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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最大的三座一线城市,当前的房价甚至在理论上,已经超过了卡梅尔,下一步可能有望和地球同步轨道的几个永久性城市比肩,因此被人们戏称为“太空房”,因为魔法电力的出现,电力成本出现了大幅下降,这几年来全世界许多汽车企业都开始研发以电作为动力的汽车,国际油价受此刺激,接连数次下调,由四年前的七八十美元一桶,持续跌至当前的不足五十美元,差不多跌了有一半之多,但讽刺的是,国内加油站的价格不降反升,日前已经达到……
因为“魔法电”的介入,国际发电成本已经从之前每千瓦时0。7美元左右,平摊到当前不足0。5,也就是说,魔法为当前世界电力节约了近三分之一的成本,如果不是因为许多国家出于能源安全的考虑,这个成本还将继续下降,赵真雪知道,在卡梅尔,这个成本几乎为0,居民用电都是免费的。
而在国内,全国各地的电力系统以“魔法电”打压常规电,导致发电成本升高为理由,累计召开了数十次电力价格听证会,每一次听证会的结果……
因为卡梅尔空间门的出现,几年前国内在铁路系统的巨大投入几乎全部泡汤,但平民百姓依然很高兴,因为在卡梅尔交通公司第二**范围降价之后,走空间门的花费就已经和火车票差不多了,而让人讽刺的是,某部为了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以国家安全的理由向中央建议,取消一些城市的空间门,并对卡梅尔交通公司的“门票”征收额外税收,这笔税收据说将用于补贴国内的铁路交通系统……
鉴于以上这些现象,赵真雪不认为,**会优先出现在国内,而不是卡梅尔,事实上,根据某些新闻报道,现在的卡梅尔,其实已经算的上具有**的一些雏形了——几乎百分之80以上的工作岗位都由国家提供,每个人都能保证最基本生活所需,唯一一点比较难办,而没有达标的是,尚未达到“按需分配”的阶段。
如果把这个范围缩小到卡梅尔的全权公民,赵真雪会承认,也许,卡梅尔真的已经做到了。
看到赵真雪脸上显露出的表情,郑建国反问道:“怎么,你不信?”
赵真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我暂时没你这么乐观。”
“不过那一天我大概是看不到了,”郑建国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在这一刻,赵真雪觉得自己一向熟悉的这位长辈,脸上露出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但却觉得熟悉非常的沉醉表情,“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这种表情自己曾经在卡梅尔见过很多,尤其是在自己见得最多的那几个施法者脸上,甚至有时候,从镜中自己的脸上,都能看到这种表情,这表情如同一个人抽烟吐出的一瞬,但它比抽烟更放松,也更纯粹,这是理想主义者的微笑。
“小雪,问你个问题。”郑建国说。
“嗯。”
“要是待会你们用那个什么意识审讯审讯我,结果发现,在我做的这些事情里面,也有你爸爸的参与,你会怎么做?会像抓我一样,把你爸爸抓到这里来吗?”
“不,不会,”赵真雪说,“如果是那样,我会申请回避。”
赵真雪话刚说完,门外的警察打开了门,他对着赵真雪点点头,提醒道:“来了。”
赵真雪知道他说的是其他审判员,于是她习惯性的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但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又折了回来,对着郑建国,她最后问了一遍:“你刚才说,我父亲也参与了你的事,这是真的吗?”
郑建国看了赵真雪一眼:“反正过几分钟你们就会知道,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真雪摇了摇头:“如果他确实与此案件有关,我现在就会申请回避。”郑建国不明白,在审讯过程中,审判者在对被审判者进行“意识侦查”的时候,不可避免会将自己全身心代入,如果他所说的事情为真,这将对赵真雪产生莫大的影响,而且很可能是负面影响。
郑建国咧开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父亲从政,我从军,不是一个系统,我刚才只是纯粹一个假设,看你的样子,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出现,你个人恐怕有些难以接受吧。”
“不,”赵真雪又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不会觉的奇怪,自从我第一次开始从事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在这个官场中,不太可能存在一个绝对清白的人,你不例外,我父亲也同样如此,你们所作的只会在量上存在差距,这是制度……或者说,这是一种官场文化,你们既是这种文化的受害者,也是参与者,我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怕我的感情可能影响到对这次案件的准确判断。”
当铁门关起的时候,郑建国才恍然大悟一般回过神来,回想起赵真雪最后说的那一番话,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心中。
他知道,在他这一辈曾经失去的某些东西,如今又回来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303 刺杀与保护
审完郑建国,走出检察院的时候,赵真雪按了按自己有些发麻的太阳穴,顺便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此刻在她的脑中,还是下意识的重复播放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些审讯内容,按照之前的经验,这种因为长时间意识侦查所引起的副作用,起码需要经过好几个小时才能缓慢恢复。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刚在电影院,看了一场三四个小时的超长电影一样,脑子里完全被电影的情节所填满,甚至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也情不自禁的带上一些宋建国的色彩。
晚饭前刚刚下起的暴雨已经停了,大概是因为被大雨漂洗的原因,空气中到处都能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赵真雪抬头仰望了一下夜空,大概是因为云层还未消散,夜空中还保持着一整片漆黑,看不到一颗星星。
赵真雪没有选择开车回家,她现想一个人静一静,醒一醒脑子,往常这种情况,她一般会选择独自步行,她家距离这里并不近,开车的话也要十几分钟,如果是步行,可能要花一个多小时,赵真雪知道,她现在没有这一个多小时,明天早上肯定会有记者来采访,或者还要配合宁州政府做一些宣传,回去后还要背背发言稿……
所以,一般她会选择折衷方案,走十几分钟路,找个站点等夜班公交车,或者打车,然后再回家。
