,不过那要主席签字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享受过这种待遇。你还是别想了,认真在监狱里待几年,就当是一种修行了。”
林无忧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林铁衣则是对未来的生活彻底绝望了。与其在安全区做笼子里的狗,还不如在污染区逍遥自在。
“我是无期徒刑啊。”林铁衣轻声说:“算了。”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但是并不说出来。当晚大家听了广播之后,各自散开回去休息。
☆、冰火
上午天气晴朗,大家拿着消毒水和石灰粉,在酒店的各个角落喷洒。
昨天夜里一个被大肉虫控制的尸体悄悄爬进来,尸体是一个胖子,加上天气炎热,肚子肿成一口缸。它从大厅爬上楼梯,从一楼爬到顶楼,途中肚子爆裂,肠子心肝肺之类的洒落一路。
夜里有人模糊听见沉闷的沙沙声音,还以为是风吹动地毯,并没有在意,及至后来听见一声“噗”的气泡爆裂声音,也以为是谁家的猫跳进了水缸里。
早上大家醒来,起床后打开房门,就见到了这么一副恐怖的场景。好像上帝拿一把沾了番茄酱的刷子,把所有的走道刷了一遍。
众人在楼顶见到了那具尸体,除了头是完整的,其余身体都支离破碎。肚子里的大肉虫没了宿主提供营养,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死掉了。五六米长的身体被晒成了一条红褐色的长长的海带,紧紧地粘在地表。
不管怎么说,早饭算是不用吃了。一个年轻人开车去采石场装了几百斤石灰,又有人去超市运来几百瓶消毒水。大家穿上雨衣,齐心合力地清扫大楼。
石灰撒完,整座酒店弥漫着难闻刺鼻的味道,有点像夏天公厕里的气味。陆万劫让大家把消防栓砸开,将里面的水引出来,清洗地面。
陆万劫忙的团团转,那个小跟班极是机灵,跟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倒是一个很得力的助手。
林无忧干活很慢,林铁衣又心不在焉,两人落在了最末尾的楼道里,各自拿着拖把将脏水扫进卫生间。忽然楼梯口闪过一个人影。陆万劫在指挥其他人清洗房顶。
“老张,你先用毡布把楼顶的脏东西收拾起来,注意别用手,那东西寄生虫很多。”
“毡布在哪里?”
陆万劫迟疑了一下,身边的小跟班立刻说:“就在楼顶阁子的储藏室里。”他鼻尖冒汗,一双眼睛却亮晶晶地:“陆哥,我帮你照看楼顶,你去楼下看看吧,那边似乎水管裂开了。”
陆万劫说了声有劳,脚不沾地地跑下去了。小跟班也迈着小细腿跑到楼上了。
无忧和林铁衣面面相觑,有些沮丧地低头,继续清洗地面。
无忧说:“哼。”
林铁衣说:“呸!”
“你看你的人,前两天还一口一个大哥,现在见了你,连正眼都不瞧的。”无忧戏谑道。
林铁衣倒是显得很淡定:“趋利避害,人之常情。这小子在监狱的时候就擅长抱大腿,谁强就依附谁,也算是自保的手段,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林铁衣说到这里,却又停住了。
无忧被吊起了兴趣:“什么?”
林铁衣笑得不怀好意:“这小子以前陪男人睡过,据说功夫还不错……哎哎你打我干什么?”
“为老不尊!”无忧冷着脸,收回了拖把,恨恨地说:“他陪男人睡过,你提醒我干什么!”
“内个……”林铁衣笑,用手指了指楼下,又说:“我不过白说一句,你爱听不听。”
林无忧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哼了一声:陆万劫才不喜欢那种人呢!他喜欢我!
林铁衣自顾自地清洗地面,待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倚在门口休息,想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问:“小忧,停车场里那几辆车,你有钥匙吗?”
“我有啊。”无忧拖着沉重的拖把在地上走来走去,随意看了林铁衣一眼:“你要用车吗?”
