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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因为天地门与合欢宗分别是正魔第一大派,座位都还是正对着的,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眼睛不受控制地向叶从容身边扫去,没有看到那弱不禁风的苏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把话说圆了,夏侯老祖不会怎么你,到底是他的寿宴,为难一个晚辈,会落人话柄。”纪雍挨了过来,附在他耳边。
“那也是我炼制的法宝好。”司味千眼眸一转,“谁像你,尽送些□□之物。”
“嫉妒,□□裸的嫉妒。”纪雍摇着头道,“不用羡慕,那鸳鸯帐我也会炼,改明儿给你屋里送一个。”
“别往我屋里塞这种玩意儿!”
“那你来我屋里享受也行。”
司味千愤然扭过头去。
“不爱那些?要不送你一件冰蚕鱼水合欢衣,穿了就跟没穿似的,在皮肤上摩擦可以增加兴奋感。”
司味千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转移了注意力。
纪雍凤目傲然上挑,扫向对面叶从容,瞳光碎碎妖异,唇瓣微微掀起。
叶从容表情僵硬,移开视线。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宾客被迎入正殿。
就在司味千和纪雍说笑之时,一名年轻男子信步走入大殿。
男子站定深深拜道:“药王宗卢星瑶恭贺夏侯前辈寿诞。”
他视线一瞟,落在司味千身上,眼神挑衅。
司味千莫名,跟这人认识吗?
卢星瑶继续道:“家师特命小子送上贺礼一份,望前辈笑纳。”
话音一落,两名药王宗的弟子抬上一只用红绸盖着的贺礼。卢星瑶一掀红绸,是一盘白里透红的寿桃。
司味千眼前一亮,精通美食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寿桃非同寻常。
托盘中间放着一只硕大的寿桃,寿桃洁白如玉,顶部红润粉嫩,底下桃叶碧绿,如同一只真正的蟠桃,咬一口就会溢出汁水,它的周围还叠了一圈小寿桃,一只只玲珑可爱,好像众星拱月。
红绸一揭开,一股清幽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一盘寿桃所用的糯米粉中,添加了我药王宗清芝上人亲自炼制的玉龙散,桃叶中添加了千年碧莲草。”卢星瑶已开始解释。
玉龙散是精进功力的灵药,是药王宗得以扬名天下的镇派之药,寻常旁人想求都求不来,更何况是药王宗长老清芝上人炼制的。而千年碧莲草更是世间难寻,有洗涤凡胎,使灵气更为精纯的功效。
可以说这两者搭配起来,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也就是说在旁人眼里,这不仅仅是一只美味的寿桃,更是令人怦然心动的极品药物。
在食材中加入药物,烹制美食,可以说是司家独有的手艺,没想到这以炼丹出名的药王宗竟也抢起了这份生意。
司味千面色沉了沉。
“哈哈哈,替我谢谢清芝上人。”夏侯永易显然对这份厚礼非常满意,“这寿桃是谁做的?”
