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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并不否认,乐菱断然道:“不行!”
“为什么?”方才她还想尽办法要帮他呢,现在却又反悔了?
“你一个男子,怎么好藏在女子房里?”
无语凝噎,奚无惑哭丧了脸,感慨这主仆俩还真是主仆俩啊,委屈道:“那我走?”
“也不行。咱们朋友一场我怎么能见死不救?”乐菱低头思考一下,“你,住暗室,姐姐住到我房里。”
“菱儿……”莲心低呼。
奚无惑摊手,“那不是还是没人看着我?”
“不怕,姐姐说这暗室只能从外面打开。”
奚无惑还来不及抗议,便被“就这么决定了”的乐菱推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里,奚无惑欲哭无泪——只能从外面打开还担心什么男女啊!还有,你至少把蜡烛给我呀!
“菱儿……”莲心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她拍了拍手,丢了一件东西似的,“你怎么能这么对奚公子?”
“男女授受不亲!”乐菱振振道,终于第一次觉出念书的好来。
“那也不能住到你屋子里去,若是闵姑姑问起来,好端端的,为何同住,你又怎么答?”
“就说姐姐房里闹了耗子。”
莲心笑道:“真信口胡来,哪里能信?”
“不管,就说我耍脾气不懂事好了!方正你不能再住在这儿。”
“傻孩子。”莲心摸摸她的头,“你忘了你小时候就闹过要和我住?挨了多少责罚,最后还不是没能遂愿?”
乐菱也想了起来,没了主意地看着她,莲心沉吟片刻:“空屋虽有,突然迁去也不妥当,这样吧,你还记得上次带了张好琴来给我赏的那位朋友?他正住在小松山星河观里,打算邀些朋友聚会品琴,还问我要不要去,姑姑也是知道的。如此应了他的约,往星河观住上一阵,倒也不突兀。这里,我自然会安排人照顾。”
“姐姐……”此法虽好,但她万万没料到,为了藏一个奚无惑,还需让莲心诸多应和,奚无惑要躲到八月十五,难道她就要和姐姐分别到八月十五不成?
莲心笑一笑,“这次,也带你去如何?”
乐菱欢呼着跳起来,“好!”
☆、置气
决定了要去星河观小住,莲心同玉老板告假,乐菱自往街上来寻木殷,他们同第一日一样,正在耍猴卖艺,当当当的锣鼓欢快,猕大猕小惹人发笑,也不知是嗅到了桃子的味道,还是认出了乐菱,一幕落下,两只猴儿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一左一右抱住了乐菱的腿,吱吱喳喳来够她手中的布袋。
“乖。”乐菱开心地把桃子分给他们,木殷微笑地看着他们,擦去头上的汗,好歹猕大猕小能得几只桃子,留下来也不亏。
谁知她将客人的赏钱收拾起的当口,乐菱凑了过来,兴冲冲的,张口便是:“殷儿,我要随姐姐去小松山小住一段时间。”
木殷的笑容有一瞬僵硬,错愕地看着她,乐菱被她盯地奇怪,便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木殷收起表情,缓缓地擦着自己的小铜锣,心中五味杂陈,昨日还打算留下来守着她,今日倒是她先要走了。“还真是巧。”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轻描淡写,“我和阿施也打算要离开这里。”
阿施抬起了头,张口欲言,她插抢进来,不管不顾继续道:“你好好玩儿你的,我们呢,也好好走我们的。”
乐菱紧紧盯着她,好像不懂她在说什么,过了一时,方触电般的回过神来,“你说,要走?”
“是啊,反正猴戏看久了本来就会腻,换一个地方,也好找些新的看客。”
“我还没看腻!”乐菱抓住她的手,急道:“别走好不好!”
