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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点点头:“贵寺有心了。”
那僧人笑笑,对叶檀道:“已是午时,施主随我前来用些斋饭吧。”
“有劳师傅。”叶檀谢过那僧人,又去唤了叶少邈和叶依依,三人一道去了饭堂。
吃过饭,又小憩了片刻,三人便往山下去了。
下去的时候车夫已经等在山脚,三人上了车,一早便回去了。
叶檀这一天没怎么休息,夜里早早便睡下了,半夜的时候猛然醒来,身子僵直不能动惮,依稀中仿佛看到床边有人。
那人沉默的看着他,空气中静的只有叶檀的呼吸,叶檀顿时毛骨悚然,他费力的想要挣动,却无济于事,恍惚中,叶檀仿佛听到了殷晟压抑的声音:“绝不……放你……离开……”
那声音在这寂夜里仿佛带着回声,一遍遍在耳边回旋。
“啊!”叶檀猛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此时天已大亮,房间里只有他,没有别人。
叶檀长出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刚刚穿好鞋,门外便传来秋素的声音:“小姐,你要起身吗?”
叶檀不答反问:“昨夜是谁守夜?”
“是夏泠。”
“她可睡了?”
“还未。”
“让她来。”
秋素应了一声,便去唤夏泠过来。
叶檀起身穿好衣服,夏泠刚好过来回话,叶檀把门打开,让夏泠进来。
秋素知道叶檀当时要问夏泠话,也不意守到跟前听,她朝叶檀欠了下身:“奴婢去为小姐备水。”
待秋素走开,叶檀看着夏泠眼底那圈黑,询道:“昨夜你一夜未睡?”
夏泠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高兴。
叶檀虽然留下了她们四个,但是对她们极为疏离,甚至几个月来和她们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
夏泠自小喜欢漂亮的人,无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心底都极为亲近。原先在宫里,没能成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夏泠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如今把她安排到了叶檀身边,夏泠险些被这天大的馅饼给砸晕,什么皇后娘娘,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满眼全都是叶檀了。
“昨夜可有人来过我房间?”
夏泠茫然的摇摇头。她就守在外间,只要有人进来,她一定知道。
叶檀听夏泠否认,舒了口气,可想着梦中情形,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打发夏泠回去睡觉,秋素拿了水和春景还有冬晴一起来服侍他洗漱,收拾好后,叶檀便去了药房。
第十章
叶檀天资聪颖,虽不能说过目不忘,可看上那么两三遍,却是比别人看十遍要强的。
自卫邸山回来,叶檀几乎所有时间都浸在药房,他现在识药辩药的能力比叶依依这半吊子还要强上不少,只是问诊却还差得远,于是,凡叶少邈在家,叶檀几乎是寸步不离,看着书想到什么,随时便问,这么过了几个月,在大雪倾盖了整座皇城的时候,叶檀总算是入了医门。
春景给叶檀置好火盆,又等手炉暖了才递到叶檀手心。
叶檀裹着被子坐在书桌前,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记些什么。
春景不识字,只看着那页纸上记的密密麻麻,让人眼晕。
烛火微微晃动,映在纸上的影子颤了颤,春景赶忙过去挑了挑灯芯,待回头,便见叶檀打了个呵欠。
春景抿抿嘴,有些犹豫的开口:“小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叶檀点头应了一声,却丝毫没有休息的准备。
叶檀不睡,春景自然不敢去睡,只能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的往火盆里添点炭,手炉凉了,又换炭进去。
叶檀看书极为专注,看进去了,周遭一切便全然不顾,丝毫没有发现春景突然的跪倒在地,更没有发现侍立在一旁的已经换了个人。
叶檀看完这本书,已经熬到深夜,殷晟几次想要让他去休息,可看着叶檀那般专注,又有些不忍。
“春景,你去歇了吧,时候不早了,让秋素不必过来守夜了。”叶檀伸了个懒腰,把书放到一旁,半晌没听到回声,待回头去看,登时愣在原地。
殷晟笑看着叶檀:“怎么,不认识我了?”
叶檀笑道:“怎么会?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殷晟上前一步,自然的握住叶檀的手,嗔道,“手怎么这么凉?你在写些什么?这么冷的天,身子都不顾了吗?”
