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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当年住你们隔壁的老刘家你问过吗?当年就是他跟我说你妈没出门的。”
忙活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张释与颓然道:“谢谢您了,阿姨,您给我留个老刘的联系方式吧。”
没找着线索张释与就要告辞,房东把他送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道:“不对,大侄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天我给你妈送月饼的时候,去的路上见过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长相我没看清,不过那时候纹身还稀奇得很,我就多看了两眼……那个纹身我后来也见着过一次,和来接你的那些人其中一个手臂上的很像!”
“真的?”
“这我还能骗你不成!”
张释与告别了房东又找了老刘,老刘也没什么线索,不过也提到了纹身男人。
纹身男人。
当年把张释与接走的人就几个,个个穿着西转,张释与没注意过那些人里有谁手臂上有纹身,再来纹身这么明显的标记,带着这种标记作案,又不是傻子。
不过好歹算是有了线索。
就那么几个人,就算张释与不记得了,沈务那里肯定还有资料在,就是不知道怎么从沈务那里把这些东西套出来。
沈务……
张释与忽然有了种可怕的念头。
那些人是沈务派来的,按理说也都是沈务的手下,如果纹身男真是凶手,那沈务会不会早就知道张采欣的死因?沈务会不会一直包庇凶手?或者……或者这场谋杀本身就是沈务授意的?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张释与连忙摇头,不,绝不会是沈务,沈务不是那样的人。沈务虽然坏,但他坏得坦荡,他绝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万一……万一真是沈务呢?
那我就把他杀了。张释与恶狠狠想。他唾弃自己真是被沈务洗脑了,居然开始替他辩白,沈务那样的坏胚子,做出什么来也不足为奇。他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开始隐忧,就怕查到最后凶手真是沈务。
☆、第六十章 条件
第六十章条件
张释与才到酒店门口,在酒店附近蹲守多时的一群记者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请问您是张释与先生吗?”
“张先生,您对最近网上的言论有什么看法呢?”
“您的学生说您对他进行过人身威胁,请问这是真的吗?请问涉事学生的残疾和您有没有直接关联?”
“您的父亲沈务沈董事长是不是也知道此事?”
“张先生……”
“……”
话筒四面八方凑到张释与跟前,甚至毫不客气地戳到他脸上。
张释与不常上网,压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记者的问话他听的云里雾里,什么人身威胁什么致人残疾,张释与一头雾水,只得勉强用手挡住那些不断往他跟前送的话筒,现在的记者都是疯子,没弄清状况张释与一句话都不能说。
好在保镖身手矫健,三两下拨开团团围住的话筒和摄影机,愣是在人堆里给张释与开出一条道,护着张释与进了酒店才算安全。
“这是……怎么回事?”张释与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问。
保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面摇头一面给沈务的助理拨电话汇报情况。
趁保镖打电话的空档张释与拿出手机连上许久不用的微博,进去之后吓了一跳。
张释与的微博账号还是回国之后应校方的要求创建的,里面除了刚申请时系统自动发送的广告之外空无一物,可是他那个微博账号上的评论、私信、粉丝数等等各种提醒居然到了数十万,张释与那台可怜的老手机卡死了半天才把那些信息加载出来。
评论私信都是谩骂,字里行间极尽难听之能事,张释与顾不上那些脏话,好不容易在评论里找到了链接,点进去看完了总算明白了一些。
那个杨大伟还真是有本事。张释与气极反笑,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孩子,一张嘴真是能说会道,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要不是张释与就是当事人之一,恐怕连他都要信了。
张释与不明白杨大伟这么抹黑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杨大伟缺的是钱,没必要为了一己私愤特地找水军恶意抹黑,请水军也是一大笔钱,杨大伟请不起。除非……除非杨大伟也只是这场炒作里的一个环节,拿钱替人办事。
