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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好了信,云霄走到宁不的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就推门而进,同时笑眯眯地问道:“二弟,你写好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疾射门面的纸团和一道冷叱:“出去!”
云霄一侧头接住,眼尖地发现地上还有好几个同样的纸团,笑容更深:“哦,还没写好呀,那你慢慢写,不着急,不着急,要是实在不成,哪怕就写几个字也成。”
说着,赶紧缩回头将门带上。
果然,噗的一声,又是一个含着劲气的纸团击在门上。
兄弟……兄弟……云霄一边闲庭信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仰头看着难得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他曾向往的人生,已慢慢地充实起来。
只盼,他也能同样充实他那孤寂的人生。
被他这么一打扰,屋内的宁不原本繁杂烦乱的思绪突然反而奇异的安宁了下来,沉思片刻,他又扯过一张纸,再没有迟疑犹豫的墨滴,龙飞凤舞的一挥而就。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却已含尽所有。
第七卷 第37章 谣言何处起?
这个云霄,除了开头几句还算有良心的想着她外,居然都写的是宁不。宁不宁不……人家都还没认他,他的心里就只有这个弟弟,他就这么笃定她会很大度的接受么?
燕飞羽高高地嘟着嘴咕哝的埋怨,眼睛却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浑然不觉整个脸都因为云霄的来信儿散发着格外灿烂的光辉,半晌后,她才放下手中的信纸,拿起了另一张薄薄的折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笺,缓缓的打开。
“收留之恩,栽培之情,自由之义,从不曾忘,若是需要我登上那个位置才能两全其美,我愿赎罪。”
手指一颤,信纸飘然落下,静静地躺在另外几张信纸的旁边。
只是短短的几十个字,更没有提到一句对不起,然而,她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深刻的理解,深刻的明白,在他硬冷的外表下,其实一直有着一颗多么柔软,多么容易感恩,多么容易愧疚的心。为了能永远地保证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母不会再来伤害她,既然明明知道她的心已经属于云霄,他竟然还是情愿回到那个尔虞我诈,阴霾重重的宫廷里去,去和名分已定的太子争,去和势力滔天的权相皇后一脉争。
“傻宁不,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已将你和你的母亲分开看待,早已明白你其实从来就不曾想要伤害过我,早已原谅了你么?”
指尖虚浮地掠过那几十个如其人般挺拔中透着坚韧的字体,燕飞羽嘟起的红唇不知何时已变成了轻抿,最后,幽然地轻启,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记得前世看穿越小说,也时常羡慕那些女主角被那么多优秀的男配深爱,可是,只有真正身处其境,才会明白这样的感情其实有多沉重。其实,真正的女人从来就不贪心,她只希望能得到自己唯一所爱的那个男子的真爱,而从来就不要全天下的男人都爱她,误了那些优秀的痴情的男子一生的幸福。
爱和恨一样,太多太强烈了,都是种悲哀的桎梏,都应该懂得知足,不可多求。
“小姐。”山丹在帷幕外轻喊,“夫人找您。”
“就来。”燕飞羽调整了一下情绪,收起两封书信随手揣如怀里。
晴烟见她出来,早已准备了一件海棠红的风麾,为她披上。
燕飞羽带着山丹和晴烟,踩着复又转晴、沉如黄昏的天色,很快就来到主院。进屋后,发现竞秀和墨水蛟都在,而且众人脸上都有一层凝重,明显是有什么大事。
“爹,娘,竞姨,黑叔。”燕飞羽一一行礼,众人都各自微微颔首。
“羽儿,这是刚刚收到的密报,你看看。”白水珺招手。
燕飞羽接过密报,快速的游览了一下,脸色也随之一变:“怎么这密报上居然说从初十开始,北盘境内就已谣言四起,说不但当年夭折的二皇子邵天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化名为云霄一直在民间活动。当年盈妃所生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真皇子,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一直偷偷地养在民间。”
