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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尚未落笔,太监总管李总管就面色异样地躬身而进。
“何事?”正如李总管十分擅长揣摩圣意,对于这个自小就贴身服侍的太监,夏安邦也是只要略为斜斜眼就能明白奴才的神色,当下手一摆,三个美人就娇滴滴地退了下去。
“皇上,不好啦,今日燕府外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燕飞羽的女子,据探子密报,听说燕五云已确定那女子就是真正的燕飞羽。”李总管上前几步,低声道。
“什么?”夏安邦方才还十分愉悦的心情顿时被重重打击,“这怎么可能?”
“奴才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李总管将所知过程一一细禀,“晚些时候,燕五云恐怕就会进宫来面见皇上。”
“你说那出现的女子已非完璧之身?”夏安邦猛地锤了一下龙案,“燕五云他竟然敢跟朕来这一手!”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啊!”李总管忙上前捧起夏安邦的手检查,同时征询地问道,“皇上的意思……”
“哼,”夏安邦重重地冷笑,“真正的燕飞羽早已葬身寒潭了,如何还能单独回到京中?”
“奴才也是这么怀疑的,可是皇上,不管如今出现的这个是否是假的,可宫里头这个却不是真的啊。”李总管忧心忡忡地道,“胎记可以仿造,脸孔可以易容,但燕五云毕竟是燕飞羽的生父,谁知他们父女俩之间有什么秘密,只要燕五云有心检验,紫云那丫头就是学的再像,也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下去,何况现在又出现了第二个燕飞羽,这对质是迟早的事儿。”
夏安邦捏紧了拳头,没有言语,甩着龙袍不住地来回踱步,一想到锅里的鸭子本来马上就要煮熟了,却突然从天而降一盆冷水浇熄了火苗,圆胖的脸上不由满是恼怒和阴鸷。
“那皇上,现在该怎么办?”李总管的眼波不住地随着夏安邦打转,“再过一会,燕五云可就要进宫来了。”
“哼,他分明是早已怀疑宫里头的燕飞羽是假的,又不愿和皇家联姻,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女人仕途来蒙混朕!”夏安邦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朕对燕家是一忍再忍,可燕五云却非要不识相,既然如此……”
“可是……”趁着夏安邦停顿,李总管小心地插口,“可万一那个燕飞羽是真的呢?毕竟当初传信上只说燕飞羽和云霄两人一起坠入寒潭,却未说见到尸首啊?”
夏安邦眉头皱的更紧:“难道说这个燕飞羽真有可能是真的?”
“若非真的,怕燕五云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进宫来吧?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欺君之罪啊!”李总管亦步亦趋地跟在夏安邦的身后,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能这么巧地居然已然失身?”夏安邦眸光深沉。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李总管谨慎地不敢随意猜测,“奴才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可那燕飞羽被绑架这么长时间,又长得如此美丽,只怕贼人曾动了淫了也不奇怪…”
“此事还有何人知道?”夏安邦心烦意乱地说道,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易容成燕飞羽的紫云也是大大地惊艳了一番,对于燕飞羽失身于绑匪之事已信了六七分。
“据说,那女子回京之时衣着狼狈,有不少人看到了她的模样,眼下恐怕已经满城都是流言蜚语了。”
“真是气死朕了!”夏安邦随手抓起案上的镇纸狠狠地砸向地面,“如此一来,就算这个燕飞羽是真的,皇家还有何脸面再娶其过门?”
“皇上,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夏安邦目光阴鸷地像要杀人,“不管此事是否是燕家的阴谋,前计已推行,没想到朕处心积虑地筹谋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功亏一篑。”
“皇上您也先别着急,燕家不是还有一枚棋子在吗?虽然联姻之计行不通,也不能说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啊?”李总管安抚道。
“燕培峰?他要真是个东西,早就将燕家的大权接过一半了?只靠他儿子的那点钱够谁塞牙缝?”夏安邦冷哼一声,又踱了几步,猛然站定,“如今国库日渐吃紧,既然软的已经行不通,那朕就只能来硬的了。”
“皇上的意思是?”
