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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顾靖打了些工具,铁匠的孩子生了急病。铁匠妻子说邻村有户人家可以医治,且不收诊费,说是积累福德。孩子病重,耽误不得,铁匠没有马屁,便委托白顾靖骑上马,带上孩子和铁匠妻子一起去邻村。
邻村,普通砖瓦房屋,庭院不大,一家一户,很是规矩。到了一处院落前,白顾靖下马,铁匠妻子抱着孩子,扣了扣门扉,从里面走出来一女子,素衣素褂,也遮不住她俊俏的容貌。白顾靖愣了神,女子接过铁匠妻子怀里的孩子,抱着进了屋,手贴在额头,试了试体温,包了些药。
“不碍的,这药回去捡了,日付三次。且莫再这么捂着了,孩子受不了。”
白顾靖见她盯着孩子的眼睛满是怜悯和喜爱,心口硌着疼。铁匠妻子谢过女子,留了些碎银,女子推脱,到底也没有接受银两。白顾靖送铁匠妻子回去,便又马不停蹄地折返。猛扣门扉,里面的人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将门打开。
“萧姗!是我,我是白顾靖,我回来了。”
☆、结局
萧姗背倚着门,一手捂着胸口,那颗炽热的心,通通通随着叩门声一起跳动,越跳越急。今日情形,似若梦境。每晚做梦,有人叩门,自称白顾靖,萧姗打开门,就会醒来,一切如常。萧姗忍着一颗想要打开门的心,隔着门,和那人说话。
“你,你真的是白顾靖吗?”
“是,我是,我是白顾靖。”听着门缝里传来的声音,白顾靖总是松了口气,跟着便是打翻了心里的调味罐子,五味杂陈。
白顾靖没有再敲门,她像萧姗一样,用背倚着门,望着不远处的天空,用耳朵听着,用心感受着。是啊,一个被宣告战死沙场的人,忽然出现在这世上,有的人会害怕吧。然而萧姗的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恐惧,白顾靖抿了抿唇,昂着头,她不敢眨一下眼睛,鼻尖已是有些酸楚。白顾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气息。咬了咬牙,攥紧拳头,控制着激动的情绪。这几年,白萧两家,里里外外都是萧姗一个人撑着,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萧姗承受的,远比想象中的要多,深深的愧疚,在白顾靖心中扎根,带刺的藤蔓,钻进心口,尖锐的刺,划破心脏,鲜血汩汩流淌,百孔千疮。
“姗儿,我还活着。”白顾靖等了一会,见萧姗不说话,便张口解释起来,“当年出征遇敌军突袭,伤亡惨重,我因再次受伤失血昏厥,后被人救起,再他处养伤数日。就我的人,搭救我的途中,不慎将铭牌遗落战场,让人捡去,如此便成了‘烈士’。后来我痊愈了,然战事未休,便又投身其中。一晃就是两年,后面的事情……姗儿,你还在听吗?”
“在,在听。”萧姗就这么静静的靠着门,想打开,又怕扑空。现在,哪怕就是听一听她的声音也好,多听几句,就好像是在身旁,就让她一直说,说下去,那么就不会远离,对吗……
“姗儿,这几年……”白顾靖有些哽咽了,她笑自己禁不住这动情的场面,哼了一声,远处的树叶,从树顶摇摇晃晃地飘落下来,它挺绿的,形状也很好看,就这么一片小小的叶子,也懂都得落叶归根的道理,它紧贴着地面,与树根隔着一层黄土,就像白顾靖和萧姗隔着门扉一般,“我回去找你们,乡亲说咱家搬走了,我又寻了三载,毫无音讯……我还挺傻的,怎么就没再多往外走一走,多走一走,说不定能更早遇上你呢。幸好送那孩子来看医,我真是幸运,能够再次找到你们……姗儿,我想你,很想很想,这几年,日也想,夜也想……”
门那边的人,已是泪眼迷离,两行清泪挂脸庞,嘤嘤作泣,身躯颤颤。白顾靖一个踉跄,好在她反应迅速,站稳了身子,将萧姗捞入怀中。是喜极而泣,是激动非常,是久别重逢,亦是意重情浓。两个人,一个泣不成声软在香怀,一个笑容不减泪珠成行。
白顾靖从怀里拿出那块满绣手帕,为萧姗拭去泪痕,动作轻柔,像是触碰盛开的鲜花,力气大了就会伤到花瓣,熟悉的香气,萦绕鼻尖,白顾靖浅浅的吻着萧姗光洁的额头。
一身素色粗布衣裳在身,也未能掩盖萧姗清秀优雅的气质,与衣服不相称的是她仍旧带着那只红珊瑚发钗,白顾靖笑了,在萧姗心里,有个位置只属于她白顾靖。
