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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玄应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侧开了身子让道。
“大夫,还请您帮大伙儿先处理一下伤势。”燕飞羽对大夫微微一笑,示意宁不守在门外,自己推门而进。
灯火通明的屋内,飞月公主额头上涂着糊状的药膏,正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角,见到燕飞羽,竟然像孩子一样伸出了手,泣道:“你留下来陪我,好么?我好怕,一闭眼就看见大火,根本就不敢睡。”
燕飞羽默然,记忆中眼前这个少女不可一世的样子忽然模糊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软弱让她的一颗心不禁也柔了起来。
说到底,她终究还只是个少女,不像她这般已经有了两世的经历,假如她第一个人生年少之时也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还差点被永远毁容,她也会需要一个人的安慰吧!
燕飞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虽然利益和人情都可以算计,但人生也需要真情,这一刻,她愿意付出她所能做的,将心慰心,给与一点单纯的温暖给别人。
第二卷 初飞 第13章 灾后
可能是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性情有所变化,也或者是感激燕飞羽等人的救命之恩,又或者耳中不住地听闻从街上传来的那些悲惨的哭声触动了同病相怜的情怀。还未等燕飞羽开口求情,飞月公主居然沙哑地开口,要求表哥先不要怪罪高掌柜等人,一切都等明日官府来人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判定。
她这一吩咐,燕飞羽对她的印象顿时大为改善,不自觉主动地捻了捻她的被角,微笑道:“睡一会吧,等睡醒了,一会都会好起来的。”
飞月公主点了点头,随即美目中又现出哀求之色:“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和当朝公主同眠一榻?燕飞羽不禁怔了怔,飞月公主误以为她不肯,又哀求道:“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母……母亲总是陪我一起睡的,现在我两个侍女都没能逃出来,我旁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就只有你了。”
燕飞羽暗暗地叹了口气,温柔地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睡,不过你先等我一下,我出去交代一下就回来。”
飞月公主乖乖地点了点头,并主动地往里头挪了挪。
燕飞羽起身走出,山丹和箭荷得知高掌柜已被司马玄抓来,也回到了客栈。燕飞羽便吩咐了一番,让她们先行去办事,只要让宁不守在门口就好。
箭荷一听小姐忙碌了这么久,居然还要陪睡,顿时又有些不悦,山丹忙把她给拖走了。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在燕飞羽和衣躺下没多久,飞月公主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浓密的睫毛一动都不动。
燕飞羽却是十分不习惯和陌生人同床,加之救火声和凄惨的哭声一直不绝于耳,根本就不曾睡着,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会眼,忽然觉得周遭异样地寂静下来,立时警觉地睁开了眼,发现纱窗已然微微泛白。
扭头看看飞月公主,正睡得深沉。
小心地拉开了飞月公主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到被中,燕飞羽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地打开了房门。只见院子里一片寂静,之前跪在院中的高掌柜等人都已不见,只剩两个司马玄的护卫坐在台阶上,抱膝而眠。
天色才朦朦亮,燕飞羽踏出房门一步,就只觉一股深秋寒意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件披风悄然地落在肩上,燕飞羽侧头,正对上宁不露在面巾外的深邃双眸,便回以微微一笑,回身带上房门,低声问道:“火已经灭了吧?情况怎么样了?山……小翠和小红呢?”
“高家客栈的人都暂时被关在那边,她们两个忙了半宿,刚刚才回房休息。”宁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边跟随燕飞羽往外走,一边道,“除了高家客栈外,大火还殃及了左右隔壁,以及西北方的两间屋子,伤了五个,死了八个,两个高家伙计,高掌柜的母亲,司马家的两个侍女一个护卫,还有隔壁一对母子,孩子尚未满月。”
燕飞羽的步履一顿,鼻尖立时涌上一股酸意,连眨了几下眼睛,才把眼中的温热退了下去:“知道起火原因了吗?”
“司马家随行的八个护卫,有一个名叫曹布的失踪,也没有尸体,另一个死去的护卫和两个侍女身上却有伤。”
燕飞羽的脚步又是一顿,沉声道:“司马玄知道吗?”
