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唉!燕飞羽无声地叹了口气,正欲找两个侍女玩一会牌打发打发时间,忽然看到斜前方一座小坡上立着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正袅袅地生着炊烟,顿时心血来潮,忍不住大叫道:“停车!”
“小姐,怎么了?”两个侍女正在挤眉弄眼地商量着有什么好让她开心的法子,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
扮作车夫的宁不一声吆喝,马儿立时乖乖地停了下来。
燕飞羽一骨碌地爬下车,跑到后面一辆车前,踮着脚去掀车帘,期盼地求道:“竞……啊,小姨,今天的午饭就到那户农家去吃好不好?”
竞姨和娘亲虽名为主仆,实际却情同姐妹,这一次母亲专门让竞姨来保护自己,她也是从心里尊敬这个为了娘亲一生都不曾嫁人的小姨。
竞秀探头环顾了一下,判断了一下这一次临时起意的风险性,然后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之前在马车上,她又已给燕飞羽重新易了容。
如今的燕飞羽,不仅面颈肤色都已变黄许多,而且脸上还点了许多难看的雀斑,再加上除去那些名贵的料子,换上了寻常的绸缎,已成功地摇身变为一个勉强可算清秀的寻常少女。而且,山丹和箭荷也各自都修饰了容颜,宁不则带了个江湖人常用的帷幕斗笠,倒也不怕被别人认出。
至于到农户家吃饭,她更不担心。
昔日小姐没有嫁给姑爷之前,在江湖上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后来进了燕家也没有忘本,一个月里头总有一两天会进小院子亲自动手做上几顿粗茶淡饭。记得那时候,小小姐才刚懂事,居然主动要求跟着帮忙,虽然起初总是吃的直皱眉头,却从来不吐出来,硬是坚持了下来。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小小姐要远比自己所希翼的懂事,后来十数年如一日的习惯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若是外人,只怕真的是无法想象堂堂全国巨富却能吃这些苦。
今日小小姐突然提议,想去农家吃饭,想必是思念娘亲了,她又怎能不成全这点小事?
“哦也!”燕飞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道,“小翠小红,快点下来。”
山丹和箭荷同时抽搐了一下,昨儿个还叫她们小英小玉,今儿个又改名了,就算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也不要给她们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啊!
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小姐既然会和她们恶作剧,就代表她的心情终于阴雨转晴了。
……
“你们要在我们家吃饭?”农舍的主人是一家三口,一对年已五十的老夫妻和一个少年,乍听到这个突兀的要求,不由诧异地呆住。
这个少女衣着不凡,又带着丫环又带着随从的,显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要求到自家来吃粗茶淡饭呢?
“是啊,老伯伯,可不可以啊?你放心,我们会付钱的。”燕飞羽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山丹。
山丹忙取出了一锭银子给老农,礼貌地道:“老伯,家里有什么吃的,能带我看看么?”
虽说是到这户农家用饭是小姐心血来潮,不可能有什么人能神机妙算地提前来下毒,但是这一路的饮食都必须由她亲自负责这个原则不能动。因为就算没有毒,又谁知道别人弄的干不干净呢?老爷夫人如此信赖她们,她们可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失职了。
“可是除了一些青菜和自家做的豆腐,还有一些咸菜,家里头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了。”老农为难道,不是他不想招待,是招待不起呀。
“没事没事,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好啦。”
“爹,”农家少年的性子显然十分腼腆,见这几个少女虽然面容普通,可声音却娇娇脆脆的,说不出的好听,尤其是最开始问话的那个少女,总觉得她的眼睛分外的好看,不由羞涩地不看正视她们的目光,走到老农身边,低声道,“要不,咱们把昨儿刚抓的那只白松鼠杀了给客人吃吧?”
“白松鼠?”燕飞羽耳尖地听到这个词,不由好奇地问道,“什么白松鼠?”
“哦,是小儿昨日上山,无意中抓到的一只白色的松鼠,因为以前从没见过这个颜色,觉得也算是个稀罕货,本来打算拿到集市上去卖,只是天一直下雨,就没有出门。现在家里头都是些寻常粗菜,小姐若不嫌弃,今儿就吃吃松鼠肉吧?”
“别别别,老伯伯,你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看看那只白松鼠呢?”燕飞羽眼睛顿时一亮。
她听过有黄松鼠、花松鼠、灰松鼠,却从来不知道还有白松鼠这个品种,顿时十分感兴趣。在她的眼中,松鼠可不等同于老鼠,而是一种相当可爱的小家伙呢!
