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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轮廓迅速清晰起来,不一会儿便接近雪迎风面前。雪迎风首先回应了寒浕安慰的微笑,而后转向穆翛宁,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他手上,“你们快走吧。”
阔别三年,本应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陆秉文本来也准备了好多话,可一见到雪迎风,心便乱成一团麻,什么都忘记了,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迎……迎风……”就连喊一声雪迎风的名字,似乎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便无力再有下文了……
雪迎风像是铁了心不会搭理陆秉文,对方才那个细小的声音充耳不闻,径直走到站在两人身后的寒浕面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回去罢,我有些累了。”眼角余光能感受到穆翛宁与陆秉文两人愧疚的目光,痛心疾首一般,可雪迎风视而不见,只认真看着寒浕。
见雪迎风这样子,寒浕明白他是下定了决心,若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仅于他而言是痛苦,也会耽误了时间,便开口劝穆翛宁与陆秉文道:“你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危险了。”
两人纠结不下,穆翛宁暗自握紧拳头,良久,无奈又只得缓缓松开……
挽回,是不可能了。
穆翛宁拉了拉陆秉文,示意他上马。雪迎风不知道他们在最后一刻停留之际是怎样的表情,只听见简单的一句——
“多谢。”
随后,便传来随风飘荡马蹄铁踏的声音……
雪迎风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两人经过的地方,飞尘逐渐落定,竟有一片暖色,笼罩他们身上……
抬头一看,原是天边云开一隙,透出一缕阳光。
原来,是承天意。
“翛宁他已向皇上请命,长年镇守边关,他们……应该能永远离开这里了。”寒浕喃喃道,两人的身影变得愈发遥远。
“寒浕,你知道吗,以前念书的时候,自从认和秉文成为朋友,我犯了错被先生罚抄书,都是他帮我抄的。”
“我知道,你的字没那么好看。”寒浕半开玩笑地应道。
“你知道吗,以前还很小的时候,翛宁就经常带我去他家酒窖偷酒喝……”
“我知道,有几次你喝得酩酊大醉,还是我去穆府将你背回去的。”
听到这里,雪迎风不禁微微笑了笑,他明白寒浕的良苦用心,他不想让自己太过沉溺于悲伤中无法自拔。
“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会的,”寒浕此话只是脱口而出,不是为了安慰雪迎风,而是自己内心深处的盼望,或许自己也不曾察觉,“走吧,你出来这么久,腿受得了么?”
“没事的,”雪迎风笑眼微弯,勾勒出月牙的弧度,很是好看,“我已经按照伯庸的嘱咐,连用了七日药,说来伯庸的新药也真是神奇,三年不治,这短短七日竟然好了许多,也没有发作的迹象了。”
“那就好。”寒浕面对雪迎风的每一个笑容,都饱含着深深的宠溺,起先雪迎风还有些不习惯,到现在已经算是沉醉其中而不自知了。
寒浕搂过雪迎风的肩膀,两人准备回去,两声咳嗽却突然打破了秋风落叶的静谧。
“怎么了?”这话,却是雪迎风问的,“染上风寒了么?”
“或许吧。”寒浕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定是这段时间以来太过劳累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别再这么拼命了。”
“好,都听你的。”寒浕本是笑得温柔,但忽然之间,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搂住雪迎风肩膀的手顺势一带,将雪迎风拢在自己怀里。雪迎风比寒浕矮了半个头,与他紧紧相贴,微微抬头便能感觉到他轻柔的呼吸萦绕自己唇间……
雪迎风似乎猜到了寒浕想要做什么,破天荒地也没有抵抗,便静静呆在他的怀里,四目相对,又像在等待什么……
“我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应该犒劳我一下,嗯?”