“不好。”木殷笑嘻嘻的,推开她的手。
“你们怕没有看客……不如住到我家,我家很大……”
“怎么。”木殷的眼神陡然转利,语带冷意,“我们是没了用的残废,需要靠你们养活不成?”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乐菱想要解释,又觉出实是不需要解释的,她如何会不懂她的意思呢,只是不想懂罢了,不由地微微红了眼眶,嗫嚅道:“给猴儿的桃子连十只都没满呢。”
木殷心中一噎,别开脸不说话了,两人各自沉默着,一个可怜巴巴,一个狠狠擦着锣鼓,阿施看在眼里,不禁叹了一声,上前一步,柔声安慰道:“乐菱姑娘不要难过,我们卖艺人四处漂泊是很正常的,说不定很快便回来。”
“不回来了。”木殷断然又似喃喃:“再不回来了。”
乐菱刚刚好一点儿的情绪又几近决堤,阿施左看右看,为难道:“阿殷,你又何苦这样置气?”
“谁置气了,离开这里,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吗?难道只许她来来去去,就不许我们浪迹天涯了?”
“可……”
“我懂了。”乐菱上前两步,含泪道:“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惹了你生气?要是真有什么,你说来便是,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激我?”
“谁在激你?”木殷亦拔高了嗓子,几乎是气急败坏了,这个傻子,怎的从不懂她为什么生气?哪怕是有路人驻足而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只一心要争一口气,“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本来就是这样,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
乐菱紧紧咬着下唇,她只好转了方向不去看她,“你不是要去什么小松山大松山么,要去就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阿殷。”阿施急得跺脚,奈何话已经说出来了,乐菱在眼眶的打转的眼泪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了,他唯有把乐菱拉到一边儿,柔声劝道:“她正在气头上,你莫同她斗气,小松山你自去,我来劝她……”
然而话还没说完,乐菱已撒腿跑走了。
阿施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回头看自家小祖宗,也是将一块儿布要扯烂了一般。
“阿殷,真的要走?”
“走!怎么不走!咱们是无事可做,专等着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成?走,现在就走!”
…
莲心本已安排妥当了诸事,只在院里品茶等乐菱归来而已,却见小姑娘欢欢喜喜地出去,回来却带着满面泪痕,她急忙将她拉到身边来,安抚着她坐下,先扫视了她可否受伤,见无事方问:“这是怎么了?”
“殷儿……”乐菱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才说完一整句话:“殷儿要走了。”
“你的朋友?——为什么?”
“因为我惹她生气了。”被问及缘由,乐菱哭得更伤心了,“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惹她生气了,她也不肯告诉我,她还说,再也……再也不回来了……”
“别哭,别哭。”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乐菱哭得这么伤心呢,莲心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安抚,幸而闵姑姑出去了不在这里,否则定要过来询问:“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你且静一静,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待她支离破碎地把事情说完,莲心松了口气,“想来没有其他的,殷儿姑娘定是气你要同我去小松山而无暇顾她。”
“那,那怎么办?”
“傻孩子。”莲心摸摸她的脑袋,“你留在这里,她不就不生气了?”
乐菱想一想,点点头,还没超过三秒,便又仰起头来,哭得更凶了,咧咧地嚎:“可是我也想跟姐姐去小松山。”弄得莲心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菱儿只有一个,总不能劈成两半?”见乐菱大有哭倒长城之势,她只好道:“要不这样,你去问问殷儿姑娘,愿不愿意随我们一道去小松山?”
乐菱一下子蹦了起来,一边儿擦眼泪一边儿往外冲,莲心急问:“哪里去?”
“找殷儿。”
两个时辰过去了,乐菱还没有回来,莲心都有些忍不住想出去找了,忽的一道影子飞奔而来,洒着泪扑进怀里,“殷儿……殷儿走了……”
☆、山行
因着木殷的离去,乐菱哭得伤心,原定下午就要动身的计划也只好推迟一日,莲心假作看书看迟了,就宿在书房,夜半放心不下,披衣来看乐菱,发现小姑娘竟连窗也未关,就那么伏在桌上睡着了,面上还带着泪痕。
她将她半搀半搂地扶起来,她也是哭地累了,头沉沉靠着她,醒也没醒,小心翼翼地将她搬回床上,也无法除衣,只好替她掩上被子,所幸夏日天热,豁敞些也是无碍的。
“殷儿……殷儿……”
睡梦之中仍在喃喃,莲心不禁好奇起来,这位素未谋面的殷儿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可惜她已走了……
合上窗户,莲心最后看一眼乐菱,推门出去。
她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回了自己的卧室,确定了四下无人,方敲了敲墙上的机关,门打开,里头亮着烛火,走进去,奚无惑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她将灯放在一旁,端坐于凳上,“奚公子可以醒醒了。”
无人应和,她也不急,静静等待,终于奚无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翻身坐起,“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难道我演得还不够好?”