“哦,好好。儿啊,快点给小姐拿出来。”
少年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到自己屋里拎了个笼子出来。
“哇,好可爱啊!”少年一掀帘子出来,三个少女的目光立刻就被笼中那只小动物所吸引。
只见那只松鼠果然通体白色,而且个头娇小玲珑,身体不过比人的手掌略大一点,完全可以托在手上。小小的耳朵下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就像镶嵌在雪地里的一对黑珍珠似的,乌溜溜的楚楚动人,最可爱的是还有一条比身体还长的雪白小尾巴,毛茸茸的是在有趣极了。
小松鼠被抓后,显然受惊不小,此刻一见这么多人,吓的吱吱地叫了起来,脸上的几根短短的白须也抖动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逃跑,一转头却撞在了笼子上,让人又想笑又觉得好可怜。
“老伯伯,把这只小松鼠卖给我吧!”燕飞羽眉开眼笑地道。
以前在家的时候,因为大头那只笨虎醋劲极大,小时候她若是抱过什么小猫小狗的,它一下子就能闻出来,然后跟她赌气不理人,久而久之,她只好什么动物都不养,只能偶尔逗逗架上的鹦鹉。现在大头不在身边,算来要好一段时间不能见面,这只白色的小松鼠,正好可以给她解解闷。
第二卷 初飞 第2章 农舍话家常
“小姐已经给了这么多银子了,还说什么卖不卖的呢?您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老农憨厚地捏紧了手中的银子,赶紧让儿子把小松鼠给燕飞羽,又指挥着自家婆娘赶紧去做饭,让儿子去采点蘑菇来。
“我来做就行了,大娘给我搭把手就好。”山丹挽起袖子,跟随农妇进了厨房。
“爹,这个笼子太旧了,我给小姐重新做一个吧!”少年局促地站了一会,见燕飞羽十分开心地在逗弄着小松鼠,又瞟了瞟一直无声地跟在燕飞羽旁边的宁不,忽然红着脸跑到一旁拿了把灭刀就开始劈削起堆在偏屋的竹片来。
老农怔了怔,随即笑道:“还是我儿想的周到,正好家里有现成的材料,那你就做一个吧,记得做个漂亮点的。”
说着,和燕飞羽客气了几句,戴上斗笠提着小篮子去采蘑菇了。
“夫人,小人也一起去吧,早点采回来也好早点做饭。”另一个车夫周顺才请示竞秀道,竞秀点了点头,他便跟去了。
燕飞羽看了一眼样貌儿再憨厚老实不过的周顺才,对竞秀笑笑,便让箭荷到车上去取一些点心干果来。
这一次出门,除了竞姨、宁不、山丹和箭荷,同行的,就只有这名“车夫”兼顾“管家”了。
虽然燕飞羽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周顺才,不知道他的性格和本事,不过却相信自己老爹的眼光,绝对不会让一个普通人来担当保护的重任。为了多和新手下熟悉,这一路上有时候也会宁不和周顺才互换着赶车,很快就和这个十分善谈的黑瘦汉子熟悉了起来。而事实上,周顺才也果然从没辜负主子的期望,一路之上都将各项事务打理地妥妥帖帖,从未让人操心过。
竞秀自从出门起便始终扮演着一位酷爱刺绣的夫人,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大家风范,此刻坐在简陋的农院中依然刺绣不离手,自成一片天地。
身在陌生人家,谈话本就不方面,燕飞羽便自个儿搬了张小凳子做到矮桌旁,将笼子放在桌上,抓了一小把瓜子干果洒进笼中,开始逗弄小松鼠:“乖乖,来,给你好吃的。”
白色的小松鼠先是用它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盯了燕飞羽一会,仿佛在判断安全与否,过了一小会,才开始慢慢地耸动着小鼻子凑了过来,嗅了又嗅。突然,唰唰唰,动作十分迅速地将一堆散落的干果子系数扒到身下,然后身体立的直直地,两只前爪搭在胸前,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燕飞羽,生怕她会反悔把东西抢回去。
燕飞羽被它无比机警又无比可爱的样子逗得咯咯笑,又拿了一个无花果托在手上,凑到笼子边引诱道:“好乖乖,不要怕,再给你一个好吃的。”
小松鼠看了看无花果又看了看她,小心地挪了过来,一把抢走了无花果又蹲坐了回去。这一次,它很快就用双手一起捧着无花果吃了起来。不过,它并没有因此而丧失了警觉,一边儿抓紧时间耸动着小嘴巴啃啊啃的,一边儿还不忘记用那对黑眼睛向众人瞟上一眼,仿佛随时在勘察敌情。
