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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哧了一声,“罢了,你们若决心如此,要拦也拦不住,不过,你们给我听好,”她神色一肃,语气忽然转厉,“将来的路好走不好走的,无论发生什么,一切的后果自负,打碎了牙也得给我吞下去,没人会听你们哭!”
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展昭白玉堂都听得清楚,不等她话音落定就已双双接口:
“既然决定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要哭啊!”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展昭温和一笑,白玉堂皱了皱鼻子,移开目光看向江宁,“干娘……”
“停,”江宁竖起一指打断他,“别跟我再废话,路是自己走的,别人替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帮你走得顺畅些罢了,”顿了顿,又看了展昭一眼,犹豫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一丝慈爱模样,“你们都很好,若决定了要在一起……虽然国家还没立法认可,但这种事也不少,我也不是那死板的人,当年在军队里面就见过不止一两对,虽然最后……”意识到说得多了,江宁及时刹住,摇了摇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舒了一口气,神情难得温柔,“你们休息吧,受了伤就养着,那摊子烂事有你们哥哥去做,安心就是。”
两人乖乖点头。
江宁又交代了几句让白玉堂乖乖待着不准乱跑,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两人送她出门,在恢复安静的屋子里对望片刻,齐齐地长舒了一口气。
展昭按着太阳穴,有些哭笑不得,“我说,这算是彻底完了,你再没别的哥哥姐姐要来了吧?”
白玉堂看着他的模样,莫名的有些愣怔,“啊”了一声,却是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展昭见状一皱眉,“怎么?”
“嗯?没啊,哦对,你听明白刚干娘说什么了么?”
展昭一本正经地点头,“明白,我不会始乱终弃,一定负责到底的。”
“死猫你找打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哪个?”
白玉堂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拯救一下自家这不开窍的猫,“刚刚她说,‘你们哥哥’。”
重音特特地落在“你们”两个字上面,展昭一愣,一闪念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唇角又浮起一丝笑意来,清浅又柔和,浸透了江南春日的温润,似那碧柳点入清池,荡起圈圈涟漪。白玉堂看得一呆,心里却是莫名一疼,忽然展开双臂,径直抱住了他。
猫的身子暖暖的,比自己更高更壮一些,抱起来手感极好。白玉堂享受地在他颈窝蹭了蹭,伏在他的耳边,小声但清晰地开口,“从此以后,你家里再也不是独你一人了。”
展昭在他扑过来的同时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腰,闻言身子一僵,一股暖流从心里滑过,顿时将他的心填得满满的——多少年的孑然独行,他几乎要忘记“家”的意义,曾以为一生便是如此,但这个人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灿若琉璃,给他一线光亮,更用他张扬骄傲外表下的细致与温柔,给他几乎全部的温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用力地回抱住他,那是给他、给自己的,无声承诺。
窗外阳光正好,偶有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在地上投下不安分的掠影,簇拥着那相拥一双,平静而安详。
☆、第二十三章 旧曲新词
在医院关了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白玉堂很果断地拒绝了家里要他回家住几天的要求,义正词严地表示自己两人已经耽误了快两个月的训练课程,再耽误下去会毕不了业的,坚决要求直接回基地。而江宁事多早已回去了,哥哥嫂子也拗不过他,更有那位不但是老顽童更是呆萌货的老爷子在旁边帮腔,一番不友好协商之后,白玉堂顺利地达到目的,带着自家猫儿飞回青岛,一分钟都不耽误,直接回了家。
——白少爷会这样热心训练?展同志会那样遵纪守法?答案一目了然。
拎着小区便利店里买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摁上指纹打开门,展昭含笑看向白玉堂,见他一副哈欠连天没睡醒的模样就觉好笑,“怎么了困成这样,要睡回家睡去。”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时差,不行啊。”进门换了鞋,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家屋子,转头看向自家猫,苦着脸小声唤,“猫……”
