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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向碎玉腰上使劲,倒立着撑起来,只听噗噗几声闷响,刚才往向碎玉身上招呼的长枪都戳在了这可怜人身上,这人竟然仍未死绝,只死死攥着向碎玉的铁杖,扛着他往前面列阵端枪的同袍处直直撞过去。
金铃低呼道:“救我师父!”
她当先箭一般射了出去,银锁紧随其后,见她越过人墙,一脚踩下一支枪,险险避过向碎玉,随即一剑斩断了抓着向碎玉铁杖的那只手。
可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金铃被向碎玉撞着,与方才被她踩歪了枪的人撞在一起。
银锁抢在最后一刻,手抓着那人铠甲上的束腰,双脚踢在他膝窝之中。
这些人本来力大无穷,下盘极稳,若是师徒二人当真被挤在中间不得脱身,只怕要活活挤死,可这时银锁一脚踩下去,等若是在大坝上开了个口子,凭着后面推搡之人的神力,这人重心既失,只好也随之倒下。
银锁跳开一步,一把拉住金铃的手,硬生生将两人从狭小的包围圈里扯了出来。三人狼狈地逃走,银锁指了指树上,金铃便跳上树去,正要回头拉向碎玉,却见他铁杖往树枝上一勾,自己爬了上来。
银锁喘息不止,轻拍胸口,道:“大师姐真是鲁莽,我还道你就此要变成肉饼了呢。”
金铃只微微点头,沉吟道:“我们好像被人围起来了。”
银锁道:“可也没法子了,救你和逃跑只能选一个。”
金铃却拉了拉她的袖子,银锁只道是她怕向碎玉在近旁听出什么端倪,却听她说:“元大师不见了。”
银锁奇道:“可黑萨满之力为何不消失?难道不在附近也可以?这可与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她自己也看了一眼,忽地惊道:“那个跛脚的,是不是侯景?”
说着便听到向碎玉咳嗽了一声。
“唔,师父……”
向碎玉淡淡道:“想不到羯兵这么硬。”
金铃忽道:“侯景近在眼前,杀是不杀?”
银锁显然也犹豫起来。想破羯兵的癫狂状态,就需击杀在其中施法的萨满,而今萨满就是侯景,强杀侯景乃是釜底抽薪的妙计。她二人犹豫不决,抬头看着向碎玉。
向碎玉皱眉道:“杀不得,也退不得,我等必须在此牵制他们。”
银锁爬得更高,瞭望一眼,果然看见羯人营地那边有骚动,想来是因为大量人马支援此处,肖大便下令攻击营地。
“如此应当快走,千万不能叫他们围住。”
向碎玉点头道:“好,杀出去。”
他杖头一指不远处一羯兵,银锁忽地身形隐没,金铃却直冲而去,铁链如毒蛇出洞,手上乃是一招一气化三清,寒芒点点,分打五官与咽喉等没有盔甲覆盖的地方。
向碎玉找了好一阵子才看到银锁藏在哪里。
这人手持利斧,对身后的银锁犹无察觉,看准了时机,斧子楔入剑芒分叉的地方。金铃手臂平伸上抬,只听刺耳的金属刮擦之声,竟将那人斧子顶得偏了。
她手里的铁链急收在左手上,握手成拳,一拳挥出。
这原是初初练武之人天天都会面对的一招拆解,那人拳头亦是放在中路,只消往下一垂便能格开金铃这一拳。可就在此时,银锁从暗处现身,双刀带着急促的破风声当头砍下,那魁梧的羯兵忙往旁边避去。
金铃转身削了一剑,羯兵仗铠甲护身,不闪不避,仍是往前冲去,长剑划开甲片,还是让他逃了。忽又听鼓鼓风声,铁杖头不偏不倚,点在他眉心。见那人身躯一震,却没立刻断气,还往旁边一滚,反身朝林中奔去。
金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不开心呢。”
“少主?”银锁杏眼圆瞪,“不不不不我没有……”
金铃浅笑着并不说话,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银锁忙碌。
她刷了一遍桶,灌上水,上楼把金铃的换洗衣服和布巾拿下来,问道:“少主,为什么你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呢?”
金铃道:“受伤不易被看出来。怎么?嫌我给你的衣服不够花?”
银锁赶紧低头:“没有没有没有,少主肯给我旧衣服穿,我就很高兴了。”那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味道只有金铃贴身的东西上才有,她每天恨不得抱着金铃的衣服睡觉,哪里还记得挑三拣四?
