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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传风这个名字,往事一下涌上了雪迎风心头,此时此景,雪迎风有种时间从未过去的错觉。却又有一份酸楚涌上心头。
“我有些累,先去睡了。”雪迎风淡淡的说完,便兀自离开了。
……
锦纶的繁华万千,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吆喝叫卖,酒肆飘香茶馆拍案……
一切热闹非凡,皆与形单影只的离人无关。
可她还不想过早地踏入“死门”,对这鲜活的一切,还有仅存的一分眷恋,只因一份念想,未曾在这世间留下什么,未曾在那人心中留下刻印的痕迹……
但对于如今的她,想做什么都晚了,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她能做的唯剩片刻停留,多看一眼枯瘦碧天。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风满楼下,这个佳人才子吟诵风月文人墨客提笔留香的抒怀圣地。
夙沙菁不禁驻足抬头望了望,楼高有七丈,从底朝天望去,仿佛直入云霄。虽不比宫城立北高地,琼楼玉宇,但若攀上此楼顶层,整个锦纶风光,想是也一览无余。她从前,犹如笼中鸟儿,身在锦纶,却从未攀过此楼,甚至连像现在这般接近都未曾有过。
“姑娘,要题诗吗?”
忽闻一个几分沧桑的嗓音,夙沙菁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门房老人在与她说话。
“题诗?”
“看姑娘愁眉不展,想是有什么烦心事吧?若是离愁,不妨登高题诗一首,便让秋风带走愁绪。这个枯黄时节啊,最是风满楼人满为患的时候。”
我若在此题诗一首,你能将我的心事送到他那里去吗……听了老人的话,夙沙菁痴痴地望着摇摇欲坠的叶子,似乎在与路过的风说话。
“试一试也好。”夙沙菁微微笑道,方才还惆怅难解,这会儿便遇人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这或许是上天恩赐的机会也说不定。
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痕迹,便用笔墨来解。
独上高楼,目极天涯,几夜悲风,现如今,已是满目秋意。
彩笺遥寄相思曲,一叶秋风落满襟。
寄往何处?思人已不在人世,终只得将念想揉碎在掌心……
……
收拾好悲伤的情绪,等眼睛恢复常态又耽误了一些时候,回到申荆监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踏进这个阔别了好些年的地方,仍同从前一样,走到哪里,除了一声声“夙沙大人”,不变的,还有从未感到过熟悉的“熟悉”……
“夙沙大人。”到前庭来迎接她的,是以前同她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确切的说,现在已经算是她的下属。
“嗯,”夙沙菁点头示意了一下,又问道,“仇锦,主上在吗?”
“主上听闻大人将归,已经在内阁等候大人了。”
“好,谢谢。”
听夙沙菁朝自己道谢,仇锦连忙低下头去恭送夙沙菁离开,在申荆监,对身份职位的界定尤为严苛,这一句“谢谢”,她可担当不起。只不过,这位夙沙大人好像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形同木偶一般的“无心人”了,仇锦望着夙沙菁走远的背影,不禁心想道。
接近内阁时,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步履仍保持平常,只因司城鳌武功高强且耳力极佳,只要人稍有异动,他便能察觉出异样。想到自己将与这样一个堪称“怪物”的人作对,心里难免紧张,但唯一的办法只有克制……
“主上。”
“嗯,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跟了那个叛徒三年,如今,已经不想回来了。”小火炉里煮着茶,矮几旁金缎锦垫上司城鳌席地而坐,正闭目养神,像是在等茶水溢出香味,好不悠闲。
明明才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义子,竟能这般悠然自得,果真是怪物!“夙沙不敢,”一听这话里带刺,夙沙菁赶紧单膝跪下,以表忠诚,“夙沙对主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只为主上一人所用。如今主上顺利清理门户,往后何去何从,全凭主上调遣。”说出这一番话时面不改色,殊不知她心如刀绞。
“好,你跟我也差不多二十年了,你的忠心我看得见。此番南下三年,也算是有些功劳,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待命,待事成之后,再行嘉赏。”
“多谢主上。”
“行了,退下罢。”
“是。”
……
从内阁出来之后,一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些,夙沙菁竭力控制着步子,直到远离了内阁,才得以放松全身,霎时只觉双腿发软,便在园子里找了一处石凳坐下休息。不巧这时却遇见了路过的仇锦,夙沙菁本想起身离开,然却已经被仇锦叫住——
“夙沙大人。”
无法,又只得佯装镇定地坐了下来。
“夙沙大人,您为何坐在这儿?不是去见主上了么?”
