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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银锁抿起嘴巴,“后来我好像有些懂了,就算一个女人长得再不怎么样,喜欢她的那个人,都会认为她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成日只想看她快快乐乐。”
金铃本想说“理应如此”,但又觉得武断,她从不知别人是不是这样。她记起赫连曾说过银锁总是观察他和阿曼,此时方觉得银锁这武功练得十分投入,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嗯,大师姐有异议?”
金铃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莫考我这些了。”
银锁赶紧抬头望天,却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她讶然道:“怎地这么黑了?”
“走着走着就忘了时辰……是这条路吗?”
银锁笑道:“是的是的,你瞧地上骆驼的脚印。”
金铃往地上细望,只看见薄薄的积雪将一切都盖掉了,只得问:“骆驼在哪?”
银锁单膝跪在地上,指着一块白色的地方道:“大师姐看见这个浅坑了吗?骆驼踩在积雪上,把下面的雪压实了,上面又盖了一层,所以成了这幅模样。”
她伸手扫开积雪,果然露出一个圆圆的浅坑。见自己料得不错,还抬头笑看银锁,像是要索要一个奖励。
金铃笑道:“嗯,你最厉害了。”
银锁忽然喷了一下气,皱了皱鼻子,道:“我闻到了,骆驼粪。”
金铃放心道:“是了,就快到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银锁忽然跑起来,金铃赶忙跟了上去,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抛起在空中。银锁四脚朝天,还不知如何是好,正要扭腰翻身,却已落入金铃怀中。
“大师姐!马上就到了,还不准我自己走吗?”
金铃淡淡道:“走可以,跑不行。”
银锁还要抗辩,金铃低头看着她,她撇开头又住嘴不说了。
“背着也可以。”
“走、走,不劳烦大师姐了……”
金铃自顾自道:“还是背着吧。”
想来也是半推半就,银锁被金铃转了半圈背在背上,很快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双长腿勾在金铃腰上,似是早就习惯了被她这么背着。
她整个人黏在金铃身上,生怕她还有哪里漏风了,隔了一会儿甚至将外袍前襟解开。
金铃觉察出有异,问道:“怎么了?”
银锁道:“热,不舒服,大师姐热吗?”
“这么冷的天还会热吗?”
银锁听罢便满意地点点头,用外袍将金铃的肩膀盖住,指着前路道:“大师姐大师姐,错了,走右边。”
金铃调整了一下方向,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道:“天边有一座山,山下一团黑,是什么?”
银锁喜道:“你看见了?辉日他们就在山脚等着我们,晚上睡一觉,白天还可以再歇歇。”
“不怕阿支祁卷土重来?”
银锁嗤笑道:“我曾说他没有四倍于我们的人马,绝不会铤而走险,他要再找两百个能打的亡命之徒,只怕不太容易。在此之前大师姐就安安心心歇一歇。”
“我总歇着,总觉的过意不去。”
银锁在她背上扭动着撒娇,“反正宝刀大部分时间都放在高处供着,偶尔与高手决战才需要拿出来用,免得不小心碰坏了。大师姐就是大宝刀,安安心心被我供着就是。”
金铃放弃与她斗嘴,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地跑了起来。
有道是看山跑死马,金铃虽然不是马,但这么一点点距离却好像也跑了一个时辰那么久。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抬腿殊为不易,而背了个人,又使不出她踏雪无痕的轻功。银锁数次要求下来,金铃都不允,直到能看见人了,她才察觉到累,把银锁放了下来,喝着银锁递过来的水,还不忘交代道:“不许瞎跑,陪我慢慢走过去。”
她拉着银锁不放,两人蹚着雪,在雪地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犁痕。
一名骆驼骑兵似乎发现了她,转身跑回了营地,不一会儿便有人围在他身边,又齐齐往他们这边看过来,接着上马的上马,起锅的起锅,整个营地乱作一团,一队骆驼朝着他们跑过来。
众位少年见了她高兴坏了,大老远地就向她招手呼喝。
作者有话要说:再黏糊两天又要打仗了,写打戏写得我累不爱……
我现在还有1w多一点的存文,我的理想状态是3w,不然有错只能写完再改了,有点紧张呢……而且同人也没时间写了有点担心。
☆、第255章 风雪载途三
金铃听得懂这两个字;“少主”。
“你很有威望么,下一任教主想必是你了?”