沈家的浑水果然趟不得,张释与暗想。他正式进沈家才几天?这就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他连幕后的主使是谁都不知道。
张释与还在看那些和他相关的报道,那边保镖已经和助理交代完情况,他走到张释与跟前道:“少爷,先生让您立马回去。”
“回去?我倒是想回去,你看外头这架势,我连酒店大门都出不去。”张释与稍微扯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乐了。那些记者的架势一看就是多年**明星锻炼出来的,分布在酒店四周的各个角落里,藏得极好,若不是张释与居高临下还真发现不了。
张释与又道:“再说了,我许久没去祭拜母亲,如今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去她的坟头上拔拔草,扫扫灰。”
“少爷,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听先生那边话里的意思这次的事不简单,您还是早走的好!”保镖急道。
张释与原先是打算去张采欣的墓上看看的,如今的情形绝对去不成了,处理这种事沈务自然比他有经验,张释与也就点头答应:“好,走。”
记者万万得罪不得,保镖不敢采取过激措施,待到凌晨四点多才领着张释与从酒店厨房后门悄悄出去,沈务安排的司机早就等在那里,相当不起眼的一辆小面包车,一路开到机场上了飞机。
……
沈行东面对沈务而坐,左手端着茶盏,右手捏着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沿杯沿剐蹭,撇清浮在表面的一层浮沫,小心地抿了一口,半眯着眼十分享受的模样,翘着的二郎腿不时一摇一晃,老神在在。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我这小地方竟然来了先生这样的稀客。”沈行东朝沈务努努嘴,“先生来得巧,我二弟前些日子弄了了几两好茶,顺便给我送了些过来,一直没舍得用,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他如此说,沈务也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赞道:“行东果然是会享受的,这茶就连我都没得着过,竟被你找着了。”
沈行东哈哈一笑,“先生说笑了,您是何等的人物,要什么样的稀奇东西没有?莫说一杯茶,哪怕是个人,先生想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沈务神色暗动,难怪沈行东敢在他面前嚣张成这样,看来是对手上的筹码信心十足。
沈务低头佯作尴尬,沈行东笑声更大,取笑沈务,“堂兄年轻时十足的风流倜傥,自从做上沈家家主之位为了我那个先去的嫂子简直是守身如玉,我还当堂兄转了性,却没想到……”他话里得意,连“先生”的尊称也舍去,自作亲近的以堂兄弟相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提了。”沈务状似感慨,“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惹事的本事却是一流,这才刚入我沈家的门几天?这就给我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只不知他得罪了哪路神仙,行东也给我指条明路。”
话终于拐到正题,沈行东暗喜,“我一个富贵闲人,哪来的什么明路暗路,每天光是一家老小的吃住琐事已经让我忙昏了头,堂兄的事我可没本事管。”
“都是自家兄弟,行东,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帮兄长这个忙,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就是。”
“什么饶人不饶人,堂兄的事我就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只是我在沈家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了这个岁数连董事会都没混进去,连沈湛侄子都不如,惭愧,惭愧。”
沈行东手上那点股份要进沈氏的董事会是痴心妄想,他这么说打的就是沈务手上股份的主意,沈务笑他人心不足蛇吞象,道:“董事会的事决定权在各家长辈手里头,就算我也不能决定。不过我记得行东的儿子也到了出来闯荡的年龄了,不如让他跟着阿湛历练历练,阿湛虽然年轻,生意上的事倒还有些天分,让他跟着阿湛当个副总,总还能学点本事。”