“正是小子。”卢星瑶拱手。
“不错。”夏侯永易捋了下胡子,有意无意地瞟了司味千一眼,“好,先坐下歇歇吧。”
“夏侯前辈不要着急。”卢星瑶悠悠道,“这寿桃的妙处我还没有说呢。”
“哦?”夏侯永易做了个请的手势。
卢星瑶取出一柄银色小刀,剖开了寿桃。哗啦啦一声,无数的珍贵灵药从寿桃内部倾泻而出,如水流翻涌,如珠玉落盘,又如熟透了的蟠桃爆开了桃肉。
刹那间,浓郁的药香散逸在整座大殿中,不少人究其一生,都未见过这么多灵丹,一个个都看红了眼。
夏侯永易哈哈大笑,竟亲自给他指了一个座位。
灵丹寿桃重新盖上红绸,抬入后殿,卢星瑶在中立阵营里落座,一抬头,又是瞥了司味千一眼,难掩衅训之意。
司味千视而不见,低头喝茶。
☆、第 21 章
夏侯永易的寿宴要持续多日,在最初的恭贺寒暄之后,趁着吉时,寿宴开始。
因为司味千没有同意掌勺寿宴,所以各桌上并没有菜肴,只有些美酒灵果。但这些灵果都采摘于天灵之地,集天地精华,吃下去既甘甜美味,又滋补灵气,这么多前来贺寿的宾客,焚月派也算是大手笔了。
酒过三巡,夏侯永易开始论道。
会来为夏侯老祖贺寿,一半是为了维护与焚月派的关系,另一半就是为了听夏侯永易说道,他身为三大修士之一,听他论道的机会难能可贵,对自己境界的提升极有帮助,至于能参悟多少,全看个人造化。
夏侯永易正说到天下万物,皆可为道,悲欢离合,人生百态,乃至一草一木,道无处不在。
道心者天地之心,修得道心方可成道。
司味千的道心即“食”,食,人之根本,夏国地域广袤,物产丰富,以食为道,即是以万物生灵之气为道。
那纪雍的道心是什么?
发现司味千一直盯着他看,纪雍凤目轻挑:“别这么露骨地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司味千剜了他一眼:“你的道心恐怕就是色。”
“你想套问我的道心?”纪雍眨了眨眼,“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的道心是欲。”
“欲?单指房中吧?”
纪雍勾唇轻笑:“司味千,你再问下去,我会以为你在吃醋的。”
司味千冷哼一声,把注意力转回到寿宴上。
夏侯永易说完这段,正是休息之时,卢星瑶站了出来。
“听夏侯老祖一席话,晚辈感悟良多。”卢星瑶恭敬道,“我药王宗以炼丹入道,扬名万里,可惜小子顽劣,无心精研门派精髓,却对美食一道,颇有兴趣。恰巧司家家主在此,不知道能否借此良机,向司道友请教一番?”
终于,这人忍不住开口了,司味千放下手中杯盏,星眸一抬:“道友想要如何?”
卢星瑶潇洒一笑:“自然是希望司道友亮一下手艺,让我等开开眼界。不如请夏侯老祖出个题目,以此题目做一道菜,如果司道友愿意赏脸,我也愿意献丑奉陪。”
司味千皱眉,这分明就是在公然下战书。本来不想在外面下厨,就是怕惹祸上身,偏偏这人还直接挑衅,把战书都贴到了自己脸上,要是再拒绝,就显得自己胆怯了。
夏侯永易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两个,因为司味千拒绝他的邀请,本就有气在,现在药王宗这人提出比试,正巧合了他心意。
司味千还在犹豫之中,听到纪雍传音过来:“去吧,难道你还怕了药王宗这小子吗?”
“可万一……”
“要是不应战,传出去说你司家家主不敢与人比拼厨艺,这口气你咽得下去吗?”
司味千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去吧,到时候我帮你看着,谁要是别有用心,就是与我合欢宗为敌。”
司味千盯着纪雍看了半晌,后者若无其事地望着卢星瑶,凤目透出一泓清透的眸光。
见司味千还是没有反应,纪雍传音催促:“怎么了,不信我能护你周全?”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傲意,司味千浅浅一笑,下定决心,抬起精致的下巴,对卢星瑶道:“好,我司家厨艺流传千年,算是颇有心得,在此能与卢道友一起烹制美食,谈天论道,也是一种机缘。”
卢星瑶向司味千拱了拱手,又对夏侯永易道:“请老祖赏脸出题。”
夏侯永易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不如你们就以岁月为题,回去准备一番,明日在此比试。”
岁月,是夏侯永易的道心,几乎所有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场上的两人。
司味千起身向夏侯永易拜了拜,视线一转,看到对面的叶从容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叶从容的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司味千冷冷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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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寿宴,焚月派的弟子给众宾客安排了厢房。
司味千一安顿好就进入厨神空间寻找灵感。
做什么好呢?空间里保存着的珍贵食材不少,不少都是千年一遇的珍品,随便取一些出来就能烹制一道美食。
为了一次被逼无奈的比试,浪费这些珍贵食材,司味千还有些不舍得。但话又说回来,真要拿这些虽然珍贵,但并不出彩的食材吗?