谁知寒浕没有要吻下来的趋势,雪迎风只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在自己腰间乱动……
果不其然,又是“啪”的一声,“没个正经!”雪迎风愤愤拍下寒浕的手将他推开,赌气似的转身先走了。
寒浕揉了揉自己被有些微微泛红的手背,在后面喊道:“看来果真恢复得不错,力气越来越大了嘛。”
雪迎风一脸“不想理你”的表情走在前面,寒浕特地放慢了脚步跟在他后面,他知道雪迎风如今的脾气,好赌气,若自己走快了,害雪迎风走得更快,担心他的腿受不住。
只不过自己在气什么,雪迎风以为寒浕不知道,若是回头看看寒浕一脸偷笑的表情,他恐怕就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了。
……
回到木铃儿的医馆,万万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伯庸一个当头大喷嚏——
“啊——啊——阿嚏!回,回来啦……”
雪迎风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待反应过来,赶紧拉起袖角擦拭去一脸凉爽……咬牙切齿强忍着怒火,若不是看在伯庸今天辛苦,早就一拳抡他脸上去了。
“阿嚏!阿嚏!”
奇怪的是,伯庸竟一直打喷嚏,看样子是停不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寒浕从雪迎风身后走出来,见伯庸一手端碗一手拿杵又在捣药……
“嘿……嘿嘿,出了点儿小意——阿嚏!外。”
“意外?”
“师父他啊,真是蠢到没办法了,哪有往自己脸上撒粉的?这会儿啊,忙着给自己做解药呢!哈哈……”木铃儿笑着从里屋走出来。
“都——都——都说了意外!阿嚏!那是风——风——风阿嚏!”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是风吹的。”
伯庸这副狼狈的样子把大家给乐得不行,自从寒浕他们来到医馆,这里还是头一次,扬起了真正的笑语欢声。
“迎风,我马上派人去淄郢王府打理一下,我们明日就去城外将伯父他们接回来吧。”
“嗯。”
听到这话,木铃儿脸色垮了下来,忍着什么话想说,当寒浕准备出门时,终于还是叫住了他,“寒大哥!”
“嗯?”
“别……别去了……”
“为何?”
“我听人说……淄郢王一案虽是冤案,但淄郢王一家假死,逃狱,欺君罔上,也犯下罪过。皇上已经下旨,对淄郢王……削其封号,贬……贬为庶人……”
“什么!?”惊讶之余,寒浕下意识看向雪迎风,只见他怔怔的看着木铃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去见皇上。”愤愤扔下一句,寒浕转身就要走。
“寒浕!”雪迎风突然喊道,“没用的。”
“可假死的主意是我跟父亲出的,伯父那根本不算逃狱!我要跟皇上说清楚!……”
“你难道不明白吗?皇上为何下旨?你这样气冲冲地去面圣,会换来什么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小儿勿视
“可……”
“没什么可是了,”雪迎风突然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重负,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道理,“你们好好想一想,三年的闹剧收场,如今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雪迎风顿了顿,意让众人思量一番。
“是那个立于至尊之地,高高在上的人。我们以为他糊涂,昏庸,信奸佞远贤臣,其实他站在最高处,看得比谁都清楚,亦是最清醒的那个。三年前,父亲蒙冤入狱,就连平民百姓都替父亲喊冤,可皇上呢?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就要降罪于父亲,甚至还明令禁止人再提及此事。不明白的,以为皇上多重用父亲,是父亲不忠不义惹怒了皇上,明白的,便看得出来皇上此举,分明是不给雪家翻案的机会。众所周知,寒、穆、雪、陆四家相交甚好,四家势力联合一致,早已成为皇上的心头大患,他巴不得抓住我们的把柄,扳倒一个算一个。如今正好,要翻此案,虽然能洗清雪家冤屈,但却能击倒一个陆家,再给雪家扣上一个欺君罪名,他一手的培养的申荆监野心不断膨胀,牺牲一个不听话的申荆监,破了四家联合的铜墙铁壁,如此一笔划算的买卖,他能不做吗?”
“所以,我现在若是去面圣,无异于自投罗网,倒给了皇上打击寒家的理由。”
“你明白就好,”雪迎风抬步走到寒浕身边,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似给他安慰,希望他不要自责,“你做的本来就是对的,若不是你和伯父,还有铃儿当年救我父母,他们恐怕早已遭到申荆监毒手……”
寒浕听着,却保持沉默,他心里始终过不去。
伯庸见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变得沉重,便赶紧帮忙出点子,“哎这有……有……有什么嘛!阿嚏!你们……照,照样可以把他们从城外……外……接回——阿嚏!来啊。寒浕你,你你你家那么大,多多……阿嚏!多几个人难不成还……还还住不——阿嚏!下吗?”
