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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人生》作者:贪图享乐【完结+番外】
简介:
张释与从来都不认这个父亲,而沈务对这个私生子也不闻不问。
母亲惨死,张释与一直怀疑另有玄机,真相究竟如何?
“这二十多年你都没管过我,那以后就干脆也别管。”
父子年上/雷这个的慎入
主CP:沈务X张释与
副CP:沈湛X沈清(兄弟年上)
两对CP皆为1V1/HE
【2016/05/26日添加:此文大概到100章左右完结,更新时间不定了,任性更了现在,你们想骂渣作者就骂吧…………
关键词: 现代 都市 架空 张释与 沈务 沈清 沈湛 正剧向 细水长流 慢热 HE
☆、第一章 回国
第一章、回国
张释与刚下飞机的时候,正是下午一点钟,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穿的很休闲,背个背包,戴着墨镜走出机场,身后还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完全是一副学生模样。所以来接他的老师举着牌子在人群里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还是张释与眼尖看到了牌子,这才快步走过去打招呼。
“您好,请问是z大信息院的老师吗?”张释与摘下墨镜,换上普通眼镜,站到举着牌子的男人面前。
来接机的是个男老师,三十左右的样子,看到张释与的时候一脸惊讶:“呃…对,请问你是……”
“我是z大信息院新来的老师,我收到邮件说有人会来接机,所以就来问问看。”张释与看着男人一脸的不可置信,顺手把聘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证明递了过去。
那人对着一堆材料左看右看,又把证件照对比了大半天,才急忙解释,“哦,哦,对!没错,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张老师!我是z大电子系的老师,叫赵岭。张老师看着真年轻,我还以为……”
张释与笑着接过话头,“我念书早,毕业了之后也一直呆在学校,可能看着小,赵老师叫我小张就好。”伸手过去和赵岭握了握,有寒暄了几句,这才上了车。
c市是张释与家乡,他14岁就背井离乡出国求学,一走就是十多年,重回故土才觉物是人非,一路上的景致建筑早就不是当年破败的模样,所以就算对故乡没多少感情,也不由得感叹一句世事多变。
机场在城南,学校在城西,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校。赵岭办事妥帖的很,先按照学校的安排带着张释与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领他到了教职工宿舍,又跟他介绍了学校操场、食堂、超市等等分别在哪儿,怎么走,说了些规章制度、注意事项,这才准备离去。走之前仍旧不忘补一句:“对了,今天太晚了,小张你刚到,先休息休息,顺便熟悉熟悉环境。然后别忘了院里边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就在明天,你不熟悉地方,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块儿过去。”
张释与连忙道谢:“真是太谢谢赵老师,我刚过来什么都不懂,多亏了赵老师一直帮忙,等过阵子我一定单独请您吃饭,好好谢谢您!”
赵岭摆摆手:“都是一个院的老师,什么谢不谢的,我还要到院里去交材料,就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聊。”
“嗯,好,您先忙,再见。”
送走了赵老师,张释与看看四周环境。这是一个小公寓,30平米左右的样子,分成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个小阁楼,充当卧室,下层则是客厅厨房浴室一应俱全。久不住人,地板家具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也不甚在意,把背包行李随意踢到一边,靠在沙发里发呆。
张释与的左眼看不见。
极少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少年时受过伤,左眼就看不见了,虽然看着是好的,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左眼是死的,没有神采,眼珠子也不会转,完全就是个装饰品。后来也陆陆续续有中国的外国的各种专家治疗过,都没有效果,慢慢的也就不再理会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下来。只是偶尔注意到左眼,还是免不了要自怨自艾一会儿。
本来是不该回来的。张释与摸着眼睛想。C市虽然是他的故乡,但是这个故乡从来就没有让他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人家近乡情怯是往事太多,物是人非的感觉太过凄楚。而张释与近乡情怯,那是真的怕,怕到梦里梦到了都要被惊醒,醒来之后还忍不住抖三抖。
这次回国算巧合也算孽缘。张释与在A国读的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不到一年,上面就下来一个和中国的交流学习名额。他们那个系的会中文的老师一共就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个1/4中国血统的半吊子。谁也不愿意到一个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国家来,于是这个“交流学习”的机会就落到了张释与的头上。他办签证的时候才发现是C市,但是为时已晚,于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了。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张释与如此安慰自己,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开始收拾屋子。
这房子太久没住人,一点人气都没有,张释与拖地擦家具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才总算收拾出个大概来。他坐了将近20个小时的飞机,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这会儿已经累得几近虚脱,就点了份外卖草草吃完,稍微冲了个澡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躺上床反而又睡不着了。八月份的c市虽然过了立秋,但依旧是燥热难耐,偶尔有一丝风飘过,掀起窗帘的一个小角,一秒钟不到的功夫就又消失了。张释与盯着那一角窗帘,烦躁的爬下床,“啪”的一声把窗户狠狠关住,接着又打开了空调,听着有些年头的空调发动机嗡嗡作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十年。
少小离家,如今终于回来,已经十年了。在这个故乡,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张释与母亲去得早,死的时候眼睛张得极大,仿佛要瞪出来似的不甘心。那年张释与八岁,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他看着女人瞪大着眼睛咽下呼吸,竟然害怕得不敢上前。直到她被盖上白布,张释与才被惊醒般地抱住她大哭。他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此时唯一的依靠也失去了,又惊又怕又伤心,足足哭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哭得生生晕了过去。
后来,张释与的亲生父亲终于露了面,接过了他的监护权。再后来,他就被送出了国。
胡思乱想了许久,张释与总算在嗡嗡的空调声中迷糊睡了过去。
张释与坐了将近20个小时的飞机,到了之后又没有休息,加上时差之类乱七八糟的问题,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四点才被敲门声吵醒。
他在梦里迷迷糊糊梦到有人打鼓,咚咚咚的吵得人心烦,朦胧睁眼发现好像是有人在敲门,这才想起来赵老师昨天是说过要来的,于是赶紧爬起来,胡乱扒了两下头发就去开了门。
一开门果然是赵岭,赵岭见到张释与的模样一阵惊诧,“小张,你、你刚起啊?”
