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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尽力安慰着非常悲伤的凌,想要让她振作起来,外婆从小对她非常好,一手照看大,感情自然浓重,可我总微妙的感觉到那段时间的凌开始变得更在意我,我模糊猜想或许这次回老家经历了什么事,只是她不肯告诉我。
直到最后我才从凌的弟弟口中得知,生命垂危的外婆,握着凌的手,一直喃喃念叨着:“你改了吧,改了吧……”
在老人的眼中,这种恋情总归还是伤风败俗的,即使平日碍于各类原因不会出声阻拦,可在临离世之前,心声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那是凌最重要的亲人,离世之前的愿望,我都不敢想象,凌在听到那句话时,会有多难过。
即便怀着对外婆的歉疚,她却依旧没有放弃跟我在一起。
55,
一直以来,我和凌都是住在她家的旧屋里,可后来渐渐意识到,不能这样长久下去。
这边的风俗是若家中有男孩子,那房产等都会由男孩子继承,虽然她的弟弟如今年龄还不至于接受家产,但也该未雨绸缪。
在一起三年多,凌的工资和我的稿费,再加上之前家人给过的积蓄,居然是个了不起的数字,经过很长时间的考察和商量,我们还是搬了出去,买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却还很新的二手房。
“这是我们的,可以随意布置,终于可以和媳妇住自己的房子了。”办完过户手续,凌开心的有些语无伦次。
窗帘选了我们各自喜欢的颜色,餐厅的灯是我们一起挑的,家具的布置和摆放也完全按照两人的意思,阳台上放上了新的植物,还有我们养的两只猫,搬家时没有人来帮我们,因为东西太杂乱也不想叫搬家公司,两人一趟趟运送东西直到搬完,又彻底清洁了新屋卫生,后来我累得发起烧来,却当真觉得很幸福。
那晚躺在一起,我捏了好多下脸颊终于确认不是梦,终于抱着凌,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
56,
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生活更是如鱼得水。
两人简直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凌很勤恳的上着班,做着兼职,我在家中卖着稿子顺便做饭做家务等,在一起的时间该有多甜蜜,我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份恋情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可后来,矛盾的产生,也是出在这间房子上。
凌家的很多亲戚们,并不认同她同我这样大手笔的做法,曾以为几年后我们厌倦了就会分开,现在连房子这种东西都写着我的名字,显然无法接受,开始跟凌家母亲不断发牢骚,一而再再而三的诉说,凌家母亲也渐渐被说动了心意。
当时我的家中也面临很多复杂的事情,常年的矛盾终于激化,继父同母上离了婚,母亲已是孤身一人,兄长又常年工作在外,我不能不多回家陪伴她。
但母上是非常坚强且乐观的人,不幸的婚姻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打击,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还嘱咐我不要太为此担心。
我那时心思都在母上这边,一时忽略了凌,我不知道她原来在那段时间里承受了来自家人那么大的指责和压力。
57,
促使凌家母亲转变心意的还有一个缘由,是凌的弟弟。
他的成绩很好,也有了女友,准备一同考研,女方家人也是非常正统的,认为既然交往那就是往结婚上考虑,都派了熟人不为人知的打听彼此家庭等事,得知了凌和我这样离经叛道的恋爱,一口咬定这家人不足以让女孩子托付终生,逼迫两人分手。
套用女方家人的原话:“连自家孩子都教育不好,这样的家庭怎么敢让旁人嫁进去?又怎么敢保证,那个男孩就不是同性恋?”
