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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魂石脱离了花千骨的一瞬间差点让她栽倒,急忙运功调息后不敢有片刻停留。这是个大好机会,趁结界还未全部笼罩得赶紧离开,要是错过了,她就要永生永世被囚禁。
对绝情殿太熟悉,很快便来到出口处。云雾缭绕,仙气蒸腾,透过云层的缝隙,能看到碧海上星星点点的小岛,她曾在这捉过滚滚鱼呢……
嘴角微微上扬,那时候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神力尽失,现在连仙身都没有,别说断念已残,就算有断念在她也御不了剑。花千骨探身向下看了看,这么高,摔下去估计就死了吧,也对,绝情殿对于她这种凡人来说,果然是个绝佳的囚禁地。
“小骨!”因为突然感觉到结界的震动,白子画从塔室中冲出已发现敛魂石被花千骨抛下,身体快速疾行,寻着她的气息却看到这幅场景。他怒吼地叫住她,苍白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眼睛里的血丝让淡定从容的白衣仙人显得分外可怖。
“别过来!”花千骨退后一步,见他要运功将自己吸过去,顿觉万念俱灰,“白子画,你休想再囚禁我!”
“我没有。”白子画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怎么会这样觉得。
“我已经没了妖神之力,也不会为害天下,你放我走好不好。”花千骨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一下被抽紧,变成了哀求。
“你想去哪里?”白子画幽幽地问,眼神有些涣散,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她想离开他,是要去找东方彧卿?可他已经死了!
控制不住的情绪在心头乱窜,愤怒、伤心、绝望、妒忌,像恶魔一样将他紧紧捆绑。
花千骨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脸色,咽了咽道:“去哪里都好。”
“我陪你。”白子画颤抖着向她伸出手,“过来。”
“不,我只想一个人待着。”花千骨坚决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再受看管,特别是他的看管,对她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一个人?”白子画并不这么想,他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焰灼烧地疼痛,多少个夜晚,他守在她身边,听她被梦境困住喃喃着,“东方,不要抛下我……”也许那一次,她没喊出来的,也是因为东方彧卿吧。
想起东方彧卿死时,她哭喊着要跟他走,那时她已经不要自己了吧。
白子画一阵眩晕,疼痛让他头脑模糊:“还是去找东方彧卿?!”
记忆中隐藏的名字被骤然抛出,眼前又见东方挡在她面前,温暖地大手蒙住自己的眼睛,“骨头,不要看……”
大片的热血喷在她身上,他该有多痛啊,却连她心底最深处的感受都照顾到,她怎么受得起……
“东方……”花千骨喃喃自语,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睛。
白子画见她掉泪,心里的嫉妒之心更浓,明知没有任何立场却还是控制不住,拼命压制身体的颤抖,冷冷地道:“哪里都不准去!”
花千骨在他出手前纵身一跃,粉色的衣裙像盛极而落的桃花飘在云雾中,耳边的风吹干了泪水,她看见海里欢腾的鱼,听到山下无忧无虑的笑声,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悄然滑落,但愿从来没有遇见过。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腰上的裙带被一把握住,白子画在她跃下后也跟着一起跳下,他甚至都没有御剑,只顾追着那粉色的身影。
☆、唯别而已
她还是回到他的怀中,他至少此刻能紧紧地抱住她。横霜感觉到主人的危险,从白子画的墟鼎飞出,载着他们落在后山的桃花林中。
到底要有多恨他才会这样决绝残忍,为什么宁可死都不要跟他在一起,左臂上的绝情池水的伤疤一直都在痛,此时却抵不过心里万分之一的痛。他曾以为她原谅他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他早该知道的,她拼命练功,几次三番地想走出寝殿,变着花样试探结界,竟然都是为了离开他。
是啊,自她醒来后从未叫过师父,她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他。
“小骨,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白子画紧紧地抱着昏迷的花千骨,恨不能将她融进骨血里,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整个桃花林都在轻轻叹息。
花千骨睁开眼还是绝情殿里的一小方天空,心口温热的感觉让她明白敛魂石又回到身上了。
不管逃到哪里,他都要将她抓回来吗?