“噢~”夙沙菁面露尴尬之色,微微笑了笑,脑子里灵机一动,随即又开口解释道,“我这连日奔波赶回申荆监,不休不眠已经好些时日了,身子有些承受不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夙沙大人为申荆监劳心劳力,仇锦自叹不如。”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规规矩矩的,拘谨得很。不过正是仇锦这样的人,也比较好问话,夙沙菁心想,便打算试探几句,看能否从仇锦这里打听出一些消息。“主上这次计划失败,如今局势于我们而言已经不大可观,也不知接下来的行动能否顺利,我真是安不下心来啊。”
“有穆翛宁掩护,寒浕一行人多半已经顺利进城,只是不知道他们藏匿在哪儿。我们的人正在四处搜寻,不过也只能暗中行事,他们既然有胆子回锦纶,想必是有备而来,主上担心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必须尽快斩草除根。不过在暗地里行动的不止我们,寒浕他们仍是罪臣之身,在没有洗脱冤情之前,穆翛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调兵遣将保护他们,不然,现在我们也不可能迟迟找不到人了。”
“看来主上是打算像三年前那样,故技重施栽赃嫁祸,待那帮人一死,来个死无对证,这样的话便只剩牢里的寒国公一人,他就是再权大势大,也无力回天了。如此一来,淄郢王、寒国公,一石二鸟,三年之内两大势力统统被铲除,主上为皇上除了心头大患,立下大功,可谓是‘名’‘利’双收,这以后……可算是我们申荆监的天下了……”
“大人圣明。”
夙沙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欣慰地听着仇锦的奉承,可心里却备受煎熬,为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感到恶心。
……
这几日申荆监的消息来往频繁,一边是搜寻寒浕等人的下落,一边是宫里的动静,每当传来令司城鳌失望的消息时,夙沙菁都会暗自松口气。至今没有找到寒浕一行人的下落,可见他们藏身之所十分隐蔽,夙沙菁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被申荆监的人找到……
……
“今日朝会,据说有几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桓侍郎,像是关于三年前的‘贩卖’私盐一案!”
“天呐,那可是皇上命令禁止提及的案件啊!是哪几位大臣呐?”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这事情倒是真的!那穆少将军,可是当朝拿出了证据!”
“那桓家……岂不是就……”
经过之人听到此消息,急急忙忙赶回申荆监去,想要向上禀报,在这关键时刻却不见司城鳌。
夙沙菁走过后庭,正好看见一脸焦急的仇锦,便上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令你这般着急?”
“夙沙大人,”回头建见着夙沙菁,仇锦低头施礼道,“大人,我方才去街上查看情况,却听见路人间相传——桓家,落马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大人已经知道了?那……那主上呢?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尽快让主上知晓,若桓家将申荆监供出来……”
“你不必惊慌,这件事正是主上告知于我的。”
“大人的意思是……主上已有对策了?”
“不错,主上现已动身,找那人商谈去了,并且交代他不在的时候,由我打理申荆监上下一切事务。”
……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事出突然
“那……依大人之见,我们现在作何打算?”
