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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长孙伯毅开口,吕秋茂就急切地抢话道:“可您若不好好调养,那是要折了寿元的啊!还请您将其中缘由告知下官,下官对症下药,必定能调出良方,保您平安!”
“不必,已经……”
“想知道缘由不会自己去紫兰殿找啊!”心知黎绍又要糊弄过去,云珠赶忙开口打断黎绍的话,把这话说完后就自觉地跪了下去。
闻言,长孙伯毅的眼神一亮,拔腿就跑。
望着长孙伯毅的背影,黎绍低声道:“你们啊……与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云珠愤愤道,“能让他心里不舒坦就是有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受苦,他有什么资格埋怨您?您自个儿不心疼自个儿,可我们心疼!违背您的命令是我们的错,您要罚便罚。”
说着说着,云珠就又哭了起来。
叹一口气,黎绍无奈地说道:“罢了,安排一下,我也进宫去看看。”
他们也都是为他好,他怎么能罚他们?
“殿下您去做什么?”云珠不满,抽抽搭搭地说道,“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又凉飕飕的,您……”
“云珠。”黎绍垂眼睨着脚边的云珠,说话的声音沉了两分。
云珠立刻闭上了嘴,垂着头不再吱声。
“卫峰,去安排一下吧,卫泽也随我一起。”
身上的伤痛不过都只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付出的代价罢了,他从不后悔,也没埋怨过任何人,事到如今,多一个人知道又能如何?
☆、第16章
长孙伯毅一路策马狂奔直入皇宫,如今守卫皇宫内各道宫门的都是长孙伯毅麾下兵将,自也不会拦着他,于是长孙伯毅畅通无阻地奔到紫兰殿前,这才勒马停住,跃下马背就冲进了紫兰殿内。
听人禀报说长孙伯毅神色慌张地策马入宫,解钧和雍宁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忙换了衣裳就往宫里赶,等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紫兰殿前时,就听到有乒呤乓啷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像是谁在拆房子似的。
“怎么回事?”后到的雍宁惊疑不定地看着愣在紫兰殿门口的解钧。
突然就听到雍宁的声音,解钧给吓了一跳,转头看着雍宁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雍宁哂笑道:“听人说长孙将军大半夜地在城内自己跟自己赛马,我还以为他终于得了失心疯,就来看看。”
解钧抽了抽嘴角,暗道雍宁的这张嘴还跟以前一样利,他若是看谁不顺眼,那每一句话都能说得叫人难堪。
听着从紫兰殿内传出的声声巨响,解钧低声道:“这一次兴许真的被你说中了,我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解钧就大步跨上了紫兰殿前的台阶,冲进了殿内。
雍宁耸耸肩,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进到前殿堂屋,解钧就见长孙伯毅发了疯似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跑到东边来砸了柜子,一会儿又跑到西边去砸了桌子,嘴里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解钧心中一惊,刚忙冲上去拉住长孙伯毅。
“长孙,你在干什么?疯了吗?”
长孙伯毅一把甩开解钧,视线漫无目的地东瞄西瞟着:“这紫兰殿中有密室!一定有密室……就算没有密室也会有暗格,你帮我找……你快帮我找找!”
“长孙你冷静点儿!”解钧将提着剑又要去搞破坏的长孙伯毅拉住,“冷静下来,慢慢跟我说,这紫兰殿里怎么会有密室?是谁告诉你紫兰殿内有密室的?”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长孙伯毅突然怒喝一声,“你要么就帮我,要么就别管我!”
这话说完,长孙伯毅甩开解钧的手就转身去了紫兰殿的内殿,可越是急着想找到密室,就越是看哪里都像有机关的样子。
长孙伯毅原本就不擅长机巧,此时又有些心慌意乱,索性就疯了似的看见什么砸什么,若是碰巧砸坏了机关,说不定就能找到密室了。
解钧颇有些头疼地看着长孙伯毅风驰电掣的背影。
这紫兰殿是世宗建给季贵妃的,哪里会有什么密室?季贵妃一生坦荡,根本就不需要在自己的宫殿里偷偷建一座密室,世宗更是不会特地给季贵妃建一个密室,长孙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紫兰殿内有密室的?
