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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萧炎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唤道。
萧战身体僵硬，没理会萧炎，只盯着两人。胸口急剧起伏，怒不可遏。又过了许久，方黑着脸咬牙切齿：“萧陌，去休息。萧炎，给老子滚过来。”
糟了！看样子气得不轻，都爆粗口了。萧炎心里有些打鼓，他没想过一直瞒下去。但是，这事情总要循序渐进，有个过程，才好让父亲接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就这样直白地摊开了，心中谋划了无数方法，竟一个也用不上。
“父亲，萧炎没有逼我。您应该知道我的性子，虽说我没有记忆，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我喜欢他。”
眼见萧战要将满腔怒火发泄到萧炎身上，萧陌急走几步，追上前行的萧战。
萧战停下前行脚步，转身瞪着萧陌，压低嗓音怒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喜欢？不过兄弟情罢了，回去！”
说完，一把抓住萧炎，飞身离去，消失在黑夜。
萧陌欲追，一脚踏出房门，面色几经变幻，终是停下了脚步。
后山悬崖边，冷风凛冽。天幕上，一弯残月，寥落几点星辰，显得格外清冷。
萧战拎着萧炎一路避开人群，来到此处。将人往地上一扔，欺身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狂揍，拳打脚踢密集如雨点。
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萧炎索性放弃了抵抗。敞开了揍吧，反正他现在皮糙肉厚，实力强横，累死老爷子也打不死他。没准，老爷子气消了就同意了。
“父亲？”两道身影从山下飞掠而来，一眼瞧见如此场景，不由齐齐惊呼出声。
萧陌找到他们说父亲很生气，带着小炎子到后山，让他们来劝劝。本来以为是气小炎子故意拖了两天，谁知竟直接动手了。这……看来另有其事。
就在两人思考间，萧战心中怒火消了不少。也知道，这样做并无什么意义，遂停了下来。
“父亲，他究竟做了什么，您这样生气。”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萧炎，萧鼎心中着实纳闷，自从小时候发生了那件事，父亲一直宠着三弟和四弟。平时连一句呵斥也没有，更别说拳打脚踢了。
萧厉也附和着，显然他同样不解。
“你们自己问他？”萧战余怒未消，偏这件事并不好启齿。
萧炎站起身，吸着冷气抹掉唇角血痕，这才笑着道：“我对陌儿的心意，并无半点虚假，也没有半点混淆。陌儿也一样，父亲何必如此生气？”事到如今，他唯有一路向前，绝不能退。
“嘶！”萧鼎萧厉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喜欢男子虽然罕见，但他们这么多年闯荡也不是没见过。但兄弟之间生出这种禁忌，难怪父亲暴怒。
“你们听听，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他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指着萧炎，萧战气得浑身发抖，“你何时有这等心思的？”
既然已经说开，萧炎越发从容淡定：“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我斗之气倒退那几年吧！”稚嫩孩童站在血雨中，眉眼冷冽，杀意盈睫。那一瞬，他的心跳乱了秩序。
“你……你……”指着他，萧战半天说不出话。
萧鼎上前扶着萧战：“父亲，三弟想来一时糊涂，过段日子会想通的。”
“是啊，父亲别气了。身体要紧！”萧厉一边给萧炎使眼色，一边劝道。
“萧厉，把他给我关到密室去。”萧战一甩手，冷冷道，“萧炎，我知道你本事不小。但是，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别耍心眼，乖乖待在密室。”
等到两人远去，萧战重重叹息，眼角似有水光闪过：“唉！你明天去物色一下各门各派的小姐，早点给萧陌定下，断了他们的心思。”
“这……父亲，这样做……怕是会让三弟和四弟感情更好。”皱着眉头，萧鼎觉得头疼。这两人就没让人省心过！
“难道就这么放任？”闻言，萧战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按我说的去办。”