沈行东的儿子叫沈锦赐,今年堪堪十六岁,离出来闯荡还早,沈务这么说,就是把副总的位子交到了沈行东手里,只是沈湛是总裁,沈行东做长辈的被他压着一头传出去不好听,沈务才勉强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沈务和沈行东两人浸淫此道多年,谈了半天,句句都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沈行东说的口干舌燥沈务依旧半点不让,他估计这就是沈务的底线,只好勉强答应。沈行东撇撇嘴想沈务对张释与也不过如此,面上好成那样,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送到张释与手里,真触及核心利益才知道也不过如此。
沈行东晚上把在外头鬼混的沈锦赐叫回来一通训斥,跟他说了去沈氏当副总的消息。
沈锦赐才十六岁,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边混边读书,连高中都还没念完,染了一身吃喝嫖赌的恶习,对他爸的话不甚在意,只说一句知道了就又出去要赶夜场逍遥。
沈行东叹气,他这一脉这么一根独苗,宠成这副德性,只怕在沈氏里不仅不能里应外合,还要惹出大祸。
☆、第六十一章 套话
第六十一章套话
网民永远是怒点很低,遗忘点也很低,再大的新闻保鲜期也超不过一星期,没了沈行东的插手,沈务稍花点功夫就把这些所谓的大新闻压下去,网上有的是新鲜刺激的玩意儿,不是故意针对谁会闲着没事专找一个人的麻烦。
但张释与被那天记者的阵仗吓怕了,好几天不敢出门,在花园里晃荡两圈都觉得有人在**他,就算是大白天窗帘也要拉得严严实实。他尝试过联系杨大伟,杨大伟的电话已经是空号,张释与陆续找了他同班同学,只有班长知道他办了休学,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杨大伟原来挺活泼的一个男生,如今悄无声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大伟的事都是小事,他原来当老师的时候可能还害怕对自己的前途有什么影响,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天塌下来砸死的也不是自己,网上那些不认识的键盘侠的胡说八道张释与不大在乎,他现在为另一件事苦恼,怎么才能从沈务嘴里套出当年那几个人的信息。
想起沈务张释与就头皮发麻,沈务是个十成十的生意人,一点亏吃不得,以前沈务还做做样子,张释与的事只要不过分,他二话不说就能答应,现在不管张释与有什么事都得先谈条件。他那些条件都不要脸得很,张释与真是招架不来。
沈务那里不好下手,张释与开始打管家的主意。
管家在花园里指使园丁修剪树木,他虽然狗眼看人低,可能力倒是真不差,沈家这么大,连个女主人都没有,靠这个老管家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张释与不待见管家。
严格说来他不待见这个深宅里的所有人,就像所有人也都不待见他,自从沈务训斥了下人那一次,加上张释与现在也是有名有姓的沈家大少爷,下人的态度好转不少,见了人会打招呼了,看到张释与有事也会主动问用不用帮忙了,甚至还来了几个主动献殷勤的,莫怪世人都追名逐利,这人一旦有了地位,哪怕这地位不是靠自己得来的,也会有人上赶着巴结。
张释与不待见管家,管家也不待见他。就算张释与成了沈家的大少,管家眼里依旧只装得下沈务沈湛沈清这父子三人,在他眼里除了这三个是主子,其他人都是下人,这个其他人自然也包括张释与。不过沈务好歹当着他的面提点过,管家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心里不待见张释与也不在明面上表露,表面上的功夫做的足,很像那么一回事,除了他眼里的轻蔑骗不了人。
张释与有求于人,慢慢踱到管家身侧,客客气气跟他打招呼:“管家,忙呢?”
管家朝他微微鞠躬,“释与少爷好。”
“要说沈宅里我最佩服的就是管家,偌大的宅子,管家您老人家能这么有条不紊,厉害厉害。”
管家听了张释与的恭维,虽然心里讥笑他没见识,可还是很受用的。沈家虽大,正经的主子却只有三人。那三个糙老爷们的心思还从来不放在沈家的内事上,这些是管家每天的头等大事,对那三个主子来说都是小事,管家能做好,这是本分。他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赞赏都得的极少,说不失落那不可能,张释与的恭维管家听在心里,脸上也有了笑意,“释与少爷谬赞,这是做人下人的本分。”
“您可别自称下人,您跟了沈家两代家主,眼看着大少爷也要管事了,这要放在过去,那就是三朝元老。我还记得我刚来沈家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您,这十几年过去了,管家看着倒比十几年前精神头更好。”
张释与状似无意提起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