张释与一边把他让进门一边讪笑:“是啊,飞机上20个小时没睡,所以这一觉睡得死了些。”
“原来是这样。”赵岭有些尴尬地进来,“那什么,小张啊,昨天我跟你说的接风宴的事你没忘了吧?”
“哪能啊,”张释与从厨房的台子上拿出昨天刚洗好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端到赵岭面前:“赵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家里还没来得及买茶叶,您先喝杯水,我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马上就好。”
“没事没事,你忙。”赵岭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过了约莫一刻钟,张释与神清气爽地从卫生间里出来,稍微吃了几块饼干垫垫肚子,俩人就出了门。
到了包厢时已经有许多老师都到了,此时正在聊天,赵岭先给他们双方互相介绍了一遍,张释与才发现原来这次来的不仅有学校的老师,还有一些一直和院里有合作项目的企业负责人。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满了酒对众人说:“耽搁了时间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对不住,我先自罚三杯。都是一个学校教书的,各位老师就叫我小张吧,以后还要仰仗各位老师的照顾。”说完连闷了三杯白酒下肚。众人见他爽快,脸色稍好,也举着杯子回敬,各自寒暄了一番,气氛也热络了起来。
张释与是新人,这次的饭局又是特地为他开的,于是席间被轮着番的灌酒,白的红的下去了好几瓶,饶是酒量再好,也被灌得头晕眼花。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接近十二点方才结束,张释与顶着醉意,勉强把这些老师高管之类的送上了车,看着他们的车开远了,才慢慢悠悠地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他喝得太多,不敢打车,怕会吐在车上。
好在学校宿舍离饭店不远,张释与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他到家门口才发现早有几人在那里等着了,醉醺醺的还没来得及看得清那几个人长相,就有一个男人走到他跟前来先鞠了一个躬,“释与少爷,先生让我来接你回去。”
听到先生两个字,张释与一激灵,酒也醒了大半。他看了那个人一眼,慢慢地说:
“他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这个……”男人迟疑了一下,“释与少爷,先生还在家等着呢。”
张释与嗤笑:“他等不等着,关我什么事?”又看了一眼在他家门口守着的另外几个人,个个西装笔挺的一副精英样,“算了算了,走吧,去见见你们先生。”先生这两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圈,张释与又笑了出声,“都什么年代了,还真有人这么叫人的。”他声音很低,只有站得近的男人听见了,满脸的尴尬,“释与少爷,走吧。”
沈家的宅子。远离市中心,依山而建,临着一条小河,风水甚好。半夜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的一清二楚。这么好看的宅子,张释与站在门前的时候却厌烦的皱紧了眉头,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烧的干干净净。这地方大得很,车子开进大门后又往里开了几分钟才到了主宅,接他的人给他开了车门,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一句:
“先生在三楼的书房里,释与少爷您直接上去就行。”
张释与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那人说了句不敢当,就开车走了。张释与抬头看向三楼的位置,果然见一扇窗户里还亮着灯,于是进了门。从他住的公寓到这里,又开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钟,所以房子里的佣人估计也都去睡了,只留了客厅里的几盏地灯亮着照明。张释与上了楼,推开书房的门,就见一个男人坐在电脑桌前似乎在办公。
这位就是他们口中的“先生”沈务。
这个沈务,就是张释与的父亲。
私生子,这是张释与从出生开始就带上的标签。
张释与五岁以前的记忆只有一方小小的,电线交错的天空。他妈妈年少气盛,因为未婚怀了他被家里赶出来了,后来也就不再回去,南下到了G市打工。那个年代未婚生子,简直就要背上一辈子的耻辱。张释与记得母亲似乎在一家服装厂做女工,早出晚归,有时候晚上回来什么话也不说,整夜整夜的哭。那时候小小的张释与只敢躲在床上,偷偷地陪着母亲一起抽噎。他们总是被指指点点,虽然张释与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和母亲到底犯了什么罪。
然后,八岁那年张释与的母亲病死了。再然后,他第一次见到沈务,被领到了沈家,最后被送出了国。
沈家早年不是正经做生意的,该赚的不该赚的钱都赚了不少。后来沈家上一辈老爷子搭上了个好靠山,慢慢地把沈家洗白了。到了沈务手上,沈家明面上的生意干干净净,不过内里怎样那就谁都不清楚了。
现在是洗白了,但是沈务早年是跟着他家老爷子刀口上舔过血的人。他就是这么端端正正的坐在电脑桌前,也带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算起来张释与有十几年没见过沈务了,别说见面,就是打个电话甚至发个邮件也不曾有。因为毕竟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有沈务的助理安排,张释与的事没有严重到需要沈务亲自插手的。
饶是如此,张释与看到沈务的第一眼还是头皮发麻。他敲了敲门,走到沈务面前,恭恭敬敬的低头叫了一声,“沈先生。”咬着牙才稳住了生理上不自觉的颤抖。
沈务往张释与身上扫了一眼,又转回到电脑屏幕上,“回来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连语气都分不清。
张释与冷汗都快滴下来了,声音越发的毕恭毕敬,“是。”越这么漫不经心的,越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沈务没再说什么,专心于他的工作。张释与不敢乱动,老老实实保持着低头鞠躬的姿势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