“是啊。”林铁衣笑得人畜无害。
“那你要跟陆万劫请示,然后我才能把钥匙给你。”
“我用车干嘛要和他说!?”林铁衣瞪圆了眼睛,怒道。
“他是我们的老大啊。”林无忧微微一笑,很得意地看着他:“这里的一切归他管,大家公认的。”
林铁衣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林无忧立刻说:“你不用打我的主意,我不会把车钥匙给你的。另外我劝你不要离开这里,广播上也说了,一个人外出很危险的。”
林铁衣苦笑,这林无忧当真是半点不为别人着想啊。
这时候外面传来喊声:“大家下楼休息,吃冰棒啦!”
无忧愉快地扔下拖把,撒腿往外跑:“我要吃冰。”
林铁衣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住他:“无忧,你站住。”
“干嘛?”无忧疑惑地看着他:“一起下楼啊。”
林铁衣举起手,缓缓地指了指自己后背的位置,问他:“你衣服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吗?”
林无忧脑子嗡地一下,像是被冰水浇透了。半晌,他看了林铁衣一眼,无力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林铁衣走近他,疑惑地盯着他的脸色,抬手伸向他的后背:“你这里的衣服鼓鼓的……”
“你别碰我。”林无忧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瞪着他:“我穿衣服太厚了,不行吗?”
他小心翼翼地反手触摸自己的后背,衣服里面的硬块比昨天似乎更大了。
林铁衣若有所思,他不知道林无忧身体出什么状况了。但是凭他的脸色,林铁衣也猜到了七八分。他举起双手,语气柔和地说:“好吧,我看花眼了,你快下楼吧,小心冰棒被人抢走了。”
无忧眼圈红红的,贴着墙根跑回卧室里,他这会儿不想吃冰,想吃安眠药。
当天下午,无忧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旁人来叫他吃饭,他也不应。直到傍晚时分,陆万劫亲自来叫他。
见无忧在床上堆成一团,陆万劫吓了一跳,以为他病情又重了,忙拉开被子试探他的体温。
林无忧知道是他,虽然很想亲近他,但还是往后缩了缩身体,拥起棉被,不冷不热地说:“我没事,你别管我了。”
陆万劫的手停在半路,不知道是继续摸过去还是收回来,他苦笑了一下:“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你遇到什么,我希望能为你分担一些。”
“真的没事。”林无忧把下巴搭在膝盖上,他也觉得很难过,他的心事,是绝对不能对陆万劫说的,他不能把那么丑陋的自己展示给陆万劫看。他希望自己在陆万劫心里,一直都是这么光鲜而年轻。
陆万劫想起了白天见到无忧同林铁衣在一起的情景,他们两个怎么走的那么近?陆万劫没有往深处想,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梨子,递给林无忧。
林无忧早就饿了,这会儿顾不得难过,两手接过去咬了一大口。
陆万劫摇头笑:“我在外面忙的要死,你还在这儿给我耍小孩子脾气。”他凑上去,见无忧吃得满手都是汁液,不由问道:“甜吗?”
“甜。”林无忧嘴巴塞得鼓鼓的,老实地说。
“给我尝一口。”
林无忧把吃了一半的梨子递到他嘴边。陆万劫却避开了,然后欺身上前,凑到林无忧的嘴边,轻声说:“我吃这一块。”
然后低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林无忧许是被吓住了,半张着小嘴,脑子里有点迷糊,但是身体很舒服,很销魂。
半晌陆万劫松开他,见无忧傻愣愣的,有心说两句调笑的话,又觉得不好意思。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对方,末了一个低头吃梨,一个别转过脸假装看风景,脸颊统一地变得很红。
无忧脸上的红晕稍微退却,他轻轻地踢了陆万劫的腿,嗔怒道:“你学坏了!”
陆万劫窘迫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大男孩似的笑容,很羞涩又很开心。
林无忧不依不饶地瞪着他:“你跟谁学的!”
