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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川的这套说辞,陆遥远嘴角抽了抽:“火锅这东西哪里都有,你要是喜欢我们回去接着吃。”
陈川赶紧摆手:“不了不了。力量这东西马上就要溢出来了。而且你都肛裂了,不管怎么说都得为你的身体健康考虑,对吧。”
“你才肛裂呢,你全家都肛裂。”陆遥远回头确信没有人听到那句话,恶狠狠地骂了回去。
陈川:……
中午趁着陆遥远吃饭休息的空档,陈川又去了一趟磁器口。结果却扑了个空,并没有见到他想要见的人。
岳青川的咖啡店里冷冷清清的。卡座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岳青川站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
“嗨,川哥,忙着呢啊。”陈川一进门,就跟岳青川经常打了声招呼。
看着他四下张望,探头探脑的样子,岳青川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看着样子不太像啊?”
“哪儿能啊。”陈川否定着,但一转眼又问道,“我老板人呢!”
“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你来之前就不会先给他打个电话?”
陈川就是不好意思才没有打电话,才直接过来的,他这人一到这种时刻抓着电话估计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所以干脆来这里直觉面对面了。哪知道跑了个空。
岳青川见他一脸失落的样子道:“他难得回来一趟,应该是去龙台山看他外公外婆了,你找他有事?”
“没有。”陈川摇了摇头,他想也许宋与宁不在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这样他可以从岳青川这里无任何阻碍地打听到一些他想知道的事,于是他就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喝什么?”岳青川见他不打算走,问道。
“曼特宁吧。”陈川回答道,他没记错的话,昨天宋与宁喝的就是这种。
“我还以为你不是依旧点拿铁就是喝摩卡,或者装个逼点点蓝山,没想到竟然会是曼特宁。”岳青川转过身去磨咖啡豆。
“我这人就是喜欢不断地挑战新事物。”性取向突然从女变成了男,这大概是他人生最大的挑战了。
“你的挑战方式还真是独特。”说着话的功夫,岳青川将调制好的一杯咖啡端给了陈川。
陈川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眉头就被他皱成了一团:“哇,好酸。”
“你是不是傻啊!”岳青川吐槽道,“曼特宁的最大特点就是酸,你这都不知道,还点这个?”
“就是因为没喝过,所以想尝尝嘛。”接着他又喝了一口,“又苦又酸,还有股泥土味。”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嘴里又渐渐感觉到了一丝甜味,“大老板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岳青川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口味,你又何必去学他呢?”
“因为他品味好嘛,跟着他的脚步,准没错!”陈川呵呵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咖啡,“我现在觉得还挺好喝的。”
“真是傻。”岳青川摇了摇头。
“川哥。”陈川把头凑了过来,“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岳青川道。
陈川犹豫了一会,拐弯抹角地问了个跟宋与宁并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我想知道远哥当年为什么会被封杀?”
“他背信弃义,得罪了老东家,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真的就这么简单?”陈川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得罪了老东家,那就是说还是跟大老板有关系的咯,他俩之前不是情侣吗?怎么会突然搞得这么僵。”
“谁跟你说他俩是情侣的?”岳青川那副表情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笑出了声,“你跟我说他俩是情侣,哈哈哈哈哈哈。”
陈川被他的笑声震撼到,挠了挠额角:“有那么好笑吗?”
“你跟我说俩从第一次见面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是情侣能不好笑吗?”岳青川笑得都咳嗽了起来,咳嗽完了,他突然收住了笑,“这世上谁都能任意组合成一对,就他俩不能。”
☆、第一次听到往事
“为什么?”
“八字不合的人,可能一见面就会打架,他俩大概就是如此吧。”似乎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个话题,说着说着岳青川就叙说起了一段往事,“还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还很年轻的时候,跟大多数学音乐的年轻人一样都有一个明星梦,幻想能够站在舞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岳青川耸了耸肩,“于是我不断地游走于各个唱片公司,递上我自己做的音乐,希望能够遇到伯乐,但是很遗憾,我几乎把大大小小的唱片公司都跑遍了,但是没人欣赏我。就在这不断地面试过程中,我遇到了陆遥远,还有……”他顿了顿,念出那个名字,“汪粼。”
“哇……”陈川惊讶地睁大了嘴巴,“你们就在那个时候组成组合的吗?”
“并没有……”岳青川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们只想着单打独斗,没有想到要凑到一起。因为我们的梦想相同,又都是一样的快连饭都吃不起的穷鬼,于是我们仨就很自然地凑到了一起,合租了一间地下室,没错,一间地下室三个人住。”
一间地下室一个人住还嫌挤,一下子挤进三个人,陈川一想到这,顿时就觉得自己之前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怜了。
“为了生存下去,我们只好去酒吧驻唱,但是很遗憾,酒吧都嫌弃他俩的唱功……”
“噗嗤……”一听到这,陈川笑出了声,这不是岳青川自吹,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的唱功是真的可以用不忍直视这个词来形容,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后来大红大火。
“所以最后驻唱的只有我,汪粼就在夜场当服务员,而陆遥远只能选择去跑龙套。”
“他从那会就跑龙套了啊。”陈川感慨。
“是啊,之后他不过是回归了老本行。”岳青川接着道,“就在那之后没有多久,汪粼在路上捡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宋与宁。”
陈川惊讶:“捡回来?”