“嗯?”展昭挑眉,唇边一丝浅笑,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弯下腰不紧不慢地换了鞋子,顺手将他随意踢乱的鞋子理好。
“脏……”白耗子嫌弃地甩着尾巴点点这里又戳那里,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耳朵,“全是灰……”
乌黑发亮的猫看看他又看看屋子,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不舍得让自家雪白雪白的耗子变得灰不溜秋的,于是叹口气,决定认命,“好吧,我知道了。”
白耗子顿时喜上眉梢,比偷了油还高兴,但没高兴多久那黑猫就一捧冷水浇了上来,“不过,你得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在医院的时候,白玉堂有一回忍不住趁着展昭出去办事而偷偷溜了出去,被抓回来之后展昭什么也没说,却愣是黑着脸一整天,从此白玉堂乖乖待着足不出户直到大赦天下……在脏兮兮的屋子和发飙的猫之间犹豫了一秒钟,白玉堂还是很明知地选择了前者,“……哦。”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展昭再次开启了家务全能模式,拖地、擦桌子、再根据两位嫂子塞过来的食谱蒸起饭淘好菜堡上汤,快手快脚地将这个灰扑扑的大屋子变得亮闪闪,而白玉堂么……白少爷表示,他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家猫一个人干活儿才帮忙的!只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实在太无聊了!
白少爷当然是不会围着围裙捋着袖子戴着手套去仔仔细细地和满屋子的灰尘做斗争,他很果断地钻进卧室,一脸嫌弃地将走之前盖在床上遮灰的床单扔进洗衣机,打开水龙摁下洗涤键,然后把被子抱到门外去抖落了灰尘,免得又将屋子弄脏,接着又打开柜子把厚被子翻了出来,一起拿到了阳台上去铺开晒着。这一切刚刚做完,就听见洗衣机“嘀”的一声表示洗涤完成,又匆匆地跑出去,没注意一头撞上一堵肉墙,“哎哟,猫儿你干嘛?”
“你干嘛?”反问了一句,展昭好笑地看着满屋子乱窜的白耗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死,“我来就是了。”
白玉堂眼睛一瞪,“什么你来,这家你一个人的是吧!”
展昭一愣,随即心底泛起一阵柔和,扬唇一笑,“好,我们一起。”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来打理,一起来经营,一起走过全部的人生。
夜幕渐渐笼罩了下来,白玉堂将晒在阳台上的被子抱回卧室,听着厨房传来洗碗的唰唰水声,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暖色,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
之前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展昭此刻的模样。
也绝对不会有人能将眼前这个围着围裙戴着手套在洗洁精的海洋中沉浮的男人,和出身特种干练强悍在腥风血雨中打过滚的军人联系起来。
——除了白玉堂。
他了解全部的展昭,了解他温柔背后的强硬,了解他随和之内的凛傲,正如展昭知晓全部的他,他们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像生而并蒂的双生莲花,纵然有不同的迎风姿态,也有相同的根本,纠缠盘绕,同生而同死,永不分离。
“玉堂?”一声轻唤叫回他又飞散开去的神思,抬眸就见展昭回头看过来,“你在这儿干嘛,看什么呢?”
白玉堂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残留着大量泡泡的盘子,想起方才那盘子里盛的几乎焦了一半的煎蛋,不禁勾唇一笑,头一歪,眉眼轻抬撩向展昭,“自然是……看你啊……”
天已经完全黑了,厨房里节能灯成为了唯一的光源,所以白玉堂能够很清晰地看见灯光之下的那人一瞬间暗下来的眸色,暗自一挑眉,心下快意又得意,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还未来得及笑出来,展昭已转过头继续和洗洁精做斗争,将水龙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中,展昭的声音听起来像隔了一层纱,模糊又暗眛,“——你在玩火。”
白玉堂终于笑出声来,清越又爽朗,笑得展昭简直恨不得扔下盘子直接将人摁倒——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能幽幽怨怨地默默瞥他一眼,然后继续和洗洁精奋斗,同时在心里狠狠咬牙:死耗子,你给我等着!