金铃拉她过来坐下,没说一句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捏着。
“少主?少主?”
金铃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少主,水开了,让我去倒水。”
金铃这才松开她的手,站起来走过去,见她试好水,就脱下衣服钻进水里。银锁本能趋避,扭开头去非礼勿视。但她皮肤雪白,头发与眉毛一般乌黑,沾湿了黏在肩上,简直像是有鬼怪在银锁耳边低语着诱惑她去偷看。银锁年纪尚小,自是顶不住诱惑,于是悄悄斜眼,用眼角余光瞄着金铃。
忽有破水之声,金铃站起来,背对着银锁,道:“擦背。”
她自己撩起头发,露出莹白的颈背。上次那些伤好得几乎都看不出痕迹了,只有腰间有几道桃红色的痕迹,其上油皮反光,显然是新伤初愈。银锁剥开一个皂荚,化在热水里,覆上金铃的背,细细晕开泡沫。她方才意识到金铃年纪也并不大,平常都藏在宽大的袍子里,脱去衣服之后,看起来也并不高壮。肩膀上的骨头凸出来,肩胛显得尤为明显。皮肤却出乎意料地绵软,绵得银锁摸着摸着,就起了绮念。
“少主该多吃些了。”
金铃却答得爽快:“好啊,你再去给我顺个小猪馒头来。我在楼上等你。”
银锁对她的要求哪有不应,这就得令转身出去,金铃愣了一愣,犹豫着该不该叫住她,告诉她只是想捉弄她一下。犹豫之下,银锁已经出去了。
银锁受她指使去厨房偷东西吃,被寒儿抓了个现行。寒儿柳眉倒竖,骂道:“小龙王!难道三顿饭少了你的吗!?”
银锁不欲与她起冲突,便道:“不是我要吃,是少主饿了。”
寒儿冷笑道:“少主三餐固定,便是行军赶路也不耽误,怎么会忽然要吃宵夜了?”
银锁也冷笑道:“少主如今便是要吃,不如你随我去问少主吧。”
寒儿果真被她吓到,色厉内荏,“我与莲儿犹要事相商,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了。”
银锁心道,没在城里混过,还想与我玩这虚张声势的把戏?
她自回了楼上,却不知寒儿与莲儿讲了刚才的事情,莲儿道:“少主才十六岁上下,晚上饿了也是有的,你与她一道回来,你还不知道任务艰苦吗?”
寒儿道:“这正是症结所在!少主先我一步回来,竟不走正门,直接从别人屋顶上跳到家里,你不与她一道出去,因此你不知道。少主一直都老成持重,怎会如此少年心性!”
莲儿道:“少主如此,许是考量到这样不易被人注意到,你不要太担心。”
☆、第511章 困兽犹斗八
金铃好奇地等着她的下文,银锁却没再往下说,这时连向碎玉都扭过头来,想来也是想听她到底何时听过“王操琴”这个名字。
银锁抬头四望,低声道:“大师姐,你听到没?”
林中肃杀之气弥漫,百兽避走,旁边本除了树涛与海涛,再无半点活物的声息,可银锁提醒之后,金铃便听到夜枭低低悲鸣,此起彼伏,互相应和。
太阳被高地阻挡,先一步沉下了地平线,头上的树冠抖了几下,银锁欢呼一声,扣上兜帽手握弯刀往出踏了一步,竟尔原地消失了。
下一刻,羯兵忽尔接连惨叫,黑色的血飞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泛起来,银锁手握双刀跑了回来,金铃听见夜枭低鸣,轻轻点头,对向碎玉道:“师父,我们去接应肖大当家。”
向碎玉就算再鲁钝,也猜出那夜枭的低鸣是在传信,便随二人从一丈高的营门上越过去,自另一边的门里出去,往侯景营地方向突袭。
不同于他们那边,肖大当家带了许多人下来,却挡不住狂乱状态的羯兵冲锋。营地里只三十多人,就将他手下百人分隔消化,待到向碎玉赶到时,他们已经被压到一个角落里。为了不死人,肖大亲自带着十余武功高强的好手守住隘口,隘口内外已倒毙了许多莲花渡的水手,玄甲武士却只有四个。两方人马在方寸之地里拼杀,陈七寸的大刀起了关键作用,羯兵对他十分忌惮,而几乎人人身上都有烧烙痕迹,想来刚才吃了大亏。肖大与林晓都拿着一把金枪头,两人正合力对付一个身材高大脸有疤痕的羯人。
向碎玉长啸一声,旋风一般地刮了过去,银锁和金铃同时看见了藏身于众羯兵包围之中的黑衣胖子,也同时摆起了“驱夜断愁”的起手式,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又悄无声息地在胖子身旁落下。