这两个皇子一个曾经在燕家潜伏十年,并在身份暴露之后绑架燕家唯一千金,一个则神秘莫测地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燕家千金的面前,次次都十分凑巧地英雄救美,和燕家都有着难以分割的密切关系。而天下人都知道,燕家的财富足以敌国,就在前不久南郑皇帝还曾下旨封妃,北盘却早在南郑皇帝下手之间,就已同时有两位皇子和这位燕家千金产生纠葛,这其中的曲折离奇、恩怨隐秘实在让人诡异莫测。
而这一切都不是最惊人的,最惊人的是,这个谣言居然如此贴近真实,这样一来,云霄回国营救母亲之事更加困难重重还是小事,要是因此他的母亲有个好歹那才是大事。
“爹,娘,你们是怎么认为的?”燕飞羽花了好一会才压下了心头的担忧和烦乱,努力镇定。
“你先坐下。”白水珺指了指黑水蛟对面的位置,待燕飞羽蹙着眉头依言入座,才接道,“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事情不可能是云霄泄露,也不可能是宁不泄漏的。”燕飞羽说。
“为什么?”燕五云插口道。
“爹娘曾经说过,一切阴谋都离不开利益和恩怨这两个词,要想从透过一桩阴谋,抓出背后所隐藏的主谋,只需要正确地分析这个阴谋对谁有好处,对谁的好处最大即可。而这件事对于准备将他母亲偷偷带出宫的云霄来说,显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明白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燕飞羽尽可能用理智来分析,“允许爹娘会说人心隔肚皮,我和云霄之间的感情会阻碍我的正确判断,所看到的也许知识云霄的一面而已,但我不相信爹娘和竞姨、黑叔都会看走眼,所以说,首先可以排除的是云霄。”
“那宁不呢?他为什么就没有可能?他七八岁来我们家,以皇子之尊却甘为奴属,忍辱负重十余年,为的正是有朝一日能建立功勋锦衣回国。现在她的计划失败,不可能再以你为进身之阶,自然需要一个正大光明回复身份的机会。”白水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信中却对女儿并没有一味地感情用事而欣慰。
她说的很对,就算是羽儿会被爱情蒙蔽,他们几个也不会同时都看走眼,就算他们夫妻和云霄相处的时日有限,可黑水蛟却已经和云霄有数年的忘年交,以黑水蛟外粗内细的性子,断不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宁不虽然是卧底,也曾背叛过我,可他从未真正想要伤害我,不然他也不会舍身护我,更不会在听说他母亲派人追杀我后千里迢迢地赶回来试图阻止。这是女儿刚刚收到的信,请爹娘竞姨黑叔审阅。”
燕飞羽掏出两封信,先将宁不的一封递给母亲,然后取出另一封,收起前两章,将后面的一并交出让大家传阅。
燕五云夫妇俩对视了一眼,首先搅阅。
还未看完,燕五云的眉头已蹙了起来,哼道:“他母亲的事情还未解决,居然又认了个弟弟,这是我们燕家的叛徒,他倒真是君子坦荡荡啊!”
黑水蛟接过瞧了一眼,却笑了起来,劝道:“燕兄,你也不必生气,云老弟生性宽容善良,又极重情义,他会有此举也不意外。那个宁不我不曾见过,但我觉得,那孩子也不应该是个邪恶之辈。想想,七八岁就被被迫作为一颗棋子远离故国,还要担负起这么重的担子,也是在为难他了。”
“不管他是不是被迫,他背叛了燕家就是事实,更何况如果不是他,飞羽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竞秀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说实在的,黑兄说的也没错,仔细想想,宁不虽说是颗棋子,而且按理说他应该尽全力地去诱骗羽儿才是,可他却……”白水珺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问燕飞羽,“就算他不想伤害你,可这件事和他是否伤害你无关。”
“娘说的是,但女儿有一疑问想要请教娘。”燕飞羽沉着的道:“宁不和云霄虽然一样都是为民间所不知,但云霄是诈死真避,宁不的存在却是北盘皇帝一早就知道,甚至是亲自默许纵容的。眼下,北盘国的大权依然被皇后一族暗中把持,聪明如他,又怎会选择如此方式来暴力身份,此刻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到台前,不正是站出来给人家当靶子么?何况从那次雪崩之后,他一直没有和盈妃联系,直到这次他才决心回国,而且,就算他要借此机会现身,又怎么可能在自身都还得到安全保护之前就贸然暴露呢?难道他就不怕皇后的人会在半路劫杀他么?与其说这件事是宁不的阴谋,我还不如相信是他母亲以为宁不已死,绝望之下要给自己儿子一个名分才行的蠢招。但盈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她又会是那种沉不住气的蠢人么?”