“朕已经没有耐心再陪他们晚上十几年了,”夏安邦甩袍道,“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收拾燕家,自然有的是法子,燕家不是在北盘国一直有生意往来,前阵子关家堡的三公子更是曾燕家做客过么?到时候再让燕培峰那个废物动动脑子,还怕收拾不了燕五云么?”
李总管恍然大悟:“皇上圣明!”
顿了一下,又问道:“那紫云姑娘呢?”
“替身之事,可一不可再,只不过是燕培峰的一个庶女儿而已。”夏安邦冷漠地道。
“奴才明白了!”李总管躬身道,“奴才这就前去准备,等到燕五云指认,奴才必定不让那丫头有机会胡言乱语。”
“下去吧!”夏安邦烦躁地挥挥手,转回案上提笔就开始拟密旨,没了这条路,不代表他就没有第二条第三条路,他就不信,没了燕五云,这燕家就不能财上生财,变成他夏安邦的私人金库了。
第七卷第19章 关于杀人的讨论
谣言的速度总是惊人的,不过一日光景,关于真假燕家大小姐的各种流言,就已像是寒风般迅速地就在京中流传了起来。人们猜测纷纷,什么版本都有,但是众口一词的就是真正的燕小姐虽然侥幸逃脱回来,却已不幸失身于绑匪,成了一朵残花。
次日,更有好事者得知,宫里虽未传出什么旨意,但礼部原本为太子筹备的大婚程议却莫名地停顿了下来,人们暗中顿时更加哗然。等到第三日,八卦之心沸腾汹涌的人们又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早上城门一开,燕家就已领着大队人马第一时间离京了。
“总算是顺利地离开京城了!”冬日的天空虽然阴霾,燕飞羽的心情却像车外的马蹄声一般精神抖擞,觉得浑身都是说不出的轻松。
“现在满京城都是流言蜚语,也只有小姐你还笑得出来。”山丹坐在她身边,叹气道。
“是啊,只要想起来我就生气。”另一旁的玉蝉更是咬牙切齿。
“想那些做什么,”燕飞羽调皮地扮了个鬼脸,“你家小姐又不是要嫁给天下人,别人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虽然现在她的名声是臭了,但是结果却是如意的,她的牺牲自然就是值得的。
“可他们也说得太难听了,居然说小姐被好几个人一起……要是可以,我真想一个人给他们一个大嘴巴,打掉他们满嘴的狗牙,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搬弄是非。”玉蝉捏起拳头,格格作响。
“哎呀,都说了不要去管了嘛,反正那些都不是真的,何况要不是他们这么热衷嚼舌头,顷刻间就传的沸沸扬扬,圣旨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地就收回?”燕飞羽偷偷地掀开一点窗帘望了一眼车旁的骑士,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语声不觉地低柔。“经过了这么多事,现在我只求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在一块,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这一路怕是平安不了呢?”话语一向不多,师从竞秀也喜欢在马车上刺绣的晴烟突然插了一句。
燕飞羽的笑容微微一顿,嘴角复又勾起,冷笑道:“既然已经撕破脸,该来的总会来,咱们也不用再跟任何人客气。”
“没错,他们要是敢来,来一个我就杀一双,来一双我就杀四个。”玉蝉杀气腾腾地道。
“要是都让你杀光了,我们干什么?”山丹淡淡地道,目光掠过挂在车壁上的宝剑,平缓的语气里头却同样含着冰冷的杀机。
“那就给你剩一个。”玉蝉嘿嘿一笑,说的自己好像早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似的。
“可是玉蝉姐姐,你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到时候真能下得了手吗?”橘梗终于忍不住提问。
玉蝉顿时语塞,愣了愣才毅然地道:“当然下得了手,凡事总有第一次,他们敢来伤害小姐,我就敢杀人,何况这口气我已经憋闷了好久了。”
“杀人的感觉其实并不好,”晴烟捏起绣花针,用一种优美的姿态拔出,绷紧了丝线,忽然有飘飘荡荡地插了一句,“虽然你的速度够快的话,只要把剑往他们脖子上一送就行了。”
“晴烟姐,你杀过人?”橘梗惊吓地看着晴烟。
“嗯。”晴烟垂着眼继续刺绣,云淡风轻地好像在回答比人是否吃过饭而已。
“什么时候?”玉蝉一下子睁大了眼,却浑然没有橘梗的半点害怕,只有满满的好奇。她自幼在燕家受训,大小实战也算经历了无数次,受过伤也上过人,但却从未真正杀过人。
“七岁吧!”
