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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风吹雨打烈日冰雪的训练似乎完全没给他留下一点痕迹,此刻落在展昭眼中,让他想起少年时读过的一句——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至于这句话出自哪里原本是形容谁的,被晃花了眼睛晃傻了脑子的展昭此刻已经完全没有去想了,这直接导致许多年后有一次他无意说出此事之后被白玉堂关在门外大半夜任他怎么哄都不管用只好在客厅打地铺孤枕难眠一整夜却还搞不懂原因……不过这是后话了。
此刻的两人两双眼睛互相瞪着,似乎谁也没觉出不对来,直到白玉堂抑不住心中的别扭微微挪了一下身子,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还被这人攥着呢。
展昭也终于回过神来,低低“啊”了一声,便匆匆放了手,手中一下子空落的感觉并不好,却也没办法,只好讪讪笑了笑,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支吾道:“那个……你没事吧。”
白玉堂微低着头,抚着自己的手腕不说话,长睫垂下掩去了眸中神色,展昭以为自己手太重了,急道:“没事吧,是不是我——”
“没,”白玉堂抬起头,压下心中那点突然而来的失落和烦闷,表情淡漠,甩了甩手,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深,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走吧,还要做任务呢。”
展昭应了一声,转身那瞬间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定睛看去,良好的视力此刻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卡在树上藤蔓之中,离地两米左右的,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了。
白玉堂在他停下脚步的瞬间愣了一下,眉头一皱,眼底有一丝不满闪过,随即却发现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处,顺着看过去,不出意外地也发现了那个黑漆漆的徽章。
桃花眼一眯,“眼神儿不错嘛。”
“过奖。”展昭微微侧头,逆着从树梢漏下的阳光,略笑了笑,那般温和如水的模样竟连白玉堂都不禁看得一怔,只觉心里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击中,狠狠地跳了一下,还未回过神,他便向那树走去,伸手拿下了那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徽章。
待他回过头时,白玉堂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手中徽章上,却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收好吧,走了。”
展昭点点头,想了想,将他揣进裤包里,笑道:“这倒是意外收获了,不知道下一个会在什么地方。”
白玉堂无所谓地耸肩,“有什么关系,你信不信,迟早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说罢轻轻一笑,眉梢眼角尽是抹不去凌厉与狂傲。
展昭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你、你不是说……”他小心斟酌着用词,并不想惹怒他,却也不想去做那劫道强抢之事。
白玉堂见他模样倒是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心头涌上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玉一般的脸庞竟也涨红了几分,眼神似冷电一般死死盯着他,咬牙恨道:“你——你把爷爷当什么人了!简、简直是小人之心!”他拳头握得死紧,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给他一拳,但还是生生忍住,哼了一声,再不看他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营区主控室里,包拯惬意地窝在软软的转椅上,透过占据整面墙壁的屏幕,看着这凌厉桀骜的少年人拂袖而去,看着那温润如玉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即慌忙追上去,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地微笑,“呐,公孙,你看这两个人很有意思啊。”
一旁的公孙策头也不抬,将手中文件又翻过一页,“展昭和白玉堂?”
“嗯,一个烈士遗孤一个世家公子,嘿嘿,再来点杀父之仇什么的就完美了啊。”
忍无可忍地抬头,额上青筋隐现,“包、黑、炭!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去看那些莫名其妙的韩剧!更不要把那些神剧情用在这些人身上!”
“那你要我看什么,于妈家的东方姐姐么?”
“啪!”厚厚的文件夹毫不留情地打在那人头顶,公孙策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不然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们这一路上的标语路牌全是你亲手设计的!”
为了保持在学员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包拯默。
——虽然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公孙策拿着文件夹重新坐回椅子上,朝大屏幕瞟了一眼,问道:“现在找到多少个了?”
包拯看了看遍布树林监控着所有徽章情况的无数小屏幕,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没注意。”
眼看着助手大人又有将手中文件扔过来的态势,包拯知趣地开始在电脑上输入指令,很快,大屏幕弹框出现:已完成7个,未完成33个。
盯着数字琢磨了片刻,包拯叹息:“这一批质量不行啊……”
公孙策瞟了他一眼,冷笑不语。
包拯觉得自己汗毛倒竖,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辛苦寻觅徽章的士兵们当然不会知道两位顶头上司此时此刻的脱线行为,而自知失言匆匆追上去想要解释清楚的展昭更是完全管不了别的,小跑几步赶到白玉堂身后,一伸手拉住他的臂弯,“我不是那个意思……”
触手没什么肉,但却充满了力量,那力量在他碰上的一刻瞬间爆发,白玉堂毫不客气地甩脱他的手,回头就是一个眼刀,凌厉且张狂,眸子里分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薄唇紧紧抿成一线,唇角微勾,弧度冰冷且讥诮,“你是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展昭还未开口,白玉堂已然截道:“你是好人,是道德模范,心怀坦荡一身正气,我小人之心不肯踏踏实实做事只会投机取巧干那明抢暗偷的肮脏事!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被我这心术不正的小人连累了!”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是、是我……”
“哼,那就离远点,别碍着爷做事!”
“我……”展昭被这人尖牙利嘴说得毫无还口之力,本也自认理亏心有愧疚,正想好好跟他道个歉哄转这任性的家伙,谁知这人嚣张得连道歉都懒得听,径自转身,扬长而去。
展昭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静了一会儿,五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有空气从指间流过。
他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低叹一声,缓缓收回手,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余怒未消,一个惴惴不安,气氛异常诡异。但即便心中有事,长期训练培养出来的直觉也依然存在,展昭耳朵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几乎同时,白玉堂也停下了脚步。
空气里有什么渐渐变得沉重,展昭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小心地将身体的姿态调整到最适合防卫的位置,同时看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正巧也向他看过来,目光森冷,透着一股寒意,人虽依旧是那么闲闲散散地站着,但展昭毫不怀疑那随意的姿态之下,随时可以爆发出的是何等强横的力量。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的警惕,展昭目光微沉,白玉堂略一皱眉,随即扭过了头。
桃花眼一眯,冷声道:“藏头露尾的做什么,还不给爷爷滚出来!”
