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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远远站着的白锦堂看着走回来的弟弟,继续问了那个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叫他猫?”
瞪眼,白玉堂并不打算跟自家哥哥分享这一点乐趣,“你管得着么?”
“喂……你好歹也有点兄友弟恭的样子好不好……”白锦堂一脸受伤,虽然被自家弟弟嫌弃不是一次两次,但也不影响他为此而一次又一次地碎掉那慈爱的兄长牌玻璃心。
“哼!”见惯不惯的白玉堂连个白眼都懒得扔了。
他这臭脾气究竟是怎么养成的!白锦堂内心悲愤咆哮呼天抢地,却忘了自己那毫无原则的宠溺正是养成此少爷脾气的原因之一。
“诶,你什么时候回去?”白玉堂靠在路灯之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是我问你呢,玩也玩够了,脾气也发够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白玉堂怔了一下,眼帘微垂,沉默片刻,不耐烦地皱眉,“这地方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训练结束自然就回去了,反正回去也是训练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白锦堂摇摇头,看着弟弟,“只要你想,我自有办法,找个任务把你调走就是了。”
狠狠一拧眉,“我不。”
“为什么?”
“……回去你们又要给我相亲!”
“哎呀不会了……你这一走把干娘心疼死了,小婕和秀秀也天天跟爸念叨,回去之后一定什么都顺着你,还相什么亲啊……”
“……那你们也还会跟我念叨让我快点去找个女人的!”
“不会不会,你还小嘛,哥跟你保证绝对不会!”
“……回去了四哥会笑死我的,说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受不得苦!”
“怎么会呢,老四从来都是逗你的哪儿能当真。”
“……回去了三哥又要拖着我去陪他练肌肉又要被那些花痴女人围观!”
“不会的,他上个月置办了一套在家里,用不着再出去练了。”
“……回去了二哥又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白锦堂扶额。
“……我不回去。”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的,训练又辛苦,那俩老狐狸又那么无良……”才不要告诉这臭小子白天他调录像出来看得那个心疼呢!
“……反正我不。”
“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然回去小婕还不念死我……云生珍儿他们也想你了,再见不到你干娘发火了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白玉堂瞪眼,哼哼两声,一副日本鬼子欺压良民的模样,“自己想办法跟他们交待吧,反正——我、不、回、去!”
“玉堂……”
“没得商量!”斩钉截铁扔下一句,白玉堂潇洒转身留个自家哥哥一个漂亮的背影,扬长而去。
徒留白锦堂默默捡起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忧郁王子状长叹而去。
展昭失眠了。
而且是连续好几天的睡不着,直接导致了黑眼圈一日比一日更甚,精神头一日比一日更差,训练成绩也……好吧,作为上天的宠儿部队的精英,展昭同志的成绩倒没下滑,依旧保持在前三,与欧阳春白玉堂互有胜负,难分轩轾。
作为亲密战友的白玉堂当然发现了他的异常,但同时也发现另一件令白二少爷十分光火的事情,那就是——展昭居然在躲他!TMD展小猫居然敢躲着他!
比如晚上洗漱之时,平日都是一起,展昭却说训练太累想先歇会儿再去,头一天他没想什么,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这样,理由找得一个比一个白痴,多问了两句便索性不再应声儿,恼得白玉堂脾气上来便再也不跟他提这事回去后就自顾自的做事然后睡觉。
再比如做例行的格斗训练的时候——他俩是一组,因为没人愿意和那下手从不留情手段又高明的白面阎罗对打——展昭居然屡屡走神,出招的速度力度准度在旁人看来虽然跟平时没有区别,但白玉堂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心不在焉,一来二去本就不多的耐心用尽,白玉堂终于黑了脸,心道你有事不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你既然不把我当兄弟我又何必搭理你!他白少爷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何必为你这么一只臭猫烂猫秃尾巴猫纠结,你不理爷爷还不想理你呢,看谁耗得过谁!