“哎呦?他还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啊,这是要做什么?”雍宁慢悠悠地走进堂屋,看着被破坏殆尽的家具一个劲儿地砸吧嘴。
解钧郁闷地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从谁那听说紫兰殿里有密室,竟然大半夜的就闹起来了,照他这样找下去,就算真有密室也会被他砸塌了。”
“密室?”雍宁挑眉。
难不成是黎绍跟长孙伯毅说了什么?可这都四更天了,黎绍应该在睡吧?那就是卫泽他们多嘴了?
雍宁站在堂屋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帮长孙伯毅一把,正在此时,又有人走进紫兰殿。
“怎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
一听到这温雅的声音,解钧和雍宁惊讶地转身。
“黎绍?”
“殿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还醒着?”雍宁一个箭步来到黎绍面前,紧张兮兮地看着黎绍。
黎绍抬手摘掉斗篷的兜帽,看着雍宁笑道:“我也是会起夜的好吗?”
解钧看着黎绍,愕然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说进宫就进宫了?走到宫门时就没人拦着你们?”
这皇宫里现在可都是他们的人在把守,可雍宁和黎绍二人怎么进个宫仿若入无人之境啊?
雍宁斜了解钧一眼,道:“谁说入宫只能走宫门?翻墙不行吗?”
解钧顿时哑口无言。
明日一早,他得去再安排守卫站到宫墙顶上去,看还有谁能随便进宫!
黎绍笑笑,道:“不说这些,伯毅在内殿?这乒呤乓啷的,他在里面做什么呢?”
雍宁冷哼一声,道:“他大概是想拆了紫兰殿吧。明明就不懂机巧,竟还一个人跑来找什么密室,他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闻言,黎绍迈步向前,缓步走过堂屋,穿过内院,不急不缓地踏入内殿。
“伯毅。”
一听到这声轻唤,长孙伯毅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僵立半晌才缓缓转身,一脸无助地看着黎绍。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他什么都找不到?
黎绍叹一口气,温声道:“密室的入口在这边。”
话音落,黎绍就转身走出内殿主屋。
长孙伯毅一怔,而后三步并两步地就跟了出去。
见黎绍要往密室去,卫泽和卫峰就先一步跑到内院的一棵树旁,兄弟俩一起扶住树干就用力猛推,就在长孙伯毅和解钧疑惑不解之际,那棵树竟被卫泽和卫峰推出半丈远,一阵齿轮转动的闷响过后,内院石板路上的四块石板就缓缓向四个方向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入口。
“还真的有密室啊……”解钧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卫峰回到黎绍身边,卫泽则沿着密道内的石阶一路向下,转眼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密道中,再过一会儿,石阶底部就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走吧。”黎绍这才迈开脚步。
卫峰抢先一步走在黎绍前面,而后转身向黎绍伸出手:“殿下当心。”
黎绍习以为常地将手搭在卫峰的手上,而后拾级而下。
看着黎绍和卫峰叠在一起的手,长孙伯毅眼神一沉,却没吱声,只默默地跟在黎绍身后。
“真是不想再进到这里面去啊。”雍宁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跟上。
解钧搔搔嘴角,垫后。
等黎绍几人走到石阶底部,等在那里的卫泽就递上了三盏烛灯,卫峰接过一盏替黎绍照明,长孙伯毅接过一盏,解钧接过一盏,雍宁懒得提灯,就跟在解钧身边借个光。
一行人提着灯走过一条狭窄的巷道,当视线豁然开朗时,眼前的景象立刻就勾起了雍宁和黎绍的无限回忆,却叫长孙伯毅和解钧惊心怵目。
“怎么会……为什么?”
