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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如此,“辉子”才得到了“瑞哥”的赏识吧。“小飞”干巴巴的笑了笑,想不着痕迹的躲开贴在他脖子那只让他直打寒噤的阴冷的手。
成才只是阴冷瞥了他的一眼,放下了手:“明子,走吧。”
明子就是那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男孩儿,准确的说,这些人都是脸色青白骨瘦如柴的样子,但是“明子”是唯一不那么怕“辉子”的人。
“好啦好啦,去瑞哥那儿拿了货,明天你就能发财。”明子一把揽过成才的肩膀。
成才忍住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跟着几个年轻人,朝“瑞哥”的小基地走去。
几个人领着成才七拐八绕走进一个隐秘的破旧的屋子。明子上前敲门,说了一句“圈马儿咧”。
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干瘪的老头,佝偻着身子,阴婺的眼神扫过几个人,停在成才身上,半晌,沙哑的声音响起:“进来吧。”然后领着几人往里屋进。
成才看着老人的背影,被长长的刘海遮住的眼神有些凝重。但脚步却毫不迟疑的跟上。
进了里屋,穿过后院,走进一个房间,里头有些嘈杂。老头推开门,成才才看到里头乌烟瘴气的几桌麻将班子。
“瑞哥!”明子冲着最里头一个光着膀子的平头恭敬的喊了一声。
那个翘着腿,面容带着一般混混头子匪气的男人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的“嗯”了一声,冲着几个人招了招手:“滚进来。”
明子带着谄媚的笑容,推着成才走到麻将桌旁边:“瑞哥,这是辉子。”
成才很上道的跟着叫了一声:“瑞哥”。
一副阴冷的样子,倒让瑞哥产生了兴趣,瑞哥一边弹出一张牌,一边大量着成才:“就是你弄死的那个傻逼?”
“是我。”
瑞哥“哦”了一声,伸手摸了一张牌:“可以,有点儿狠劲儿啊。找财路找我这儿了,那跟着赵伯去那边儿过过程序吧!”说着也不多看成才,继续跟着几个人打牌。
赵伯,就是那个领他们进来的老头,慢慢吞吞的走到成才旁边,又把他带到另一边的屋子,后面明子,小飞几个小心翼翼的跟着,不出一声。
赵伯让成才在一张纸上摁了个手印儿,然后从里屋拿了一个袋子,一把拉开。满满一袋子的“糖果”和“面粉儿”。
明子,小飞几个看的眼睛都直发亮。成才也装作急不可耐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
赵伯抬眼看着几个人,示意成才上前,然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针管儿。
成才心里一凉,即使他知道在毒品窝卧底,他肯定会沾上这些东西,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是…为了完全掌控他们这些底层的小喽喽,用这些东西让他们离不开,是最好的手段。
看成才没有动,后面的明子赶紧推了他一把。
成才抿紧了唇,走到老头旁边,缓缓伸出手臂。
老头把成才的袖子勒上去,粗砺的手掌一把握住成才的胳膊,针头扎了进了静脉。
随着液体缓缓流入体内,成才的瞳孔开始放大,肌肉慢慢松弛了下来。只感觉脑子开始混混沌沌的发晕,一股强烈的快/感像是一下子从身体内部蹿了上来,铺天盖地的闷上了头。伴随着呕吐感,四肢酥软的让他差点站不住跪倒在地。
老头看着成才的状态,脸上冷冷的笑容蔓延开来。注射完毕,收回了针管,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晕倒在地的成才。朝着门口看着这一切的几个人示意,让明子几个人把成才抬着扔在了院子的角落里,然后拎着袋子交给了他们,转身锁上了门,才慢慢吞吞的离开了。
明子几个人看着赵伯离开,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一人抓了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各自蹲在角落享受这一份儿“打赏”。他们也不敢多拿,因为这些量是有数的,他们还得卖出去,把钱上交之后,才能再得到一些“奖励”。
天色已经开始隐隐透着亮,但是阳光似乎永远都不会眷顾这样阴暗的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宝宝,昨天更到一半,基友非要我早点睡,说周末放假2333
今天可能双更。
☆、第三十七章 归来
成才朦朦胧胧觉得有些冷,没顾上晕乎乎的无力感,有些费劲的睁开眼。看见已经亮起来的天色,咬着后牙槽,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现在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明子小飞几个人歪着头靠在一起,还沉醉在余韵里。