“呵呵,真是好有趣!”燕飞羽看着小松鼠,简直是爱不释眼,只是可惜现在和小松鼠还很陌生,需要先培养培养感情,不然要是能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那浑身洁白的绒毛,一定更加好玩。
玩了一会,燕飞羽无意中一转眼,发现农家少年已经将竹子削成薄薄的一片片、细细的一条条了,打算开始编了,便又好奇地过去观看。
“小姐,这些都是粗活……您……您别看……您看着……我……我做不出来。”见燕飞羽过去,少年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红红,心里头直窘。
燕飞羽本来还想跟他聊几句的,可见自己都易容成一个丑姑娘了,这个男孩子还如此腼腆,不好意思再让他不自在,便笑了笑:“好吧,那我不影响你忙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
说随便看看,其实这个简单的农家院子里头除了角落处那一堆还没糊绢的灯笼骨架子,也没什么好看的,出去走走也不适当,下了几天的细雨,院外早已是一片泥泞,走起来也不方便。想了想,燕飞羽便提着笼子去厨房找农妇闲聊去了,毕竟说是说出来几天了,可她还真没什么机会和民间的人好好说过话,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
看见有钱人家的小姐居然跑到黑烟瞭火的厨房里来,农妇起初慌得跟什么似的,后来被燕飞羽一劝才慢慢镇定下来,一边烧火一边和燕飞羽说了起来。
“比起前些年,俺家的日子不知都好了多少倍了,这多亏了燕大善人啊!”一听燕飞羽问话,农妇那半张都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感激的笑容。
“呃……燕大善人?哪个燕大善人?”不会这么巧说的就是她家吧?
“还有哪个燕大善人哪,当然就是蕉城的那个燕大善人啊!”
“可是大娘,蕉城离这里有一两百里路呢?那个燕大善人是怎么帮到你们的呢?”燕飞羽微笑道,说真的,虽然早就知道自家一向都有做善事的传统,或者说大方作为大商家都有做善事的传统以为自家博得好名声,不过听到有人夸奖老爹,她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老百姓嘴里说出来的和下人们的刻意奉承可不同。
“小姐你是闺阁中的女儿,可能不知道,这燕大善人虽然离这里远,但这里有燕家的生意啊。你来的路上也看见了旁边有不少竹林吧?再往前走,不过五里路,还有一个大大的灯笼作坊,那都是燕家的产业。俺男人和儿子平时就是替作坊做事的,您瞧外头那些灯笼架子就是。”
农妇探头,指了指门口,又低头添了把柴火,感慨地继续道,“不瞒小姐,俺们一家其实并不是本地人,因为老家发大水地儿都淹了,官府还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要俺们交这个税交那个税,俺们实在给逼的没活路了,只好往外边逃难。一路上俺们也不知道吃了不少苦,虽然俺男人除了种地外,还有一手好的篾工手艺,可人家都欺负俺们是外地人,工钱给的特少,常常干了一天的活还不够全家只吃一顿饭。后来俺们无意中听说这里有一个灯笼作坊,是有名的燕大善人办的,只要手艺好的就能进去做工挣口饭吃,孩子他爹寻思着自己的手艺还可以,就去报了名,俺那孩儿也懂事跟着帮忙。不曾想这燕家的作坊不但价钱公道,还从来不克扣工钱,逢年过节的还有福利,简直是打着灯笼走遍天下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东家。这不,不过两年,俺们也总算在这山头买了块薄地盖了几间房,现在虽然钱都用来还债了,日子也清苦了些,可好歹俺家有了稳定的收入,也有个窝了。对了,前几天俺和俺男人还琢磨着要多赶工多作一些灯笼,好早点攒些钱给俺儿子说门亲事呢。”
农妇话匣子一打开,就唠唠叨叨个没停,燕飞羽微笑着听着,觉得这样的唠叨又是新奇又是亲切,心思渐渐又飞了回去。
老爹曾经说过,燕家的生意做的越大,各种各类的作坊越多,依赖着燕家过活的百姓也就越多,眼前的农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