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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讲,彦容其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男孩,除了一件事,他对梁玺有些超出寻常的好感。
他很少直面梁玺,柏图刚开始以为他是感觉到梁玺对他的不喜,还私下里叫梁玺对彦容好些,直到后来无意中发现,彦容会在梁玺不注意时,用一种近乎热烈的眼神偷偷望着他。
这件事,柏图没有对任何外人提起过,只在梁玺表达不满于彦容一见面就爱黏着“柏图哥哥”的时候,隐晦的对梁玺说过一次。
柏图和梁玺感情很好,彼此之间的信任也固若金汤,提醒梁玺并不是因为怕梁玺面对美貌的彦容会把持不住,更多的反而是担心彦容,他年纪太小了,沉溺在没有结果且还背德的情感里难免要受挫,很有可能对将来的人生产生消极的影响。他和梁玺是阴差阳错做了彦容的“父亲”,年龄差距太小,又完全没有做“父亲”的经验,再加上工作特殊以致诸多限制,说到底,除了物质的加倍给予,其他的本来就给不了彦容太多。
但是,至少不能因为好心做成了错事。
十几天前的平安夜,梁玺的助理到学校去接彦容却扑了个空,手机也打不通,一整天没有消息,第二天回来,一见面就哭,倒是送他回来的王锦对梁玺坦陈了事情的始末。
梁玺不想追究,彦容自己又不肯说,柏图也没有办法,还差点和梁玺吵起来。
他觉得王锦是个混蛋,对彦容做的事等同于强奸,梁玺却偏要说王锦人不错,这事儿完全是误会。说了几句,梁玺看他是真生气了,才改口风大骂了一通王锦王八蛋。
最后冷静下来,两人商量了一下,梁玺和王家人关系都好,彦容留在国内,早晚免不了还要和王锦见面,不如提前送他出去念书,一来免得再看见王锦会有阴影,二来也能让他告别学中文的辛苦,毕竟还是在自己熟悉的语言环境里生活和学习最舒服。
这个周末,彦容十分难得的主动打电话来,说想回家。临近春节,柏图和梁玺都结束掉了工作在家休息,两人就一起到学校,把他接了回来。
本来柏图打算回来后再慢慢把出国的事对彦容讲一下,让彦容自己也有一个接受的过程。谁知路上,梁玺就先说了。他还来不及责备梁玺急性子,就听后排的彦容说了句,“我想留在北京。”
柏图只好问他是不是舍不得同学,他却说:“我是舍不得王锦哥哥,我和他在谈恋爱。”
梁玺和柏图都傻了眼。
一路沉默着回了家,彦容进房间换衣服,柏图忙催着梁玺给王锦打电话。
等梁玺打完电话,柏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前对王锦的印象还可以,上次的事之后,就觉得王锦是个衣冠禽兽的典型,现在更是觉得不能忍,彦容有什么毛病暂且不提,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玩弄小朋友的肉体不够,还要玩弄感情?
梁玺看他怒发冲冠,什么也不敢说,心里把不要脸的王老二戳成了蚂蜂窝。
柏图进了彦容房里,没一会儿黑着脸出来。
梁玺狗腿的迎上去问:“怎么样?劝通了吗?”