☆、第17章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黎绍淡然微笑。
紫兰殿内原本是没有密室的,而眼前的这个,是黎征命匠人专门为他打造的,与紫兰殿的内院一般大小,倒是十分宽敞。
密室□□有三间石室。
一间是卧室,里面有一个就地夯起的土床,床上铺着干草,干草上一组灰扑扑的被褥,还有一个软趴趴的枕头,都能拧出水似的,卧室里还有一个四层高的简陋木架,木架上满满当当地全是书,都是黎绍从黎征那儿讨来的。
卧室东面的一道墙后是一个半丈见方的水池,池高不到半丈,里面盛着冰冷的水,从这里散出的水气使整个密室又更加湿冷几分。
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密室里最大的一间石室,在这间石室里,不管是地上摆着的还是墙上挂着的都是刑具,这其中有一些是长孙伯毅和解钧以往审问战俘时用过的,然而大部分却是两人从未见过、甚至从没听说过的,那些也是黎征闲来无事命人制作出来的,平日里在刑部审讯时会用,在紫兰殿里责问黎绍时也会用。这石室的墙上和地上还有一滩滩发了黑的血迹,深深地浸入石土,浑然天成一般。
“为什么会有刑室……这里为什么会有刑室?!”长孙伯毅目呲欲裂,红着眼喝问一声。
然而黎绍垂着头,雍宁望着天,皆是不愿开口。
解钧犹豫着走进那一间刑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靠近那一堆刑具时,突然就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叫解钧的胃里翻江倒海。
他不是没闻过血的味道,只是一想到浸黑墙壁和地面的血原本都是属于黎绍的,他就有些承受不住。
拿下墙上挂着的一条黑色皮鞭,解钧摸着那皮鞭一侧细小的倒刺,只觉得心头发凉。
“我九年前离京去寻长孙,六年前与你失去联络,那之后的六年,你一直都在这里?”
“是六年半,”见黎绍依旧不打算开口,卫泽便代替黎绍回答了解钧的问题,“起初的半年殿下是被关在天牢里,我们的人尚且能替殿下传信,可……可黎征花了半年的时间建造了这一间囚牢,殿下被转移到这里之后,我们就很难与殿下接触,与解大人的联络不得不因此中断。
之后雍大人依计划入朝任职,靠着给黎征通风报信来获取信任,终是在牺牲了几位大人的性命且让殿下受了些皮肉之苦后才得到了黎征的认可,那之后我们才有机会与殿下接触。直到黎征带人逃离皇宫,我们才能把殿下从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接出去!”
当年他们都很想杀了黎征,只要杀了黎征,殿下就不用受苦,可不管是贤明还是残暴,皇帝就是皇帝,况且黎征还没蠢到无可救药,身为一个暴君,他知道很多人都想杀他,因此皇城十六卫和羽林军的大将军皆是黎征亲信,紫宸殿中的守卫更是滴水不漏,他们根本就拿黎征无可奈何,因此他们只能等,等长孙伯毅领几十万大军攻入长安。可他们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六年……
解钧闭上眼长叹一声。
难怪他派回长安的人怎么都找不到黎绍,他们要避开皇宫的守卫四处搜查就已经很困难了,哪里还有精力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寻找密室?
沉浸在哀伤中的几个人突然就听“噗通”一声响,登时都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就见长孙伯毅不知何时走到了那水池边儿,这会儿人已经跳下去了。
“伯毅!”黎绍的脸色一白,转身就要去拉长孙伯毅上来,却被卫峰和雍宁齐齐拉住。
“你别过去!”雍宁一手扯着黎绍的胳膊一手箍着黎绍的腰,冷眼瞪着水里的长孙伯毅,“池边水汽太重,你不能过去。”
黎绍这边被两个人扯住,解钧却是没人管,三两步就跑到了池边,冲着水里的长孙伯毅怒喊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快上来!”
这存在地下的水得有多凉啊,长孙怎么就敢跳下去?万一着了病可怎么办?如今正是他们谁都不能倒下的时候,他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真的失心疯了?
长孙伯毅却跟没听到解钧的声音似的,蹚着没至胸口的水走到水池另一边,伸手摸了摸墙壁,而后从水里捞出一条小臂粗的铁链。
“他用这个绑你?”长孙伯毅的声音抖得支零破碎。
地下本就阴冷,这存在地下的水更是冰凉彻骨,浸在水里的铁链也是冰凉冰凉的,泡在这样的地方,怎能没有寒气入体?黎征他怎么能把黎绍关在这样的地方?他怎么……
听到长孙伯毅有些哽咽的声音,黎绍心中一痛,坚定地推开雍宁后,就走到了水池边儿:“伯毅,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是你哥哥啊!”长孙伯毅怒吼一声,眼泪也随之涌出,“他是你哥哥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啊!!!!”
看着长孙伯毅愤恨地捶打着冰冷的墙壁,黎绍苦笑一声,转身垫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