“师父你醒啦!”眼前影子一晃,梳着包子头的小姑娘咧着嘴笑。
“幽若。”花千骨动了动唇,努力给她一个微笑。
幽若嘟着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师父你也太任性了,你知道尊上有多担心吗!”
花千骨只觉得累,心力憔悴,逃又逃不掉,死又死不了,仰着头躺着,看着房梁面无表情的道:“你去告诉他,我没死。”
“师父!”幽若急得直跳脚,“尊上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
“你要是来做他的说客就出去。”花千骨面色一冷,吓得幽若不敢再说了。
师父和尊上都一个样,两个人心里明明都有对方,就是都不说,眼神能冻死人。
话说这幽若怎么知道的,还不是笙箫默点醒了她……
笙箫默知道白子画传音让幽若去照顾花千骨时,就意识到事有突变,问白子画,他就冷着一张脸,盘腿坐在塔室中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短短几天就瘦得脱了型。
笙箫默本想找师兄摩严,又觉得他那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估计得闹翻天,但又放心不下就偷偷地拉着幽若说了好多话,比如他那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掌门师兄是如何在失去小花花时痛不欲生,如何痴傻疯癫,如何想尽办法要救她等等,听得小小年纪还情感懵懂的小丫头一愣一愣地,傻傻地问了一句,那我去告诉师父?
笙箫默这才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一番苦心很是满意,可幽若没想到师父根本不想听她说。
总要再找机会告诉她,免得师父误会尊上。小小年纪的幽若暗暗地想,因为笙箫默告诉她,这俩人爱得太苦,就是对苦命鸳鸯!
哦,原来这就是爱呀,太可怕了!自己还是不要不要啦……
幽若就一个劲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花千骨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我睡了多久?”
幽若眯着眼想了想道:“五天吧。”
才五天,今后漫长的日子她要怎么过下去。
一连好几个月都是幽若在照顾她,白子画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是和在云宫时一样,花千骨想,不是放逐就是囚禁。她招手让幽若过来:“幽若,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幽若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点点头道:“当然!师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对了,师父是想通了?要去找尊上吗?”幽若一脸兴奋。
花千骨摇了摇头:“幽若,你送师父下绝情殿好吗?”
“师父!你怎么还想走啊?”幽若万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急得欲哭无泪,小脸都挤成了一个面团。
花千骨摸了摸她的脸,笑了笑道:“你想让师父一辈子生不如死地困在这吗?”
幽若觉得她刚才的笑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忍不住问道:“师父不想和尊上在一起吗?”
要在一起吗?
这是她曾经最大的愿望,可如今一切都成了奢望。东方死了,杀姐姐孤零零地躺在冰棺里,还有糖宝,她的孩子,她甜甜地叫她娘亲,可她却没有保护好她。
花千骨默默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手指扭成了麻花,幽若想起白子画最后跟她说过,小骨想去哪里都可以,你照顾她……
可是她不想师父离开长留啊,尊上怎么忍心呢,难道他放弃了?因为师父伤了他的心,好多日子了,他都不来见她。
“幽若?”
“好吧,我答应师父。”幽若很无奈啊,大人的世界太复杂。
花千骨想将敛魂石脱下,幽若阻止她道:“师父还很虚弱,这敛魂石必须得戴着,不然我就不带您走了。”
花千骨看她一脸严肃便答应了,那次她离了敛魂石也的确不好过。
二人顺利下得绝情殿又出了长留山,花千骨见无人跟来这才松了口气道:“幽若你先回去吧。”
“不嘛,幽若要和师父在一起,幽若还要保护师父呢!”小丫头挥舞着拳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花千骨不由地失笑,想起白子画说过幽若是个好苗子,更是长留的下一任掌门,自己身为她的师父,从未细心教导过她,现在怎么还能连累她呢。
幽若却看着花千骨有些呆了,师父真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刚才那一笑,江山都失色。
“幽若听话,回去。”花千骨见她呆呆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捏了捏那肉嘟嘟的小脸。
“师父……”幽若还待撒娇,却被花千骨一个凌厉的眼神逼了回去。哎,师父生气的样子还是好美,就像夜空里的新月。
“好吧。”幽若不敢违背,又拉着花千骨说了好些话后,才三步一回头地依依不舍地离开。
花千骨回头望了望悬浮在空中的绝情殿,终于还是离开了,他们之间再无纠葛,可是却难过的想流泪。
师父……只能在心里轻轻地唤他,没有小骨你会过得更好。
“尊上!”