“是。”
“扣扣！”
听到敲门声，萧陌忙走过去：“萧炎……”
看到门外站着的萧战，有些担忧：“父亲，三哥……”
“你还记得从前的事吗？”萧战摆手打断他的问话，显然不想说这事。
萧陌眉梢轻蹙，摇了摇头：“不记得。”
萧战看着萧陌，语重心长：“既然你并不记得从前的事，那你怎么确定你喜欢他？万一你恢复了记忆，发现一切都是错觉，你要怎么办？”
这才是他最气愤的。萧陌没有记忆，根本就没法判断自己的心。偏生萧炎趁虚而入，哄得他动心。这是一个做哥哥的做得出的事吗？
“父亲的意思？”听了这话，萧陌眼中露出疑惑。
“我已经让萧鼎去物色姑娘了，从明儿个起，跟着你哥哥去看看。最好，能找个合心合意的。”看着小儿子酷似妻子的脸庞，萧战也没法狠下心责骂。叹着气说出自己的打算。
闻言，萧陌瞪大了眼睛。相……相亲？不是吧，父亲这手够狠的。只不过，就算没有萧炎，他也不打算随便找个人凑合。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萧战直接拍板：“就这么办！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四弟，四弟，休息好了吗？我们该走了。”萧鼎一面喊着，一面推开房门。
“不是吧！大哥，我们已经看了一早上了。我不去了！那些女人太恐怖了！”
闻言，萧陌没形象地趴在桌上哀嚎。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前世人人都视相亲如洪水猛兽了，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你和三弟，来真的？”萧鼎也不想应付这些事，顺势坐下，问道。
萧陌抬起头，神色有些迷茫：“你此时问我，我有些不确定。正如父亲所说，我没有完整的记忆，任何判断都有可能偏离事实。”
“但是，从内心深处，我又相信三哥没有骗我。唉！等我恢复记忆再说吧。对了，三哥呢？从昨天起就没见到他了。”
萧鼎喝了口茶，叹息：“被父亲关起来了。说不定过两天也要给他说门亲。”后面这句话是他自己加的。
萧陌闻言面色微变，眼中冷意凝结。一直盯着他的萧鼎，自然看了出来。唉！竟然……
“父亲并没有给三弟说亲的意思。最后一句话是我加的。”萧鼎一口干了茶，苦笑道，“这事，放哪都是不容于世的。我和你二哥本来不同意。”
“但是，你们年纪轻轻就是斗圣，距离斗帝也只差一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破天地屏障，畅游虚空。父亲和我们资质平庸，无法长久陪伴你们。”
“天地之大，无论哪里都免不了争斗。我们帮不了你们，只希望以后你们互相照顾扶持。如今，得知你二人之情，料想以后你们不会轻易撇下对方。”
萧鼎拍着萧陌肩膀：“父亲有我和二弟在，你们放心。”说完，他转身走出去，并没有再提带他相亲的意思。
“四少爷，门外有个自称是您朋友的求见。”
“谁？”回过神，萧陌问。
“他说他叫华凌。”
皱了皱眉，他没有斗气大陆的记忆，这个华凌……管他是谁，见了就知道了：“让他进来。”
没过多久，门外走进一人。容貌俊逸，眉目淡漠，整个人似远离尘世。好熟悉！这人是谁？
“听说你失忆了。”华凌看了他一眼，坐在一旁淡淡道，“想来如今你并不认识我，这是你亲手炼制的名帖。”说着，递过去一张幽色帖子。
萧陌将信将疑，接过来灵魂力一探，神色有些怔愣。这是他炼制的东西，上面刻画了许多阵法，都是九幽狱独有的。
随手将帖子还回去，萧陌问：“我信你说的。你来找我什么事？”
华凌神色始终没有变化：“为你失忆而来。”
“你知道怎么治？”狭长眼眸微眯，萧陌追问。
“其实你没有失忆。”华凌语出惊人，萧陌挑眉，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你的灵魂受到了冲击，恰好解了你脑海中的封印。因此你想起了一些忘记的事，同时余散的封印之力阴差阳错封住了你现在的记忆。”
“只要你自己静心梳理灵魂海，将封印之力炼化，就能恢复记忆。”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萧陌神色一变，眸光森寒。
华凌神色不改，道：“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我就在城内，如果不放心，你大可直接找我。”
萧陌看了他半天，心中起伏不定。据他所知，斗气大陆灵魂修炼都很粗糙。这人修行的功法，所说的话语，无不涉及玄灵大陆。
“我信你一次。你说的方法，我一会儿得空试试。”
☆、不如私奔
第八十四章
“看来，这几天你过得不错！”