“我并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在装睡,却知道公子一定等着见我。”
奚无惑一笑,“不错,我是在等你,白日我想趁无人时出去,却发现这机关根本并未合紧,这应该不是姑娘大意吧?”
“公子乃奚家子弟,设不设机关于公子何异?”奚无惑说不上谦虚地笑了几声,将身板直了直,没有否认的意思,莲心道:“公子游览一番,可有所收获吗?”
“府上景致倒是真好。”他微微低头,表示并无意外之喜,继而问:“姑娘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打探泊花水榭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同意收容我?”
莲心将目光移开,声音温和而坚定:“菱儿称你作朋友,她单纯得很,我不想让她失望。”
奚无惑露出讶异的神色,旋即肃然道:“在下明白了。”
“既然如此,莲心告退。公子自便。”
“霍姑娘。”奚无惑叫住她,“我虽然好奇心重了些,也算是利用了乐菱,但也只是好奇,并无他意。”
莲心笑而不答,欠身离去。
“还真是……当敬而藏之,不可亵玩啊。”
白日醒来,乐菱桌上便是一封书信,一大堆没头没脑的话提炼出来只有一个意思——奚无惑走了。她还沉浸在木殷的离去中没有回过神来,又多了这封信雪上加霜,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发了好久的呆,直到莲心把她唤醒,她仰着头,也是没头没脑地说:“殷儿走了,阿施走了,连奚无惑也走了,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讨人厌啊。”
莲心将那份信抽出来放到一边,“哪里的话,菱儿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人有聚散,如月有圆缺,本来如此罢了,怎么怪得了你?”温柔地摸了摸少女含忧的脸颊,“别难过了,咱们还要去小松山呢。”
要去小松山的欢愉也都丧尽,乐菱在极低的气压中梳洗罢,一声不响地坐上了马车,闵姑姑看了她一时,问:“乐菱,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没吃早饭,饿的。”
闵姑姑操心地叹了一声,赶紧吩咐厨房送上些糕点留着他们路上吃,莲心坐上马车,暗暗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同闵姑姑道了别,马车碌碌向小松山进发。
初时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她欢喜起来,但马车驶到郊外,见了明媚阳光下的美景,她倒一点一点地回过神来,专注地盯着车窗外,脸上的神情也一点一点开朗起来。
“哇,风筝!”她忽而叫了起来,指着天边一点艳色。
莲心放心下来,将那份糕点拿出来,她便一边儿吃着一边儿赏景,不多时吃饱了,人也倍添活力,看着这里那里,说这说那,算是重新活了过来,路过山脚下一个深潭时,还嚷着说要在那里钓鱼。
行了半日,马车终于在星河观前停下,早已恭候的琴会主人——徐期六立刻迎了上来,乐菱没心思听他们寒暄,向莲心告了假,便跑到水潭玩儿。
潭里倒真是有鱼的,只是她两手空空,拿什么来钓鱼?
便开动脑筋想了一时,兴冲冲折下几根树枝,又脱下外衣来捆在树枝上做成网罩,朝水中探去,她想的是不错的,只是没料到吸了水的衣服陡然重了那么许多,好不容易等到一条鱼来,急忙举起,树枝被压得半弯,鱼儿拍着尾巴跃起来,扑通掉进水中,溅了她一脸的水花。
“真是傻,这样怎么抓得住鱼?”
乐菱回头,见是一个提刀的雪青发带的少年人,眼睛明亮,满是朝气,“你来?”
“来就来。”他毫不怯让,三下两下跃到近前,一刀劈下,水花四溅,便将几条大鱼震得晕倒伏在水面上,“瞧瞧,我这样才对。”
“功夫倒是不错,不过也太野蛮了些。”
“哼。”少年人看了看他的宝刀,斜觑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