叶檀微垂眼眸,笑的有些苦涩,殷晟的关怀爱意已经演绎到至纯至真的境界,叶檀身临其中,一时竟不知自己究竟是演戏的人,还是看戏的人。
“怎么不说话?”
“只是有些累了。”叶檀笑笑,裹着被子挪到床边。
殷晟跟着过去,与叶檀一道躺了床上,两厢沉默,竟是相对无言。
“你刚刚在看些什么?”殷晟朝叶檀贴近几分,叶檀不自主的往边挪了一点,殷晟不由僵住。
“看些医书。”叶檀故意忽视掉殷晟的异样,答的稀疏平常,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怎么突然对这个起了兴趣。”殷晟说话的功夫,趁机翻身,顺手将叶檀揽进怀里。
叶檀身子僵了一下,缓缓放松:“多会些东西日后总是有用的。”
殷晟点点头,看着叶檀眼中清明,没有丝毫往日的迷恋,言语态度间,甚至带了几分敷衍。
殷晟心中一惊,抱叶檀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
“疼!”叶檀痛呼一声,殷晟松了松力道,觉得心中也随着那轻下来的力道变空,不由将叶檀又抱紧了几分。
龙潭虎穴本不欲让叶檀去闯,殷晟这段时日一直在尽可能的收拢朝臣,只盼早日大权在握,也好给叶檀安宁。可从叶檀如今待他态度来看,只怕他日后就算他得掌大权,叶檀也不需要他给什么安宁了。
“檀奴,檀奴……”殷晟喃喃唤着叶檀的名字,“明日,明日我带你回家。”
叶檀愣了下,缓缓笑开,终于等到此刻,一切就要开始了。
“我需要做些什么?”叶檀问。
殷晟在叶檀颈间轻吻:“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想我、念我便好。”
叶檀往边躲了一下,偏过脸看着殷晟,突然觉得此时自己和彼时的殷晟没什么区别,在感情上,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不同的是,殷晟要面对的不止他一人,而他,只要应付殷晟就好。
握住殷晟的手,叶檀说:“我想帮你。”
短短的一句话,几分任性,几分忧心,殷晟心中一暖,刚刚那种不安缓缓消散,突然就安下心来。他反握住叶檀的手,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方才开口:“那就恃宠而骄吧。”
恃宠而骄吗?叶檀失笑,想当初和卫氏去叶家拿银钱,哪回叶大小姐不来奚落一番?不必担心父母责备,只要尽情尽兴便好。曾几何时,叶檀那么的厌恶她。曾几何时,叶檀那么的羡慕她。
叶檀醒来的时候,殷晟已经走了。
难得的饭桌上竟然见到叶少邈。
“哥哥早啊!”叶檀端坐在桌前,笑眯眯的同叶少邈打招呼,看起来心情极好,“依依呢?”
“依依还在睡。”叶少邈神色端正严肃,眉头微微蹙着,等了半天不见叶檀询问,反倒吃的极香,不禁败下阵来。
“你没看出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叶少邈凑近叶檀。
“看出来了。”
叶少邈一喜,就等叶檀发问。哪知叶檀上下嘴皮一碰:“你休沐居然还早起。”
叶少邈结舌:“还有呢?”
“还有吗?”叶檀故意忽视掉叶少邈故作姿态的严肃,不解的看着叶少邈。
“罢了。”叶少邈叹了口气,坐回原位,看着叶檀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叶檀终于不得不注意叶少邈了:“哥哥何故叹气?”
叶少邈皱眉看着叶檀,这次倒不是作故作姿态,是真正的忧心。
“皇上让人送来了当年先帝与先祖给舍妹定下的婚约,并且告知我,你今日进宫。”
叶檀不知道还有婚约这一事,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复又装作浑不在意:“是啊,这不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吗?”
“你!”叶少邈结舌,劝道,“之前我见皇上并没有让你入宫的打算,怎么好好的变了心意?”
叶檀失笑:“哥哥这话问的奇怪,皇上的心思,哪里是我能猜到的?”
“檀奴!”叶少邈先前对殷晟,持着一副看笑话的心态,如今涉及到叶檀,不免有些挂心。
毕竟这么久的相处,叶檀一声声的“哥哥”喊着,叶少邈早已把叶檀当做了自己的弟弟:“那是什么地方?说龙潭虎穴也不为过!你当太后是好相与的吗?你当苏祁是吃素的吗?你想想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殷晟决心让你入宫?”