柏图郁闷道:“没有,也不知道王锦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梁玺小声道:“我听他们说,王老二那个挺厉害的。”
柏图:“……”
王锦那个厉害不厉害,他们两个也都只是道听途说,能确定的只有家里这个小朋友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为了他的“王锦哥哥”留在北京,死活不愿意出国,该讲的道理都讲了,他还是一副油盐不浸的样子。
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也成年了,柏图也拿他没办法。
梁玺压根就不怎么想管。
又过了十来天,寒假到了。
梁玺和柏图去学校接彦容,刚出发不久就接到彦容打来的电话,说不用来接了,他去他“男朋友家里”,过两天再回去。
王锦很晚才回家,看到坐在家门前台阶上的彦容,有些诧异,可也算不上太意外。在对梁玺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彦容早晚会主动来找他。
寒冬腊月,气温很低,彦容只在制服外面套了件薄薄的羽绒服,小脸冻得发白,嘴唇都有些乌紫,抱着怀里的双肩书包,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的看着王锦。
“放寒假了?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再过来?”王锦问道。他的态度太自然了,和彦容想的完全不一样。
彦容慢慢站起来,生硬道:“我以为你下班就会回来。”
王锦边开门边笑着说:“可我经常加班。快进去暖和暖和。”
再一次踏进王锦家,彦容整个人都是拘束、不舒服的。
王锦让他先坐,然后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叮了一下,出来递给他,道:“暖暖手和脸。”
彦容接了过去,把温热的牛奶瓶抱在手心,低着头不看王锦。
他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知道王锦也知道。
所以过了一会儿,王锦把牛奶从他手里拿开,然后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只僵硬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王锦抱着他上楼,他尴尬又茫然把两只手蜷缩在身前,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恐惧,可又不愿被看出来,他想让王锦相信他全不在乎,他也想让自己相信这一点。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王锦难得犹豫了片刻,他看得出彦容一点都不想跟他做爱,他也不习惯强迫别人,单方面的舒服不是太符合他的性爱美学。
假如彦容今天没有穿制服来的话,也许他就让彦容走了。
但是彦容不但穿了,还穿得十分好看,和上次去医院时穿的那一套同色不同款,结合他的混血面容,诱惑力何止多了十倍。
王锦想了想,只上一次和再上一次区别也不大。
那还是先上了这次再说吧。
王锦是床上和床下性格基本一致的人,他主导的前戏温柔且长久。
被王锦灵巧的唇舌和娴熟的技巧伺弄到忘掉恐惧与不安,彦容在完全沉浸于快感之前,给自己打上了淫荡的烙印。
第七章、借宿
事后,王锦靠坐在床头,从桌边拿过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在点着之前没忘了先问:“介意我抽支烟吗?”
趴在旁边的彦容没有回应他。
他便把那支烟又塞回了烟盒里,又问:“不舒服?我有弄疼你吗?”
彦容吸了口气,道:“不疼。”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并不是叫床所致,而是一直没有开口喉咙发干,刚才整场性事里,他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没有清楚的发出来。
王锦也觉得他今天应该不疼,虽然比起上次紧致不减,可到底和毫无经验不一样,多少还是湿滑了几分,这样下去,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就真的被操松了。王锦没有再想下去,会把水灵灵的彦容操成大松货的人,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以后的事儿谁知道?
他捡了自己的衣服过来,随意穿上,道:“你在这儿好好睡一觉。”
彦容有些诧异的偏过脸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王锦朝他温和的笑了笑,说:“我去其他房间休息,我留在这儿,恐怕你也睡不好。”
彦容:“……哦。”
王锦道:“晚安。”
彦容也只好回道:“晚安。”
王锦出去了。
彦容还是趴在那里,短时间内接连两次射了两次,他没有力气再挪动自己的身体。
好在王锦很自觉的戴了安全套,不然现在洗澡和清理都会很麻烦。
他不觉得身为医生的王锦是个干净的人,上次在这里,王锦给他找的那件180码衬衣,肯定不是王锦自己的,说不定就是哪个旧时床伴留在这里的。
第二天他被饿醒,整具身体像被装甲车碾过一样酸痛。
王锦那些看似温柔的床技,损伤力其实更大。
他从房间里出来,发现王锦已经去上班了,在一楼餐桌上留了便签,字体飞扬飘逸:“冰箱里有牛奶和吐司片,进厨房向右看,就能找到微波炉——王锦哥哥。”
他把便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带好自己的东西,锁好门走了。
回到家,梁玺没有在,柏图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很久,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装作没有看出柏图对他的关心。
不久前,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柏图发现了他的心思,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耻,大发雷霆的把他赶了出去。
他大哭着醒来,内心充满了痛苦与矛盾,他不想伤害真心对他好的柏图,可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他甚至想,如果柏图能对他糟糕一点,也许就好了。
寒假慢慢吞吞的一天天过去,彦容哪儿都没有去。
他每天就窝在房间里写写作业、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他希望尽量减少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不想让梁玺和柏图觉得他是个影响他们生活的讨厌鬼。
可是同个屋檐下,有时候越不想的事就越容易发生。
家里养了两只狗狗,有天傍晚,他带它们出去遛弯,好像有一点感冒,走了没多久就觉得不舒服,提前结束遛弯回到家里,偏巧撞到梁玺和柏图在客厅里热吻。
柏图一脸尴尬,梁玺倒是很镇定,只是不怎么高兴。
彦容沉默着把狗狗的牵引绳解开,然后去洗手,哗哗流水也无法冲走他此时的黯然。
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对还在客厅里小声说话的梁玺和柏图道:“我想到王锦哥哥那里住几天,可以吗?”