凌家这边尽力挽留过,却依旧阻挡不住,凌的弟弟就此失恋,虽然非常难过但却非常理智,没有怪罪凌,可其他的亲戚忍不住纷纷为这件事觉得可惜,出谋划策让凌离开我。
如今想起来,我和凌为了挽回凌家弟弟的恋情,曾去找过那个女孩子,同样因为被逼分手而痛苦的女孩,迁怒了凌,说了很多很多恶毒的话语,在如刀般尖锐的一句一句里,我和凌不知不觉握紧了手,彼此忍耐着突兀的恶意。
后来凌的一个亲戚,在她的老家那边投资办了一所辅导学校,却并不擅长经营管理,一心想要让凌去参与教课和运营,甚至自作主张打电话去凌的琴行为她辞职,苦口婆心的说着这边可以给予高额工资和种种好处,再者你弟弟也大了,该多赚钱帮衬家里,而不是把钱花在和外人的房子上。
听着这样的话,凌被气得冷笑出声:“当初我和她在一起,你们都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说我死在外面你们也不会管的,可当我稍微有了一点成就,你们又开始指责我不拿钱帮衬家里,你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让我同她没法经常在一起,不是吗?”
后来凌同我商量,即使觉得一个人会孤单,我也认为,去独立经营学校运转,比只做琴行的老师,更有前途。
即使再任性,我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把凌一直束缚在身边,而且,凌同我不一样,哪怕再恶言以对,她始终在努力的想要双方两全,并不想要就此舍弃自己的家人。
做出了决定后,我送凌去了济南,亲眼见到了她未来的工作环境,亲耳听过了承诺的薪金报酬,稍微了解了她需要做的众多工作,意识到确实是稳定而可靠的工作,才渐渐放下心来。
58,
那天我们住在济南的旅馆里,两人靠在一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凌没法每天都在我身边了,即使节假日和周末她会回来,可也总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以后更多的时间,是需要一个人应对寂寞,可是,这样的退后一步,也是还能够从压力中维持我们在一起的重要方式。
只要还在一起,只要还彼此相爱着,再孤独我也会努力忍耐的。
我说我很放心,明天就会回去,凌突然看着我问:“没有很想要说的话么?”
我一直是个死傲娇,让我说个真心话都会变得磕磕绊绊起来,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脸憋的通红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为了努力些早早把这边带上正轨,有时间常回去和你在一起,可能要在这边一直呆到过年,要两个月不能见面。”
听着她这么说我心就空荡荡沉下去,她抚摸着我的唇说:“不说的话只能等年前见面再说了啊。”
突然像是心中的闸门松懈了,我有些艰难却非常清晰的说着:“凌,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嗯,我知道啊。”她说着,揽住我说:“想要说什么就尽情说吧。”
然后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们一直聊到第二天天明,包括很多平时觉得很害羞不知如何出口的话和事实上真的非常让人害羞的话全都说完了一遍,这直接导致我的坦率开关开了三个月没关闭起来。
后来我自己坐火车走,凌来送我,我执意让她回去,真把她劝走了反而又失落起来。
可是,我和凌相遇之后的时间,已经比没有相遇的时间都要长的长了,所以,即使分开也不会哭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⑦
59,
等到和凌分开之后,我才意识到,长年累月中由于对她太过于依赖,竟然不习惯突然独自一人的生活。
平日只有自己在家,做饭也仅需摆上一人的筷勺,寂寞了难过了也没有人在身边,失去安全感后,夜晚频繁失眠。
忍不住常常和凌联系,她的工作总是很忙,有时从电话里会传出学生催促她的声音,说不了几句只好匆匆挂掉,暗自怅然所失。
然而还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了凌家亲戚会安排她去遥远地方工作的缘由。
凌家开始常有亲戚造访我的住处,明着说是看望我,暗里却一坐下来就滔滔不绝劝说我们分手,激愤时多难听的话也冒出口,句句尖锐如刀:“现在这样的你,能给凌什么?我也听说了大概经过,是你拐了凌的吧,你不可以因为自己未来不愿享受一个女性的幸福,就把凌也拖累进来。”
顾忌着是凌家的亲戚,闹翻只会让她更左右为难,离开我去遥远的地方工作已经是她所作出的让步,面对着这类话语和喋喋不休的苦劝,我只有沉默,然后在送走他们时,崩溃痛哭。
凌有一位大他十六岁的小姑姑,她是个非常温和的人,受了拜托前来劝我,却也只是心平气和的同我聊了很久,后来叹息着离去:“两个孩子已经这样不容易,为什么还非要往绝路上逼。”再也没见过她来,却听凌说她一直在亲戚中帮我们两个讲话辩护。
那些人来的越来越勤,有时一周会来好几次,我渐渐变得不安,听到门铃声都会惊恐,终于有一次实在撑不住了,在恶言恶语下哭着打电话给凌,却被他们训斥:“凌是还要上班的,她是老师,和你这种家里蹲当然不一样,你能不能不要把负能量传染给她,隔得这么远,你这么做只能让她觉得难过不是吗?”
