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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铠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吗?”
白鹤嘴角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兄弟一样,你要逃走其实很简单,我可以帮你。”
“我还不能走。”罗铠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对这一点白鹤并不意外,他已经从沈天靑和罗铠的态度上多少猜到了点什么,他清楚罗铠并不是个甘愿受制于人的人,能够困住他的,必定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结合几个月前易自恕受伤回来时亲手交给沈天靑的东西,白鹤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是那件东西迫使罗铠这样被动的等着易自恕不停与他做着交易。
“他只是在骗你而已,他不会放你走的。他和沈天靑是血脉至亲,连这方面都很像,沈天靑用一个留着我血脉孩子困了我七年,你又打算被老鼠困几年?”白鹤字字如利剑戳在罗铠心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短时间还不会回来,我可以协助你逃跑。”
罗铠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吸引他,但是他也十分担心挚友的安危。
“我逃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白鹤自嘲一笑:“放心,沈天靑还不舍得杀我。我即使要杀易自恕,他虽然生我的气不是也没有真的要我的命吗?”
说着他的眼中划过一丝痛楚,被罗铠眼尖地察觉到。他从见到白鹤开始就有种隐隐的猜想,此时更是被无限放大。
“白鹤,你是不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有些荒谬,但是又是那样合情合理:“你是不是爱上沈天靑了?”
白鹤身体一震,几乎是惊慌失措地看着罗铠,慌乱的眼神不用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罗铠面无表情,心情复杂。
白鹤一把抓住横隔在两人间的铁栏,神情有些痛苦又像是绝望:“所以我不能让你变成第二个我!”
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易自恕对罗铠的执着?还有罗铠……他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或许别人都觉得罗铠太过冰冷不近人情,但其实罗铠非常容易心软,对感情也很迟钝。
罗铠虽然现在还没发现什么,但是他能容忍易自恕对他做这许多事情,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白鹤是过来人,他知道这条路的崎岖难走,他不希望罗铠也走上这条歪路。
“我不会变成第二个你。”罗铠平静道,如果不是微微收紧的拳头,恐怕这真的是很有说服力的一句话。
“告诉我你的任务,我帮你取出任务物品,然后你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和易自恕和青帮扯上关系,这是我对你的唯一忠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听我的话。”青帮就是个巨大的黑洞,越是深入就越有被吞噬的危险,白鹤清楚的知道,对于这整个局势来说他们是多么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卑微,不经意间受到的伤害将会更多,无论是来自别人的,还是身边之人的。
“我知道。”
无论是医生还是白鹤,他们都希望罗铠远离危险,远离不安定的源头,可是有时候情感和命运都是难以捉摸的东西,并不是简单一句两句就能参透的。至少罗铠本人还没有参透,但他习惯永远以自己的信念为第一,不会后退、不会畏惧,总是如岩石一般无可动摇,也少了许多纠结迷惘。
在罗铠将娜莎的事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后,白鹤沉吟片刻,眼中精光暗藏,似乎在快速的设定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两天后我会让我的人给你开门,这个东西……”他看了眼罗铠手上的电子手环:“我也会让人帮你取下来。以你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我相信并不是问题,我会沿路留下记号,并且不动声色的准备好你要的一切。”
罗铠抿了抿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就要重获自由了,而且还能带回娜莎。但他仍担心白鹤的安危:“你注意隐蔽,沈天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我怕我一逃出去他就会对你产生怀疑。”
对方笑了笑,看起来挺轻松:“我都糊弄他七年了,就能糊弄他更久。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我们这次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两人从相认开始气氛就不怎么明快,白鹤此话一出更是显得空气都压抑了些。
罗铠咬了咬牙:“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但是请你想一想白静,想一想你的妹妹,我希望下次她也能和你重逢……活着的你。”
白鹤勾起唇角,眼眶微微发红:“会的,会有那么一天。”
“你当初和我是怎么说的?!看看现在!”