岳青川唇角勾了勾,还陷入在过去美好的回忆里:“他那会跟他哥吵架,一个人从国外跑回了国内。因为帮汪粼打跑了抢钱的小流氓,所以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他就这样被汪粼带了回来。小小的地下室里,一下子又多了一个人。而陆遥远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吃白食的,所以看他特不顺眼,一心想要赶他走,但是被汪粼给拦了下来。”说到这里,岳青川停了下来,说来说去陆遥远和宋与宁矛盾的中心都是汪粼。
可惜陈川并没有听明白,他一心想的是,宋与宁竟然也去挤过地下室,这又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一个他与大老板的共通点,这让他一阵高兴。
岳青川继续道:“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我们干不成的事情,宋与宁会替我们完成。他拿着我们三个的简历还有音乐,竟然就那样替我们签下了南风,要知道他那会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谁知道他是怎么完成的?”就是到现在岳青川也不明白。
“哇……”陈川又一次睁大了嘴巴,“然后他就成你们经纪人了吗?”
“嗯。”岳青川点头,“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在这时,正好有一桌客人离去,岳青川去收拾桌子,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这之后远哥为什么会解约?”你还是没说到啊,陈川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问道,“汪粼又怎么会选择自杀的。”汪粼的死简直就是“spera”粉丝心中永远的痛。
“汪粼他有抑郁症,一直都有。”岳青川的手一顿,“而陆遥远的离去,加重了他的病情,之后又出现了一些事,所以……”岳青川并没有再说下去,他觉得今天自己说的话有点多。
“原来如此……”难怪陆遥远会被封杀,换了我也要往死里揍他,丫太没良心了,陈川在心里愤愤道,可是事情真相真是如此吗,岳青川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如果你想知道陆遥远的事,你还是自己亲自去问他比较合适,这里面太复杂了,我也说不清。而且你俩现在天天相处,我可不信你没有机会。”有些话到了嘴边,但岳青川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下去,他望着陈川的脸,觉得眼前这人渐渐跟汪粼重合在了一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呆萌,他的话这么多,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嗯,一定是这样的,岳青川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陈川在岳青川那待了很久,直到离开都没有再等到宋与宁。在下午他登上开往三峡的客轮上,陈川终于忍不住了,给宋与宁发去一条信息:“听川哥说,你今晚就要回去了?”
他等了半天,等来了宋与宁发来的回话,然而只有一个字:“嗯!”这让陈川很抓狂,“嗯”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嗯”是不是太冷淡了,这是把他掰弯了就想跑的意思吗?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陈川自怨自艾到恨不得把手机吃了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他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喂!”
陈川站在甲板上,耳边是“哗哗”的风声,对面的人也听到了“呼呼”的杂音:“你上船了?”
“嗯!”陈川赌气似的也回他一个字。
没想到宋与宁却笑了起来:“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陈川一下子就破功了,继而他掩饰道,“您是老板,我是小职员,小职员哪里敢跟老板生气呢。”
“真的是这样吗?”宋与宁道。
陈川很想再回答一个“嗯”字,但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乱发脾气的小女孩,天啊,他可不像变得这么娘炮,就是弯了,他也要成为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于是他实话实说道:“我以为……”
“以为什么……”宋与宁追问道。
“我以为你把我掰弯了就想跑。”弱似的陈川鼓起勇气,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那边愣了三秒之后,传来一阵笑声,笑着笑着,宋与宁道:“我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陈川本来想说“不像”,但是一想到吴凯文和韩璟云,他沉默了。
宋与宁也听出了陈川的犹豫,于是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他道:“我等你回来!”
“嗯……”陈川道,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乖乖的。”不要沾花惹草,要是让陈大爷知道了,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好!”没想到宋与宁答应地相当干脆利落。
☆、第44章 再一次听到往事
“你在给谁打电话?”陈川刚挂电话,陆遥远就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陈川被他这么不经意的出现吓得差点把手机扔进了江里,他心虚地道:“没谁啊,我女朋友。”
“你不是被甩了吗?”陆遥远道,一双眼睛打量着陈川,眼神里写满了嫌弃。
“复……复合了。”陈川干笑道。
陈川说谎的心虚在陆遥远的眼里是吃回头草被发觉的尴尬,他仰天翻了个白眼:“瞧你这出息!”
陈川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竹片,他突然想起了岳青川交给他的东西,在他离开磁器口的时候,岳青川翻出了一个东西让他带给陆遥远,那是三块竹片,连在一起,像一把扇子,但据岳青川说,这是一种乐器,叫竹口弦。
“等你上了船再给他,不到船上千万别让他看见。”岳青川把陈川送到门口,嘱咐他道。
“那他问我这是谁给的,怎么办?”
“你就说你遇到我了呗。”岳青川把额发一撩,“就说你遇到了曾经的偶像我,一高兴聊了许久,就把这玩意托你转交给他。”反正到时候陆遥远已经上船了,想回来找他也来不及了。
陈川知道岳青川的顾虑,但是他道:“可我们三天之后,还是要回来的,录完节目后,我们要从重庆坐回帝都的飞机。”
“三天之后我歇业。”岳青川咬牙道。
***************以上是回忆的分界线***************************
“远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陈川从口袋里把竹口弦递给陆遥远,他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竟然让岳青川宁愿选择不开业也要他转交给陆遥远。
陆遥远并没有立即接到手里,他先是愣了很长时间,如牵线木偶一般接过,等到还带着陈川体温的竹片触到他的手心,他才回过了神:“这是谁给你的?”
“岳青川。”陈川很老实地按照岳青川吩咐的话道,“我那天在磁器口遇到他的,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了,想拉着他过来跟你见面,但是他不愿意,还把这个给我,让我带给你。”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陆遥远吼道。
陈川被他的魔音逼得低下了头:“这是他吩咐的,他说他怕你揍他,所以让我等我们走的时候交给你。”
“你今年年终奖别想要了。”陆遥远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了。
“凭什么呀!”陈川十分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他料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