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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枫伸手帮他按揉太阳穴,低声道:“累坏了?”
段瑶立刻闭上眼睛捂耳朵,很识趣。
叶瑾:“……”
沈千枫在他唇角快速亲了一下:“我去忙其余事情了,你也别太累,嗯?”
叶瑾从他怀中接过小金子,耳朵红。
就算已经成亲多年,该红也还是一样红。
段瑶神情凝重,继续捯饬小药瓶,以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小金子笑嘻嘻抱着叶瑾,有样学样,也凑上去亲一口:“甜。”
叶瑾:“……”
段瑶眼底充满崇拜,盟主夫人也能逮着就亲,亲完还要撩,也不知这小鬼爹娘是谁,如此年少有为,不服不行。四周日月山庄的暗卫看到,也挺乐呵,再往远看,是碧波粼粼的无边海绵,被太阳一照金碎碎的,心情也会连带着一道好起来。
而比起有条不紊的楚军大营,翡缅国内则要阴沉许多。先前那群恶鲨虽说也重创了大楚船队,却并未伤其主帅,反倒是黑鸦被人砍断手臂,险些丢了性命。军营中私下都在传,说段白月武功盖世,孤身一人便能迎战大军,更别提对方还有武林盟主沈千枫坐镇,光是听听,便知不是好对付的主。
“也是没料到,黑鸦竟会如此不中用。”楚项摇头,“真是可惜你我先前的苦心谋划。”
“他人醒了吗?”刘锦德问。
“醒了,不过浑浑噩噩,半死不活。”楚项道,“那把剑是玄冥寒铁,剑气冻住了伤口,黑鸦才会保住命。可同时寒气也伤了心脉,说不定脑子也受了创,更不知道剑刃有没有毒,他算是废了。”
刘锦德摇头:“废物!”
“他是废物不打紧,你我不是废物便可。”楚项道,“恶鲨虽说凶猛,不过楚渊也不好对付,有我那九弟在,说不定一毒便是一大片。第一场仗输了不打紧,第二场势必要赢。”
刘锦德问:“一切都部署好了?”
“走吧。”楚项站起来,“一道去看看。”
“搞定!”段瑶拍拍手,“够用了吧?”
“足够。”叶瑾伸了个懒腰,苦着脸道,“你抱这个小胖子一会,我腿都在抖。”
“也不知师父是从哪里弄来的小孩。”段瑶捏捏他的小胳膊,“若是没人要就好了。”还能带回西南府。
小金子手里捏着一只大虫,玩得挺开心。
四周暗卫牙根直疼,让叶谷主与段小王爷一起带娃娃,这得教出个什么来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魔音 糊了也要吃
大军在这片岛礁歇息了三日,第四天下午,薛怀岳前来禀告,说先前受损的船只已经修缮完毕,受伤的将士们也已妥善安置,大军随时都能再次迎战。
“辛苦将军了。”楚渊走下龙椅,“这几日想来又是不眠不休,快回去歇着吧。”
“谢皇上。”薛怀岳刚要退下,却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今晨西南王与末将一道巡查军营之时,似乎身体颇有不适。”
楚渊:“……”
薛怀岳咳嗽两声,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于是欲盖弥彰道:“原是末将是想找九殿下的,不过一直没碰到,所以顺便说一说。”
“下去吧。”楚渊挥挥手,“朕知道了。”
薛怀岳退出船舱,深呼一口气,小跑回了主帅营——自己方才也是中邪,怎么这事也能随便提。
楚渊叫来四喜,问:“王爷呢?”
“回来了,方才刚回来。”四喜乐呵呵道,“像是回了住处,皇上可要老奴去请?”
“不必了。”楚渊站起来,“朕自己过去。”
四喜跟在后头想,分开才刚一早上,这阵就要去找,还挺好。
段白月坐在桌边,一口气喝了三杯凉茶,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怎么了?”楚渊推门进来。
“什么怎么了?”段白月放下茶杯,“外头出了事?”
“外头能出什么事,我是问你怎么了。”楚渊伸手试试他的额头温度,无奈,“在发热,自己不知道?”
