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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晨到他们面前站定,指着萧景桓说:“数十年,先是秦璇玑,再是你,萧盟主现在,基本上已经被你控制了。而你无非就是想利用秦般弱夺得长林赤焰,自己登上江湖至尊之位罢了。”
“果然不愧是琅琊阁。”萧景桓冷笑,突然出剑刺向萧选。
“父亲!”
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五堂主会突然出手。萧选欲运气避闪,却不想丹田受阻,经脉自封,堪堪躲过致命要害,却仍是被划伤,登时锦衣华服上殷开一片血红。
“可惜蔺阁主知道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萧景桓转身拔剑,暗夜风云乍变,天空中布满滚滚乌云,仿若东海之滨浪潮翻滚。云层中沉闷轰隆。
梅长苏心中一惊,赤焰猛地一抖。
景琰眯了眯眼睛,举起了长林剑。
毁天灭地,锟铻重生。
“没想到你拿到了锟铻。”蔺晨一改平常懒散,龙泉剑从他袖中一闪而出。“可惜了一把好剑。”
“是不是好剑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拿着它。”萧景桓笑笑,看向梅长苏,“这是咱们剑神林殊说的。”
“五堂主对自己很是信得过嘛。”梅长苏无畏无惧,举起赤焰站到景琰身边。
萧景琰只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他身边。那是一种从心底而来的信任,从心底而来的温暖,从心底而来的安全感。
本该就是,并肩而立,看天下浩荡的吧。
“萧景琰,你听着,你要是现在马上交出梅长苏和赤焰长林,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一命,毕竟咱们是兄弟,我也不想把金陵变成第二个梅岭。”
萧景琰这是却突然笑了出来,爽朗,大气。
“五哥,不,萧景桓,你知道江湖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是金钱,不是秘籍,不是什么绝世武功,更不是多么宝贵的兵器。能够真正立足于江湖的,那是真正的义!道义,仁义,情义,这才是真真正正足以服人心足以服天下的东西。”
“你就算拿到了赤焰长林又如何,你不过是以威压震慑武林而已,终难以持久。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也比不上剑神林殊的原因,他懂得信义,他懂得道义,他才是真正让武林心悦诚服的剑神。”
“小殊说过让我等他,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那是他对我的诺言,也是我对他的诺言。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错过了一次。这一次,就算丢了我的命,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再伤害他丝毫。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忽然四周弓弩手一阵躁动,萧景桓转头,一阵异风刮过。看不清什么东西恍若鬼魅出没将那些弓弩尽数砍断。
刹那间琴声惊起,杀机弥漫,萧景桓抬头,青松之顶远远立着一女子,七弦琴声搅入丹田,那些定力不足之人早已经脉逆行疯癫逃窜。
“可恶!”
萧景桓从未遇见这般棘手之事,怒火中烧反手就刺向蔺晨。
龙泉,上古神剑之一,蔺晨并未将其开刃,却已经足以抗衡锟铻了。龙泉化龙飞升,蔺晨腾身跃起,倒立旋转狠狠压到萧景桓的锟铻剑上,生生压裂了地面数尺。
他知道梅长苏和萧景琰如今皆是只凭着气焰,实则身体渐下,若要真的打斗,死伤不定。
但那萧景桓又岂是好对付的。
锟铻赤金,分合天地。阴阳相转,生死无极。
蔺晨只觉得一股邪气暴增,飞身以剑拄地才堪堪稳住。
他太小看锟铻了。那不仅是神剑,更是被萧景桓魔化的邪剑。
“小殊,还记得当年你我煮酒论剑时的情景么?”