十分钟后,展昭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好放回架子上,取下手套围裙放回原处,回头看去,就见白玉堂依然倚靠在门框上,一面将苹果啃得咔嚓咔嚓响,一面透过客厅外的巨大落地窗户,看着外边灯塔上的一点灯光和更远处星光浮动的深沉海面,客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灯光打在他半侧脸颊上,纯粹、干净,又安详。
展昭默默看了一会儿,心也静了也软了也动了当然也热了,于是他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伸开双臂,将他从背后环住。
白玉堂也不回头,直接将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往后一递,展昭也不客气,“咔嚓”一声咬下一块,一面嚼着,一面歪头在耗子颈窝里蹭,蹭蹭,蹭了又蹭——“猫!”白玉堂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却被人紧紧箍住,“玉堂……”
声音有些委屈,又有些隐约的诱哄味道,在他后颈处幽幽地喷着灼热的气息,“你惹我的……”
白玉堂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觉得远处海面上似乎飞来一个肥肥胖胖的白色小天使,手里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牌子,上面悠悠然地浮现出几行字来——提问:当一只大型猛兽在你面前撒娇卖萌讨食吃,你会怎么办?
白玉堂眨眨眼,看见空气中的金光一点一点地扭曲组合成一个一个地大字:
A、 果断投喂B、 果断走人C、 果断……“啊……”耳朵尖儿被人不轻不重地一咬,眼前的金光瞬间消散,白玉堂一个哆嗦,身子一阵一阵地发颤,已经知道了那还未来得及跳出来的答案:
果断,被、吃、掉。
当展昭和白玉堂再一次出现在训练营的时候,上至教官下至学员齐刷刷地行了注目礼,教官们纷纷内心泪奔表示这俩真的是来训练的么为什么日子过得比他们这些教官还滋润?学员们则以一种强烈的爱恨交织外加羡慕嫉妒恨的心情目送他们俩一纯白一墨蓝两袭潇洒风衣潇洒走来又潇洒走去,再默默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短袖单衫,内心悲愤直欲仰天长啸——谁来告诉他们,到底是谁说11月底的天气里穿单衣训练有助于身体素质提高的啊!
两人悠然自在地从一群苦逼同志面前走过,直奔包拯公孙策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报道。
包拯黑黑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只是嘴角有些微的抽搐,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副自在模样连礼都懒得行的两人,决定拿出点上司的威严来,“你们三天前就该到了。”
“是么?”白玉堂微微挑了挑眉,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软软的沙发上,懒懒地歪了歪头,“——那就算是吧。”
这什么态度!还“就算是吧”,明明就是好不好!白锦堂早就打了电话来说你俩刚刚出任务受了伤没好全别安排太重的训练,可你俩居然这时候才回来报道!组、织、纪、律、何、在!
——包拯的内心如是咆哮着,但他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因为公孙策在旁边咳了一声,微带警告意味地瞥了自己一眼,当然也因为对面那只看似温柔无害的猫看着自己挑了挑眉,其深层含义……不言自明。
包拯觉得自己这个上级当得忒委屈,但似乎也没有能改变现状的机会,暗叹一声人生艰难,包拯清了清嗓子,“好吧,回来了就好……”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你俩喝水不,自己倒。”
展昭轻笑一声,“不用了,长官,我们来,是想问点事儿。”
包拯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脊背升起,“什么事?”
“当年,我们父母,究竟为、何、而、死?”
展昭声音不大,听在包拯耳中却不亚于惊雷炸响,他脸色一变,猛地睁大眼睛,看见白玉堂唇角那似勾非勾的弧线和展昭深沉如海的眸子,暗暗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讶,瞥向自家副手。
公孙策从一开始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见包拯看过来,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你们,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本来没打算问的,我们一直以为,只是任务殉职而已,”白玉堂声音低了一瞬,但随即扬眉,一声冷笑:“不过前段时间在医院,和我们家老爷子闲聊的时候,他说漏嘴了。”
公孙策眉头一皱,“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