长长的街道上现在空无一人,赵真雪刚走上街的时候,恰好路过一辆计程车,车主经过她的时候微微减了一下速,见她没有打车的意愿,又很快加速着离尘而去,赵真雪眼睁睁的那辆车在视野中越变越下,终于消失,于是她又低下头,盯着地面上地砖的图案,然而她刚刚作出这个动作,却又有些疑惑的转回头,像是在空气中寻找着什么。
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路灯下有蚊虫迎着这些许额光明在不知疲倦的飞舞,赵真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能是眼花了吧,赵真雪在心里对自己说。
如果是四年前的赵真雪,她绝对不会如此大意,然而,这四年来卡梅尔与世界各国之间的和平态度,已经让她认识到,自己的生命对卡梅尔来说毫无意义,不管自己的态度如何,卡梅尔官方都没有伤害她的立场。
赵真雪并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她,现在的Z国,也不是四年前那个Z国,时过境迁,许多事情都在不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浓重的夜色中,数百米之外一处普通的的建筑中,其中有一扇正对着街面的窗户再一次谨慎的被打开,一片漆黑的房间内,一双眼睛正紧紧的贴着瞄准镜,镜头中出现的画面,正是只顾低头行走的赵真雪,一个红色的用于定位的小点,正以在微弱的幅度,在她背上左上方,心脏的位置处徘徊。
刚才她在不经意间看到的东西,不是错觉。
为了让这种幅度摇摆幅度进一步减小,提高射击精度,狙击手开始悄悄屏住自己的呼吸,与此同时,他的手指也渐渐靠近了扳机,镜头中,赵真雪的身影正在以相对规律的幅度,在准心附近徘徊,枪手在心中默默估算着这个晃动的速度,同时,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
随着赵真雪的脚步,他在心中默数着数字,“3”,左脚,身体右倾。
“2”,右脚,左倾。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特别慢,赵真雪的身体如同想象中一般,跨出了左腿,而她的身体,也随着脚步,微微在镜头中回归左方,而随着她这很普通的动作,背后那死神的眼睛正不紧不慢的朝着预定位置移过去。
“就是现在!”枪手在心中默念,手指毫不犹豫在扳机上用力一抠下去……
意料之中的后坐力并未出现,空气中,只传来轻轻的一声“咔”,听到这个声音,枪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好像自己正被自己的枪击中一般,他非常清楚,这正是撞针击空的声音。
只是在一瞬间,这名枪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还维持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动也没动,但嘴里却喃喃的重复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帮她?我是在帮你们啊!”
尽管在行动之前先他已经多少知道,会有很大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但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只不过是卡梅尔官方的言辞,只要他们意识到自己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不但不会阻止自己,甚至会帮忙也说不定,当自己真的遇上这一幕时,他完全失去了方寸,忽然浑身觉得不知所措起来,刚刚还是满腔的热血,如今却感觉如坠冰窟。
没有人来回答他心中的疑问,阻止他的人只是取走了他枪中的子弹。
镜头中的赵真雪越走越远,终于,在一个路口处,赵真雪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一栋围墙之后,她本人并不知道,就在刚才,自己刚刚躲过了第17次针对她的暗杀。
“17次了,手段就不能有点创意,除了枪还是枪,整个有创意的,下毒之类的也好啊,他们难道不知道,只要他们在掏出枪的一瞬间,我们就会收到警报,比闹钟还灵。”卡莫转过脑袋,对坐在他身旁的宋成云说道,宋成云还紧闭着眼睛,看来正在保持观察,对他说的这些没有搭腔。
“他好像知道我们!”又看了一段时间,卡莫说,“不,应该是肯定知道我们,一点惊讶也没有,你看他现在的眼神,我都有点心软了,好像被人抛弃,失恋了一样……呸,我都在说什么呀……喂,云,是不是主动和他说上几句?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是……哦,他就是,你看……”
从空间之眼传回的画面中,那个枪手正从自己装枪的提箱中,拿出一个通讯器,他小心翼翼的把通讯器带上手腕,手指就像抚摸情人一般,轻轻抚过玻璃镜面,但……
通讯器没有亮。
从外貌上来看,这位枪手的年纪其实比宋成云和卡莫大不了多少,但他们的命运,却是千差万别,此刻,他只是一个寻求安慰和解释而不得的普通用户,而坐在空间站的卡莫和宋成云,却已经成了冥冥中,从高处俯视他的神灵。
通讯器的失效似乎在枪手的意料之中,他脸上只是微微出现了一丝落寞,手指却又不自觉的再次抚过镜面。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这位年轻的枪手就一直在重复刚刚他所做的那一个动作,手指如同寺庙中的僧人抚摸佛珠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始终暗淡的通讯器,但让人遗憾的是,尽管他这个动作做的是如此的纯熟,甚至可以说虔诚,但通讯器始终没有给他合适的反应。
“他这么做是在干什么?”卡莫不太理解的问宋成云,“难道他不知道因为Z国禁用通讯器,所有通讯器只要在Z国,联网申请都是不予通过的吗?”
“我相信他知道,”通过镜头,宋成云看着那位同龄人一直重复着失败,一时有些感慨,“他连我们的存在也知道,更别说这种公开的政策了,他现在只是在等待一个奇迹,他认为我们应该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些解释。”
“我们会吗?”卡莫说,看了一眼宋成云之后,又加了一句,“你会吗?”
宋成云摇了摇头:“不会,站在我们的角度,只要阻止他就行,那是在Z国,我们没有执法权,无谓的暴露可能反而会让这种人的决心更加坚定,虽然我有这样的权限,但我不会这么做。”
“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用户,简直可以称得上信徒,按照规定,我们应当尽量避免在这类人前出现,给予他们看似额外的待遇,这会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幻想,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意识网,都不是好消息。”
这是卡莫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你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