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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去看向周景:“你的腿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景沉默了一阵子,淡然的道:“与你无关。”
“既然受伤了,就去医院治疗。”殷向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命令。
周景走到书桌前,看也不看地,拉开凳子像往常一样坐下。
旁观一切的苏言终于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向南回来了,周景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怎么看起来,周景很不愿意看到向南的样子。
还有向南也很奇怪,关于周景腿受伤的问题他应该一直知道的,现在却像个陌生人一样的问出什么时候受伤这种问题。
莫非向南做了个手术,又再度失忆了不成?
可他还认识自己啊!
苏言不明就里的插了一句:“向南,周老师的腿自打来这里时就伤了,你难道忘了吗?”
殷向北盯着周景,冷声道:“那种小事,我懒得记。”
苏言怔住,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
他根本就不是向南,他所认识的向南,怎么可能懒得记与周老师有关的事情。
见苏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闻信小声的对他解释道:“那个,殷总他手术后的记忆的确不完整。”
苏言看看周景又看了看殷向北:“我明白了。”
闻信说的很委婉,但苏言还是听懂了,周景孤零零一个人从市里回来的真实原因,恐怕也是这个。
难怪周老师说,向南他不会回来了。现在生活在这具身体上的灵魂,是殷氏集团的总裁殷向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与向南毫不相同。
可怜他看到殷向北,还真的以为是向南回来,兴冲冲的准备招呼他在宿舍里吃饭,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苏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情他这个外人没办法判断,想劝也不知该从何劝起。
更何况殷向北现在连他认都不认识,他的话就更没用了。
他接过闻信手中的水桶,提着满满的两桶水走到灶台跟前,然后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瓮里。
安静无比的宿舍只剩下水流的哗啦声。
周景翻开自己的笔记,发现明显有被人动过,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多了几分涟漪:“看够了的话就请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出了这间房,殷向北想去哪里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这里是属于向南的,是他跟向南的,只要他待在这个房间里,一闭上眼,耳边就还能听的到向南清澈的嗓音。
其实再见一次殷向北也好,好让他更能明白与谁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感情。
他从前做的傻事,顶多算是执念。
也许是看在他腿受伤的份上,殷向北这一次倒没有生气,只是走到了周景的跟前,用身体挡住了光线。
周景抬起头,望着他熟悉的五官,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向南的痕迹。
他笑了笑:“放过我吧,我已经没有第二条腿可以给你了。”
“放过?”殷向北怔住。
难道,周景的伤,是他失忆的时候害得?
可方才那小子不是说,自打他们出现在这里,周景就已经受伤了。更何况殷向北就算失了忆,也敢确保自己不会做出这种随意伤人的事情。
“不要乱猜,跟失忆没有关系。”
周景实在是太了解殷向北了,只要稍微动动眉,他就能猜到殷向北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殷向北从来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误,更不会对别人感到歉疚,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变,变的只是周景。
殷向北又盯了周景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他猜,周景是想让自己出言关心。
可周景不过是个冒牌货,没了他,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改变。顶多就是恢复从前的生活,换情人换的勤一些。所以既然周景不识相,那么殷向北也就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当然,有关车祸的细节他依然会调查,直到水落石出为止。
殷向北伸手问闻信要来了钱夹,唰唰几笔写下一张支票放在书桌上面,然后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打扰你们了……”闻信愣了愣,连忙也跟了上去,不敢看周景的表情。
两人走后,宿舍又恢复了惯常的宁静。
除了那张支票,谁都没能留下,谁也没能离去。
短暂的寂静过后,苏言开口道:“那个人他,不是向南,对吧?”
周景缓缓拿起那张薄薄的支票,上面的数字颇为乍眼,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数目,殷向北随手就扔了出去。
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周景又将支票放下,淡然无比的道:“对,不是。”
他不是向南,他怎么可能是向南,他连向南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向南要把腿还给他,说要承担殷向北的罪孽,殷向北却以为一切都能用金钱来解决。
这些钱……
呵。
苏言给周景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下午学校放假,我们去县城里走走吧。”
倒不是想买东西,只是周景现在的状态实在让他有些担心,去逛逛街至少还能散心,好过在宿舍里整日窝着。
但周景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还是留在这里看书。”
他得到了周宜的保证,便又决定继续将书读下去。
虽然他知识已经记得很牢固了,但毕竟也毕业了好几年,他要好好看看复习,才能确保一次性通过。
正好苏言也在复习,他们俩就成了难兄难弟,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奋战在题海里。
殷向北的出现,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走吧,就当是陪我过生日。”苏言还是坚持要带着周景。
“今天是你生日……”周景讶异的抬起头看着苏言,“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苏言笑着摸了摸头顶:“又不是小孩儿,准备什么,我请你去吃顿好的,算是谢谢你给我讲题。”
周景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两人就结伴下山去车站。
正是七月炎夏,火辣的太阳悬挂在天空,晒得地面龟裂,花草全部垂下了叶子。
苏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两片荷叶顶在头顶,说是要防止晒黑后找不到女朋友,他还想给周景,却被周景摇头婉拒。
一是周景已经不必再保养皮肤,二是他本身体质比较特殊,最多也就是晒红一天就能下去。
两人一路匀速前进。
距离山下还有一小段儿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周景没怎么注意,苏言却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但那群人走的太快,他也只是看了个大约。
周景停住脚步,问:“怎么了吗?”