“他已派人回京去抓曹布的家人了。”
“这么说,这是一起谋杀。”燕飞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既为了高家可以摆脱嫌疑而庆幸,更为了那些无辜葬送的生命而悲哀。想到自己昨天要是没有忍让一时搬出高家客栈,也许昨晚遇难毁容的就可能是自己,燕飞羽心中不由浮起一丝后怕,更多的是不寒而栗。
飞月公主的两个侍女都被事先杀害,所以起火时飞月公主才被困房中无法像司马玄等人一般及时脱逃,若不是周叔让宁不去救人,堂堂的当朝公主只怕就要葬身在这灯笼镇了。
而灯笼镇又可以算是燕家的产业,这一而再地联系起来,对方竟像是想一石三鸟,把司马家和燕家都拖累进去,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派人好好调查才行。
宁不沉默着没有附和,他只叙述事实,并不在表面做任何推测。
说话间,他们一走出了张家客栈,迎面就看见了一大堆长长宽宽的焦黑废墟,面前的街道之上也落满了踏满脚印的浮灰,无声地叙述着昨夜大火的无情。
因为救火太累,在火灭之后街坊都已先行回家休息,此刻劫后余生的大街上一片冷清,半个人影也无,一只野狗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踩着灰烬,一路跑了过来就要到废墟之中觅食。燕飞羽忙捡了块石头扔了过去,赶跑了野狗。
“尸体呢?”
“东街有个晒谷场,尸体已经移到那边,搭了个棚子,有人留守。”宁不低沉而简洁地道,目光看似直视,却将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四年了,自从他被迫当她的贴身护卫开始,除了当她在虎山之中和猛虎洗刷,可以在不远处守护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和她独处,也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然而他的心情却也是异乎寻常的沉重。
“嗯。”燕飞羽点了点头,沿着废墟绕了一圈。
古代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结构,最忌走水,昨日一场大火,就将全镇最好的一家客栈连带隔壁烧的干干净净,只有靠西北处的房子还残留了半间。
“小姐。”周叔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衣服被烧焦了好几处处,更是满身乌黑。
“周叔?”燕飞羽差点被吓了一跳,“你救了大半夜的火,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去作坊里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兔崽子趁火打劫,”周顺才笑笑,随手擦了擦脸,可他的手和袖子都是脏的,却是越擦越黑,让人好笑之余不由更多的是感动。
火起之时就让宁不先去救飞月公主,救火时又全力以赴,火灭后还不忘灯笼作坊,老爹派来的这个心腹真是一个顶好几个。
“周叔,如今事情已告一段落了,您就赶紧先去休息一会吧。”燕飞羽感激地道,不觉地用上了敬语。
“没事没事,老周我还壮的狠,就是再一晚上不睡也折腾不了我。”周顺才呵呵地笑了笑,目光掠过西北角的那半间废墟,感叹地摇了摇头,“幸好昨儿那个小伙子机灵,带了一半人先去拆了顺风方向的屋子,让火势无法蔓延,不然这大火还不知道要吞掉多少产业和人命呢!”
“那个小伙子?”在大脑没反应过来之前,燕飞羽已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同时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在火光中坚定不惧救着火的挺拔身影。
“哎呀!一起救了大半夜的火,我居然都忘了问他的姓名,现在肯定早走了。”周顺才一愣,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忘了就忘了,想必他也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而未有求名之意。”不知道为什么,燕飞羽感觉到有点失落,却打起精神微笑道,直觉地这就是那个年轻人的本意。
“小姐说的没错,那小伙子我看就是那样的人,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但若是下次见到他,一定能认得出来。说实话,我老周活了三十多年了,还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笑起来有那么顺眼的。”周顺才笑道。
想起竹林中那一朵充满着热情和美好的真挚微笑,燕飞羽的心莫名地一跳,忙掩饰地微笑道:“好了周叔,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等会天大亮了少不得还要忙一阵。”
“小姐也去回去歇着吧!如今都是深秋了,风寒露重的小心别受凉了。”周顺才行了个礼,便先走了。
宁不自从周顺才出现之后就又如哑木头一般,只变成了燕飞羽的影子,直到燕飞羽独自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废墟,晨风吹起地上的灰烬开始飘扬,才低低地提醒道:“回去吧!”