成才看着几个人,心头笼上冰冷的悲哀。吸毒者,他们如同阴暗沟渠里的老鼠,永远只能在最底层苟且挣扎。然而,他自己,也好像要被拉入其中…
后遗症,要来了。成才的额头开始渗着汗珠,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忍着心头涌上的一波一波的余悸,眼底隐忍和森冷蔓延成一片冰雾,又龙卷风一般的迅速覆盖上了眸子。双唇颤抖,无声的翕动。
他一定要……然后,活着回去…
然而,只有几周,成才就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不能见光见亮,眼神呆滞,颓然阴暗的样子,已经不需要伪装。
他住在酒吧阴暗的地下室,在没有人的时候,毒瘾发作。忍着蚂蚁啃噬身体的奇痒,忍着无力的抽搐,忍住想要痛苦嘶吼的欲望,像疯癫的狗一样在地上翻滚。
为了不发出声音,不咬到自己的舌头,绑着自己的手,死死含着口里的布。只能拿头撞床,拿身体撞墙,用疼痛来遏制自己汹涌的对毒品的渴望…
每一次发作之后,他都只能倒在地上,死鱼一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手掌血肉模糊,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还要这样,持续多久…
成才仰头睁着眼呆呆的看着暗黑而肮脏的房顶,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滑落。
绝望感笼罩着他,听着屋子里的喘息声,感受着刺骨的冷和痛,才能证明自己还有活着的感觉。
还有多久,他才可以解脱…
即便活着回去了,也不能正常生活了吧…
有没有人…来…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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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笼罩着整个空间,劲爆喧闹的金属乐让人的耳朵都隐隐作痛。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劣质香水的味道,掺杂着隐隐的腥臭。打扮疯狂怪异的男人女人在舞池里癫狂一样,跟着音乐甩头摇肩,扭动着身体,堕落沉沦…
“辉子,走吧,东口。”
成才靠在酒吧角落里的沙发上,没有一丝神采死鱼一般的眼睛干涩的转动了一下,行动迟缓的站起身,面无表情,跟着同样枯瘦的如行尸走肉的明子出了酒吧的门,回头看了一眼滚动着霓虹光的,油腻腻脏兮兮的酒吧招牌,冷冷的勾起了唇。
“明哥,辉哥”小飞在东口巷子深处已经等了很久,旁边站了两个人,看到明子和成才的身影缓缓出现,他小声的打招呼。
成才和明子走近,才看清小飞身边的两个人的样子。两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一点抖着腿一边歪着头打量着成才和明子。然后跟着小飞的叫法冲着两个人打招呼:“明哥,辉哥。”
明子看了看两个人,眼神询问小飞钱收到了没有,小飞点点头。明子这才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两包货。递给他们。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伸出布满纹身的手臂,接过了袋子。然后成才也拿出两包“粉”,五个人蹲在角落,各自享受。
成才同样,瘫坐在地上,干瘦死白的手捏着粉,缓缓掏出了打火机…
即使暗地里艰难的戒着毒,但是在外面,在这些人面前,他不得不跟着一起堕落。
双眼开始模糊,成才只能尽量放缓和减少自己吸进的量。瞟到不远处已经因为欲望,抱着吻着纠缠在一起的小飞和明子身上。
好恶心…
成才遏制着想要作呕的厌恶感,迅速移开了目光。
这时,两个年轻人其中的一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成才这边扑过来,成才瞳孔一缩,紧绷了一下,按捺住条件反射的身体,接住了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眼神迷蒙,口里含糊不清的胡咧咧着什么“北啊北的”,成才眸子寒光一闪而过,伸出手接住了倒在他身上的这个年轻人。一双被磨去了茧子的手在男人身上摸索着。
男人头埋在成才的肩窝,一把握住成才的手,带着他的手探到衣服里,摸到腰间的皮肤上,一块儿硬物在皮肉里埋着。
成才在那块皮肤上来回摸了两下,确认了形状,与他脑海里描绘了无数次的图案一样。好似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里划过一道流光,咬着唇,压抑住心里翻腾的情绪,终于…来了…
男人依旧伏在成才肩上,成才靠坐在墙边,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放在男人的衣服里,远处看着就和明子和小飞的状态一样。但是,成才心里知道,在难以见到阳光的深渊,和自己人,不仅是交换情报,更是互相汲取能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一场“狂欢”结束,在黎明即将来临时,他们离开了东口巷子。各自回到阴暗的老鼠窝,等待下一个黑夜的降临。