他也不管两人同意不同意,径自把换洗衣物和作业都装进双肩包里,匆匆说了句告别的话便出了门。
柏图追了出来,说:“还是我送你吧。”
彦容没有拒绝,只和柏图单独在一起的话,他没有那么紧张。
路上,柏图开车,状若无意的提起王锦,道:“他对你怎么样?”
彦容道:“还不错,每天都会给我发微信道晚安。”
柏图一时语塞,顿了顿才又说:“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你们的将来?”
彦容说谎道:“我不想和他谈那么远的事,我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也不迟。”
柏图搞不明白彦容现在的想法,看起来好像对梁玺还是不能放下,那又为什么要和王锦交往?他试图想和彦容好好谈一谈,却碰了两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清楚以他们的关系很难再谈心,只得罢了。
到了王锦家门口,隔着栏杆看到院子里停了辆大红色的宝马370,那是王锦的车,和他的性格一样,明着骚。
车在家,看来人也在家。
彦容下了车,柏图不放心又斟词酌句的说:“要是……要是想回家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彦容道:“嗯,柏图哥哥再见。”
柏图调转车头离开,从后视镜里看到王锦开了门,然后牵着彦容的手把人拉了进去。
柏图很惆怅,他怀疑彦容可能真的有心理问题,他当然希望彦容会想清楚梁玺不合适,移情别恋喜欢别的人。
在对感情的认真程度上,梁玺和王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柏图完全无法相信会有人在喜欢过梁玺以后,竟然还能对王锦动心。
而此时的彦容心跳得剧烈。
他被王锦拉进门来,几乎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抱到沙发上。
王锦和往常不太一样。
第八章、WiFi密码
彦容有一点痛,还有一点生气,但他忍了下来。
是他自己甘愿用唯一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来交换想得到的东西,王锦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拿走它,是王锦的自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他答应给王锦做床伴的时候,就已经和娼妓没有什么两样。
王锦从始至终都不是要爱他,也不是要上他,而是要嫖他。
想到这里,他觉得他应该表现的更麻木。
但王锦又一直在不断地挑逗他,对一个只有过两次性经验的男孩来说,有些刺激根本没办法忍受。
很快王锦便感到手心一片潮热。
然后,他不合时宜的发了一会儿呆。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而作为一个长相英俊、收入不错、床伴漂亮、父母从不催婚的成年不婚主义男性,他没有心情不好的充分理由。
他低下头,发现本该软弱迷离的彦容用一种冰冷高傲的眼神悄悄望着他,在触到他的视线后,立刻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王锦心头荡了一下。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被情潮染得微红湿润,加上那样的眼神,反而令男孩有些特殊的性感,像只骄傲又勾人的布偶猫。
他摸了摸布偶猫的脸,语气如常的问道:“你很热,有点发烧?”
彦容睁开眼睛,却没有直视他,看着别处,说:“我不热。”
王锦道:“里面很热。”
彦容被这句话激得难堪,又是一阵忍不住的收缩。
王锦开玩笑的求饶道:“宝贝,你别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