就像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被剥夺,孤独面对一切非难,几乎觉得步履维艰。
60,
对此一无所知的凌也会经常打电话给我,敏感的她很快就发觉了我的不对劲,几经询问后,我终于说出口。
“为什么会相信那些人的话,什么传播负能量给我,要不是他们去为难你,你怎么会不开心。”凌气愤的说着,当天就从济南匆匆赶回,安慰了我很久,并不知道凌回来了的亲戚们再次上门,全被凌拒之门外。
“别这样难为自己,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别怕传染负能量给我,你完全可以依靠我啊。”她揽着我絮絮安慰,有凌在身边,我得以安心了下来。
可是凌毕竟还是要回去工作的,碰了钉子的凌家亲戚告知了她的母亲,自然又少不了新的矛盾,开始对我们两人漠然视之不闻不问。
离年末只有短短几个月,就在那段时间里,我迅速消瘦,心情也变得郁郁寡欢,睡眠受到影响,几乎已经无法顺利自我调节好低沉的心态。
想了很多办法用以让自己不陷入消沉期,和朋友频繁的会面,同信赖的人不断联系,也开始常常外出,甚至找了份可以同人交集的短期活儿……
跨年的那晚,我接到了凌的电话,她问我:“那边有放烟花吗?”
我起身看着窗外不断升起又熄灭的绚烂:“嗯,有的。”
“我这里也是,可惜看到的不是同一场烟花,给你弹个曲子,今夜就安心的睡吧。”她说着。
我听到有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从话筒中传出,那是当时我写词她谱曲的歌,一直以来惶恐不安的心,得以稍稍平复。
或许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将像烟火,虽如烟火般华美,终如烟火般支离。
61,
年假期间,凌回来了。
久别重逢的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彼此间尽是恋恋不舍的情意,可当提及去看望凌的家人时,她沉默了。
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凌家早已放话出来,反正都是离经叛道的家伙们,今年过年,也不会让凌进家门的。
我的母上得知了这个消息,却也只能叹息不止,同为母亲,并不是不了解对方的心思,如今的状况,也无法加以多言。
我们也并不想要给我家母上多添不必要的麻烦,决定今年两人就在外面过年。
春节将近的时候,凌家的亲戚又不断上门试图给我们难堪,为了能有个平和的心情,凌带着我,前往了济南,她工作的地方。
一连在那儿逗留了数天,她带着我逛了很多地方,夜晚时分很多店家都陆续关门,她就拉着我的手在街道上慢慢的走,时光平静温柔,就像是某个句子里说的那样,似乎真的可以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除了睡觉时会去旅馆,我们经常在凌平时的单人琴房里呆着,除夕夜,用买来的电热锅煮起速冻水饺,没有家人的团聚,没有热闹的氛围,我们只能紧紧的偎依在一起,贪婪的感受着依旧在一起的温暖。
“和我在一起你太受委屈了。”凌说着,我只能用力摇头。
62,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七天年假,她又返回济南上班,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几乎无法应付那些让我们分开的话语。
心情低沉的时候,写文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已经没办法再像平日那样顺利的完成稿件获得报酬,我频繁的失眠,数日焦虑不安,即使有凌的电话和短信时常安慰,却依旧感觉不够。
我不需要多么富足安逸的生活,只想要能和她平安舒心的在一起就够了。
凌的母亲终于坐不住了,因为凌家弟弟的恋爱受到影响,她已变得暴躁而神经质,直到那天我得知她亲自前往济南,要给凌最后的非难。
忐忑不安的我,紧跟着买了去济南的票,想要和凌一起