世态才算平稳,顾青仍是担心萧姗,对白饶说姗儿出去有个把时辰了,还不见人回来,叫白饶亲自去门口看看。白饶已不若当年那般俊朗,脚下的步子,也有些缓慢,从里间走出来,见萧姗被一个男子拥入怀中,泪眼婆娑。白饶举着拐杖,气冲冲的过来,举起拐杖狠狠的砸下去,欲打在那人身上。
白顾靖抱着萧姗一躲,白饶扑了空,整个人也向前倾倒。白顾靖见状,上前搀住白饶。白饶已是两鬓雪白,身材也有些走样,面色暗黄,青髯成白须。
“爹,孩儿不孝,让爹受苦了。”白顾靖跪在地上,握着拳头,恨自己没能今早找到这处,让佳人跟着一起受苦了。
“靖儿,你是我的靖儿?”白饶扶起跪在地上的白顾靖,打量着她,那眼神,那容貌,他真是眼睛花了,刚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干瘪的手掌,握住白顾靖的肩膀,轻轻摇晃,“靖儿,真是我的靖儿!顾青,靖儿回来了!顾青!”白饶激动的叫着。
顾青听了,向外面跑,萧昂也跟着出来。萧姗忙着上前,扶着顾青,白顾靖也跑过去,跪在地上给顾青和萧昂请安。
“娘,孩儿回来了。”
顾青弯着腰,眼睛直视前方,缓缓举起两只手,在白顾靖脸上摸了摸,两行老泪夺眶而出,“是靖儿,是靖儿,我的儿。”
“娘,你的眼睛……”白顾靖用手在顾青面前晃了晃,顾青没有眨眼,仍旧望着前方。
顾青笑着说,“看不见啦,现在白天也是黑夜,黑夜仍是黑夜,已经习惯了。我儿不哭,只是眼睛瞎了,娘还是好好的。你不在的这几年可是苦了姗儿,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操劳,一个女人,叫她另嫁,她又不肯。姗儿可是我们白家的大恩人。萧昂,你这女儿,没出找啊。”
萧昂的状态和白饶差不许多,昔日的相爷,也已经成了一届草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朽。
一家人终是团聚,随是没了下人的陪伴,一家人聚在一起,终是还原了家的味道。炊烟袅袅,家常小炒,别有一番风味。饭桌上多了一坛老酒,举杯共庆团聚。
白饶说,当年遭宫保刘陷害,幸得仇英徒弟若兰告知,白家便分地契发归乡费,遣散家丁,投奔仇英,当夜白府就遭了一场莫名的火灾,烧的什么都没剩下。宫保刘又带人到萧昂府上搜查,未能寻到线索,还把萧府弄得鸡犬不宁。寻不到白家人,萧昂又是宫保刘的眼中钉,宫保刘胡乱给萧昂加了个罪名,又假装好人,规劝萧昂告老还乡。白饶不想连累仇英,萧昂与仇英之间又有隔阂,白萧两家四口人,就搬到这处小村庄。顾青自收到白顾靖铭牌之后,日日以泪洗面,忧伤过度。生了一场大病,眼睛便再也看不到东西。
带出来的盘缠用了几年,就见了底。现在的家用,全要仰仗萧家父女出力。萧姗白天伺候顾青,照顾一家人日常生活,洗衣做饭,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做活,缝些肚兜、鞋垫,绣些手帕、荷包,等到赶集的日子,便拿到市集上去,给邻居王婶儿帮着买。萧昂也没闲着,写字作画也没扔下,替人写家书赚些碎银,随手画的画,也都拿到集市上去买,还给村里的几乎人家当起了私塾先生。白饶做不来细活,每到农忙,就到地里,帮着人家翻土、插秧、拾玉米、割麦子,都是农民本就没有多少钱财,就分些粮食给白饶。这两年白饶身体不如往年,去年中暑昏倒田里,家里人就再也不叫白饶出去了。
白顾靖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萧昂话很少,也不给白顾靖道谢的机会。午饭过后,便又到人家去教书去了。
白顾靖帮着萧姗收拾碗筷,萧姗不肯,白顾靖不让,两个人终于商量好折中的办法。有白顾静负责提水,萧姗负责洗刷。萧姗才将碗筷放到盆里,白顾靖就抢过来,洗刷起来。
“你那一双手,不应做这些。这几年辛苦你了,今天让我来。”白顾靖开始洗碗,找不到洗碗布,也不知道如何用水去清除那些油渍,有些犯难。
到底还是萧姗出马,“你且看着,帮我换水打水,就好。”
白饶夫妇见那小两口说话,便回房休息去了。白顾靖死里逃生,白饶夫妇已是感激非常,顾青说这都是萧姗义诊积德,感化了菩萨,为白顾靖积攒的福报。
“你一个大小姐,怎么做的了这粗活?”白顾靖说。