“按兵不动,等主上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想过不了多久,便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大人的意思是……”
“去忙吧,注意外面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禀报。”夙沙菁不想多做解释,毕竟说多了的话,或许会造成不必要的暴露。将仇锦打发走后,夙沙菁独自揣摩着接下来的行动,若一切按预料发展,胜算能有几分,自己若进了宫,又能否依计划顺利脱身……
……
时过正午,上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天色突变。
“夙沙大人,不好了,宫里来人了!”仇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便是抢着时间回来知会一声。
“皇上派来的人吗?”夙沙菁倒显得平静,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不错!据说要主上进宫面圣,看来,桓家终究是将咱们申荆监供出来了。”
不是桓家,而是我交给寒浕的证据,如今已经几经周折,终于到了皇帝手中……夙沙菁心想,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良久未听见夙沙菁开口,仇锦愈发急躁起来,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便希望夙沙菁能拿个主意,“夙沙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替主上走一趟。”
“什么?大人您去?可皇上要见的是主上啊……”
“他们就是将申荆监翻个底朝天,主上不在,这是事实,可必须要有人去给个说法。况且,主上已经将令牌交给我,现在我才是申荆监的最高统领,这里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去呢?”
——两个时辰前——
“若桓侍郎的嘴不严实,不出两个时辰,皇上便会派人到申荆监来。”
“主上有何应对之法?”
“我现在即刻出门,去找那老头儿商议,我将令牌交给你,到时你替我进宫,记住,在皇上面前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是,请主上放心,夙沙一定尽力周旋,替申荆监开脱。”
……
想起司城鳌的交代,夙沙菁不禁暗自冷笑,此时外面传来喧闹,混杂一阵脚步声……
“大人,好像官兵到了!”
“到了,”到了就好,夙沙菁依旧面无表情,镇定自若,似乎置身事外一切都与她无关,“主上,您放心,在皇上的面前,夙沙一定好好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
……
自从司城鳌消失,夙沙菁被官兵带走之后,申荆监仿佛被乌云笼罩,随时可能电闪雷鸣。这一次恐怕,不会是有惊无险那么简单了,仇锦始终心绪不宁,坐立难安,时不时又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回报的人,无一不是无果而归。好不容易等到消息,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
“你说什么!?夙沙大人怎么会逃!?大人可是进宫面圣了,怎么可能逃走?又有何理由逃走!?”
“千真万确,大人。据消息称,夙沙大人是被人押解从天承殿出来后,在送去天牢的路上逃脱了。”
“夙沙大人莫非失败了?如此说来……皇上……皇上是定罪了……”仇锦喃喃道,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阵无力感袭来,害她差点跌坐地上,幸好手下眼疾手快将她扶了住。
“大人……还……还有一事……”估计是见仇锦这般无法承受的模样,手下都不敢再告诉她。
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吗?仇锦像是绝望一般,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说。”
“刑部已经下了通缉令,全城封锁,抓捕夙沙大人和……和主上……”
听此言后,仇锦没有任何反应,静默了半晌,只深深叹了口气,“想必,一众官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应该……是的……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何必垂死挣扎?申荆监,怕是要亡了……”
……
“你们大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司城总领,大人料到您会来找他,一早便去乐音坊等您了。”
司城鳌乔装打扮了一番,尽量低调行事,沿着乾来长街走了一刻左右,到了淹没于花酒烟波中的乐音坊,一头便扎了进去。乐音坊里没有太多人,只有一两个乐师,都是自己人,见司城鳌到来,便同往常一样恭敬地引他进去。
只是,不知道过了今天,还能不能称作自己人,全看接下来商议的结果如何了。
如今虽然东窗事发,但司城鳌以为自己还没有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申荆监总领的架子,还是不得放下。
里间垂幕之后,依稀能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司城鳌冷嘲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些神秘把戏?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出门在外,是得谨慎些,如今这世道,敌我难分。别怪老夫多嘴,司城总领有闲情在这儿冷嘲热讽,倒不如多花点儿心思编织你申荆监那张密网,若你像老夫这般多玩儿些神秘把戏,恐怕,今日也不会来乐音坊求助了。”
“你也别得意,有一点我可得说明了,今日我可不是来求助的,你我同时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桓家落网,若我申荆监遭殃,你又能逃得掉吗?”
“司城总领今日前来目的为何,旦请明言。”
“你不必装糊涂了,我为何而来,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