苏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又好像没有,可能是我幻听……”
第46章
那朦胧的呼救声如楔子般砌入苏言的心。
虽然当时他没怎么注意,可后来,跟周景从县城里吃完饭回来,他躺在宿舍的架子床上,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那天中午的场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周景正坐在书桌上戴着眼镜看书,他心思沉静,但凡有空暇时间都不会浪费。
刚看了两页,便听苏言闷闷的声音从床铺上方传来:“周老师,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昨天下午我听到的救命,会不会是真的?”
“你觉得呢?”周景放下了笔,抬头看向苏言。
苏言坐直了身体,神情有些恍惚的蹂躏着自己本就不怎么好看的发型:“我不知道,好像是听到了,好像又没有,只有一声太难判断了,可是如果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我心里又过意不去。”
“你的意思是?”周景眉头微皱,苏言会这么说,情况恐怕没有想象般简单。
“那是个妹子的声音,而且当时有好大一群人围着,我有点怕……”说着,苏言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脑补恐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之一。
但他又不得不猜测,不得不脑补。
初到这里的时候,他曾听村民闲聊,说是有户人家买了个媳妇儿,结果那媳妇儿脾气倔不服软,逃了几次没逃出去,最后一次逃跑直接跳进了河里。
那些村民的语气里,并没有一点对死者的尊重与怜惜,反而是可怜那户人家要重新买个儿媳。
苏言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家境普通,人也比较懒散,可在这大事大非上他向来拎的很清。再加上来这里之前微博上曾经疯转过一个有关‘大山的女人’的事件,自打那时起苏言便对这种事情格外敏锐。
虽然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奔小康,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某些偏远山区,买卖人口的恶习依然存在。
这些人为了所谓‘传宗接代’的传统,从人贩子手中花费自己一生的积蓄买媳妇儿,与人贩子共同组建了人口买卖这一罪大恶极的交易链。
一旦被拐卖进这种深山,很多妹子就彻底失去了自由,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下场极其悲惨。
因为有这样的先例,所以苏言难免就会猜到这个上面。
若是他猜错了,顶多就是自己挨几句骂的事,可若是他猜对了,就意味着一个无辜的少女正饱受欺凌。
想到这里,苏言一下子就坐不住的下了床准备穿鞋。
周景也立刻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但现在没有其他证据,只凭苏言模糊的记忆,根本不可能报案,也不可能找去人家家里。
所以他沉声道:“先确定事件比较稳妥一些。”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苏言点了点头,然后穿好鞋子站直了身体,“咱们俩都是外乡人,我想去跟江雨打听消息,她人不错,而且受过向南的恩,应该可以问出点儿什么。”
周景也同意苏言的观点,便放下了纸笔,跟他一同前去。
正赶上周末学生放假,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调查个清楚,去医生家之前,苏言还特意提上了他们在县里才买到的茶叶。毕竟江海是这附近唯一的大夫,有个头疼脑热都得靠他才行。
到江家的时候,正好江雨在院子里晒药草,一看到周景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草篓迎了上来:“周老师,你怎么来了,是又生病了吗?”
“看你怎么说话的,周老师身体好着呢!”苏言撇了撇嘴。
“没生病,那你们来干嘛?”江雨双手叉腰,头发扎成清爽的马尾辫,嗓门尤其宏亮。
周景扬了扬手里的茶叶:“给江医生送些茶叶。”
江雨脸蛋儿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来就来,还带什么茶叶,快进来坐着吧!”
“坐就不必了。”苏言摆了摆手,然后下意识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大妹子我想跟你打听个事情。”
江雨秀眉微蹙:“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
“就是那个……”
苏言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组织好语言,从何说起。
江雨有些急:“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说之前我先问你——”苏言咬了咬牙干脆直接挑明,“你对村里男人买媳妇儿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江雨愣了一秒钟,然后便很聪明的猜到了苏言与周景的来意。
在村子里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她跟爷爷过得比较独立,但关于村子的各种传闻还是会传进她耳朵里,其中就有关于买媳妇儿的事例。
最近一桩,便是村长家给那个从小痴傻的大儿子花了一万块买了媳。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江雨肯定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例,可她也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没什么主意。
但她知道,买卖人口的事情在外面是犯法的,抓的很严。
一想到周景与苏言都是城市里来的老师,江雨便大胆的猜测:“你们想救那个姑娘出去?”
此话一出,周景与苏言同时被震惊。
原来那声救命并不是幻听,是真的有姑娘被困在了这里,并且试图逃跑!
周景立刻道:“我们进屋里去说。”
江雨点了点头:“来我房里吧,我爷爷在睡觉,听不到的。”
“好,你跟我们详细说说情况。”苏言面色一沉,语气凝重的道。
三人走进屋内。
一进门,苏言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好几个问题,那姑娘现在在哪里,是哪家人买了她,报警有用吗等等这些。周景还算比较冷静,但也忍不住焦急。
毕竟这关乎一个女孩儿下半辈子的命运,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小事。
紧接着,江雨将自己听说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两人,让他们更是心惊不已。
跟人贩子做了交易的人家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害得向南背黑锅的村长家里,那个姑娘被拐来三四天,一开始安安静静,结果昨天村长家里来了一大堆领导,便钻了空子要逃出去。
只可惜,这里的村民大多都沆瀣一气,一旦有人发现,她便是长了翅膀也难以逃出山里。
昨天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