寂静的空间突然传来轻笑声。萧炎一惊，忙结束修炼，睁眼看去。只见，莹润光亮中，少年浅笑而立，端得公子如玉，惬意风流。
“你怎么来了？父亲没为难你吧？”见是他，萧炎立刻起身拉着他上下打量。瞧见没事，松了口气。
他一直待在密室，外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担心陌儿，却又不敢擅自出去。
狭长眼眸戏谑掠过，萧陌故作苦笑道：“没揍我。只不过，比起天天相亲，我倒宁愿他打我一顿。”
“什么？父亲让你去相亲？不行！你是我的。”听到这，萧炎急了，“我们这就去找父亲。”
说完，急急忙忙拉着萧陌就走。萧陌拉住他，道：“我是偷偷跑来的，你这里又无消息传递。这样去找父亲，只怕他更生气。说不定也给你定一门亲。”
停住脚步，萧炎回望，心知陌儿这样说，想必已经打定主意：“你说怎么办？”
“不如私奔吧！”眨巴着眼睛，萧陌笑意吟吟。
饶是大胆如萧炎，也被他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在考虑这样做的可能性和后果。
见萧炎思考，萧陌再接再厉：“我们迟早要和海神宫一战，宫煞实力强横，对我又格外熟悉。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他的实力怕是还要再高出我们几倍。”
“这一战，生死未卜！不如就此离去，下落不明总比他们直接得到死讯好。”
“也是。”萧炎听完轻叹，“我们走吧！”
打定主意，两人悄然离开，以他们的实力，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父亲，他们走了。”
萧战，萧鼎和萧厉三人站在屋顶黑暗处。远远瞧见两道身影远去，萧鼎这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早早等在这里。
萧厉挠了挠头，满脸焦躁：“父亲早知道他们要走？怎么不拦下他们？”
萧战神色间有些倦怠：“他们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他们的打算？这一周萧陌做了多少事情，未尝不是安排以后。”
“如果，我仅仅只是父亲，他们打定主意在一起，我焉能执意反对。然而，我还是萧家族长，我不能不顾整个萧家。他们此时离开，对谁都好。”
刹那间，萧战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容颜未改，只是气息不复往日生机勃勃。
闻言，萧厉心中不满尽数消散，转而生出无限惆怅和无奈。
“明日将消息放出去，萧炎萧陌两人触犯族规，逐出萧家。族里老家伙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我们去哪？星陨阁？”乌坦城外，萧炎望着萧家方向，心中惆怅万千。
远远看着黑夜下匍匐的城池，萧陌心中同样不好受，眼中划过轻愁。很快他抛却这丝难得的脆弱，笑道：“跟我走吧。”
两人渐行渐远，一路疾驰。
明月西斜，夜色越见浓郁。萧炎望着眼前的高山林海，心中疑惑渐深，脑海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
“小心！跟着我的脚步。”注意到他心神恍惚，萧陌提醒道。
这么一打岔，刚刚冒出的念头烟消云散。萧炎凝神跟上，眼前景象扭曲变幻，如同星陨阁一样。
“阙主，您终于来了。天色已晚，属下先带阙主回房休息。”云恒守在阵外，一见他，忙迎上来。
“你……”看到这里，萧炎心中似有所明悟，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患得患失间，竟没法说下去。
萧陌明白他想说什么，食指竖唇做噤声状：“待会儿再说。”
两人跟着云恒，来到一处精美阁楼。“阙主，阁楼每日都有人打扫，屋内一切东西都有。如果缺什么，阙主再吩咐。”等两人进屋，云恒闪身离去。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看着萧陌，萧炎神色有些忐忑。
萧陌笑意吟吟，狭长眼眸幽光流转：“你说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一点都不知道。”萧炎很诧异。不过，眉宇间尽是喜色。
“你被父亲关了的第二天，阿凌来找我。用他的方法找回了记忆，顺带了解了一些事。”萧陌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随后，眯着眼睨他，“这些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