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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边伯贤说，“你走吧。”
“小白……”
“出去。”伯贤打断鹿晗要说的话，“不要安慰我，我不需要。”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哭，”边伯贤说，脸上一直未变的表情开始有要破碎的迹象，“拜托，走吧。”
“对不起……”鹿晗只能留下这三个字，已经说了太多次，无论是对谁，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不是边伯贤想听的那三个字。
鹿晗轻轻带上了门，终于有水渍染上了边伯贤怀中白色的法兰绒抱枕。
【I'm gazing from the distance and ，I feel everything pass through me 。I can't be alone right now。】
他逼着自己继续做该做的事，准备着出国前的资料，有越来越多的眼泪滴在纸上，他却没有理会。一整夜。
他离开边伯贤家，又把车开回了金珉锡家楼下，开着窗，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身上备的烟都抽完，便呆坐着望着窗外。一整夜。
他收拾完行李，又处理了家里一些不能久留的东西，然后蜷着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通往日本的机票。一整夜。
【Will you hold me now； hold me now ； my frozen heart】
金珉锡又把房子里里外外巡视了第七遍，确认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了、食物和其他一切会变质的东西都丢掉了、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穿好外套，拎起行李箱准备出门。
出国旅游是在家里的时候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原先有个很热情的亲戚在日本北海道定居，一直让他有机会去玩，这次过年的时候打电话，又提起这件事，金珉锡觉得正好散心，便应了下来。
从小时候离开老家就没有再好好看过雪，想想又可以观赏到雪景了，虽然会很冷，金珉锡还是觉得有点小兴奋。
定下来的时候给都暻秀打了个电话，那人表示百分之两百的赞同，还很羡慕。
“成天去相亲，快烦死我了。”都暻秀是这样对金珉锡抱怨的，听起来情绪挺正常的样子。
至于要待到什么时候金珉锡还没有想好，可以的话还希望可以一并看了樱花，又或者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再也许，很快就回来了也不一定，一切都随心吧。
打开门的时候着实被站在门口的鹿晗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随即就整理好表情，无视那人。
鹿晗看着金珉锡一身行头和身后的行李箱，明显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赶忙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金珉锡抬起眼皮看着鹿晗，“放开我。”
“不行！”鹿晗把金珉锡要挣扎的手抓得更紧了，干脆整个身子堵住了金珉锡的路，“不放！你听我说……”
“我不听！！”金珉锡见鹿晗这架势挣扎得更厉害了，“你让开啊！！”
两人在门口拉扯起来，金珉锡这几个月来身体一直不好，昨晚到今早又没睡又没进食，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竟被鹿晗抓着胳膊推回了屋里。
金珉锡急了，用力推开鹿晗：“你到底要干嘛啊？！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之间，你还不明白么，你还要说什么？！”
鹿晗被金珉锡推得一个踉跄，扶住玄关的鞋柜站稳：“珉锡……珉锡，你先冷静点，你听我说。”
“我跟小白分手了。”
一句话让金珉锡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鹿晗。
“为什么？”他说，“我不是要这样的啊。”
“我不要这样啊，我不想破坏你们，我不想跟他抢你，我不想你为了我跟他分手，我不想做这样的坏人，你不明白吗，我不是说了吗。”
“你不明白吗？！！”最后一句几乎是对着鹿晗吼出来，眼里蓄满了泪只差一点就要掉下来，他红着眼推开鹿晗向外走。
鹿晗被金珉锡吼得有点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堵着他不让他走，金珉锡尝试了几次不成功，突然气急败坏地发起蛮力，把鹿晗往门外推。
“你走！走！走啊！！”他力气突然大得很，鹿晗没做好准备一路被他推回门外，眼看金珉锡就要关上门，只得伸出手挡在门框边。