银锁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辉日。”
“咦;为什么?”
银锁讶然道:“你虽然是乌山少主;但乌山会叫你一个外姓女人来执掌吗?”
金铃摇头道:“自然不会,我是少主;只因为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
“是了,我也是这样。想必理由也差不多。”
“不得分了比武的精力。”
银锁在她耳边吃吃笑道:“不错。他们两个简直心有灵犀,我瞧不如别打了,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饭;一笑泯恩仇便是。一人断手,一人断脚,正好相互补充,相互帮助。”
金铃不禁莞尔,道:“异想天开,怕是还没等他二人吃上饭,就得打起来。”
“为何会打起来?”
金铃道:“多半是二师叔嫌弃师父做饭的手艺变得太快,师父一个不服,就整个锅扣到他头上。”
“唔,说不定就是会这样……师父嘴很刁。”
金铃续道:“而师父的手艺,都是按照我的口味来的,发展了十多年,多半早已和当初他二人在神仙谷时大相径庭。你方才说二师叔嘴巴刁,那……”
“那多半就这样吵起来了……啧,净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唔,可是听操琴叔叔说,居家过日子,往往便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和离……”
金铃说了一半,觉得好像不大对,便住口不言,却叫银锁抓住了破绽,嘲笑道:“他二人又不是居家过日子,怕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金铃正色道:“他二人若是在同一屋檐下,有饭同吃,和居家过日子也差不多了。”
银锁笑得打跌,忽然止住笑,低声道:“那我们在王府住着的时候,叫什么?”
金铃沉默了一下,道:“叫‘我养了一只小馋猫’。”
“少主!少主你有没有受伤?”
几名胡人少年骑着骆驼围了上来,跪了一地,银锁道:“起来起来,给我一匹骆驼。”
有人牵起骆驼递到她手上,她笑着催促道:“大师姐,放我下来,你先上去。”
金铃道:“你先上,你受伤了,我得扶着你。”
“哪有那么弱不禁风?”银锁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两人最后独处的时间也结束了,不禁怅然若失,想和金铃再共乘一骑。
那骆驼倒是很乖,跪下来等人爬上去。
在骆驼上坐稳妥了,那群胡人少年跑前跑后,有人甚至唱起了歌,即便金铃听不懂词,也能听出语调甚是欢快。
回到营地,众人更是夹道欢迎,一双双眼睛都盯在银锁身上,连带后面的金铃也中了不少箭。
“少主,你有没有受伤!”
“少主!你喝水不喝……”
“少主先来坐会儿吧!”
“少主,给我们讲讲你这次是怎么打败阿支祁的吧!”
银锁举起手来,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安静点,受了点伤,给我装点水,大家都先坐下。我收拾阿支祁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讲的?”
不料有几人颇为机智,朝着金铃道:“少主肯定懒得讲,阿支祁怎么落败,还得问不死金身吧?阿支祁死了吗?”
金铃正要开口,银锁拦住她,道:“好了好了,我们先歇会儿。”
两人这才得以喘息。辉日终于挤进人群,道:“散了散了!该干活了吧!把营帐都支起来,阿林侃做饭去。”
银锁从金铃旁边探出头来,大声问道:“我的行李在谁那?”
俄而有两个青年提着捆扎好的行李走过来,道:“少主,你的东西。睡的在我这,穿的在他那,还少啥不少?”
“我那些零碎玩意儿呢?”
阿林侃挥着勺子道:“在我那,少主你自己拿!”
银锁粗粗看了一遍自己的东西,看着没少,便道:“阿罕。”
方才那拎着行李的青年谄媚道:“少主,什么事?”
“我是不是个受万人敬仰爱戴的好少主?”
“是是是是是,少主是明尊的使者,走到哪里都发光。”
“那你为了表达敬仰之情,是不是可以帮我搭个帐篷?”