他一开口展昭就知道不好,果然,话音未落,一把飞刀就从他身侧树后飞来,与此同时,四周窸窸窣窣传来细微声响,一道黑影扑向展昭,还有两道毫不客气地朝白玉堂攻去。
白玉堂冷哼一声,一歪头避开那飞刀,身子一侧,右手一个肘击就向背后那人招呼了过去,同时左手探出,径直抓向另一人的肩膀,那人也不是好惹的,脚步一顿就侧身躲过,白玉堂变招极快,立掌如刀,砍向他的胸口。
他身后那人扑来之时收势不急,正被他一肘撞个正着,胸口一阵闷痛,丝丝拉拉的顿时一口气没接上来,蹬蹬连退了两步。而另一人见他手刀砍来立刻双手交叉护住胸口,谁料他那只是虚招,手一扬,立刻握成拳头挥向那人额头,同时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那人连忙弯腰歪头,拳头从耳际擦过,双手正正对上那一脚,被那狠辣力度逼得一退,还没站稳,白玉堂已欺身而上,一个转身到了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他膝弯将他踢得跪了下来,双手立刻被反剪,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右肩关节被错了开来。
另一人此刻已经恢复过来,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好,一拳朝他砸了过来,白玉堂正眼也不看,径直伸手挡格,同时再次踢腿,这一下正中他右腿,疼得他立刻软了身子,手腕被攥住狠狠一扭,就给压到了地上,脊柱上被他膝盖抵住,再动弹不得。
他这边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对手,另一边展昭速度也是极快,毕竟只有一个对手,那人扑来时展昭先退了一步,随即滑步侧身,一掌砍向他的腰际,那人扭腰避让,却没能快过展昭,小腹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不禁退了一步抬手就是一拳打向他面门,展昭探手抓住他手臂抬膝一顶——搞定!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时候,正好看到白玉堂将第二人扭倒在地膝盖压上他脊背的那一幕,阳光从树梢间漏下,洒在他军绿色的迷彩之上,身材细瘦而健美,仿佛每一寸都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白玉堂转过头来,瞟了一眼被他制住的那人,随即一双眸子波光流转又回到他身上,微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隐约的笑,然后,满意——亦或是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
展昭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一定会得心脏病的一定会的!——为了自家的生命安全,他只好不甘不愿地移开目光,看向手下那人,刚要查探一番,就听见那人轻轻笑了一声,笑得他激灵灵的一个颤抖,一股电流从脚指头蹿上头发尖,所过之处酥**痒,难以自已。
“笨,一定是教官派来给我们找麻烦的,搜搜吧,他们多半有徽章。”这声音里三分戏谑七分不屑,展昭暗暗琢磨着这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便顺着接了一声:“好。”
手下那人倒是自觉,没等展昭去搜身,自己倒是开口了:“右边裤袋里。”
展昭听他一说倒是不好意思去摸人家口袋了,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放开了手,“得罪。”
那人被这太过阳光温柔的微笑一晃,眨了眨眼,“啊,没事没事,小伙子身手不错……”
旁边的白玉堂闻言暗暗翻了白眼,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便毫不客气地把手上那人拽起来,双眉一挑,“交出来吧。”
那人显然被摔得够呛,一面揉着腕子一面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在这祸国殃民的面孔上划几道似的——不过他显然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忿忿地摸出徽章交到他手上,又去到同伴身边,摸了摸他的肩胛,然后一使劲,又是“咔嚓”一声,将他脱臼的手臂给接了回去。
那人疼得脸色煞白,瞪着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白玉堂,咬牙道:“果然厉害,咱们后会有期!”
白玉堂连一个白眼都欠奉,脸上表情分明写着“随时奉陪”四个嚣张无比的大字。
将徽章掏出往他身上一扔,两人转身离去,那边那个在战斗中培养出革命友谊的见状,对展昭打了个招呼,“先走了,我们人不少,以后还会遇到的,自己小心。”
军事机密毫无原则地双手主动奉上,可见那春风一笑杀伤力之大,足以秒杀范围内的一切生物——除了白玉堂。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让展昭有了一种偷鸡摸狗还被现场抓包的错觉,讪讪地笑了笑,寻找着最安全的话题来转移对方的视线,“那个,他们好像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学员……”
从服装就看得出来了,他们都穿的平时训练用的迷彩呢,这仨则是明显的任务装扮,只是没带武器。
“当然不是,他们是这里的驻军,简单点说,就是陪练。”双眉一扬,“来之前都没打听清楚么?”
“这里的一切都是机密啊,你怎么会……”话一出口,展昭就想起方才从那群八卦男那儿得到的消息,想来以他的身份,自然能够得到那些内部消息吧?
没想到下一句话就让展昭差点平地摔个跟头,“我么?破了防火到我哥电脑里转了一圈,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噗……”监控屏幕之前,包拯很没形象地将刚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白锦堂那个死小子,自家电脑都不知道看好的么!这还怎么玩怎么玩!早知道就不要这魔星来了!”
公孙策抽了张纸擦着桌子,头也不回,凉凉道:“他们的资料你不是早就看过了么?这魔星要来,你拦得住么?他可不像展昭那么二十四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