“怎么会不记得。”梅长苏看到蔺晨不敌,早已做好应敌的打算。
“十三年了,武林很久都没有见过赤焰和长林的真正威力了。”萧景琰忽然压低了声音,“小殊,以前都是你护我,今日,就让我长林做一次主攻。让我来护你周全,可好。”
“好,”梅长苏看着景琰的眼睛,鼓励的点点头,“景琰,我信你。”
他们不再犹豫,白红交替而出,二人腾空而起,相绕旋转,一红一白,猛然释放出巨大的光芒,瞬间幻化为太极八卦,向着锟铻奔腾而去。
长林赤焰,十三年后,再次合璧。
那是生与死的轮回。是生与死的对决。
云巅忽然雷声大作,暴雨纷纷砸落。氤氲了整个天地。
一切,没入混沌。
永恒的混沌,与决寂。
〖end〗
宫羽在远处的青松之巅,仍然感觉到强大的剑气四散而去,青松竟也如同草木一般被那狂风击倒,宫羽只得抱琴飞下,向着那片空地跑去。
暴雨刹那间散去,天朗气清,月淡星明,若不是地面仍是湿渍渍的,很难想象刚刚天际巨变暴雨如注。
死伤无数,一路上,尽是瘸折的树木和不省人事的萧府侍卫,宫羽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不见血流成河,忧的是一场大战,不知输赢生死。
她在山口停下了脚步。
锟铻折为两截,萧景桓心口上,赤焰和长林贯穿而入。他身下血流不止,渗入大地。
梅长苏抱着景琰,失魂落魄的坐在一边。
“景琰……景琰……”
“小殊……”萧景琰半闭着眼睛,牢牢握着梅长苏的手。
“小殊,是你么?我一度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景琰,我在。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梅长苏拉住他的手放到心口,“你听,我的心还在跳,我没死,我回来了。”
“小殊,剑神,赤焰,我都给你好好的留着。他们……没有丢……太好了……你也没有丢……”
“是啊,太好了,我也没有丢。”
“你没丢,我把你留的好好的,你没丢……”萧景琰声音越来越弱。
“是啊,景琰的小殊没丢,那小殊的景琰呢,小殊也不会丢了他的景琰的……”
“不会丢的,你说过你要等我回来的……”梅长苏搂着气息微弱的萧景琰,却无计可施。
宫羽不忍心再看,转身离开。蔺晨在一边面色诡异的看着两个人。
月色明朗,柔柔照耀着萧景琰和林殊。他们跨越了生死,却仍然没有逃出生死。
琴音泠泠起,不可述情思。
——以下开车——
祁州禹山
梅长苏在原石上合目静坐,赤焰剑和长林剑一同放在他面前。祁州的雨季过得很快,澄明的月色下,湖水明镜一般,透彻干净。
他在等待,等待所谓的奇迹。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抚了上来,从他的脸颊,到眼睛,到鼻翼。
他感觉到了另一人轻轻的鼻息,喷到自己的面颊上。
柔软的唇覆上来,梅长苏轻轻回应着,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他怕这一切就是梦境。
萧景琰突然加重了力气,那近乎于噬咬,而不是亲吻。
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落,湖上清风拂扫着他的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萧……景琰……”梅长苏险些喘不过气,整个身子近乎贴到了石面,寒意从他身下传上来、
“蔺晨给你喝了什么药?这他妈是保命还是壮阳!”
梅长苏袒露着上身推开萧景琰,红着脸,断断续续的喘息。
“当然是保命。现在你我一样,我也是八脉具断,只是个凡人罢了。”萧景琰擦了擦嘴唇一脸无辜看着梅长苏。
“这长林剑,我也怕是再也拿不起来了。”
梅长苏同时拿起赤焰,眼底含笑看着景琰。
“江湖因他们而起波澜,如今你我二人皆以不再用剑,不若,将此剑沉了也罢。”
“好。”
“你不心疼?”梅长苏有些奇怪的看着景琰。
“心疼什么?”
“这可是你守护了十三年的东西。”
“我守护的,唯你一个罢了。”萧景琰偷偷吻了梅长苏的耳垂,伸手将长林剑掷入湖中。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梅长苏看着眼神有些迷乱的萧景琰,这时才察觉不对。
“临走前,蔺晨给了我一丸药,说是你的火毒,唯有我的□□之身可以救治。而我的□□,也只有你火毒之身可解。”
梅长苏愣愣看着萧景琰,瞬间反应过来脸涨通红。
“蔺晨你大爷!”
萧景琰趁他不注意,反手夺过赤焰剑,将他的下裳挑落。顺势抱他入怀。
“萧景琰!”
梅长苏带着萧景琰一并摔入水中,趁其不备捞过下方长林,划落他湿透的衣衫。
湖水温凉,却不刺骨。月色落到两人身上,梅长苏的身体竟有一股近乎澄澈的透明。
每当他的火毒发作,他都是痛不欲生,唯独这一次,湖水和景琰,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怕痛么?”
“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痛……没有忍下来过……”梅长苏紧紧闭着眼睛,纤细瘦弱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萧景琰满是伤痕的背。
心中如火焚烧,他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四肢渐渐麻木,每一块肌肉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啊!”梅长苏忍者心脏的噬痛,却还是低声叫出声。这种压抑,更让人心疼。
“小殊,小殊别怕,我在。我在这里。”萧景琰吻上他紧闭的眼睛将他推到湖边石壁旁。
梅长苏只觉得一股温热从身下传来,渐渐的抚平了噬痛的心脏。他近乎步入云巅,神智不清。
他微微睁眼,想要伸手抓住那一片月光,却恍恍惚惚觉得一波又一波的湖水将要把自己淹没。在他合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恢复了知觉,他只觉得萧景琰轻轻地吻着自己的耳垂,一直喃喃说着什么。
“小殊……我的小殊。”
“景琰啊……”
随着梅长苏无力的长叹,二人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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