“幽若,回去后好好修习,听世尊和儒尊的话。”
☆、往昔蒙灰
花千骨独自下得长留,不知道该去哪里。是去七杀看杀姐姐吗?算了吧,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进不了七杀的门。想了想无处可去,便朝瑶歌城的方向走。
她因为无法御剑,每日便是徒步而行,餐饮山间水,饥食百花果,晚上便在林中打坐睡觉。不知道为何,这段日子以来体力恢复了很多,不再腿软发酸,不再虚汗连连,看来回归自然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心情不由大好,连蹦带跳,还想起以前和东方捉过鱼,便也不嫌麻烦地重演一遍。
她知道敛魂石有结界,也并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但出来时太匆忙,别说银子没带,连晚上睡觉的被毯也没带,甩着膀子上路是轻松了,可夜寒露重的,会不会被冻死啊,哎,想这些貌似有点晚了。
看着这棵树下还算干净,花千骨便坐了下来。想起以前爹爹死后,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千里迢迢去长留拜师。拜师,白子画……
白子画,这个名字从未离去过,她记得那个誓言,生为尊生,死为尊死。她不明白在妖神殿里为何要对那个又敬又爱的男人百般羞辱,纤尘不染的长留上仙被她搞得声名狼籍,花千骨你就是这样对师父的?
真是该死!她咬着牙,再用点力气估计牙都能咬碎。
不过是在树下过夜就牵扯出她万般情绪,不能再想他了,再想下去全身骨头都要痛了,好不容易放下,不能再重蹈覆辙。
可是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声音:“扑倒他!白子画是我花千骨的!”
“谁!?”花千骨被这个声音吓得惊跳起来。
“你不要他?你不要他,他自会对别的女人说爱,自会有别的女人在他身下辗转反侧,娇chuan呻Yin(吟)!”
花千骨被这样的声音激得连连后退,脑中浮现出妖神殿里白子画失控时炙热的吻,他将她压在身下,狂风暴雨,极尽缠绵。
“不,不会的……”花千骨脚下一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月光下,树影晃动,清凉的风拂过脸庞,心底叫嚣的声音退了下去,转而还像不肯放过她一样,轻轻地、魅惑地撩拨:“记住,白子画是你的。”
鬼……
花千骨盯着前面晃动的树影,咽了咽口水,碰见鬼了……
鬼啊!
花千骨真是生生世世都怕鬼,荒郊野岭上她干脆往地上一倒,脸蒙在衣袖里,睡觉!
迷迷糊糊地好像有人影晃动,她太困了,又受了惊吓,还是闭上眼吧,闭上眼鬼就没了,反正有敛魂石在,鬼也不能把她怎样。
一夜无梦,醒来时鸟语花香。
那个古怪的声音再也没出现过,花千骨也渐渐放心,以为绝对是产生幻听了,便也没放在心上,依旧不紧不慢地赶路。敛魂石随着她的体温发出或强或弱的能量,晚上睡觉时,那些杂草啊、石子啊,躺下时都觉得磕着皮肤,可一夜下来却睡得很香。
敛魂石真是个宝贝,花千骨拍了拍这颗小圆石,嘟起嘴,放在唇上亲了亲。天知道这颗小石子上承载了多少历代高手的精元,如今不仅被戴在少女的心口,还被亲了……
花千骨,你可是一个人亲遍了所有的……好吧,是精元……
终于走到瑶歌城,城中热闹的街道仿如昨昔,鲜衣怒马的少年与轻歌燕曼的笑语,在山间过惯了清淡生活的花千骨竟有些不适应,看着一些登徒子抛来的猥琐目光吓得她加快脚步,顺利躲进了异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