沈天靑暴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他眉头紧锁,双手负在身后,不时与书房中央投影出的虚拟人物对吵两句。
宴任安静地就像个装饰品一样站在角落里,就连视线也没有转移一分。
泛着淡蓝色光芒的虚影无奈地安抚沈天靑:“不要这么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人可是帝国的王子。”
如果对方在沈天靑面前,恐怕已经被他抓着领子咆哮了:“不要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我说话,如果你不能救出他,你我之间的合作也就毫无意义了。”
虚影停顿了几秒,声音沉沉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天靑露出兽一样的眼神,似乎都能从他的吐息间嗅到一丝血腥气:“你可以试试,自然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我们是一体的!现在出了问题最应该做的是冷静,而不是窝里反!”经过变声的嗓音有些粗糙生硬,听得出来对方十分生气。
沈天靑彻底冷下脸:“如果阿恕出了什么事,我们将不再是一体。”
这场谈话就这么不欢而散,双方都不满意对方的态度,但又不能真正的撕破脸,可以说都相当的憋屈。
宴任从角落阴影中走出来,神色也是难得的凝重:“先生,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沈天靑眯了眯眼,扯松领口,坦露出一片健美的胸肌。
他看上去非常气急败坏,但仍然没有失去冷静,就像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进行反扑。
“阿恕这个蠢货,为什么要瞒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沈天靑一拳砸在桌子上。
宴任默不作声,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利,接着冲到门口从外面拽进来一个人。
他将白鹤用力惯在墙上,神色冷凝,拽着对方衣领的同时视线移向沈天靑,似乎在等着他发号施令。
沈天靑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出去。”
宴任没有一丝迟疑,放开白鹤转身出了门。
白鹤捂着脖子痛苦地咳嗽,身形狼狈。
沈天靑眼里浮现几分复杂的情绪:“你来这里干什么?”
白鹤眸中闪着呛咳出的泪花,眼眶发红地看着他:“你是打算躲我一辈子吗?”
沈天靑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一向最受不了白鹤这副样子。白鹤看起来是个温柔的人,但其实非常冷情,要他说两句服软的话简直比登天都难,而他一说,以往无论是多生气沈天靑都会怒气全消。
“你天天在我眼皮底下转,我哪里躲得掉。”沈天靑走近白鹤,他比白鹤高半个头,不能算是居高临下,但是胜在体格健硕,因此也有几分压迫感。
白鹤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偎进了对方的怀里,鼻尖小心翼翼地蹭着沈天靑的下颚,温顺地像只猫咪。
沈天靑身体一僵,反射性地就想搂住他,但又不知想到什么,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最后攥紧拳头垂在了身侧。
“天青,你为什么不抱抱我呢,我很想你。”白鹤仰起头,用着那样无害柔软的语气和沈天靑说话,几乎立马就要让沈天靑沦陷了。
他在理智与情感间挣扎,却在白鹤伸出舌尖轻舔他唇角的时候,所有理智都土崩瓦解。他太想白鹤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恨不得能将白鹤拆吃入腹。
“啊!”白鹤惊呼一声,整个被沈天靑抱了起来。
沈天靑急不可耐地将他放倒在宽大地书桌上,粗鲁地扯开白鹤衬衫的同时低下头一口咬住了胸口的红樱。
白鹤难耐地弓起身体,发出痛苦又意乱情迷的呻吟。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白鹤裸着身体从一堆衣服中坐起来,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他看了眼身边睡得轻轻打鼾的沈天靑,慢慢移动酸软的身体爬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接着几步走到沈天靑的衣服堆旁,将手伸进其中。
当摸到一张薄薄的门禁卡,白鹤不慌不忙地将它藏进了手心里,然后回头看了眼仍在酣睡的沈天靑,无声叹了口气,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书房。
罗铠机警地睁开双眼,发现关着他的笼子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正要走过来,见罗铠眼神清明地望向他一下子停了脚步。
“我是阿龙,白哥派来的。”男人手中似乎握着一把电子钥匙,轻轻按了一下后,笼子的门锁发出“咔”地一声,缓缓打开。
罗铠没有立马离开这个困他多日的牢笼:“白鹤自己为什么不来?”