金珉锡这一下关得极用力，又快，混乱中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到鹿晗的手，听到鹿晗一声痛呼才发现结结实实地把他四根手指夹住了，吓得慌张松开门把，鹿晗倒是反应快，不顾手上的伤，迅速闪身进门，再把门关上。
看着鹿晗突然放大在眼前的脸，金珉锡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两步，谁知被放在门边的行李箱绊住，跌坐在地上。
鹿晗赶忙伸出手要去扶他，金珉锡却竟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豆大的眼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金珉锡从前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很小的时候曾经摔得整半边身子都是伤，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认识了鹿晗之后，好像把这二十多年的眼泪都补回来了，但他从不敢放开哭，每次都是努力地憋着闷着，甚至害怕发出声音。
因为连这份感情，都害怕着它的存在，连得知被爱，也害怕着，如今告诉他这感情将修得成果，更是害怕承认内心深处其实这么渴望这样的回应。
他终于哭得放肆，咧着嘴嚎啕着，大口大口地呼吸，扭曲的脸上爬满了咸涩的液体。
鹿晗觉得心里抽着疼，被夹住的手却还不够疼，他应该再被骂狠点，甚至被揍狠点，抽筋扒皮断骨。
身上越痛，心好像就会痛少点。
他跪在地板上，把哭得抽噎的金珉锡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别哭，对不起，别哭了。”
金珉锡的声音闷在鹿晗左胸，混着哭声和断断续续的抽噎，话说的乱七八糟，但鹿晗还是听得很清楚，那声音震得他心在发抖。
“我不是……小三，我不要……不是……” 他反反复复颠三倒四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他只能一直轻轻地摸着他的后脑，把他揽得更紧些：“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他哭着，说着，眼泪鼻涕口水都曾在他名贵的大衣上，上面满是他吸了一夜烟留下的尼古丁的气味。
“我爱你……我爱你……”他说，已经不想再用对不起。
可以对你说的话，想要说好多好多遍让你知道，说再多遍都好像不够，不够让你相信，不够让你对我有信心。
他听见他说“我爱你”，却哭得更加凶了，头都开始有些晕眩，是缺氧的结果。
金珉锡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消耗尽体力，瘫在鹿晗怀里一下一下抽着气，鹿晗把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他拨开金珉锡过眉的刘海，露出他好看的眼睛，如今哭得眼皮红肿，睫毛还湿哒哒地贴在上面。
鹿晗轻轻吻干金珉锡脸上的泪水，揽过他让他挨在自己肩上。
“珉锡，”他说，“坏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我有很多，很多，不好的地方，弄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错，不是你。”
“我不敢确定对你的感情，你说要试试看，也许分开了我就会发现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我竟然也就怀疑了自己的感觉。”
“可是试过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很早就爱上你了。”
“在你说爱我的时候，在你说喜欢我的时候，甚至，在你喜欢我之前。”
“我却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没发现，任性地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哭，让你痛苦。”
“可是我现在发现了，好像已经晚了，怎么办？”
“我还是想厚着脸皮向你要一个机会，让我爱你的机会，让我疼你的机会。”
“那些我的错，我造成的后果，就让我去承担，好吗？”
鹿晗地声音不太有自信，慢慢地组织着语言，却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定。
“我很想说不，”金珉锡说，“可是我好像没有理智坚强到那个地步。”
“我从一开始就没法拒绝你，如果可以，我早就走了。”
“你就是我的克星。”金珉锡最后说，语气里全是无奈。
鹿晗被他逗得轻笑出声，但很快就敛去笑容，他抬起金珉锡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
他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怀里的人闭上了眼，鹿晗俯下身，吻上了那双小巧的唇瓣。
真挚地，温柔地，深情地。
想责怪不争气的眼泪，可是眼泪错在哪里？
你们的眼泪，让我没有资格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U：Unguent
