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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将它翻过来,一愣,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原本挂在墙上的照片,因为爆炸的冲击而掉落,刚好挡在他的身前。
照片已沾染了血色,白玉堂抬手,用力地想将它擦净,但越是擦抹,就越是污染更多。他愣愣地看着照片上恬然微笑的女人,憋了太久的酸涩涌上眼眶,“妈妈……”他突然用力仰头后脑重重地磕上墙壁,将那些不适合在这里出现的液体逼回眼眶,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将那冰冷的照片抱住,“妈妈……”
即使早已湮灭在时光之中,但那个女人的神情依然平静又安详,冥冥之中仿佛天意,时隔如许年,用这样的方式,去补偿那她缺失太久的、作为母亲的责任。
白玉堂喉头哽了一哽,深深喘息一声,睁开眼,突然目光一凝,脸色微变,立刻将怀中照片小心地放在一边,扶着墙和被气浪推近的书桌,缓缓站了起来。
肋骨应是断了,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疼得倒吸凉气,但他没有在意,因为他清楚地看见,那幅照片掉落之后,背后的墙体分明被凿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而那里面,放着一块小小的硬盘——盟书。
目标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白玉堂有些讽刺有些无力地勾了勾唇,回头从那书桌上随手捡了一块碎木棒,小心翼翼地伸进去,晃了晃,确定没有什么激光红外之类的东西,这才伸手进去,将那块承载了太多的硬盘,镇重地拿了出来。
拿出的同一刻,只听“嘀”的一声,冰冷机械的女声从那个小小的黑洞中响起——“外敌入侵,自毁程序启动,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钟雄!”冲下楼,展昭已经完全无法顾及到旁人的视线,一把抓住钟雄衣领,满面焦急,“楼上那扇门,就是赵爵进去的那扇门,密码你知道吗!”
钟雄被他拽得踉跄几步,见他如此神色也不敢怠慢,忙道:“不知道,那是完全独立的一套,只有赵爵自己……”
他话还没有说完,展昭已经丢下他跑进大厅之中,“大丁小丁!”
里面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吼给吓了一跳,跪着的阶下囚琢磨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有机会逃脱,而熟悉的人则被他这从未见过的失态给震住,欧阳春和智化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被叫到的两兄弟快步赶了过来,丁兆兰将他一拉,背过身去避开大厅里小心窥探的目光,“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白玉堂一手紧紧抓着盟书,另一手扶着墙,踏过满地的血肉,正往楼下走去。
冰冷的女声还在耳边回荡,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进刚刚赵爵上来的短短楼梯——刚刚爆炸的时候,有东西砸在他的左脚脚踝上,导致现在根本使不了力,只能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着,下了楼梯面前是封死的墙面,探手在四处摸索了一阵,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嚓”,随即墙面滑开露出后面的房间,他最开始失手掉落的,赵爵的书房。
门一打开他就看见他要找的东西——放在中央地上的、他被搜走的全部装备,咬牙挪过去,想要弯腰却一阵无力,索性屈腿坐了下来,一面喘息着,一面拿起通讯器,将它重新打开,“哥……”
“玉堂?玉堂是你吗!你在哪儿,你怎么样了!”
“是我,盟书已经到手了……”
“别管那东西,我问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哥哥,”白玉堂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轻喘了一声,“你听我说,现在……”
“什么?有这种事?”听完展昭的话,丁兆蕙立刻开始掏东西,丁兆兰看他一眼,神情微沉,皱眉道:“你别太担心了,他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赵爵再怎么样也是个老头子了……”
抓过丁兆蕙递过来的东西,展昭的神情没有丝毫缓和,“总要亲自——”
话没说完,几人的耳机里同时响起了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所有人注意,立刻撤离庄园,重复一遍,立刻撤离庄园!”
几人听得都是一愣,随后一惊,丁家兄弟对望一眼,彼此眼底都有惊讶,但却没有多问,按下话筒应了一声“明白”,转身走向欧阳春和智化——他们一行先行易容潜伏进来,身上没有通讯器。
而展昭则依然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撤离?开什么玩笑,玉堂他还在楼上!”
耳机里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消息就是他传出来的,盟书一动,庄园自毁程序就会启动,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
剜心剔骨也似,展昭听得出他话语里压抑的痛苦,但与他人在外边不同,他能做的,比他多得多。
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展昭已经跑上了两级楼梯,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看手中的密码破译器,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将它一扔,转头又跑了下去,“他现在人在哪儿?”
“他说他正往外走,但是……我不信,他从来都是这样,满口胡话,尤其是这种时候,半句也信不得!”
展昭跑入了他最开始藏身的房间,将那时他藏起来的火箭弹扛在肩上,再一次往楼上跑去,“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让我跟他说话!”
在他身后的大厅里,正门已经打开,所有的阶下囚都在枪口的押送下有序地往外撤离。偌大的庄园一片死寂,唯有他的身影孑然,去赴那一场未知结局的局。
“头儿,所有人已经安全撤出。”刚刚挂掉和展昭的通话,音箱里就传来丁兆兰的声音,“现在怎么做?”
“待命,好好守着这群混蛋,很快会有人来接收。”白锦堂异常疲惫地按揉着太阳穴,不等那边回复就关闭了通讯,怔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转机,“给我接包叔叔,快!”
蒋平眼睛有些红,闻言立刻将通讯接通。
“喂,锦堂啊,什么事?”那头,包拯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悠然。
“包叔叔,”白锦堂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之前要的医疗直升机呢?”
“在呢,”包拯很容易就听出了不对,声音里多了一分紧张,“出事了?”
“快点起飞,庄园即将爆炸,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让他们立刻过来,全速!”