七岁?这一下,不单是玉蝉,就连燕飞羽的下巴都差点震惊地掉了下来。
“不过要是严格来说,应该是十二岁,因为七岁的那次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不算杀人。”晴烟平静地抿起另一条丝线,加了进去,仿佛浑然不觉众人的围观,眼波抬都没抬,“十二岁的时候,我跟师傅出门,曾遇到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在劫村,为了锻炼我的胆子,师父给我留了一个,我的剑就直接刺进了他的喉咙,之后我三天没有吃东西。”
“……”不管是明显还是隐晦,四女看着晴烟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有了变化,作为燕飞羽的替补侍女,晴烟可以说比橘梗还晚,众人对其的了解也最少,没想到她却是最先接触生死的那一个。
“我也杀过……”
“啊……”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燕飞羽,这一下,玉蝉山丹等人又惊跳了起来,就连晴烟也抬眼看着燕飞羽,玉蝉更是瞪着眼不住地口吃,“小姐……你你你……”
“当时诸葛方普抓了我,当时我故意咬了他一口,然后同时用戒指上的毒刺刺了他一下……我想,他应该没有活下来。”燕飞羽回忆起那一夜的星光,以及她那枚被宁不褪下后仍在雪地里的毒戒,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忽然迟钝地漫上了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根式直直地盯着曾经带着戒指的那只手。
那日刺了诸葛方普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一直都未曾去回想过诸葛方普中了毒刺之后的情景,若非今日突然讨论到这个话题,也许她很可能会一直都不会回想。然而,她终究是想起来了,可这种感觉确实如此诡异,如梦一般虚幻,却分明又有些什么东西渗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情不自禁地有些后怕起来,让她突然发现,不管诸葛方普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种就是条人命……
玉蝉等人面面相视,燕飞羽回来后,虽然跟他们说了很多,但却从未提及这个细节,一时间不由地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山丹最为心细,一下子就注意到燕飞羽心境的震荡,立刻伸手重重地握住了她的,低声道:“小姐,你千万不要为了这种人的死而愧疚。那诸葛方普害了我们燕家十数条人命,又绑架了小姐,让小姐受尽欺辱,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就算小姐不杀他,我们迟早要向他讨回一个公道。而今,箭荷和周叔他们的在天有灵若是知道小姐无意中替他们报了仇,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没错,小姐,那种阴险毒辣的家伙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咱们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玉蝉也忙安慰道。
“小姐,你后悔吗?”晴烟却低声地问,“如果可以让你重来一次,你会如何?”
“后悔?”燕飞羽迷茫地重复了一句,想起树林大雨中那一幕浓郁血腥,想起那长箭射入箭荷身体的情景,想起自己当初的誓言,想起自己一而再地遇险,下意识地摇头否定,“不!我不后悔!就算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想?”晴烟静静地看着她,明明一样的少女青春,眼神却更像个久经沧桑的智者。
“是呀,小姐,你杀的又不是好人,而是一个本来就该死的大坏人!不是有句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要我说,那厮不是死在我手上,不然,我定要连他的人头都割下来,拿回去祭奠箭荷姐姐和周叔。”玉蝉使劲地附和,满脸遗憾。
“好了,还割人头,这么恶心的事情,亏你想的出来?”见燕飞羽的神色逐渐释怀,山丹忙插了进来,引开话题,“快别说这个了,要是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的车里藏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呢!”
“不说就不说,反正只要他们敢来,我就不怕没有机会开荤!”玉蝉比了个剑势,努力展现出女魔头的气势,只可惜一张圆圆的脸蛋长得实在太过可爱,丝毫没有威吓力。
不过这样一来,燕飞羽心头的那点杀人后遗症的阴霾到时更被蒸发地所剩无几,离京第一日的时光,就在车队的飞驰,和车内的莺声燕语中很快地过去。
第七卷第20章 三个问题
寒冬时日短,虽然众人一早就紧赶慢赶,但天色还是很快黯沉了下来,
听到燕五云传令进庄休息,北风中,云霄微微地抬了抬头,看了一眼笼罩在苍茫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