她这一连串问题问的白水珺不由语塞,燕五云更是眉头大皱,只有黑水蛟反而笑的更是开怀:“呵呵呵……说得好,嫂子,有其母必有其女,侄女儿的聪明才智可越来越不下于你了。”
“这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推测而已,做不得结论。”燕五云沉声道:“你曾说过,世间知道云霄身份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如果那个人不是宁不,还会有谁知道他的身份?”
“可云霄说他昨日才告诉宁不自己顶确切身份。”燕飞羽辩解道。
“何须确切告诉?她的年龄本来就和宁不相仿,又姓云,一句很深的血缘关系还不足以让人推测她的身份么?”燕五云哼道。
“是,女儿思虑欠佳。”燕飞羽其实一出口就已经发现自己说的不对,同时脑中也有灵光一闪,“女儿想到了一个人。”
“谁?”
“青女。云霄信中提到,宁不是只身一人,可当日我和云霄从地洞中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宁不和青女在一起,既然青女没有死于雪崩,那如果她正好偷听到我们的对话也不是不可能。青女一直爱慕宁不,而宁不从来都不喜欢青女,甚至还赶她走。。。”燕飞羽越说眼睛越亮,“若是青女亲爱生恨,为了报复宁不,又听说我还活着,所以索性揭露他的身份,并如老爹所言地推测云霄身份,散布谣言,要挑起北盘大乱,那不是一切都说的通了么?”
白水珺叹息道:“女人一旦得不到索爱,又被嫉妒蚀了心,却是什么事情都做出来。”
“是,不但如此,女儿还觉得青女很可能已经投奔南郑皇帝。”燕飞羽试着将理由推测的更有说服力,边沉吟边道,“其实,当我回京已经听说宫里多了个燕飞羽,还说太子从边界的河中救起的时候,心里已经觉得有些疑惑。当时我被诸葛方普绑架,谁都找不到我,后来我又坠入水中,太子却偏偏就在下游寻到冒牌货的,事情未免也太巧了些。而且北盘对南郑一直虎视眈眈,现在因为谣言而动荡不安,最大的得利者不正是南郑皇帝么?再进一步想,那个狗皇帝不是已经打算要定我们家叛国之罪么?而今两个北盘皇子和我们家有关系,尤其是云霄,不用关钧雷来,他就已经有充足的理由先将我们一家都打入天牢了。”
燕五云和白水珺对视了一眼,眼中既有着说不出的沉重,又有着无限的欣慰,正如黑水蛟所言,他们的女儿已经真正长大了。
面对燕飞羽十分合乎情理的推论,厅中众人都没有再大的疑问,改而讨论接下来的对策,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谣言的散布者,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个贪婪的皇帝,而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儿,后天就会再次前来蕉城,要为已经四起的乌云,再吹一大口猛风。
……
第七卷 明乱 第38章 巨大谜团
虽说之前还分析的条条有理,但是一想到云霄的身世未暴露之前想要从北盘的皇宫中救出他母亲已是困难重重,而今谣言一起,这条路势必更加艰难,而且还会凶险万分,燕飞羽就难以抑制心头的浮躁不安。初时还仔细地听着元宵那日如何应对的细节,到了后来就不知不觉地神魂出游,无法抑制地为云霄担忧。
“羽儿……羽儿……”
“啊……娘说什么?”正自沉在自己思绪之中的燕飞羽猛然惊醒地抬起头来,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歉疚地垂了一下眼,“对不起,我分神了。”
“羽儿,”白水珺柔声道,“谣言初十就已经传出,就算云霄现在马上插上翅膀飞到大同,恐怕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你就是在担心也无济于事。而且,尘空道长既然一直留在云妃的身边,而且关于云霄就是二皇子之事又无确凿证据,想来云妃一时之间也应该无碍。”
燕五云也沉声道:“你娘亲说的是,云妃既然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身边自然不可能没有自保的力量,料想只凭一个谣言,还拉不下她来。再说大同离蕉城何止千里,路途遥远,我们就算有心相助,一时间也是鞭长莫及。还不如先专心地解决好眼下的危机,这样反而才能腾出更多的力量去帮他。”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