岁月,岁月无情,大道无情,修真无岁月,千年一瞬。
夏侯永易这一题,如何来切?
想了一会,司味千没有头绪,走出厢房四处闲逛。
这些宾客们住的祈月山山势不高,但处处是景,树木秀挺,翠冠巍峨,撑起清凉的华盖,走在林中,使人心神宁静。
因为大部分人都在房中参悟今天夏侯永易说的道,所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微风吹过,司味千收敛气息,与轻风融为一体,用身体每一寸肌肤感受风之力,仿佛欲乘风归去。
耳边忽然有声音被风带来。
“多谢你向师父推荐我来贺寿,不来不知道,还真是一件好玩的事。”这声音清亮中带着随意,是卢星瑶。
司味千寻着声音而去。
“不用谢我,你师父向着你,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另一个声音,温润儒雅,清澈如水。
司味千想要停下脚步,但是已来不及了,和卢星瑶一起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叶从容。
搞了半天,这烦人的家伙是他叫来的,那找自己麻烦,也是他指使的了?
司味千捏了捏拳头。
与此同时,叶从容也看见了他,淡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反倒是卢星瑶浑然不觉地笑着:“司道友。”
司味千微微颔首。
“我对道友仰慕已久,食为天酒楼我去过多次,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尝到道友的手艺。我很期待明天能有幸与你比较厨艺。”
司味千淡然地看着他,瞳仁漆黑如曜。
身后叶从容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好像传音对卢星瑶说了点什么。卢星瑶看看叶从容,冲司味千笑笑离去。
静谧的林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相隔十步,可这十步就是越不过去。
叶从容又给自己招了麻烦,司味千本以为自己会发火,可没想到事到临头,人站在面前,心中却平静如水,没有任何火气。好像这麻烦来就来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想前几次与他见面,还动不动就被他撩起怒气,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再见,只剩平静,司味千不由冷笑。
叶从容对他的反应也有点意外,想要的措辞有些说不出口,身子微微前倾:“卢星瑶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想到他会向你挑战,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马上叫他收回。”
“不必了。”司味千一挥手,锦绣衣袖划出一道弧线,“难道你认为我会怕他?”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叶从容顿了顿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难。”
司味千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曾记得刚与他相识的那些年,他也是这么细心烫贴,好像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可自从他认识了苏夜,整颗心就转了,渐渐疏离,虚与委蛇。
见司味千今天心情不错,不像前几次一碰就炸,叶从容大着胆子上前一步。
可叶从容一动,司味千也瞬间做出反应,向后一退,露出警惕之意。
叶从容叹了口气,不敢再靠近。
“一个月。”叶从容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
司味千迷惑地歪了歪脑袋。
叶从容一笑,温润如玉:“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来找你。”
司味千拧着眉毛,厌恶他说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话。
叶从容也不多解释,继续笑着:“你先走吧。对了,其实我也很期待明天能品尝一下你的手艺,也算是沾光了。”
“这么急赶我?”
“不想你看着我离开罢了。”
司味千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像是在思索他这话背后是否藏了什么龌龊的阴谋。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转身缓缓走出树林,他能够感觉到叶从容的确站在原地没有动,但他最终没有回头。
回到厢房,司味千远远看到纪雍站在他房间门口,水漾眼眸透着不耐烦。
“去哪儿了?”纪雍语气不善。
司味千扫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了他。
这一举动,激怒了纪雍,他手一挥,祭起一道气墙,挡住了司味千的去路。
要破气墙并不难,只是稍稍震得司味千一退,但拦阻之意甚浓。
“你去哪儿了!”纪雍再次发问,语气变厉,俊挺的眉毛斜飞入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有人问为什么小受还不报仇啊?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