在这龙潭虎穴中,不容他有失,所以也不能怪他多疑。
阿龙看起来有些尴尬,支吾了下道:“他……他和老大在一起。”
罗铠脸色一沉,立马明白了对方在尴尬什么。他收紧拳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巨大的愤怒和失落。白鹤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却连救他一起离开都不能,还要仰仗他。
“把这个黏在你的手环上。”阿龙对罗铠的沉默视而不见,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两面平滑的金属薄片递给他。
罗铠接过东西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选择贴在自己的手环上。
薄片贴上电子手环不久便发出一股电流,闪着蓝色的电弧,罗铠感到手腕一阵酸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电弧消失,手环冒起黑烟已经不再起作用。
阿龙看也不看罗铠有些发青的脸色:“时间紧迫,快点跟我来,白哥已经准备好了武器、车还有食物,够你独自离开沙漠了。”
罗铠看着对方利落转身的背影,咬了咬牙也只能跟上。
不知道是白鹤安排妥当还是青帮内部防御本就松懈,他们一路竟然没有遇到什么盘查就直接到了地下车库。
白鹤为他准备的是一辆性能良好的越野车。
阿龙拉开驾驶座的门,催促道:“快走,车里有导航会告诉你怎么走。”
罗铠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还有一样东西。”
娜莎是最重要的,他必须带它回去复命。
阿龙闻言一皱眉:“没有了,你快走吧!”边说边要将罗铠推上车。
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有点奇怪,罗铠突然脸色一凝,抓住对方的胳膊质问道:“白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龙僵了僵,神色为难,而就在此时,他们身后又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他没事,但也不会来了。”
罗铠骤然回首,发现沈天靑一派轻松自在地站在他们不远处,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雪茄。
罗铠真想冲上去一拳揍趴眼前这个自大的男人,但是他不能。不仅因为白鹤还在对方手里,也因为他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意气用事。
他眯着眼:“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天靑闻言好笑地挑了挑眉:“怎么样了?”他沉思片刻,眼里闪过一抹恶劣:“如果你说的是我把他操的怎么样了,那应该是挺不好的吧,他大概有几天不能下床了。”
罗铠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揍人了,但被身后的阿龙拉住了手臂。
“别冲动!”
罗铠眼角都红了,他愤怒的回头:“你根本不是白鹤的人!”
阿龙被他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一下松开手,眼神游移:“抱歉。”
罗铠再次看向沈天靑,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白鹤的关系!”
知道他们从以前就认识,知道白鹤会帮他逃跑,知道白鹤会为了他偷取娜莎。
沈天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眼神轻蔑又厌恶:“你们还真当我是傻逼啊。”
白鹤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他早就摸透了,他那样一个要强的人会主动示好引诱他,这怎么想都不对劲,果然,当他假装睡着的时候,白鹤开始行动了。
无利不往,有时候沈天靑觉得,白鹤真是比他还要现实的人。
这辈子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利用先进的技术和白鹤“造”出一个孩子。就像用羽衣困住仙女的凡夫俗子,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爱来感动对方使其放弃回到天上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但仙女一旦取回自己的“羽衣”,恐怕就会毫无留念的离开了吧。
“我不会让他离开我,永远不会!他这辈子都不要想抛开我!”沈天靑恶狠狠地说着,眼神阴鸷,暗含着无与伦比的偏执。
“你们不是一类人,你只会带给他痛苦!”罗铠眉头皱得死紧。
本就是天敌关系,怎么样也不可能合适,既然这样何苦彼此折磨?
沈天靑充耳不闻:“你总有一天也会明白这一切。”
这就像一道不详的预言,罗铠觉得荒唐透顶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有着隐隐的被揭穿般的慌乱感。
他闭上嘴不再多言,眼睛黑沉沉地望着对方,沈天靑将雪茄按在一旁车尾盖上熄灭,在车身上留下一滩难看的焦印。
“我不为难你,放你回去,但是你得替我带句话给你的女王。”
罗铠直觉不是好话:“什么?”
沈天靑咧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