金铃在一旁听的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的旁人都晃了神,阿罕忙点头道:“好好好,荣幸之至。”
那帐篷本来就是能自己撑起来的,阿罕将帐篷抖开,穿进一根竹条把前后固定住,往上一提便成型了。
“少主,摆在哪?”
周围本已有好几顶帐篷搭起来,四下散落在沙地里,骆驼卧了个圆,银锁看了一圈,随手一指,道:“就那里了。谢谢你。”
阿罕单手触肩,得意洋洋道:“少主有令,万死不辞!”
等到阿罕离开,金铃忍不住道:“你这小坏蛋,自己不爱干粗活,便要别人替你代劳。”
银锁做了个鬼脸,道:“我这个少主不知道多好,什么事情都自己干了,这回实在懒得动了嘛……”
金铃并非成心责怪,无非是拿她打趣,遂摸了摸她的头。银锁抓住她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大师姐,先进帐篷里歇一会儿吧。”
两人连续行进超过三个时辰,金铃刚才不觉得,如今银锁提起来,才觉得有点脱力。
那委实是一场让人紧张的恶战。
她钻进帐篷里,脱下靴子,解下长剑,歪头躺在羊皮上。身下是柔软的羊皮,有一股磨得都有人味的旧皮味。她顿了一顿,似乎是觉得硌,又蜷起身。
银锁盘腿坐在她旁边,自然而然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银锁忽然仰起头来,吐了口气。
金铃稍稍侧头,问道:“小胡儿,怎么了?”
银锁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可算是有命回来了……”
金铃莞尔一笑,道:“我道你一点也不怕呢。”
银锁道:“大师姐难道没听过一句老话?”
“什么老话?”
“乱拳打死老师父,也叫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我就算功夫逆天,一人刮我一下也受不了啊……”
金铃笑望着她。
若两人从小都在神仙谷里长大,想必从小到大都会这样相处。她躺在银锁腿上,天气好的时候,两人一起找个山坡晒太阳,晒得黑了,就互相取笑对方是黑炭。
银锁倒被她看得脸红起来,轻轻推着她的头,问道:“大师姐,发什么呆?”
金铃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银锁偏开头去,一只手却覆在了她腰间。金铃蓦地一僵,却不敢惊走了银锁。她眷恋着这只手,眷恋着这只手的主人,却无法挽留她,也无法呼唤她。金铃不禁期待起来,期待着她能往别处滑一点,期待着她能再“过分”一点。
蓦地她腰间一麻,她猛然睁开眼睛,却浑身酸软,“小胡儿,你做什么?”
银锁趴跪在她身边,低下头,促狭一笑。金铃被她笑得心里发毛,哼道:“你倒是说话……”
银锁忽地换了个姿势,抬起一条腿从她身上越过,跨坐在她小腹上。伸出双手解开她的腰带,金铃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正上方的顶棚,不敢去揣测银锁脸上的表情。
银锁渐渐停了下来。她见金铃瞪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太过鲁莽,大师姐看起来好凶,怕是待会儿就要发脾气了……
她解释道:“我瞧你受伤了,我帮你擦药。”
金铃挣扎起来,但手脚酸软,又被她压着,占不到什么优势,只得道:“我自己来……你出去就行了。”
“不干,你将我的伤摸得一清二楚,我却半点也不知道你受了怎样的伤,不公平。”
她说着双手一分,将金铃外袍扒掉,袖子上的破口折出一条痕迹,她小心翼翼把外袍脱下来,金铃推着她,道:“我自己来……你……你放开。”
银锁忽然笑了,因为她发现金铃实则不是生气,而是有点害羞。
从小到大,银锁哪里见过金铃害羞,一下来了兴趣,凑近金铃道:“大师姐羞什么呀?”
金铃偏开头,道:“快放开我,我又不是伤得不能动了。”
“叫我看看,我又不动你别的地方。”
金铃咬了咬下唇,忽地头顶一亮,一个人探出个头来。
阿林侃找银锁出来吃饭,不料一扒开银锁的帐篷,就见影月右使将不死金身压在身下,不死金身殊死反抗,苦于挣脱不得,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