“好,马上就过来!”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句有些模糊的“快让直升机起飞全速过去”,似是在向旁人交代,随后声音又清晰起来,“锦堂你别急,最多五分钟就到了!”
怎么可能不急……白锦堂自嘲地低低苦笑,“嗯……”结束通讯,转头看向蒋平,却是一阵无力,往后踉跄了一步,一下子坐在了床上,仿佛所有的心力都被掏空,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的无所适从——即便当年父母意外离世,他也不曾像现在一样除了等待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嘴唇动了动,白锦堂声音嘶哑,“给他们接通吧。”
白玉堂靠坐在墙边,将腰包系上,再将包里用来开锁、探看、干扰、小范围爆破等的各种工具掏出来,把硬盘放进去。
他动作不算快,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做着,神情专注,目不斜视,如同每一次任务前的准备工作一样,耐心而细致。
——如果不是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和颇为狼狈的模样的话,也许就真的与寻常任务准备无异了。
将腰包束紧,密封好,拍了拍,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边地上,一堆大小装备里,还有点价值的仅剩了两样:通讯器和枪。
白玉堂静静地看了两秒钟,然后拿起了枪。
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还能够再正常使用,白玉堂笑了一下,却瞬间隐去,仰头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算算时间,应该只有一分钟了吧。
他并不是一个轻贱生命的人,更不是一个甘心就死的人。即使从军的第一天就准备好了时刻都可能来临的牺牲,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那样美好的未来,还有他所放不下的牵挂,他不怕死,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走向终结,只是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愿意”或者“不愿意”,就能解决的。
如果他毫发无伤,一两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他逃离这座别墅,但是此刻他连站起来走两步的力气都没有了,恐怕还未离开这个房间,就会和这座建筑、这个帝国一起,彻底地灰飞烟灭。
靠自己是不行的了,若是等待营救……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及时找来,就是来了,也没有办法在爆炸前离开,何必又连累了别人?只是……他合上眼,轻声叹息:别怪我又骗了你啊,哥哥……他侧过头,窗外的夜幕依然黑沉,厚重的云压在天顶,看不到一丝光明。
放在一边的通讯器突然“嘀”的一声轻响,白玉堂没有动作,只随口应了一声,“哥。”
“玉堂!”
“猫儿?”白玉堂猛地一震,这声音又急又气又担忧,本应沉稳温和的声线也变得带了些颤抖和撕裂感,白玉堂心中一跳,有不祥的预感升起,“怎么是你?”
“你别管怎么是我,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赵爵的书房么!”终于跑上三楼,展昭看向那扇门,目测了一下距离,扛着火箭弹往反方向又跑了一段,“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展昭你疯了么!谁让你过来的!”白玉堂一把抓起了通讯器,一时动作过大牵动了身上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这身体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惊骇与恐惧——他不想死,但更不想让别人因他而死,尤其当那个人是……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白玉堂撑着地挣扎着就想站起来,“我不在书房里,我已经到楼下了,你马上给我离开!听到没有!”
“离开?哼,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直接过滤掉那些谎话,展昭停下来看看距离,心里估算了一下便单膝跪地,将火箭弹放下来,一面开始检查,一面笑得狠厉,“白玉堂,我告诉你你休想甩开我,你要是敢死——”扛起,瞄准,手指屈伸,扣上发射开关,“我就敢跳楼殉情!”
“砰——轰!”火箭弹在走廊里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然后准确地撞在那扇厚重的门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走廊都在剧烈地颤抖,气浪扫过,离得近的墙纸、天花板大片剥落,墙壁上的装饰物也纷纷掉落,展昭背过身趴在地上,却仍能感觉到灼热的力量扫过自己的背部,一片火辣辣的疼。
白玉堂刚刚站起来还未稳住,就听见一声巨响,随即整个房间、或者说整个三楼整座庄园都一阵剧烈颤抖,他脚一软直接往后又撞在了墙上,手里的通讯器里传来杂乱的噼里啪啦东西掉落的声响。好在震动很快停下,应该不是时间到了庄园自毁,他扶着窗台靠着墙,目光四下游离有些不知所措,忽然目光一凝看向手边的窗栓,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手中枪。
走廊上的动静也渐渐平息,门已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十厘米厚的钢材甚至都有了融化的痕迹,缺口外翻,好似上古巨兽狰狞的大口,等待着食物们将自己送上。
——火箭弹这东西,真TM不适合在室内使用……这是趴在地上的展昭,看着砸在脑袋边上只要偏离一点点就能将自己直接报销的弹片,所能发出的唯一感慨。
顾不上满身的碎石和灰尘,展昭站起来就往那门里跑去,四周的墙壁开裂得好像经历了一场严重地震。无心去管只一路狂奔,忽然耳机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好像打在了自己心上,展昭脸色陡变,好像一瞬间被推入万劫之地,“玉堂!”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走廊比刚才更甚百倍地剧烈颤抖起来,爆炸声由远及近连续不断,四面的墙壁地板出现了大量的裂痕,展昭见状骂了一声加快速度飞跑起来,在他身后,爆炸紧紧跟随。
火光与爆炸中,凭借着之前周密的准备和良好的记忆,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赵爵书房的所在。快速奔跑中抬手几枪连发,准确地打在门锁之上,随后一脚将门踹开,“玉堂!”
屋里没有人。
只有大开的窗户在夜风与爆炸中微晃。
心中一阵空落连血都凉透,灭顶的惊惧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处动弹不得,可他甚至没有时间去体会那深切的伤恸,那一路紧随的爆炸已到身后,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强横的气浪生生打在他的背上,将他重重地甩进屋内砸在地上,背后烈火熊熊,门已经变了形,地板碎裂下落,透过缝隙可以隐约看见楼下,亦是一片火光狼藉。
展昭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