萧姗笑了笑,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粹,雨后睡莲一般,“不会可以学啊,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干活的。学着学着,就会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
“靖儿不也是一样,不碍的,你回来了,好日子就来了。”
萧姗说的没错,白顾靖回来了,好日子就回来了。白顾靖当下为萧姗擦去手上的水,不让她再洗碗,领着萧姗走出门外,像以前一样,将萧姗抱上马背,自己一跃而上,将萧姗拥入怀中。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白顾靖带着萧姗找到霓王,将上述情况转告。霓王听了十分震惊,马上吩咐人腾出别院,让白顾靖一家暂住,另叫人马上重修白、萧二符,为白饶与萧昂洗刷冤屈,恢复名誉。当霓王见到萧姗的时候,霓王终于能够理解白顾靖为何不要他赏赐的美女了。守着这么个大美人,就算是粗布麻衣也难掩芬芳,如此贤良娇妻,不忍离去,全心全意悉心照料家里家外,实乃天下女人之典范。霓王当下为萧姗封号——天下第一夫人。
白府再建,家丁重招,白顾靖谢绝了霓王的官爵赏赐,做起了谋略商人,专门为人出谋划策修改文案创意,也算是对得起前世策划总监的工作。白府重修的时候,白顾靖提了些要求,一来再修个水池养些锦鲤,而来要在卧房前修个小花园,架起秋千。
白青二福听说白府重建招新,便又回到白府,小桃已是白福之妻,也就跟着白福回到白府。白府牌匾重新挂上,鞭炮声震耳发溃。道喜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就连霓王也换上便民的衣服,带着苗素心一同拜访。众人吃酒吃的欢畅,门外就又传来报名声。
——贺,南宫荨!
由门外走来一个长相清秀,一笑倾城,衣衫翩翩的女子,她身后跟着足足72人,每人手里或是捧着,或是提着,还有的三两个人一起扛着,都是系着锦绣红花的礼品。
霓王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半张着口,被苗素心拧得扭曲。霓王吃痛,挑眉看向白顾靖,白顾靖摇头,握了握萧姗的手。
“不认识我啦?”女子凑到白顾靖身前,挽着白顾靖的胳膊,满脸失而复得的笑容,“红光满面,死里逃生,真好!”
“姑娘,还请自重。”白顾靖扒开女子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女子退后。
“不许对我家少主无礼!”女子身后的随从,尖声交到,剑也从剑鞘里拔了些出来,寒光闪闪。
“哎,是你不要无礼才好。”女子说。
“荨儿……”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子,比南宫个子高些,年纪长些,一身素色衣裳,英气逼人。
南宫荨闷哼一声,转过头来,对白顾靖和萧姗说,“我是乐儿啊。”
“乐儿?”白顾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出落得大方的姑娘,这还是当日昏倒街头的小家伙吗……
“嗯,”南宫荨笑起来的样子,和当年没差,仍是天真烂漫,笑容甜甜的,“我叫南宫荨,是南宫家的少主,当年是被歹人骗出山庄,被冻结了记忆。白府遣散家丁的时候,大婶带着我一同回乡,路上遇到她,她把我认出来,送我回到山庄,我也就找到了父母,我爹是南宫云,爹为我去除屏障,解除了记忆封锁,我便将以前的事情都记了起来。”
“ta?哪个ta,ta是谁?”
“就是她,”南宫荨头也不回的指着身后,那位素衣女子,“舒寒。”很明显南宫荨的口气有些爱答不理,倒也不难听出娇气。
“我是舒寒,南宫云的大弟子,见过白……”小姐二字未出口,就被南宫荨捂住嘴巴,还被狠狠瞪了一眼。
白顾靖与萧姗相视而笑,搂着萧姗的香肩,看着面前那两个关系暧昧的年轻人,“我告诉她我是女人的事情了。”萧姗点点头,肯定白顾靖说的话。
“啊,哈哈,那太好了,”南宫荨凑到萧姗旁边,牵起萧姗的手,煞有其事的说,“姗儿姐姐,你不知道,当年你旁边的这个人,她是有多久纠结,怕你发现,不敢靠近你,就去睡书房;担心你,点击你,就叫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