就在银锁觉得要得逞的时候,胖子元大师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囊一样,左一荡,右一荡,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从两刀一剑的空隙之中脱身离去,圆胖的身躯跑得极快,几个羯兵很快地挡住两人退路,元大师一路怪叫着“小娘子杀人啦”,羯兵也飞快地撤离了。
银锁顿足道:“这人真是滑不溜手。”
向碎玉冲肖大点点头,算是问好。肖大看见向碎玉的第一件事便是扭头去看银锁,见二人和平共处,终是百分百信了银锁乃是乌山唯一一个胡人。
莲花渡剩下的人将地上尸体拖走,狼狈地回到了营地之中。明教弟子一个也没有出现,守卫向肖大报告了有不明援军出现的事情,肖大转过头来看向碎玉,向碎玉淡淡道:“花钱请来的,一千两黄金,好是好,就是慢了点。”
肖大哧笑一声:“慢了可不止一点。”
营地后方略有骚动,稍后便有人报告营外留下十几个箱子并一张轮椅,肖大又去看向碎玉,金铃已将轮椅推过来了,向碎玉坐进轮椅里,松了口气,道:“值了吧?杀人送货,还不用包吃住,贵点也忍了。”
少顷已有人将箱子搬了进来,打开一看,金灿灿地耀眼,向碎玉道:“我乌山私兵便是靠这些东西打仗的,晚了两天,没想到这里形势危急,险些赶不及,还请肖舵主见谅。”
肖大赞叹一声,道:“我也有,你忘了?金大帅给我的,是好东西!”
“这里只有三百个,大当家可挑精通枪法的水手用此物。”
肖大便让手下人分发枪头,又下令加强戒备,休息至明日卯时发动总攻。
金铃二人不便抛头露面,住处在营中一隐秘的角落里,两人自前线下来,一向窝在此处。银锁枕在金铃腿上,问道:“少主,为什么是明日卯时?”
金铃道:“我猜是此地面向东北,明日卯时攻击,日光斜照羯人,我们占得优势。”
营外忽然又人声沸腾,银锁怕是敌袭,直起身听了一番,重又躺了下去,“是新的羽箭。也为难他们工坊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出这么多箭来。”
金铃道:“终于看见了些曙光,想来陈二当家是最开心的那个。”
银锁点头笑道:“他在外面叫呢。”
金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陈七寸平日里稳重得紧,不料今天这么张狂。
银锁勾下她的头,温声道:“你今天没受伤吧?”
“自然没有。”
银锁忽地促狭一笑,伸手捉住她的领子向两边一分,道:“我得自己看看才放心。”
金铃罕有地没反抗,由着她抓着自己的衣襟撕扯,胸前沟壑若隐若现,她直直地看着银锁,银锁盯着她的锁骨,反而率先脸红起来,捂着她的眼睛,道:“大师姐干什么看着我。”
金铃的声音软得像是外面的春风:“我瞧瞧你几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撕我的衣服。”
银锁颇不服气,扑将上来,揽着她的肩头,从后面将她身上的衣服一并剥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背。
金铃道:“你不是要看看我受伤没吗?你这么粘着我,还怎么看?”
银锁摘了手套,从她后颈处蜿蜒向下,慢慢将她上身全都摸了一遍,哪里也没放过,方才满意道:“嗯,是没受伤。”
软软糯糯的声音震得金铃耳根发麻,她伸手将银锁的头扳正,一点一点地靠过去。银锁双目迷离,双唇微启,也凑过来就她。
忽地银锁一把将她推开,快手快脚拉起她的衣服,手腕一翻系紧了腰带,伸手整了整衣领。
向碎玉的声音在外响起:“金铃。”
银锁飞快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一推她的腰,示意她出去说话。
金铃摇摇头,掀开帘帐,道:“师父,你没受伤吧?”
向碎玉摇摇头,道:“没。瞧来你也还好。你师妹呢?”
金铃想这小坏蛋如此能折腾,想来半点伤也不曾受,也摇头道:“二师叔呢?”
“他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