“染了风寒,下午就没事了。”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而且我这不回来歇着了吗。”
“去床上。”楚渊道,“我去找小瑾。”
“这就不必劳烦叶谷主了吧。”段白月道,“随便寻个军医,或者瑶儿也成。”
“怎么,怕真把你治不举了?”楚渊好笑。
段白月道:“也不是不可能。”
楚渊懒得与他贫嘴,差四喜去请叶瑾,又让内侍送来热水,自己拧了手巾替他擦脸:“还剩下些什么事情,交给瑶儿与千枫吧,你好好睡两天。”
“风寒也要——嘶,好好好,我睡。”段白月倒吸冷气,“怎么生病了还掐。”
楚渊道:“嗯。”
段白月将侧脸凑过去。
叶瑾伸手推开门。
楚渊:“……”
段白月冷静地躺回床上。
大战在即,你们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些,白日宣淫要不得!叶谷主坐在床边,先用眼神谴责了一下他哥,而后便探脉看诊,半晌之后,表情很严肃。
楚渊问:“除了秃头与不举,还有没有别的病症?”
叶瑾被噎了一下,不甘心道:“风寒。”
“有劳。”楚渊拍拍他的肩膀。
叶瑾愤愤回去煎药,温柳年端着一盘咸鱼过来,恰好碰到。见他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于是好奇道:“叶谷主在说什么?”
“秃头有什么好啊。”叶瑾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很需要寻找一些心灵慰藉。
但温柳年偏偏不配合,道:“我觉得挺好。”
“秃头啊,这样!”叶瑾用食指在自己头顶画了个圈圈,“而且秃头多半都不举,神医说的。”神医就是我。
温柳年呵呵干笑,看向他身后:“妙心大师来了。”
叶瑾扶着船舷咳嗽。
妙心道:“阿弥陀佛。”
叶瑾淡定转身。
妙心道:“小僧正好有事要找九殿下。”
“这阵不成,我得去煎药。”叶瑾将温柳年推到身前,诚心建议,“不如找温大人。”
温柳年:“……”
妙心道:“与皇上有关。”
妙心:“……”
温柳年道:“叶谷主已经走了。”
妙心道:“小僧看见了。”
温柳年又道:“与皇上有关的事情,本官也无权干涉。”所以不如放我回去喝粥吃咸鱼。
妙心微微侧身,温柳年忙不赢道谢,生怕晚了又会被拉住。也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但这位大师,当真有些难以言说的吓人。
“药还要一阵子才能煎好。”楚渊替他放好靠枕,“睡一会?”
段白月点头:“好。”这些天一直忙于军务,他也的确有些累,这阵又发热头晕,握着楚渊的手,不多时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觉察唇角被人碰了一下,湿湿软软。
楚渊替他盖好被子,轻轻退出了船舱。
“皇上。”司空睿正在外头与四喜闲聊,“段兄病了?”
“风寒罢了。”楚渊道,“小瑾在煎药,还没送过来。”
“风寒啊。”司空睿关切,“饭吃了吗?”
楚渊顿了顿,摇头。
“生病了哪能不吃饭。”司空睿一拍大腿,道,“这什么时候才能好。”
“四喜。”楚渊道。
“皇上放心,老奴这就去吩咐。”四喜躬身。
“别别,段兄生病的时候口味叼。”司空睿叫住,“一般的饭菜定然不肯吃。”
楚渊问:“那要吃什么?”
司空睿道:“白粥。”
楚渊道:“……”
“这白粥可不是普通的白粥。”司空睿揣着双手,凝重道,“得是金婶婶亲手熬的。”
楚渊哭笑不得:“可这阵要到哪里去找金婶婶。”
“没有金婶婶啊,”司空睿从牙缝里含含糊糊往外挤字,声音轻若蚊呐,“没有金婶婶,那心爱之人煮的也成。”
楚渊表情骤然一僵。
“我找木痴前辈还有些事情。”司空睿冷静道,“就先走了。”
楚渊一路目送他离开,站在原地没动。
四喜公公在旁边小心翼翼守了好一阵子,才道:“其实煮些粥汤,也不难。”
楚渊踢了一下船帮。
四喜笑呵呵道:“不如老奴做,皇上在旁看着,就当是瞧个稀罕。这阵军中的厨师都要忙着给将士们煮饭,一碗粥汤,自己能熬就熬了。”
楚渊道:“走。”
这处小厨房原本是楚渊的小灶,不过他大多时间都是随军吃大锅饭,这里难得用一回,上次还是因为要给段白月炖甜汤。楚渊自己捏了一枚大枣吃,顺便看四喜淘米放水,又生了火慢慢煮着。
楚渊问:“这就好了?”