鹿晗用没受伤的手捧住金珉锡的后脑，先是细细地啄着唇瓣的轮廓，然后伸出舌尖试探般地舔舐怀中人的唇缝，感到那双唇微启，突然一反之前的温柔细致，狠狠地按住那人的脑袋，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金珉锡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之中，在鹿晗霸道地啃咬中失神，仅存的一丝意识却仿佛觉得在偷情，这感觉让他的窒息感更加严重，心脏也瞬间被攥紧，睫毛都在颤抖，下意识地把双手抵在鹿晗的胸膛做出推拒的姿势。
鹿晗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干脆翻身把人推倒在床上，一直放在后脑的手也游移下来，惩罚般地捏了捏珉锡的后颈，迫他仰起头迎合自己。
这一下金珉锡再无暇思考，由得鹿晗继续加深这个吻，两人的体温也愈升愈高，金珉锡觉得自己耳朵热得发烫。
直到鹿晗想用右手撑起身子变换姿势，而后被手上忘记了的伤疼得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吻才戛然而止。
“咳……”金珉锡迅速翻身坐起，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转头看到鹿晗左手托着右手，呲牙咧嘴的样子。
“很疼吧？”金珉锡轻轻拿过鹿晗的手，鼓起脸呼呼给他吹着。
鹿晗摇了摇头：“不疼。”
金珉锡瘪了瘪嘴，双眼不知因为哭泣还是亲吻而湿漉漉的，白皙的脸颊上两抹绯红。
鹿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诶，你真的要多吃点啊，脸上都没肉了。”
“我吃很多啊。”金珉锡挥掉他的手，又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的手。”
“不用了吧，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啦。”
“不行！”金珉锡夸张地拧起眉毛，摇头晃脑地说道，“伤筋动骨怎么办，去看！”
说罢还保持着撅嘴的样子，唇弯弯地翘起。
鹿晗又不安分地伸出两根手指，上下夹住了金珉锡的嘴，将其弄成了扁扁的鸭嘴样，自己哈哈哈地笑起来。
“啧！”金珉锡啪一下打在鹿晗地胳臂上，佯怒状瞪他，“跟你说话呢！”
“好好好，去，去还不行吗？”
电梯里金珉锡从口袋掏出机票，在鹿晗面前晃了晃：“赔我机票钱啊。”
鹿晗却作娇花状蹭了蹭金珉锡：“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我去！”金珉锡打了个颤，“不要撒娇好吗亲。”
“哈哈哈……”
两人笑闹着下了楼，一到车里气氛却突然冻住，这是为什么呢？
鹿晗看着金珉锡身体前倾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聚焦的样子，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以后坚决不让你再开车……”
“什么啊，”金珉锡反驳，“上次你喝醉还不是我开车回来的。”
“那是我不清醒的时候……”要不是右手受伤鹿晗现在一定紧紧握着头上的把手，“呀呀呀！红灯！”
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到了医院，仔细检查了鹿晗的手，并没伤到骨头，虽然肿得很可怕还破了皮，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从医院出来差不多是午餐时间，鹿晗见金珉锡揉了揉肚子，便说：“你也没吃早餐吧，肚子饿死了，不如找个地方吃饭？”
“嗯……去超市吧，家里好多东西都处理掉了，要再添置。”金珉锡想了想说道。
尽管手依然是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了起来，鹿晗死活都不肯让金珉锡开车了。
几乎只用一只手也安全地驱车到达超市。挑选了一些日用品，买了做意大利面的材料，回家路上金珉锡又去打包了个凉拌鱼皮。
折腾了一圈回到家里，金珉锡缩着脖子喊道：“冷死了冷死了。”随即把买回来的东西往厨房一扔，跪到沙发上按开立式空调。
鹿晗也在他旁边坐下，把手里的黑袋子放到茶几上。
“这什么啊，刚刚就看你拿着，我去买鱼皮的时候买的？”金珉锡弄好空调，回身坐下，问道。
“嗯……”鹿晗眼睛瞟向别处。
金珉锡疑惑地打开袋子，瞄到里面的东西：“哦~~就这些啊。这有什么，我发现你，情商还蛮低的嘛。”
“什么啊。”
金珉锡没接话，一样样的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安全｜套，水溶性润滑剂，乳胶指套……最后是一本小小的黄色封皮册子，金珉锡瞧见书名，差点咬到舌头。
鹿晗和金珉锡之前并没有太多交流过性｜爱上的经历，他只知道金珉锡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性｜交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