第二卷 初飞 第14章 好心没好报
回到飞月的屋里,燕飞羽没有再上床,就在床前桌上趴着睡了一会,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一睁开,却见飞月已经醒了,正茫然地瞧着自己。
燕飞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还以为忘了易容了,接着才想起无须多虑,便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
飞月公主看着她,眉头皱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燕飞羽怔了怔,笑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你需要帮助,我能搭把手自然不应该吝啬。”
飞月公主抿了抿唇,眼神越发地直勾勾:“昨晚救我的人是你的手下?”
燕飞羽颌首。
飞月公主不自觉地用懿旨的口气道:“我想让他当我的侍卫,你开个价。”
见她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又变得如此霸道,燕飞羽的脸色不由一沉,随即淡淡地道:“他不是我家签了生死契的家奴,是自由之身,这事要他自己答应。”
这话也不算假话,因为当年她就已把身契还给了宁不,只是宁不自己没有走而已。
飞月公主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窗外已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我不喜欢朝秦暮楚。”
“你敢,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飞月公主一手抚着受伤的额头边,突然大怒地朝着窗外道,“我是当今的飞月公主!我让你当我的侍卫你就得当我的侍卫。”
“就是当今的皇帝来也不能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隔着窗,宁不的声音更加冰冷。
“你看过我的丑模样,就一定要给我当侍卫,直到我的伤完全好了。”飞月公主怒道,脸色突然涨得通红。
“看过你样子的人多了去了,但忘恩负义的人倒还没见过几个。”出乎意料的,一贯清冷的宁不居然反唇相讥。
“你……我不管,反正本公主就要你来保护。”飞月公主气得都坐起来了,直指着燕飞羽道,“你马上把他让给我。”
燕飞羽愕然地听着他们斗嘴,想到自己昨日又是白天又是夜里的一番有心无意的经营竟然换来今晨这个结果,顿时有一种机关算尽的懊恼,再见飞月公主哪里还有昨夜半分柔弱可怜的模样,心头反感更浓,淡淡地道:“既然您贵为公主,如今有伤在身,还是好好歇着吧!民女就不打扰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昨晚救人她不后悔,但还要伺候这个性情乖张多变的公主,她可就没兴趣了。
“放肆,大胆,你……表哥,表哥!”飞月公主恼羞成怒,突然大喊了起来。
司马玄前半夜一直在辗转,此刻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摇醒,说是公主在叫他,忙匆匆地穿好衣服赶了过来,听说飞月非要昨晚救她的人当侍卫,立刻命人手下去把人抓过来。
谁知,手下去找了好一会才回来,报告说就在方才那几个客人已经退房走了,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
飞月公主闻听,呆了半响,想起昨夜无意中拉下他的面巾后所看到的那张如冰雪般的极俊容颜,再想起自己当时的狼狈和伤痕,突然捂住脸放声地大哭了起来。
东不成西不就地拖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中意的男人,而且对方根本不因为她是公主就奴颜婢膝,却被自己给硬生生地气走了,难道他是嫌弃自己的丑陋吗?呜呜……呜呜呜……
“还不赶快派人去追,把人找回来!”司马玄平时常自诩风流,十分擅长揣摩女子的心态,此刻见表妹这副模样,心中已明白了几分,立时返身叱喝道,一只手却背着飞月公主做了一个斜劈的手势。
侍卫会意,应了声是,随即而去。
“表妹,不要哭了,表哥已经连夜派人去秦安寻找名医,并让人派兵来保护我们了。”司马玄藏起脸上的狠辣,一转身又是温柔体贴。
……
“早就知道那个飞月公主本性难改,不是个好东西,幸好我们快了一步,不然又要生出无穷麻烦了。”镇外的竹林中,箭荷轻飘飘地顺着青竹滑了下来,鄙夷地对着远去的快骑翻了个白眼,这才顺着相反的方向去找自家的主子。
宁护卫那样出俗的男子,就算只是个护卫,也不是她一个庸俗骄傲蛮横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