……
在见到“北”之后,成才开始配合“北”的工作。即使不知道这个同伴的任务内容,成才也不遗余力的给予“北”想要的所有的帮助。他只想尽快完成这段任务,早点离开这里。
“赵伯,名单”
轻轻剥开“糖纸”,瞟了一眼暗码,将“糖纸”和“糖果”一块儿吞进了喉咙,拿起吧台上的酒,一饮而尽。
他要怎么从赵伯那里拿到名单?这个赵伯,看似是辅佐瑞哥的人,实则极有可能是贩毒组织中层下放的监察者。
成才感觉的出来,所有真正需要谨慎的东西,都会经他的手过一遍。这个老头心狠手辣,狡猾多疑,几乎就没有心腹,事事恭亲。如果名单在他手里,想要拿到,难于登天。
一连几天,成才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得到名单的方法。可是他除了拿货,基本就没有接触赵伯的机会了。不能暴露,不能硬抢,只能想办法探查名单藏处,然后用偷录内容,再交给“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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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码头。
“砰!”
随着一声枪响,台阶上一个身影仰头向后倒下,落入海中。
海水瞬间涌入他的耳鼻口中,难以呼吸。染在遍体鳞伤的伤痕上,让他的身体疼的快要麻木。
然而,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倦怠席卷而来,从四肢百骸弥漫到全身,直到涌上大脑。
明明顺利的偷到名单交给了“北”,明明没有暴露,明明马上就能功成身退。为什么…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避开之后,会被带到这里…
眼皮好重,睁不开眼睛了…
很痛,也好累…
他可不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最后的视野里只有那一片漆黑,成才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沉入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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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站在病床边,凝视着床上那张苍白枯瘦的脸,即使眼睛酸涩,也依旧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但紧攥成拳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颤抖与隐忍。
如果不是铁路就站在门外,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去抱住床上的这个人,用手去抚摸去感受这个人的体温,去确认他…还活着…
几个月,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就变成了这样,呼吸微弱的躺在这里,身上盖着刺眼的白色。骨瘦如柴,伤痕累累。
成才眼下一片青黑,胡子拉碴,脸上干瘦,颧骨凸起,一点也不好看。可袁朗却一分一秒都不想移开目光,只能用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顺着他的五官描绘着,想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走吧。”铁路看了看表,在门口催促了一句。
袁朗几乎挪不动步子,他不想离开,他想陪在这里,直到看着成才醒过来。然而…他不可以,原本这次探视,都属于违规。想要留在这里,更是不可能。
“…该走了。”铁路叹了口气,却还是出声提醒道。
袁朗狠狠地咬着舌尖,最后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酸涩,转身,脚步沉重,走出了病房…
成才刚刚做完手术取出了子弹,还在发烧,清醒以后还需要被隔离检查。
得到消息之后的袁朗,几乎是狂奔到铁路的办公室请求探视。
铁路甚至能回想起袁朗冲进自己办公室,眼里布满血色,那种随时要发疯崩溃的样子。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这个样子的袁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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