“等熬小半个时辰,便能吃了。”四喜道,“方才听西南王嗓子有些干哑,吃些软和的也舒服。”
“皇上?”段瑶抱着小金子路过,探进半个脑袋纳闷,“在这做什么?”
楚渊道:“煮粥。”
段瑶很茫然,军中找不出一个多余的厨师了吗,为何他嫂子居然还要亲自煮粥。
“王爷病了,风寒。”四喜公公小声道。
段瑶道:“哇哦。”
楚渊好笑:“嗯?”
“哥哥很少生病的,除了先前中毒。”段瑶走进来,小金子挺喜欢四喜,一直看,想着大概很软和。楚渊捏捏他的小手,也跟着笑:“这般可爱,真讨人喜欢。”
小金子顺势扑到他怀里,抱着脖子凑上去亲了一下,傻笑。
“胖了。”楚渊抱着他坐在小凳子上,“看来被你与小瑾养得挺好。”
“可不止我和叶大哥,大家伙都喜欢这个小东西。”段瑶蹲在旁边,拿着小扇子扇火,“尤其是司空哥哥,晚晚回来的时候,绕路也要来看一眼。”
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喜点燃桌上的蜡烛,小心翼翼用防火的罩子罩住,又沏了热茶端给两人。楚渊一手抱着小金子,一手拿着扇子学烧火,段瑶笑嘻嘻蹲在一边,说些西南府的事情给他听。灯火昏黄,三人挤在一处小小的厨房里,声音低低的说笑,透出一股子暖意。
叶瑾远远看到,望天,并不是很想参与。
沈千枫轻声提醒:“妙心大师。”
“什么?”叶瑾看他。
“妙心大师。”沈千枫道,“在前头。”
叶瑾扭头望过去,就见妙心站在阴暗处,也正在看着厨房。半个人隐匿在夜色里,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装鬼啊。”叶瑾受惊,“若是温大人看到,该吓昏了。”
“过去看看。”沈千枫道。
叶瑾撇撇嘴,溜溜达达跟在后头。
“大师。”沈千枫恭敬道,“入夜风寒,为何独自站在此处?”
妙心微微闭上眼睛,道:“皇上不该是这样。”
叶瑾立刻附和:“嗯!”
沈千枫有些头疼,轻轻捏了捏他的后腰,不准闹。
叶瑾哼哼。
妙心道:“战事一触即发,任何事都不该令皇上分心,九殿下若是有空,就该多劝着些。”
听他语调有几分强硬,叶瑾莫名其妙,刚想说话,沈千枫却已经道:“多谢大师提醒。”
妙心双手合十:“那小僧就先回去了。”
沈千枫笑笑:“大师自便。”
一路目送他离开后,叶瑾问:“什么意思?”
“不知。”沈千枫摇头,“不过正因为不知,才不能多问。”
叶瑾摇头:“我不懂。”
“你也说了,最近妙心大师的举止有些奇怪。”沈千枫拉着他走到光亮处,“他是皇上带来的,你我心里有疑虑,也该先问问皇上才是。”
“此人功夫极高。”叶瑾皱眉,“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否则真发了疯,还得专门空出人手去对付他。
“皇上应当有分寸。”沈千枫拍拍他的肩膀,“况且小叶寺忠心为国代代如此,还不至于出大纰漏,只是小乱子也不可不防。”
“哪有这样多管闲事的大师。”叶瑾又看了眼厨房,“还有,什么叫皇上不该如此。”煮个粥泡个茶罢了,又能如何?
“明日再说吧。”沈千枫道,“不急于这一时。”
叶瑾脑袋疼,被他牵着手回住处,走了一阵子又怒:“秃头就是事情多!”
不管是中间秃,还是完全秃,那都没有区别。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饭煮好,楚渊端着回了船舱,段瑶抱着小金子,与四喜并排站着,就差笑出满脸褶子,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挂满红绸缎的西南府,以及满桌子的花生瓜子八宝糖。
楚渊趴在床边,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段白月嘴角一弯,顺势握住他的手:“什么时辰了?”
“天都黑了,你睡了挺久。”楚渊扶着他坐起来,“舒服些了吗?”
“嗯。”段白月道,“风寒而已,那这么娇贵。若不是你,我下午喝杯茶便又出去做事了。”
“真当我大楚军中无人啊。”楚渊端了粥,吹凉之后喂了一勺过去,“要靠你一个忙东忙西。”
“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