“看、看电视啊。”
林无忧一下子就火了:“哪个电视剧教你把舌头、舌头那样……”他羞红了脸,又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怒道:“你还说你从高中就喜欢我,哼,指不定又跟多少人好过了呢。”
陆万劫无奈地笑:“拜托,我不是十几岁的小男生好吧,这种亲昵的举动不需要别人教我也会的。”低下头在无忧的唇边轻快地吻了一下,柔声说:“你看你,刚和我亲完又要吵架,你是不是闲的?”
无忧又羞又笑,双手抱住了头,想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到陆万劫的怀里。但是团到一半,又停住了,自己这个模样,是不适合跟别人亲密的。
陆万劫已经做好了抱他的准备了,却见无忧端庄持重地坐在床上继续吃梨。陆万劫有点郁闷,无忧的心思真是难测啊。
☆、好多鱼
傍晚时分,天空开始下小雨,淅淅沥沥的,雨里掺杂着大量的泥沙。人在雨中站立一会儿,很快就成了兵马俑。
吃过晚饭,陆万劫命令所有的男青年去地下室,用水泥和砖头垒高门槛,以免泥水倒灌,把里面的食物泡坏。
大家忙碌了一天,都有些疲惫,但是也都明白食物对于他们的重要性,虽然嘴上抱怨了几句,还是挽着袖子拿着铁锹,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饭厅里只剩下林无忧,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只想回去休息。见众人都走了,他放下筷子,扶着桌子站起来,打算上楼睡觉。
陆万劫即将走出去时,又折转回来,看了无忧一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忧,地下室在外面。”
“哦。”无忧朦胧地应了一声,很随意地说:“我不去了,我困。”
林无忧成天迷迷糊糊的,干活儿漫不经心,做事丢三落四,平时说话还挺呛人。众人早就对他有怨言,只是碍于他和陆万劫的关系,没有明说罢了。
陆万劫虽然纵容他,但现在毕竟生活在一个大集体中,他每天这样好吃懒做、无所事事,对于集体团结是很不利的。
“前天说头疼,昨天说身上懒,今天又说犯困。”陆万劫语气淡淡地:“你到底耍什么性子,我知道你身体弱,所以从不派遣你做重活,但是你最起码也要做做样子啊。你说你困,难道他们不困吗?小迪年纪比你小,今天白天又一直在外面开车运东西,怎么就没听见他抱怨呢?”
他说的小迪,就是那个灵活机灵的小跟班。
陆万劫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再怎么样我也不说什么。但现在毕竟是和一大群人生活,你不要太任性了。”
林无忧站在楼梯口,单手搭在扶手的圆柱上,屋顶的吊灯投下来淡淡的阴影,他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全被隐藏住。
停了一会儿,他不带感情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说罢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地下室位于酒店门口左侧。外表是一个红瓦白墙的小房子,房子里只有一个幽黑的洞,洞里延伸出长长的楼梯。
几个年轻人在小房子四周划了一个菱形的线,沿着线的边缘摆放砖头,水泥都是现成的。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垒一个两高米左右的围墙。
天上泥沙俱下,落在脸上身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无忧在寒风里打了一个哆嗦,站在一堵湿漉漉的墙壁前,有点不知所措。旁人只顾埋头干活,并不搭理他。还是林铁衣见他一个人怯怯地立在风中,十分单薄,下意识地说:“小忧,你出来做什么,回去休息吧。”
林铁衣是一番好意,不过他这人脑子不大灵光,说出来的话也就变了味道。
旁人开始嗤嗤冷笑,有几个人也附和道:“是啊,你还是回去睡吧,有我们呢。”
林无忧脸色白森森的,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铁锨,随手朝林铁衣扔过去。林铁衣身形矫健地逃了,正打算说两句调笑的话。
黑暗里忽然传来“哎呦”一声,小迪骂道:“谁砸我,操,冒血了。”
趁众人吵嚷的时候,林无忧甩甩手,自顾自地离开。回去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些不安的,但是不安的情绪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他躺在床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