白玉堂在这厢赌咒发誓地再也不理这混账猫,殊不知这可怜的猫儿心中一片凄凉,闭上眼就想起那一夜听到的一句“跟我回去”, 尽管白锦堂第二天就离开了基地,尽管白玉堂没有表现出任何要离开的迹象,但是展昭心里却仍旧不安,非常非常的不安——在他的脑补中,这一段时间风平浪静是因为白锦堂需要通过一些正式的手续来完成白玉堂的调令,而白玉堂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从来不在乎!但他自己却无法若无其事,没有办法去想像离别那一日的到来,甚至没有办法再认真地看那人一眼……他怕。
怕他离开,怕他就这么从自己的生命中走进又走出,然后成为一个遥远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可他却没有办法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敢开口去问一句你究竟走不走,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接触,躲避着他的目光,如同躲避着那些细细的瞄准红外线。
于是一个沉默着不言不语黯然神伤,一个冷淡着不闻不问满腔怒火,低气压围绕着两人迟迟不散,连带着周围一圈损友在凄风苦雨中生活得好不忧伤。
首当其冲的就是王朝等四人,跟展昭说话却走神,跟白玉堂说话遭冷眼,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苦哈哈的四人在这种状态持续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于是他们去找了智化和欧阳春。
作为狐狸,智化有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和一个灵活的头脑,早早地就发现了展昭的不对劲,紧跟着也发现了白玉堂的反应,好笑之余又有些莫名的欣慰,突然就很想模仿古装剧里面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前辈高人摸着胡子一声笑叹:“年轻就是好啊……”
故弄玄虚是他一贯的风格,所以当那四个呆头鹅找来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一笑,笑得四人鸡皮疙瘩纷纷揭竿而起,冷汗顺着脊柱下滑:“到底怎么回事?”
智化瞥了一旁笑而不语装深沉的欧阳春一眼,嘿嘿两声,“哎呀,这个事情嘛,怎么说呢……”
呆头鹅们竖起了耳朵。
“还是别说了吧……”
如果是在动漫里面,这四个人的额头一定已经暴起十字形的黑线了,但是这不是动漫,于是四人眼巴巴地望着智化就差没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嘿嘿,他们啊,折腾折腾就好了,这会儿不折腾,以后还有的折腾呢,所以趁早折腾够,以后就不用再折腾了,否则若是等到以后加在一起折腾,非得折腾死人不可……”
被“折腾”得头晕脑胀的四人彻底阵亡。
看着四人灰溜溜地回去继续接受那两人的折腾,欧阳春终于忍不住摇头叹了出来,“你也是,何必跟他们绕这么大弯子?”
“嘿!”智化狐狸眼一挑,“我跟他们绕弯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能说什么?这四个没脑子的万一说漏了嘴给那魔星知道了,那咱还过日子不过?”
“怎么就八字没一撇了?上个星期你还指给我看小展看小五那眼神儿呢……”
“眼神儿是一回事,真的有点什么是另一回事!”智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以为谁都跟你当初似的……”他及时刹住嘴,瞪了已经开始傻笑的欧阳春一眼,拿起毛巾往外走,“走了走了,洗澡去,愣着这儿干什么,又不是衙门,稀罕你在这儿充门柱!”
于是昂藏七尺威风凛凛的欧阳大棕熊就这么颠儿颠儿地跟在狐狸后头走远了。
僵局一直持续,因为没有破局之人。而局中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各自纠葛,各自糊涂。
转机发生在那之后的周末。
翻着训练成绩,包拯越看越不满意,公孙策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继续鼓捣上回的迷药,搞得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无聊透顶,索性便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就把人分成了红蓝两拨,给了基本装备就扔到林子里搞对抗赛,时间是从头一日的早7点到第二日的晚7点,没有规则没有条例也没有领导,完全放野任由自生自灭,只要别真的闹出人命就行。参加者一旦被夺了臂上红或蓝的袖章就意味着“死亡”,必须立即退出,最后由是否“存活”以及夺取的袖章数量来判定最后成绩。
对展白二人这种量级的精英来说,这种略显高级但仍在常规范围内的训练完全不值得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感概,哪怕分队的时候他们一个拿到红色,另一个拿到了蓝色。
这一点依旧没有给正处于不明原因冷战期的两人带来什么困扰,大不了避而不见就是了,这林子那么大,时间那么多,哪里就那么巧会遇到?