叶檀放下筷子,用帕子拭了拭嘴,正视着叶少邈,认真道:“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若恩情不还,我心难安,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报了恩,日后可以潇洒点离开。”
“你当殷晟会放你走吗?!”叶少邈气急。
叶檀诧异:“为何不会?他之前问过我,想不想要到处走走的。”
“你都说了是之前,此一时,彼一时,你怎知他现在还会放你走?”叶少邈简直想要撬开叶檀的脑袋看看。
“怎么会?”叶檀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梦,心下惶然。
“你是真傻,还是和我装傻。”叶少邈起身转了几个圈,回头一看,见叶檀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急道,“殷晟对你的喜爱那样明显,你当真看不出来?”
叶檀闻言,愣了一下,“扑哧”笑了出来:“哥哥,你别取笑我了,殷晟那么喜欢岑小姐,天下皆知,对我怎么会……”
“后宫龙潭虎穴,前朝步步惊心,殷晟是多喜欢岑书音,才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叶少邈打断叶檀,有些恨铁不成钢,待说完之后,看着叶檀的神情由愕然转为惊喜,眼神一改之前的淡然,亮的似要发光,叶少邈忽然觉得他的话有点多。
果然……
“若真是如此,那我更该去帮他啊!”叶檀微微抿着嘴,掩盖不住唇角的笑意,到底还是舍不得,放不下,说看开是真,说明悟是真,但那所谓的看开和明悟,都抵不过殷晟的一份真心。
“你……”叶少邈顿时觉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是想要劝叶檀别去,反倒是更加坚定了叶檀的信念。
第十一章(修)
近黄昏的时候,殷晟派了轿子来接。
叶檀来时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亦是两手空空,至多不过面上多了片面纱。
叶少邈把叶檀送到门外,忍不住再三叮嘱要时时小心,注意自己的言行,切莫被有心人寻到错处。
叶檀笑着听叶少邈一遍一遍的唠叨,突然觉得叶少邈这么多话竟也有些可爱。
“知道了,哥哥!”叶檀笑道。
叶少邈见他如此欢颜,更是头疼,明明是进龙潭虎穴,叶檀倒好似去游山玩水。叶少邈无奈,叹道:“檀奴,太后与我祖上有旧怨,届时怕是会为难你,你……”
“哥哥,”叶檀道,“你可记得你今日才与我说过什么?”
叶少邈结舌,摆摆手:“你好自为之,在那里,我能帮你的不多,你,千万小心。”
叶檀点头,眼眶有些湿,他上前抱了叶少邈一下,转身进了轿子。
殷晟此次遣崔柏来接,待叶檀进了轿子,他过去向叶少邈拜别后,方才扬声道:“起轿——”
那声音尖锐,在这空寂长街透着几分凄厉。
夕阳斜斜打下,影子被拉长,平添了几许落寞。
春景四人跟在轿子后面,缓步慢行,每一步都好似丈量好了尺寸,与宫里来的人之间的距离从未拉开,亦未缩小。
叶依依躲在门后,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直到那轿子消失在街角,她才抬起脑袋看着叶少邈:“他始终没有问起我。”
叶少邈摸摸叶依依的脑袋:“离别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何必再多一个人难过?”
“可我还是会难过,”叶依依垂眸,“只是他看不见罢了。”
轿子抬过一道道长街,叶檀听着外面人声从鼎沸到冷清,即便看不到,可那庄严肃穆的感觉还是告诉叶檀,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崔公公回来了。”宫门口的戍卫朝崔柏打了个招呼,大家都知道,皇上跟前除了大太监吴春生,便是这崔柏最得宠了。
崔柏应道:“是啊,皇上交代的差事,哪敢怠慢?”
那戍卫道:“公公辛苦了,只是不知这轿中是何人?”
崔柏愣了一下,假意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诸位职责。这轿中是叶太医家才找回来的妹妹,皇上安排我接她入宫的。”
崔柏说着,走到轿前,对叶檀道了句“失礼”,将轿帘掀了起来。
那戍卫朝轿中看了一眼,只见轿中人依稀鹅黄衣衫,看起来娇俏可人,那面纱下的脸,若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