伯庸一说话,众人纷纷投去了——
各式各样的目光。
时值深秋,漫卷尘埃,飞扬阡陌。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银杏扇叶,飘飘洒洒,漫过了整个锦纶城。寒山远烟,悠悠扬扬而去。一切都沉寂下来,风景,事物,人心。
载着雪迎风父母的马车缓缓驶入锦纶,长街依旧是十里繁华,天空虽暗,但依旧掩不住楼阁辉映之光。雪母的目光一直流转在车外的光景,三年未曾回来过,锦纶却还是老样子,没有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马车行至寒府时,寒国公早已在门前等候。老友相见,虽不是老泪纵横,但上了年纪的人,经过这般跨越生死之事,心里难免多有触动。站在府门前,一时完整的话都激动得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下人提醒,才几相进了内院。这也是寒浕见到他父亲最“失态”的一次。
刘管家见到少爷和老爷都平安无事归来,一时红了眼眶。雪迎风发现,他比以前看上去老了不少,两边的鬓角已经开始泛白,他这一脸忍泪的表情,使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愈发明显。
国公府也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无奢无华,却又大气端庄。
向长辈告辞后,寒浕领着雪迎风,来到了他以前的住处。寒浕这三年内,也少有归家,这院落丝毫未曾改变,一时间感慨万千。
房间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飘出淡淡的松香。雪迎风进门时,有片刻的犹疑,似乎是想起了前尘往事,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段,是喜是忧,是苦是乐。
“怎么了?”寒浕轻柔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寒浕知道,若是往事,那多半都是当年两人之间的误会与不快罢了,只有越痛苦的事,才记得越深刻。
“迎风……”但寒浕一直在试图挽回这一切。
“我没事。”
寒浕上前握住雪迎风的手,在额上落下一吻。
寒浕突然的举动,让雪迎风一时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去……去别处看看吧。”
“这宅子,有什么可看的?”
“那……那先去看看我的住处好了。”
“你就住这啊。”
“啊?什么?”
寒浕将雪迎风王自己怀里拉近了些,“你就住在这,不要离我太远。”
“不……不好吧。”
“那我去旁边的厢房睡。”
“不用了,”雪迎风轻轻的推开寒浕,拉开了两个人之前的距离,“我去厢房就好了。”
寒浕轻笑一声,觉得雪迎风害羞的样子最是可爱,“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的腿怎么样?还疼不疼?”
“你一天要问上多少次才放心啊?我不是说了么,不怎么疼了,伯庸的新药真的管用的,就是难喝了点。”
“那就好。再休养几日,我带你去外面转转,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也想不出来啊……”
“那你就慢慢想。”寒浕说得其极其温柔。
雪迎风也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被他融化了。现在与寒浕如此暧昧的相处方式,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
“都说过了,我哪有那么虚弱!”不过这话刚说出口,雪迎风就立刻有了困意,眉头不禁皱了下,差点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一切,无一例外,都被寒浕看了去。
“这点小事还要和我犟吗?”
“我……”雪迎风刚要辩解,便被寒浕拉到床边。
“好了好了!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雪迎风现在觉得很不自在。
雪迎风乖乖的上床,躺好,闭上眼睛。半晌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喂,你怎么还不走?”
“我守着你。”
“你这样我还怎么睡!”雪迎风有些气结,“你故意的吧!”
雪迎风话音刚落,却一下被封住了唇,雪迎风想挣扎,但却被越抱越紧,缠绵而冗长,强硬而娴熟。许久之后,雪迎风才被放开。
“就是故意的。”寒浕略带戏谑和玩味的笑着。
“你!”雪迎风有些喘不过气来,刚想着怎么反驳,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哭声。
“哇……呜呜呜呜……”
随即一位下人便冲了进来,“小祖宗你你……你别跑啦!”
寒浕和雪迎风齐齐的寻声望去,“小东西,你怎么了?”寒浕走到门口,将小东西抱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下人退去,“谁欺负你了?”
小东西看起来还哭得很伤心,眼泪流了一脸,一边抹着一边用消受指着雪迎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