——但是事实却证明,老天爷的恶趣味,是尔等凡人无法理解的。
不过这已经是第二日一早的事情了。
☆、第八章 兄长大人和窗户纸之间那不得不说的狗血故事(下)
白玉堂撩了一捧水浇在头上,理了理因为露宿野外而弄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清亮溪水中自己的容颜,皱了皱眉,又捧起一把水扑在脸上,洗去不慎沾上的污渍。
伸了个懒腰,白玉堂歪头看着东边的天空,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旭日方升,这地方又清净得很,不如……再打个盹儿?昨晚睡得警醒,而且树干好硬咯得浑身骨头疼……一面想着,一面垂下手在水中无意识地晃悠着,潺潺溪流从纤长白皙的指间滑过,抓不住,留不住,只有一丝清凉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底。
白玉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惬意地眯了眯眼,唇角也不禁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真的……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啊……突然,他似有所觉,眉头一皱,笑意霎时敛去,微微挺直了脊背,抬头向前方树丛中看去,桃花眼中有精光掠过,却没有动作。不一会儿,只听正前方声响大了起来,树丛微晃,一个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刹那间日光耀眼,白玉堂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看着那人从一片碧绿中走出,逆着阳光,投下一个光辉且柔和的剪影,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如风过松的感觉在心底淡淡晕开,耳畔仿佛可以听见万顷松涛阵阵,沁人心脾,既轻且静。他的身姿挺拔秀绝,他的气质温润如玉,他的眉眼浸透了整个江南的柔软,落在他的心间。
而那人显然也愣住了。
少年纤细却有力的身子被包裹在全副的装备之中,平添了三分英武。他靠在溪水之畔的大石上,一腿屈起一腿放平,一手落在身畔离枪极近的地方,另一手在溪水中无意识地拨弄。他仰起了脸,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泼上的水珠,被日光一照,面容的线条柔和了,再没有了平素的锋芒,肌肤仿佛琉璃一般晶莹透亮,若白莲朝露,粲然生辉。
两人一站一坐,隔着一川清溪两相对望,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臂上那与自己异色的袖章,华丽的布景撤去之后,剩下的仅仅是这两个人,三生石上红线绕指,千百年中比肩而立,痴缠如斯,明烈如斯,清傲如斯。
一个展昭,一个白玉堂。
英雄绝代,国士无双。
不过此时此刻的英雄正在人生极低极低的低谷里徘徊乱转找不到出路,一瞬间的惊艳之后便强压下了上前的愿望,微退了一步,转身便要再钻回去。
于是,忍了两个星期的白玉堂,终于怒了。
“展小猫你给我站住!”白玉堂霍然站起两步三步跨过清溪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到底什么意思!老子是得罪你了还是怎么着,你摆这副脸色给谁看!老子是恐龙还是怎么的,又不吃了你你躲个屁!”
展昭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两人身高差距不过六七公分,他一低头,正对上白玉堂的眼睛,平时总是淡然漠然的眸子里此刻盛满怒意,满满映出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他心中一软,讷讷开口,“我、我没有躲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玉堂咬牙切齿,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他走到哪里不是鹤立鸡群傲视群雄,走到哪里不是天之骄子受尽瞩目,虽然他都不搭理但若说没有一点点的得意是不可能的,偏生到了这人身上,好不容易各方面都算是旗鼓相当能够有点平等相待的感觉了,本来也相处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突然之间转脸就不认人……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丫的凭什么这么对他啊!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怎么面对你……”——面对你即将离去的事实,面对自己……离不开你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